《宝珠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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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珠传-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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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宠妃,所以众人都来巴结。小芬又是一个有心的,翠儿虽然嘴快些,心眼不够细致,但却是一个好哄的人,见别人待她亲热,她也就欢喜,同众人称姐道妹。不仅宫女太监,连守宫的侍卫也有几个能说上话的。

    因此两人不一会便把事情打听了许多,来回报宝珠。

    宝珠听后,沉吟了一会

    对小芬道:“你去把小安子叫来,让他递封信给我舅舅。”

    小芬答应了一声,自出去找人。

    翠儿不解地道:“娘娘是有什么话跟舅老爷说吗?小安子送信的路子总是有些不妥的地方。姑娘何不等下次舅太太进宫,让她亲自带信岂不更妥当?说起来,现在舅太太跟从前可不一样了。”说到这里,翠儿不由地笑,想起从前舅太太那人的样儿,如今姑娘封妃了,那舅太太奉承亲热的样儿,与从前真可谓是天差地别。

    这世上的人情,有时候让人是哭笑不得!

    宝珠道:“此事重要,等不了那么多时候。”

    说着令翠儿磨墨,铺下纸来,她执了笔,匆匆写就两封信,将墨吹干,都叠成方胜儿,用两个封子分别包了。外面又用一个大封子将这两个封子都放进去,一时小芬领了小安子进来。宝珠将信与了他。

    虽然送走了信,到底心上还是十分不安。

    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对小芬道:“若信安稳送到,便来告诉。”

    直到小芬来回禀信已经安全送出,宝珠才稍微安下心来。打了小芬和翠儿出去。

    话说傅容接到外甥女的信,觉得好生奇怪。信上什么都没说,只让他把另外一封信送到浮梦楼的赵大家手中。

    虽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不过也不敢耽误,立即差人去了。

    舅母郭氏正伴着女儿在房中说话,闻说宝珠送了信给傅舅舅,便带着女儿走来,问傅舅舅:“听说外甥女来书信了,前些时候我才刚进宫那时候不将信给我,怎么却巴巴地找人送信给你,这是要避着我呢。”

    傅容摆手:“你不要多想,并非如此,她虽然送信给我,但信上什么也没有说,只让我送一封信去浮梦楼。”

    旁边傅家表姐大叫了一声:“浮梦楼不是京中有名的花楼吗?怎么表妹与那里还有来往?”

    傅容道:“你不要瞎说,你表妹做事自有分寸的。”

    郭氏也道:“你父亲说的很是,宝珠那丫头是个有心的,你的那些事情,虽然于我们这些人险,但是每一次都能化惊为喜,转危为安。你虽然是做表姐的,却多不如她。”

    傅表姐听父母亲这样说,心中虽然不服气,但是想到宝珠如今的地位,又想想自身,也倒罢了。

    )

第一百二十九章生气() 
一会两母女出来,郭氏对女儿道:“宝珠那丫头如今今非昔比,你不可再像过去那样在言语上怠慢她,否则被她得知,必定要疏远了咱们。别的且不说,你哥哥和你如今能够找到这么好的亲事,也多承她如今的身份,否则就凭你父亲如今的官职,咱们又是新来京中,没根没基的,谁会看我们得起。也怪我早年想岔了,觉得地方上没有什么像样的人家,指望着来了京城再给你们兄妹俩找个好亲,使你们蹉跎了年华,及指进了京,才知道京城虽然有显赫子弟,但却也难攀,若不是宝珠那丫头得了圣上恩宠,恐怕我至今还要愁你们兄妹的婚事。”

    傅表姐想到自己如今订下的这门亲事,心上也算满意,只是想到宝珠如今的身份,又觉得自己的这门亲事也没有哪里好的!

    浮梦楼中,赵梦娘接到宝珠的信,却是长长叹息一声。

    红香在旁边道:“怎么了,可是冯三姑娘拜托了什么让大家为难的事情吗?”

    赵梦娘道:“为难倒也不为难,只是……她让我阻止恒王进京,结果恐怕不会如她所愿。罢了,我只尽一尽我的心吧。”

    红香道:“说起来,怨不得大家跟冯三姑娘亲近,她倒真是一个女中诸葛,如今竟然当起了宫里的娘娘来了。”

    赵梦娘听了这话,叹口气:“我想这未必是她本意,只怕这会她不知为这个何等烦恼呢?”

    宝珠虽然将信送出,让赵梦娘阻止恒王进京,但也知道此事未必能成。首先此时形势,恒王根本没有选择,除非他愿抛下一切远走他乡,否则他必然只有进京一途。

    依她对恒王的了解,恒王此人,虽然淡泊名利,但是脾气却是有些执拗,若是在他鲜花着锦时说不定他不耐烦会抛下富贵归隐田园,但若是轮到紧要关头,只此一个选择,他反而会不甘心不愿意。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一向是他会做的事情!

    想到这里,心绪已乱,琴声也乱如麻绪,虽然手上在弹琴,但是一腔忧绪,怎能有好音奏出。

    刘元昭便于这时候走了进来,他身边的太监贾诠要提醒宝珠,被他制止。

    宝珠又弹了些时候,偶一抬眼时看到她,手下的琴音霎时归于了沉寂,忙忙起身下拜。

    二人归座,刘元昭问道:“听皇贵妃琴音,似乎有很多烦恼,不妨说出来,朕与你排遣。”

    宝珠看他态度轻松,言语轻快,心中不由涌上不快,口里道:“听陛下说话,看来陛下这些日子并无烦恼。听说西北战事频发,镇守西北的将领又打了败仗,以为陛下一定为此烦恼。因此我也才跟着烦恼,不想是我多虑了。如今看来,陛下心情似乎不坏。”

    刘元昭淡淡道:“瓦剌虽悍,但毕竟是一蛮国,韬略不足,不过是一时的疥癣之疾,不足为惧。只要换一员有谋略的将领,克日便能平复。”

    宝珠道:“我闻先将领恒王乃是勇谋善断之人,他都吃了败仗,朝中难道还有比他更具谋略的武将吗?”

    刘元昭皱眉:“恒王虽有才干,到底身份贵重,难免失了畏惧,此次败仗便是他轻敌冒进所致。”

    宝珠看着刘元昭:“恒王果真是太大意了,十万将士性命,轻轻抛掷。身为王室,却将将士性命视同儿戏,那些将士也是有父有母有家有室的人,如此随随便便地死在战场上,他们的父母亲人岂不痛惜!”

    刘元昭的目光豁然射向宝珠:“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宝珠轻轻一叹:“我是说,那些将士太可怜了,身为统帅,造成这一切结果的恒王太可恨了!”

    刘元昭霍地站起身,甩袖而去。

    翠儿小芬走进来,翠儿道:“娘娘,刚才看陛下出去的神情,似乎不太高兴!”

    宝珠道:“那是因为我说着他的真病了。”

    小芬显得若有所思。

    刘元昭回到养心殿,有宫女捧上茶来,刘元昭刚吃了一口,便重重放下:“怎么泡这样苦涩的茶水!”

    贾诠忙命宫女拿下去重新泡上来。

    刘元昭批了一会奏折,突然抬起头来问贾诠:“依你看,今日皇贵妃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贾诠知道皇帝心情甚差,小心翼翼地道:“皇贵妃娘娘想是同朝中大臣一样,觉得恒王用兵草率。”

    刘元昭沉吟道:“朕看着不像,她话中有话,你没听出来,她话中夹枪带棒吗?”

    贾诠唯唯诺诺:“怎么可能,皇贵妃娘娘不敢的。”

    刘元昭冷冷地道:“希望是朕猜错了。”他对贾诠摆摆手,“你也不必在这里伺候了。”

    贾诠走出来,舒了一口气。

    他的徒弟小桂子走过来道:“师傅,我瞧着,今天陛下回来时脸色似乎不太好。”

    贾诠道:“连你也看出来了。”心里想着,看陛下的样子,对这个皇贵妃娘娘的态度同别的娘娘似乎有些不一样。陛下从来不会为哪个娘娘生这么大的气。

    小桂子道:“也难怪陛下生气,恒王在西北折损那么多人马,可是他身份尊贵,又是陛下的叔叔,陛下不能拿他怎样,自然只能自己生气发火了。”

    贾诠望了小桂子一眼,摇摇头道:“陛下不是为的这个。”

    恒王殿下吃了败仗,陛下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为了这个生气?

    小桂子不解地道:“难道陛下还有什么别的烦心事吗?”

    贾诠敲了小桂子的脑袋一记:“早同你说,要学着察言观色,也要学着想问题,依我看,你的机灵劲是不缺,可是看问题却太过表面了。早晚吃亏在这上头。”

    小桂子委屈地道:“师父你告诉我,我下次才知道怎么做啊,有些事情你不说,我永远不明白,那么我又怎么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该怎样改正呢?”

    贾诠好笑道:“依你说,倒是我的不是了。那我就提醒你一下,在你看,陛下这些日子的心情怎么样?”

    小桂子想了想:“看上去并不差。”

    贾诠道:“从西北战事传来,圣上一直心情不算坏?为何单单今日不好,若是为的西北,早该不好了。”

第一百三十章蒙冤() 
小桂子思考了一下道:“那陛下不是为恒王战败之事却又会是为的什么呢?”

    贾诠道:“这个问题你自己想去。”

    半个月后,闻说恒王再过几日便要到京。他人还没到,大臣们便在朝堂上再次议论开了。因为梁冰刚一接管西北大军,便打了一个胜仗,紧接着,捷报频传。如此对比之下,恒王的战败简直变成了大乾朝的奇耻大辱,不可饶恕!

    尤其那些御史们,在朝廷上叫嚣着,不应该因为恒王过去的功业和他皇室的身份就不加惩处,功是功,过是过,功过不能相抵。过去恒王是立过功,可朝廷已经奖赏了他,如今他犯下如此大错,若是朝廷不发落,岂能对得起那死去的十万将士的烈烈英魂!

    御史台风行更是呈上了联名奏章,言辞恳切,要求圣上严惩恒王,让那些骄纵的武将们对朝廷常怀畏惧之心,今后再有战事,才能谨慎用兵!

    众怒难犯,慧武帝迫于压力只得再降旨意,只要恒王至京,便先拿下大狱。

    朝臣们三呼万岁,称赞当今圣明公正,不以亲忘法。

    宝珠听说了这些,不由心绪大乱,再坐不住,只带了小芬一人出了凤仪宫门,先在御花园逛了一逛,走着走着,便走到了雨花楼来。

    碧落正坐在大殿里面敲木鱼,听到声音,抬头看了她一眼,又继续叮叮咚咚敲个不停。

    宝珠道:“看来师太的心情也不平静,否则怎么只管敲那哑巴物件。”

    碧落的手一顿,终敲不下去。

    宝珠对小芬道:“你出去,我和师太说两句话。”

    小芬走出去。

    碧落道:“看娘娘的神情,也是满腔愁绪。不知为何发愁?”

    宝珠道:“师太愁什么,我便愁什么?”

    碧落一愣:“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宝珠也不打哑谜:“如今恒王遭奸人陷害,马上就要身陷囹圄,忠良蒙冤,让人思之泪下。”

    碧落脱口道:“你怎地这样说?”

    宝珠道:“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

    碧落叹息一声:“恒王轻敌冒进导致战败,朝廷降罪,也算不得冤枉,我只是想起过去恒王殿下同大长公主的情分,若是大长公主泉下有知,恐怕该伤心了。”

    宝珠也长长叹息了一声:“师太好痴啊。那恒王带兵多年,战法精熟,怎会如此轻易大败。我已经打听过,朝廷两年前换了陕甘总督,这位陕甘总督姓李名长,从前是跟在皇帝身边的旧人。他去之前,恒王未有一败,怎么他去之后,战事一起,恒王便败了,若说其中没有关联,我是不信的。”

    碧落惊疑不定:“怎么会?即便他有心,又是如何做到?”

    宝珠晓得碧落不过宫廷使女,自然不会明白这些朝廷关节,因此同她解释道:“这有何不可能?打仗用的虽然是兵马,但兵要吃粮,马要吃草,无粮无草,任你是个神仙在世,也打不得胜仗。而陕甘总督恰好掌管着西北大军的粮草,他若不发粮草,那西北大军就得饿着肚子,别说那瓦剌还打过来了,就算瓦剌不打过来,这些兵饿都得饿死。如此情况之下,恒王自然必须破釜沉舟,背水一战,可不就轻敌冒进了吗?”

    碧落目瞪口呆:“怎么会?难道朝廷那么多大臣都想不到?”

    宝珠冷笑:“有想不到的,也有想到却装作想不到的。师太忘了,那李长是陛下的旧人。”

    碧落失声道:“陛下怎会如此做?”

    宝珠默默不语。

    是啊,陛下怎会如此做?她也没有想到,他为了对付恒王居然行出这样歹毒的计谋,用十万将士的鲜血成就自己一人的皇权。一将功成万骨枯,而一个帝王为了自己的江山和手中的权柄居然可以枉顾那么多人的死活,何等自私,何等凉薄!如果今日他能做出这些,那么当初他会害自己,也就不足为怪了。可笑自己死后,居然还造出这样一个佛堂来怀念自己!

    或许只有自己死了,他才会怀念,自己若活着,恐怕就变成了他的耿耿于怀吧!

    宝珠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缓缓地道:“他已经这样做了。”

    “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碧落目光愣愣地望向宝珠,“你与恒王有何关系?为何对他如此关心?”

    宝珠似真非真地道:“我曾经受过他的恩惠,所以对他的事情关心了一点。今日告诉师太这些,是想师太能帮我一个忙。”

    碧落惊疑不定:“你想让我帮你什么忙?”

    宝珠笑道:“师太不必担心,并非什么大忙,只是我知道师太手中有一样东西,名叫神仙倒。”

    碧落大吃一惊:“你怎么会知道?”

    宝珠当然知道,因为那神仙倒正是从前恒王得了送给她,她交给碧落收藏。

    宝珠望着她道:“因为我认识大长公主。”

    碧落有些不信:“怎么可能?你是如何识得大长公主?”

    宝珠道:“我认识一个叫赵梦娘的人。”

    这个赵梦娘碧落是略有些晓得的,从前大长公主带着自己出去时,就见过这个赵梦娘,大长公主同她很谈得来,甚至引为姐妹。

    但是碧落仍然迟疑:“你要这个东西做什么?”

    宝珠神情晦暗不明:“我想知道大长公主是怎么死的?还有圣上为什么能够下如此的狠心对付恒王殿下。难道师太你就不想知道这些吗?”

    碧落一时说不出话来:“你是说大长公主她,不是病死?你要把这个东西给陛下喝?”

    宝珠点头,久久地望着碧落。

    碧落皱着眉头,口里喃喃念了几句不知是什么的经文,然后突然好像下定了某种决心道:“我答应你,不过我也要在场。”

    刘元昭每次来雨花楼都会在佛堂中站上一会,今次也不例外。只是刚从佛堂出来,却见宝珠站在佛堂门口含笑望他,他不由一愣:“你怎么在此处?”

    宝珠道:“多日不见陛下去我那里坐,故而特地在此等候。”

    她将手中的茶碗递上去:“我有一个婢女泡茶功夫甚好,请陛下品评。”

    刘元昭不以为意,接过了茶喝下道:“不错。”

    宝珠笑着道:“今日想同陛下说说话,不知陛下可肯赏光?”

    刘元昭从不见宝珠这样殷勤,一时好奇她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因此点头道:“有何不可。”

    宝珠便对旁边立着的贾诠道:“内相大人且不要跟着陛下,我同陛下要说的话,可不想让内相大人做听众。”

    贾诠笑着道:“奴婢是不长耳朵和眼睛的人,娘娘不必在意奴婢。”

    宝珠便笑着去望刘元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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