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帘一抛,冥红高大的身影进了车箱,朝她看了看,递了块帕子给她,“就知道你不舍得,早知如此,还不如带他回去。”
玫果接了帕子,揉着眼睛,“他四岁了,以后是要做大事的人,怎么能总跟在我身边,跟着我,何时才能独立。”停了停,又道:“谁叫我有这么不上进的性子……”
冥红轻叹了口气,在她身边坐下,揽了她的肩膀。大掌在她肩头轻轻拍了拍,“不就快迁都了吗?”
车慢慢启动,玫果直到望不见小馒头,才放下帘子,靠了他的肩膀,“你说,他来的时候,也是随着我娘的,我怎么也不见这么难过呢。”
“因为那时,你只是当他到虞国玩耍,而此时,你已经当他离开你的庇护,我们儿时都是这般过来的,男儿应当如此。”
玫果轻泣的声音顿时止住,是啊,她的几个夫郎们,谁不是从小离家?
如今他们个个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汗,忙收了泪,擦干净脸,虽然自己没有当皇帝的本事,但绝不能妇人之仁。毁了孩子。
冥红见她说停就停,又禁不住的笑了笑,“忧儿看不见你现在的模样,哭哭也没什么。”
玫果白了他一眼,“哭着好看么?”
冥红将手臂紧了紧,“我看倒是极好看。”
玫果啐了他一口,笑出了声,“你怎么不骑马?”
“我见你上车时,眼红着,上来陪陪你,你没事了,我也就下去了。”冥红放开她,欲起身。
玫果忙拉住他,“陪陪我吧,我现在越来越怕一个人。”
冥红揭了帘子看了看车外,这段路两边均是平原,望得极远,绝不会有人有机会潜伏,如果前方有什么异常情况,护卫队也不会发现不了,也就依了她的话。
屈腿靠在车壁一角,放倒她的身子,令她枕在自己大腿上,“你昨夜没能睡得安稳,睡会儿?”
昨夜玫果想着今天要和小馒头分开,一夜翻来覆去,难以入睡,近天亮才勉强眯了会儿,也没坚持。侧了身,将脸贴着他平坦的小腹,闻着他身上的味道,闭了眼。
冥红轻抚着她的面颊,也有些倦意,也借此小睡一会儿。
。 。 。
冥红护着玫果日赶夜宿,丝毫不敢大意,不日到了虞普交界之地。
他越加不敢放松,骑着马一步不离的行在辇车右侧。
这一日一路平安,再有两个时辰从便可以进入普国管辖城镇投宿。
突然间,身边辇车一矮,没等他出手,整驾马车连车带马,飞快的陷入一个深洞。
冥红大惊色失,飘身下马,往这大路上,平空变出来的洞口望下,下面漆黑一片,难以视物,只见马车飞快下降。
正要追马车跃下,一只白鸽从洞内飞出。
他忙一把抓住,见鸽子腿上绑着张纸笺,飞快的取下纸笺。摊开看了,放飞白鸽,站起身翻身上马,对惊慌失措的从护卫扬扬马鞭,“走。”
领先向前飞奔,众护卫依令上马,紧随其后。
。 。 。
辇车突然下坠,车内的玫果心里陡然一惊,忙扶住车壁,掀开车帘查看,入眼只有洞底射来的一缕光芒。
而身下漆黑一片。不能视物,心跳瞬间加快,强自镇定,紧盯着身前越来越难以视物的石壁,寻找机会。
就在这时,突然左手臂一紧,没等她惊叫出声,身子已飞出辇车,腰间一紧,被人牢牢抱住,嘴被另一只柔软的手捂住。
一个极低的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嘘’了一声。
她的心虽然仍跳得极快,慌乱的心却顿时定了下来,伸手将捂在她唇上的手拉了下来,顺手握住,于黑暗能看到对方隐约的轮廓。
再看身下,辇车已从身边坠下,直落下去。
黑影带着她闪入身后几乎不可见的一个小洞,没一会儿功夫,听见身后辇车坠落的巨响。
心脏又是猛的一跳,如果自己在那辇车之中,此时只怕已被摔得肢离破碎……她打了个寒战,将握着的手捏得更紧。
那洞极小,没走几步,已不能融两个人并肩而行,他放开她的腰,牵着她的手,弓着身,向上猫行。
大约两盏茶功夫,从一个树洞中离开黑洞,眼前顿时一亮,一袭花衫晃花在她眼前飘过,抬头望进那双妩媚的水眸。
“佩衿,你好了?”刚才听到他的声音,已知是他,但这时亲眼看到,仍止不住的兴奋。
佩衿笑着拉着她的手,柔声道:“差不多了。”
玫果看向身后黑漆漆的树洞。“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离开再说。”佩衿吹了声口哨,他的马匹从林中小跑而出。
他抱了她翻身上马,揽紧了她,在她耳坠上一咬。
玫果‘呀’了一声,耳后爬起一层浅粟。
佩衿一声轻笑,穿着鹿皮靴子的脚后跟轻轻一踢马腹,俊马如飞而去。
玫果捏着被他咬过的耳坠,“冥红……冥红还在那个地方……”
“他去了前面等我们。”佩衿将脸贴着她的脸,悠然的蹭了蹭,细滑的感触从她脸上化开,“走了这么久,有没有想过我?”
玫果脸微微一红,这情景哪象刚刚才经过那触目惊心的一暮,侧脸睨视着他一脸的媚笑,心里一烫,舔了舔微干的唇。
佩衿眸子一黯,蓦然扭身噙了她的唇,尽情的享受了一番。
玫果呼吸一窒,虽然这条大道上并不见人,仍感到羞怯。
但唇舌间被他熟练的挑弄,仿佛每个细胞都活跃起来,身子不受控制的燥热,酥软。
他眼角见远处有人行来,才放开她的唇,勾唇一笑,在她耳边软声道:“原来没还没忘记我。”
玫果软趴在他胸前一味喘息,听他调戏之言,一张脸更红如涂脂,对他的话却丝毫讨厌不起来,轻轻捶了他一拳,“刚才你没拉住我,我可就变成肉饼了。”
他笑着将面颊贴着她的额角,“即便是没拉住,我也能追你回来,只不过多翻手脚罢了。”
玫果想着刚才的意外,仍有后怕,慢慢收了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佩衿低眸看了看她,“我还是先告诉你的好,省得这一路上生生憋坏了你。”
“你知道就好,别再卖关子。”玫果见左右没人,伸手去解他胸前花袍,查看他的伤口。
他也不阻拦,由着她动手动脚。
玫果扯开他的衣襟,见他胸前伤痕已长出粉红嫩肉,但终没全愈,好不心疼,手指轻轻抚过那道道伤痕,他身子还没大好,便出来救她,他对她的这份心……
她心里升出百样滋味。
他低头见她痴看着她的胸口伤口,眼里泛着水光,心里一热,强掩了心里涌开的情潮,笑道:“你再摸,让我受不得了,你可得负责。”
玫果耳根一热,瞪了他一眼,“你就没个正经,还不快说。”说着,尽可能轻的为他掩好衣衫,不碰痛了他。
他这才笑着道: “我从慕秋处得知寒宫雪在那附近受伤一事,便设法联系了手下,查访寒宫雪的下落。
不想寒宫雪没寻到,却得知了他们设下的毒计。
他们查到你们归途路经刚才那处的时辰,暗中加害于你。
我收到消息,暗中跟随他们。
见他们在那儿,提前挖下深坑,在你们将到之际,用软绵覆了,上面铺了黄土,受力算得极准,刚好承受得起前面护卫马匹奔踩之力,而受不得辇车的力道。
做好一切,便远远拦下过往路人,只等你们上勾。
他们只顾拦人,却不料我带了人从远处树洞后挖了条密道通往他们挖出的深坑半山腰。
等你们到来之时,他们远远躲在另一边的树林里观望,而我却候在了这洞中。
辇车一落入深坑,我便放了信鸽通知冥红。
所以冥红便会按我的指示前往前面安全处所等候我们。
寒宫雪的那奴才只会以为你已经坠入深坑,他们看不见冥红下去查探你的情况,会想到坑中有异,定然会等冥红他们离开后,重下深坑查看,而不会追寻冥红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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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调虎离山
玫果恍然大悟,“原来你用的调虎离山之计。”
佩衿脸上露出些得意,“正是,等他们查得明白,我们早已脱离陷阱,而冥红他们也已经走远,让他们无处追寻。”
一番话听得玫果惊心不已,这设计的人厉害,反计的人更是高明,“没想到你现在用计也这样厉害了。”
佩衿摇头笑了笑,“消息是我打探的,可计谋却不是我想的。”
“那是谁?”玫果愣了愣,想不出他身边还有谁比他更加莫测高深。
“末凡,我带来的人却是弈风的,夜豹的手下,办事果然了得,寒宫雪派来的人个个功力深厚,居然对他们挖地道完全无法察觉。”
对于地下王朝挖地道的功夫,玫果是见识过的,就连寒宫婉儿这样的一流高手,都不能察觉,何况是他们。
令玫果暗惊的是,母亲猜测寒宫雪现在还不敢对她下手,但如今看来,并非如此。
以现在这种情况来看,寒宫雪已经按捺不住了。
“末凡?弈风?你怎么能如此快的与他们联系上?”
“弈风凯旋回京,末凡去了弈园,联系起来有何难?”佩衿挑起眉稍。
“你是说他们现在都在普国?”玫果惊喜交加。
“嗯,弈风刚回京,朝中之事不得分身,要不然,这次来的就是他。末凡轻身功夫次了些,自然退避三尺,所以这苦差才落在了我头上。”佩衿眼角带笑,分明当这是个美差,硬是要说成苦差。
玫果见他拿轻功贬低末凡,不禁莞尔。
说话间,二人一马已进了前面村镇。
来往行人已多,玫果不再多问,直到一家客栈,佩衿才抱着玫果翻身下马,将马缰交给迎出来的小二,牵了玫果的手,走进客栈。
进了客栈,佩衿并不停下,径直出了客栈后门。
方才在门口接他们的小二,牵了马已经候在了门外。
二人上了马,从另一条路出去,走僻静小巷子,从另一条路出了镇子,绕到原来的大路。
到此时,玫果才又再问道:“可是寒宫雪这么急着除去我,难道她不想寻你了么?”
佩衿眼里的笑意顿逝,看得玫果心里一紧,“难道出了什么事?”
“寒宫雪似乎察觉我便是龙珠,但她以为我死了,所以才走此险棋。”
玫果抓着他的手臂,猛的一紧,转身盯着他的眼,“那你还穿着这么一身花衣裳,到处招摇?”
佩衿眼里媚意尽失,唇角闪过一丝冷笑,“我就是要她知道,我还活着。”
玫果额角渗出汗珠,“你疯了吗?她知道你活着,又会再刨着地皮,挖你出来。”话没落,念头象浪头压岸一般滚来,赫然明白,他是用自己当诱饵,引开寒宫雪的注意力,不再加害于她。
抓住他手臂的十指更加用力,几乎隐进他的肉里,“你这么做,叫我怎么心安,这比叫我去死还痛……”
佩衿微微一笑,眼里寒意淡去,“不必担心,她想要证实我活着,寻到我还得费些神,我们有足够的时间。”
玫果暗叹了口气,得设法想出一个万全之计,“到底怎么样才能与七星血脉相通?”
佩衿眉锋一陷,“这个强求不得,只能随缘。”
“你早些些告诉我,我心里有个准备,往着那方向去,难道不更有希望?” 虽然不抱希望,从他口中得知,还是问一问,求万分之一的希望。
“果儿,一切都是天缘,讲的是水到渠成,强行而为之,反受其害。”佩衿侧了头,吻了吻她满是焦虑的眼,“不必担心,我相信那天不会再远,要不然,我也不会走这步棋。”
玫果无奈,长叹了口气,反手抱了他,“佩衿啊,你再有什么事,叫我怎么办?”
他用脸轻轻摩挲她的面颊,柔声道:“相信我,不会有事,我好不容易才与你结了此姻缘,不会轻易舍去?”
玫果这才不再言语。
又行了大半个时辰,才在一座院子前停下。
佩衿下了马,击了击手掌。
院子里传来一阵脚步声,院门自里而开。
冥红站在开门的小厮后,看了眼佩衿,又望向正扶着佩衿下马的玫果,才长松了口气,“你们总算来了。”
玫果朝他笑笑,“让你受惊了。”
冥红摇了摇头,“没事就好。”转头问佩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身后小厮反手关了院门,落了门栅,安静的离开,显然训练有素。
玫果由着佩衿向冥红解释,左右看了看,方方正正的四合院,两侧清一溜的红璃瓦房,正中有一口水井,墙头的花花草草看得出时常有人打理,屋前空地还种了些菜,是个较富裕的人家宅院。
她的那些护卫们换了便装,正自行在一角的伙房忙着升火做饭。
一对中年夫妇和一个小媳在一边帮着,相处的甚是融洽。
抬头见通向后院的垂花门上挂着两个红灯笼,一个写着‘诸’字,另一个写着‘屋’字。
她盯着那两个灯笼看了半天,才收回目光,觉得稀奇,人家挂灯笼是挂在大门外,这院子的灯笼挂在里面。
佩衿随着她目光望了望,“这是诸家的祖屋,诸家在这附近颇有威望,一家大小都住在我们刚才路过的镇上,这间祖屋平时只有一家四口打点,开门的小厮便是他家儿子。
不过不时也会有诸家在外地的子孙回来拜祭,所以就算有人来居然,也不会有人有所怀疑。”
说完,停了停,又补充了一句,“诸家是我手下一个堂主。”
玫果点了点头,如果没有这层关系,他们也不会在这儿落脚,“那客栈的小二也是你的人?”
“那客栈是我手下产业,由诸家负责管理。”佩衿也不相瞒,如实回答。
“行啊你,到底私下弄了多少产业,藏了多少私房钱?”玫果睨着他笑。
冥红走在她微靠手的右手方,帮着打趣,“他啊,只怕把你的弈园卖了,也不及他有钱,哪象我,赤条条,就一把剑,两身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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