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坚,你且去唤我二庄主、四庄主来!”
“是,三庄主。”
家仆打扮的丁坚,虽然并无凛然气息外放,然其高高鼓起的太阳穴,却标志着此人一身不俗的修为,其能甘做家仆,着实令得罗湛诧异不已。
令次,向问天与罗湛二人,之所以来此“杭州西湖”边上的庄园,却因这名声不显的“梅庄”,内有一地牢,直通西湖湖底,为“日月神教”前任教主“任我行”的被囚之处。
“梅庄”庄园,有四位修为高深的庄主,以为镇压宵小,看守“任我行”于牢底,大庄主“黄钟公”,喜爱弹琴,擅长剑法,而且博学广识。
二庄主“黑白子”,嗜好围棋,为人工于心计;三庄主“秃笔翁”,嗜好书法,爱使判官笔;四庄主“丹青生”,为人嗜画嗜酒亦嗜剑,性子豁达豪迈。
此四人坐居此处,说来还有一段隐情,“日月神教”前教主“任我行”在位时,性格暴躁,威福自用,“梅庄四友”早萌退志,乃至“东方不败”继位后,又宠信奸佞,锄除教中的老一辈教徒,四人更是心灰意冷。
其时“东方不败”正需要人手前往“梅庄”看押“任我行”,“梅庄四友”便毛遂自荐,一来得以远离“日月神教”腹心之地“黑木崖”,不必与教中众人勾心斗角,二来亦可闲居西湖,以琴棋书画等杂艺遣怀。
半盏茶功夫过后,原本雅静的正堂大厅中,豁地响起一片杂乱声,隐隐间,这些微颤的语音中,竟蕴含丝丝的期待、兴奋之意。
“这……这是真迹!真是……真是唐朝……唐朝张旭的《率意帖》,假……假……假不了!”
三庄主“秃笔翁”,双手持着一帖,口中呼呼喘气,语音微有颤抖,双眼目光,炯炯有神,一眨不眨地紧盯着手中字帖。
但见帖上的草书大开大阖,便如一位武林高手展开轻功,窜高伏低,虽然行动迅捷,却不失高雅的风致,在帖尾之处,更是写满了题跋,盖了不少图章,处处显示着此帖的不同凡响。
“这是北宋范宽的真迹,你……你……却从何处得来?”
四庄主“丹青生”手中所持的,是一幅极为陈旧的图画,右上角题着“北宋范中立溪山行旅图”十字,颇有古韵。
但见图画中一座宏伟高山,冲天而起,墨韵凝厚,气势雄峻之极。罗湛虽然不懂绘画,也知这幅山水实是精绝之作,但见那山森然高耸,虽是纸上的图画,也令人不由自主的兴起仰止之感。
“果然是《呕血棋谱》啊!”
面对最为喜爱的旷绝棋谱,即便最工于心计的二庄主“黑白子”,亦是不免兴奋之色,溢于言表,喜不自胜地观阅着摆在面前书桌上方的一幅残棋局谱。
“呵呵……”
望着沉迷在各自心受之物中的“梅庄”三位庄主,向问天与罗湛相视一眼,俱是会心地轻笑出声。
然而,下一瞬间,似是早有约定一般,罗湛与向问天竟然同时出手,身形晃动间,如同出笼的猛虎一般,俱是施展出平生绝学,黑云压城一般,直盖三位庄主,与一名随侍于旁的仆人——先天初期境高手丁坚而去。
第四十章任我行
“梅庄”之中,若论武力修为,实力最高者,自然是大庄主“黄钟公”,拥有一身先天后期圆满境的修为,即便悟性、资质俱佳,随时可能突破至先天巅峰境的“天王老子”向问天,也不也小觑。
稳坐第二位的,便要数心计也是上佳的“黑白子”了,此人一身先天后期境界的内力,虽然稍逊“黄钟公”,却也非同凡响。
次之一等的便是三庄主“秃笔翁”与四庄主“丹青生”了,然则,此二人虽然在“梅庄四友”中修为最低,但也俱是拥有先天中期的实力,堪比一些门派掌门、长老,如定逸师太、“托塔手”丁勉之流。
在“梅庄”中除去四位庄主外,尚有两名身手不若的行家,这二人一个叫丁坚,一个叫施令威,归隐“梅庄”之前,是江湖上两个行事十分辣手的半正半邪人物。他二人一般的脾气,做了事后,绝少留名,是以武功虽高及先天初期境界,名字却少有人知。
当年丁坚在祁连山下单掌劈四霸,一剑伏双雄;施令威于湖北横江救孤,一柄紫金八卦刀杀得青龙帮一十三名大头子血溅汉水江头,这等威风,也足以说明二人不俗的实力了。
是以,此际向问天、罗湛二人突然发难,虽是主要攻击对象,笼盖的是三位庄主,然而,对于侍立一旁的丁坚,却并不不曾小觑。
“喀嚓!”
“嗤……”
霎时间,随着向问天、罗湛的突然发难,一时间,详和的正堂大厅,立即卷起阵阵鼓荡的劲风,在厅中三位庄主与家仆丁坚中一扫而过。
“噗哧!”
“黑白子”作为“梅庄”二庄主,且是场中修为达及先天后期的高手,首先受到了“天王老子”向问天的照顾。
虽然“黑白子”与“向问天”同是先天后期境界,然而,身任“日月神教”左使多年的向问天,早便晋入先天后期圆满之境,一身攻击武学的修为层次,更是远非“黑白子”可以比拟。
加之“天王老子”蓄势偷袭,是以,此际甫一交手,在江湖中堪称一代高手的“黑白子”,立时无有反抗之力,被“向问天”一掌拍中,既而截点穴脉。
与“向问天”的凶猛相比,罗湛的攻击手段却是相对温和不少,手指舞动间,体内至刚至阳的“九阳真气”,化作数道无形指劲,在三庄主“秃笔翁”、四庄主“丹青生”,以及家仆丁坚甫一察觉之际,便已点截了数人的穴道。
“贤弟手段真乃奇绝,这一手指法,怕不已企达“登峰造极”之境了吧!”
望着罗湛如此利落地制住四个先天高手,尽管向问天早便试出罗湛的修为,高深莫测,此际心底亦是不免微有震惊。
毕竟,三庄主“秃笔翁”、四庄主“丹青生”,乃至家仆“丁坚”,可俱是先天境界的真正高手,哪怕几人未有防范,但瞬息间制住三位先天高手,向问天自忖即便是教主“任我行”,除非以击杀为主,否则的话,恐也难以做到。
“向兄掌力浑厚,也是常人难及啊!”
闻听向问天赞赏之言,罗湛微微一笑,回恭一声之后,既而,话风一转,大有深意地望向“黑白子”道。
“二庄主是吧,想必你曾多次秘见了任教主,若说此地能够重回任教主名下者,怕你是不曾了,以任教主的脾性,多半不会允喏。”
“倘若你乖乖地带我等救出任教主,我可保你一命,就此归隐田园,当然,你的一身内力修为,大半是需贡献出来的。”
罗湛清楚地记得,“笑傲江湖”世界中,“梅庄”二庄主“黑白子”,曾多次秘见“任我行”,意图谋取“吸星**”,最终却被令狐冲吸尽功力,成为了废人一个。
而“梅庄”大庄主“黄钟公”,
不愿再度归顺“任我行”而受尽屈辱,拒绝服下“三尸脑神丹”,自行断绝经脉而死。
此二人修为俱是臻于先天后期的江湖高手,心图“吸星**”天阶绝学的罗湛,虽然短时间内,不会自身再行吸取异属真气,以增修为。
但却不会放过为林平之、田伯光增加功力的机会,而“梅庄”的大庄主“黄钟公”,二庄主“黑白子”,却正是罗湛谋图利益之一。
“罗湛兄弟不用担心,只需服了我神教秘制,珍贵之极的“三尸脑神丹”,谅他不敢不照我等吩咐办事。”
见得罗湛与一个俘虏废言,向问天大是诧异,随后探手入怀,取出一只漆黑的小瓶,微微一晃之后,面色傲然地望向一众被制住穴道的众人道。
“向兄想必是知道“吸星小法”这部绝学的,小弟欲增功力,“黑白子”与“黄钟公”这二人,正有用处,待得制服“黄钟公”后,此二人交予小弟处置如何?”
闻听向问天傲然之言,罗湛却是不以为意,瞄了一眼其手中所持盛装“三尸脑神丹”的漆黑玉瓶,轻轻摇了摇头道。
“哈哈哈……,原来如此,难怪罗湛兄弟的修为,增长如此之快!”
听得罗湛提及《吸星小法》奇学,向问天眸子一亮,怔得一怔之后,方是恍然地放声长笑,旋即,颔首大度地道。
“就依贤弟所言便是,不过,《吸星小法》虽然奇妙,但其害处,贤弟可要仔细思量了!”
“向兄所言极是,小弟会注意的。”
望着神情瞬息间变换数下的向问天,罗湛心中自是知晓其潜在的想法,只是,身怀天阶巅峰绝学《易筋经》的罗湛,只需忌图贪多,自不会将《吸星**》的弊端放在心上。
“哈哈哈……,老夫“任我行”终得重见天日!”
两盏茶的功夫之后,一声霸道之极的狂啸,自“梅庄”园内豁然响起,其声之隆,真逾闷雷,轰轰作响间,竟震得众人隔膜颤动,生疼不已。
发出此道狂啸的老者,不是他人,正是十余年前威震江湖,凶名一时无俩的“日月神教”前教主“任我行”。
“原来任我行也修习有《狮子吼》此部天阶绝学,听其音道,显然造诣不低,若此老全力施为的话,外人旦不防备,就此震晕当场,怕也是难免!”
望着出得厢房,放声狂啸的“任我行”,罗湛直觉心头一阵悸动,此老虽然一身污浊,发须盈面,然其凶悍胜似龙象的气势,却处处无不昭示着此人的不凡。
第四十一章六脉残籍
通往湖底地牢的通道,其出口所设置之地,正是“梅庄四友”大庄主“黄钟公”的卧室,纵然先天后期圆满境的“黄钟公”,一身修为也是不凡,但以罗湛、向问天的实力,将其制住,自是轻松之极。
同时,此行的目的也圆满成功,救出了久困于笼中的猛虎——任我行,这位传说中的“日月神教”前任教主。
“小辈,你让老夫放过“黄钟公”、“黑白子”二人,也无不可,不过,听向左使说,你的武学十分精明,老夫却是需得掂量掂量!”
旋即,长笑一通的“任我行”,目光一转,神威凛凛地盯向罗湛,语气森然地沉喝出声,却是并不轻看罗湛丝毫。
毕竟,“向问天”位居“日月神教”左使多年,一身的修为,“任我行”是非常清楚的,而罗湛能够令得此等人物忌惮不已,自是非同小可。
“既然任教主相看得起,罗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闻听“任我行”之言,罗湛心中微动,稍加思忖一二,既而也不推迟,直接抱拳拱手回礼,却是面对堂堂一教之主的邀战,罗湛竟然大大方方地应了下来。
罗湛此时的修为已堪与江湖中“一流门派”的掌门人物相比,且身怀数种厉害绝学,一身的真正实力,尽数发挥而出,即便强如“天王老子”向问天,亦是稍有不及。
此刻听闻“日月神教”刚刚复出的前教主“任我行”挑战,罗湛自是心痒难耐,也欲通过这个与“笑傲江湖”世界顶级高手切磋的宝贵机会,印证一翻所修习的各种绝学。
“很好!”
见得罗湛应战,“任我行”双眼微微一眯,似是赞赏地颔了颔首,既而,自“向问天”手中接过两柄备好的木剑,随手抛起一柄,掷向罗湛。
紧接着,在罗湛探手接过木剑的瞬间,早已不耐的“任我行”,瞬时发动,手中木剑晃得一晃,如同黄龙出洞,迅捷无比地斜刺向罗湛的左胸,守中带攻,攻中有守,乃是一招攻守兼备的凌厉剑法。
“好剑法!”
望着“任我行”迅攻而来的一剑,罗湛心中一凛,只觉来剑中竟无半分破绽,凭自己所悟“登堂入室”境界的“独孤九剑”,竟也难以仗剑直入,制其要害,只得横剑一封,剑尖斜指,含有刺向对方小腹之意,却也是守中有攻。
“此招极妙。”
见及罗湛此等守中带攻,剑意凛然的“龙抬头”强招,任我行眼前一亮,口中赞了一声的同时,当即回剑旁掠。
“嗖……”
二人你一剑来,我一剑往,在阵阵劲风呜鸣声中,不过数息功夫,便已拆了二十余招,然则,两柄木剑始终却是未曾碰触一下。
罗湛眼见“任我行”剑法变化繁复无比,自己自从学得“独孤九剑”以来,从未遇到过如此劲敌,对方剑法中也并非没有破绽,只是招数变幻无方,无法攻其瑕隙。
旋即,罗湛谨依风清扬石刻所载,“以无招胜有招”的要旨,任意变幻,旷世绝学“独孤九剑”中的“破剑式”虽只一式,但其中于天下各门各派剑法要义兼收并蓄,虽说“无招”,却是以普天下剑法之招数为根基。
“呜……”
“任我行”见罗湛剑招层出不穷,每一变化均是从所未见,仗着经历丰富,武功深湛,一一化解,但拆到四十余招之后,出剑已略感窒滞,旋即,“任我行”面上不动声色,将先天巅峰圆满境的内力,慢慢运到木剑之上,一剑即出,竟隐隐含有风雷之声。
但“任我行”的内力虽然深厚,然而,罗湛一身至刚至阳达及“先天后期”境界的“九阳真气”,亦非寻常先天后期可以比拟,加之“独孤九剑”精微的剑招妙法,却是使得“任我行”奇绝递刺而来的快剑,尽数落空。
说来,作为旷世绝学的“独孤九剑”剑术,是敌强愈强,敌人如果武功不高,“独孤九剑”的精要处自也用之不上。
然则,此时罗湛所遇的,乃是当今武林中一位惊天动地的人物,武功之强,已到了先天境界的极致,一经“任我行”这位老魔头的激发,“独孤九剑”中种种奥妙精微之处,这才发挥得淋漓尽致。
隐隐间,竟使得罗湛对于旷世绝学“独孤九剑”的领悟,再有进展,恍恍中,已是触摸到了武学六大层次中第四境界——“融会贯通”的门槛。
“吼……”
豁然,一道长啸自旁边不远处,蓦地宏声响起,其音清脆、悠扬,止住罗湛、任我行的比试之后,竟无有丝毫停声迹象,反而连绵不绝,震啸长空。
“好,此际突破,倒也不枉老夫的一翻栽培!”
望着放声长啸之人,“日月神教”前教主“任我行”,面上浮盈出一丝欣慰之意,这现当场旁观高手相战,进而突破修为瓶颈者,不是他人,正是“天王老子”——向问天。
““笑傲江湖”世界中能够有名有姓的高手,果然都是悟性、资质上佳之辈!”
见得一旁观战的“向问天”,竟在自己未完全悟出“独孤九剑”第四层次“融会贯通”境界,便率先晋升入先天巅峰之境,罗湛不禁心底大为感慨。
直至一盏茶的功夫过后,扬声吐息的“向问天”,啸声方始渐渐停歇,武者达到一定修为境界,根据各人所习功法不同,皆会拥有一次“长啸震腑”的机会。
“教主,罗湛兄弟!”
突破至先天巅峰境界,且经过“长啸震腑”巩固一翻修为的“向问天”,即便经历世事万千,早已心如铁石,此时脸上亦是流露出一丝激动兴奋的神色。
“哈哈……,向左使悟性果然超绝!”
“向问天”迎上罗湛二人,感激地拱手施了一礼,旋即,“任我行”放声一笑,赞了一句之后,竟是话风一转,意味深长地道。
“不过,即便你业已晋升入先天巅峰之境,但若与罗湛小兄弟比起来,怕是尚有差距,嗯,且把“六脉残籍”取出,让小兄弟过目一二!”
第四十二章东方不败
“好一部“六脉神剑”!”
一间古朴的厢房之内,罗湛盘膝端坐床榻,右臂轻抬,双眸炯炯有神,欣赏着食指指尖处的一缕晶莹气芒。
这缕如同剑芒般的锐气,不是它物,正是“六脉神剑”旷世指法中“商阳剑”的脉路,不籍外物神兵,即可发出刀芒、剑芒相似的指力剑气。
《六脉神剑》并非真剑,乃是以“一阳指”的指力化作剑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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