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已经掉得差不多了,浑身伤痕累累。这时觜火猴寻到一个机会,揉身扑上,两只爪子分别抓住相柳的两个蛇头。相柳刚要用其他头去救,参水猿和毕月乌配合默契地夹攻而上,毕月乌连抓带咬,困住了三个蛇头,参水猿更是狠,四肢并用,把另外三只蛇头紧紧箍在了胸前。于是,只剩下中间最大的那只蛇头了。
叶芊雪抓住这个机会,在一边蓄势已久的一招喷薄而出,身形一闪就到了相柳中间那个头的头顶,高举的仙剑上光芒璀璨,一道道电光窜跃缭绕,如同一道九天神雷一般,就要往相柳头上那淡金色的独角砍去。
我顿时大惊失色。我看过九头蛇的介绍,知道正中那只角,是相柳的全身精华所在,最强的一点,同时也是最致命的一点。如果金角被斩,那相柳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这时我哪里还考虑其他,浑身妖力像不要钱的一样,疯狂灌注进逐浪环里。逐浪环身上的所有妖文同时亮了起来,下一刻便化作了一道银蓝色的闪电,以超出我肉眼观察的速度射向叶芊雪的后背。
叶芊雪全身功力都凝聚在这一剑之上了,更毫无防备我居然会偷袭她,逐浪环又发挥了我都吃惊的超常速度,等到发现不对,已经来不及了。她微微侧身躲开逐浪环,但这一剑却也把持不住,随之劈了下去。
其实叶芊雪的功力就算挨上这么一下也跟挠痒痒差不多,但事出突然,她又精神完全集中在相柳和这一剑身上,于是出于一种战斗本能她才会侧身避让,但这么一来,那一剑便砍得偏了。
相柳见此情景,头上三只眼睛凶芒大作,竟然一声嘶吼,硬生生把主头让开,另外八个脑袋拼死往中间猛一挤。这一挤不要紧,那八个头上还趴着仨星君呢,这么一来,他们仨给凑成了一堆,相柳更是往剑光之下迎去。
一道彷佛能劈开天地的巨大雷霆,带着青蓝的光芒,带着震耳欲聋的响声,更带着相柳狠毒的眼神和四个星君惊恐的表情,狠狠地劈在了相柳和三位星君的身上。
——这是……肉香?
硝烟过后,我已经分不出来三个星君和相柳了,只见一陀巨大的焦炭,如同一座煤山一样堆在那里。不过等仔细一看,发现三个星君和相柳因为分摊了这一击,所以都没死,只不过也就都只剩半条命了。如今是谁也奈何不了谁了。
正在我庆幸相柳没死的时候,一道冷彻我心肺的目光夹杂着无穷的气势,罩在了我身上。
“你,你,居然想杀我?”
九六、断
叶芊雪身形晃动,下一刻就已经在我的身前了,速度快到我根本就没看见她是怎么过来的。她在两丈外看着我,脸上早已没有了冰冷,取而代之的是震惊、不信、和一股浓浓的哀伤。只不过,我却觉得,她的目光让我的心都冷了。
“你竟然想要杀我!”叶芊雪又彷佛不敢相信一样地重复了一遍。
只是她如此精明聪慧的一个星君,此时竟然也不仔细想想,我那一环能杀得了她吗?以她白虎七宿之首的实力,跟相柳这种几万年的老妖力拼一招都可以不分高下,我区区五百年修为——还是偷懒的——又怎么能伤到她?
而且此时相柳已经趴在地上不能动弹了,她居然也忘记了要去实验室里找共工,只是来向我兴师问罪。
说老实话,我是从来没有想过要杀她,甚至在于我内心来说,连她受到一点伤害都不愿意看到。而刚才那个时候,我看到相柳命悬一线,怎么也忍不住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这个老妖死在叶芊雪的手下,动作比脑子动的还快,几乎没有任何考虑就把逐浪环放了出去。但是其实我是很清楚的,这一下不过聊尽人事罢了,叶芊雪的修为对我这一击根本可以无视,而且我也的确没有存着要伤害她的心——我怎么可能想要伤她呢?不过却没想到真能把老妖给救了下来,还拖进了三个星君,同时也让叶芊雪认定了我要杀她。
我……”我刚想开口解释,忽然间另一股情绪如同邪火一般冒了起来。看着叶芊雪震惊和不敢相信的表情,我突然感到了一丝快意——曾几何时,你是否也在我脸上看到过这样的表情呢?你是否也能体会到我不多会儿之前的心情呢?
——你是否也知道了,心,真的是会痛的呢?
但是现在,我的心却渐渐冷了下去。你不相信我会伤害你,但你为什么立刻认定了我要杀你呢?没有分析,没有给我任何解释的机会,你就作出了这样的判断,你是否在为自己找一个理由呢?
那么好吧,我就给你一个理由吧。一股笑容在我脸上慢慢浮起,握紧了拳头,却用平静的语气道:“你是仙,我是妖。这里是妖怪界的青云山,相柳是我的大哥,而你……”我吸了一口气,“是我的敌人。”
叶芊雪愣愣地看着我,碧绿色的仙剑和她的裙角都在微微颤动着。她本来微红的脸色很快变得煞白,原本丰润娇艳的嘴唇此时却紧紧地用力抿着,一头秀发向后慢慢飘扬着。
忽然,她浑身的气劲疯狂地涌了出来,以她为圆心,平地挂起了一道硕大的旋风,夹带着泥土砂石,一路直上云霄。我承受不住这种疯狂的强大压力,身不由己地倒飞出去。而那把梳子却留在了原地。
“苏南坡——”叶芊雪彷佛歇斯底里一般地大喝一声,双手举剑,一跃而上,彷佛用尽全身仙力,狠狠地一剑斩下。
——然而这一剑,却并不是向我斩下的,叶芊雪竟然拼尽全力斩向了她的那把法宝梳子。呼啸声中,顿时红蓝绿三色气流激荡,庞大的仙力毫无规律可言地到处乱窜,把周围的山壁林崖都穿得千疮百孔。
“咔!”的一声爆响,红色的梳子在叶芊雪全力一击之下,脆生生地断成了两截,红蓝两色光芒立刻黯淡了下去,两截残梳轻轻地落在了地上,腾起一蓬细小的尘土。
然而随着这一声“咔”,我的心好像被狠狠地攥紧了,我仿佛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我身体里,也像这把梳子一样断裂了,再也无法修补。
我……”我刚想开口解释,忽然间另一股情绪如同邪火一般冒了起来。看着叶芊雪震惊和不敢相信的表情,我突然感到了一丝快意——曾几何时,你是否也在我脸上看到过这样的表情呢?你是否也能体会到我不多会儿之前的心情呢?
——你是否也知道了,心,真的是会痛的呢?
但是现在,我的心却渐渐冷了下去。你不相信我会伤害你,但你为什么立刻认定了我要杀你呢?没有分析,没有给我任何解释的机会,你就作出了这样的判断,你是否在为自己找一个理由呢?
那么好吧,我就给你一个理由吧。一股笑容在我脸上慢慢浮起,握紧了拳头,却用平静的语气道:“你是仙,我是妖。这里是妖怪界的青云山,相柳是我的大哥,而你……”我吸了一口气,“是我的敌人。”
叶芊雪愣愣地看着我,碧绿色的仙剑和她的裙角都在微微颤动着。她本来微红的脸色很快变得煞白,原本丰润娇艳的嘴唇此时却紧紧地用力抿着,一头秀发向后慢慢飘扬着。
忽然,她浑身的气劲疯狂地涌了出来,以她为圆心,平地挂起了一道硕大的旋风,夹带着泥土砂石,一路直上云霄。我承受不住这种疯狂的强大压力,身不由己地倒飞出去。而那把梳子却留在了原地。
“苏南坡——”叶芊雪彷佛歇斯底里一般地大喝一声,双手举剑,一跃而上,彷佛用尽全身仙力,狠狠地一剑斩下。
——然而这一剑,却并不是向我斩下的,叶芊雪竟然拼尽全力斩向了她的那把法宝梳子。呼啸声中,顿时红蓝绿三色气流激荡,庞大的仙力毫无规律可言地到处乱窜,把周围的山壁林崖都穿得千疮百孔。
“咔!”的一声爆响,红色的梳子在叶芊雪全力一击之下,脆生生地断成了两截,红蓝两色光芒立刻黯淡了下去,两截残梳轻轻地落在了地上,腾起一蓬细小的尘土。
然而随着这一声“咔”,我的心好像被狠狠地攥紧了,我仿佛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我身体里,也像这把梳子一样断裂了,再也无法修补。
“噗!”叶芊雪自毁法宝,立刻喷出一口鲜血。像这种法宝肯定是和主人心意相通,法宝受创,主人也要受到不小的伤害,更不要说是被彻底毁去了,甚至有可能会使得主人功力倒退。叶芊雪喷出血后身体一晃,立刻向前跨了一步,用仙剑狠狠插在地上,用力撑着仙剑,让自己不要跌倒。
叶芊雪以剑拄地,大口大口地喘息,一头已显得凌乱的长发跟着她的背脊一起上下起伏。我清楚地看到,她面前的地上,一滴一滴点下来的鲜红的血液,汇成了小小的一滩。她的面前,正是那两截梳子。“苏南坡……”轻轻幽幽的声音传来,随后又有两滴落了下来,砸在地面的浮尘里,溅起了几点泥星——这两点,却不是红的。
过了一会儿,叶芊雪慢慢地直起了身形,她的脸色更加苍白了,眼角却是微微泛红。她用手背擦去了嘴角的血迹,另一手把剑平举,遥遥指着我。这时,她的剑尖有如泰山一样沉稳,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颤动。
此时叶芊雪的眼睛里再也看不到任何的感情,整个人彷佛就是一把冰冷无情的剑,虽然她没有刻意催动仙力,但是一股强绝的气势却已然升腾了起来。
“苏!南!坡!”叶芊雪一字一顿地冰冷地说道。
我忽然觉得,死亡已经近在眼前。这是一种很可怕的感觉,叶芊雪滔天的气势已经慢慢转化成有如实质的杀气,紧紧地将我缠绕了起来。我就好像在狂风暴雨的大海上点起的一根蜡烛,又好像一头在老金面前被绑得严严实实的沧水猪。
忽然,叶芊雪杀气一敛,转身向相柳走去。是的,她不是走向实验室,而是走向浑身焦黑,倒在地上艰难喘气的九头蛇相柳。一边走,她手里的仙剑也一边慢慢亮了起来。
她还是要杀相柳。我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对相柳那么恨,因为她刚才不杀或者不重创相柳,就不能进实验室,所以她痛下杀手是可以理解的,但如今相柳已经毫无威胁可言,也再也挡不住她去实验室,却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宁可晚一点去找共工,也要先杀相柳。
不过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没有了任何回转挽救的余地了,我也豁出去了,反正横竖都已经跟相柳拉在了一起,得罪了天庭,索性就做到底吧。我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突然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念头,甚至连青云山和小美都没有想到,便把心一横,催动逐浪环绕过缓步走去的叶芊雪,站在了相柳身前。
——到了身前才发觉,这老妖的真身还真是大啊,而目前这一大陀的蛇肉正躺在一个深有十来丈的巨大坑底,那个深坑就是被叶芊雪一击引来的雷霆轰出来的。不过就这样,他还有五六丈的身体露在地面上,浑身冒着袅袅青烟,还有一股焦臭的味道。
我看了一眼相柳,心中哀叹一声,便即转过身体,对着走来的叶芊雪。
叶芊雪的神情完全没有变化,一直是冰冷的,毫无生机的冰冷。忽然,她冷冷地说道:“挡我者死。”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毫不怀疑她真的会把我眼都不眨地一剑劈成渣——也许连渣都不会剩下。不过我却不能让开,我也不想让开。我心里忽然自嘲地笑了起来,以前我总是说那些头脑简单的妖怪,明知绝不可能赢、甚至两败俱伤都没能力做到的战斗还要打,那不叫勇敢,那叫愚蠢。却没想到,一向理性冷静的我,居然也有变得如此愚蠢的一天。只是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为了相柳多一点,还是一种莫名地宣泄多一点。
我惨笑着摇了摇头。叶芊雪神情毫无变化,脚步的频率也没有一点变化,再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向我这里慢慢地走来。
我这时才感觉到一个星君的压力有多么的恐怖。叶芊雪的气势已经全部集中了过来,我正是首当其冲,而且也没有了梳子的保护,单单是气势的压力就增加了数倍不止。我已经浑身大汗淋漓,膝盖骨和脊椎的关节都在“喀喀”作响。要不是还有大衍令死命地撑着,以及我体内疯狂运转的特异妖力化解压力,以我的修为,早就被压垮了,没准已经翻起狼眼,口吐白沫地把地上压出了一个一尺深的人形坑洞。
不过我也还是不甘心就这么给叶芊雪干掉,或者仅仅面对气势就趴在地上扑街,所以我再也不能拖延下去了,奋起妖力,将逐浪环射了出去,同时把身上几乎所有用得上的符咒都一口气撒了出去。
我的神念力在这样的恐怖压力之下却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甚至比任何时候都要集中,都要强大。神念力铺天盖地地狂涌而出,让我能极为精确地感知到逐浪环和每一枚符咒的运动轨迹。
逐浪环在我神念力的精微操控下,以一种玄奥的轨迹隐藏在符咒之间,掠向叶芊雪。环身上的上古妖文都亮了起来,为逐浪环笼上一层银蓝色的光芒,并且在神念力的控制下,环身还高速地震动着,使得它的攻击范围大大增加,叶芊雪周围方圆一丈二尺的范围都笼罩在内,任何一个点都可以是最后的攻击点。
而几乎上百张的符咒在同一时间里化作了白色气剑,而又有数十张的符咒化作白气巨狼,每一头巨狼都有两三把气剑围绕在身边,犹如一个个有独立思考能力的个体,以一个阵势将叶芊雪从上到下围了一个水泄不通。以我现在的神念力,细分成数千股的妖气都能自如地控制十几根了,分别控制这些白狼、气剑和逐浪环,却动用了我全部的神念力,我甚至把大衍令都收了起来。这已经是我所能发出的最强的、远远超越我现在这个等级的攻击了。我已经激发出所有的潜力。
——虽然这九成九、甚至是十成十是没有任何希望改变结果的。
九七、诡异的救命稻草
符咒所化的白狼和气剑以一个妖阵包围了叶芊雪,所有的狼和剑都在围绕着她高速地运转着,但又不是一成不变的,相反,每一头狼,每一把剑,都有自己独特的运动轨迹。而逐浪环却是躲藏在阵中,向叶芊雪悄无声息地飞去,前进的路线却被白狼和气剑巧妙地掩盖了起来,彷佛逐浪环隐身消失在了大阵之中,就待伺机给予对方最强的一击。
这就是神念力强大的好处了,我绝对相信,在同样等级,甚至内丹中期初级的妖怪,都没有可能把这个符咒所化的阵势和法宝妖器相结合,成为一个整体,并且运转到如此完美无缺的地步。
终于阵势将我的妖力、符咒之力、一点点天地之力,都融会运行到了一个充盈的顶峰,我神念力猛然铺开,所有白狼挟带着气剑,或前或后,带着各种些微但奥妙的差异,朝着叶芊雪猛扑过去。而隐藏在阵中的逐浪环也随之加速,被数头白狼不断地交叉换位所掩护,急速地颤动着,却毫无声息地击向叶芊雪的后颈。
可以说,如果今天我面对的是吕洞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