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您也北京来的啊?您这身行头,是要去天池么?”我借机套了下近乎,顺便打探消息。
“本来想进去了,谁知道这雪太大,所以就停在这好几天了。”她身后那个姑娘说话了。
“看来你们对这天池挺了解啊?大叔说有狐妖的传说,能否道来听听?”
这时那个小平头开腔了,公鸭嗓音,“传说很久以前,在长白山天池有一群狐狸,全身白色的毛。因为这漂亮的毛发遭致人类贪婪的魔爪,人们对这群白狐狸大肆捕杀。山脚下有一个小姑娘是孤儿,因为平时和一只小狐狸玩耍成为了朋友。她将这只小狐狸保护了起来,藏在了家中的地窖中。贪婪的人们找到了小姑娘的家里,要小姑娘交出这只小狐狸,小姑娘不肯交出它。人们竟然说她是狐妖,杀死了这个小姑娘。小狐狸将小姑娘的魂魄吸入体内变成了真正的狐妖,发誓要为小姑娘报仇。终于在一个风高月圆夜,狐妖将杀害小姑娘的那群人杀死了。之后,它便一直在长白山游荡,经常有人看到它在天池出现。人们敬畏它,每年要选一个小孩子送给它,祭祀它。不过这都是传说。”
“按这说法,这狐狸是被人逼成狐妖的?”我问道。
“不是有句话叫逼上梁山吗?这狐狸也一样,被人们逼的上天池当狐妖了。”身后的姑娘发话了。
“这位姑娘挺幽默啊,敢问贵姓?”我有点对她好奇。
“贵字不敢当,在下韩冰冰。那请问您呢?”姑娘反问道。
“我姓柯,平时专门带着队伍到处背包旅行,认识我的人都叫我柯队长,还有人叫我小柯。那这二位呢?也请贵姓?”
小平头说,“免贵姓冯,单名一个平字。”
“有特点,头型和名字很配嘛!”我开玩笑的说。
“这叫表里如一嘛,这为大叔是留……”这时候旁边的韩冰冰拍了冯平一下,“留……学生部的老师,叫王兴。”
“哎呀,是王老师啊,要知道我这个人就是喜欢老师,老师教书育人,为社会培养栋梁之才。小生这里有礼了。”说罢,我就向王兴鞠了一躬。
王兴赶紧说,“别!我们萍水相逢,这第一次见面就如此大礼,受不起啊。”
“受得起,受得起!论年龄,您是我长辈,论职业您与圣人同伍,晚辈给长辈行礼,学生给老师行礼,当然受的起。”
“你呀,这年轻人,太会说话了。”王兴哈哈笑起来。
接下来我们又聊了一会,得知他们几个人本来不是一路的,冯平在搭车的路上捡的韩冰冰,最后在客栈里认识了王兴。听王兴说了一些关于天池的传说,他们两个都很有兴趣,刚才他们和我说的关于天池的事都是从王兴那里学来的。当我问起是否知道更多关于狐妖的消息时,他们都表示不清楚。
我们正聊着高兴,我看到刘丰衣从走廊里边出来了。这时候王兴突然说他们要去吃饭,问我是否想一起去,我谢了他们的好意,就拒绝了。不是我不想去,只是这要进雪山的节骨眼上不能大意。
刘丰衣走了过来,盯着王兴几个人远去的背影看了好久。
我问他,“你认识他们?”
“眼熟,不过……应该是看错了。岁数大了,眼神不好使了。”刘丰衣呵呵一笑。
这时,前台小妹说话了,“对了,你刚才问我传说的事,我是不清楚。但是,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不知道是不是和传说有关。我听最近进山采人参的参客说,他在雪山深处隐约看到了一个祠堂。”
“祠堂?那里边供的是什么?”我问道。
“不知道,他没有进去。说这个祠堂,能看见,却到不了。”小妹答道。
我有点好奇了,“能看见,却到不了?这是什么意思?”
“不清楚。哎!老李,你过来一下,这个客人想知道祠堂的事。”小妹向坐在大厅一角的那个老人招呼着。
老李说,“我的姑奶奶诶!这事不能多说啊!那祠堂是狐妖的祠堂啊!你说这长白山谁最大?那不就是那狐妖大人吗?那祠堂不是它的是谁的啊?这事不能说,被它听见了就糟了!”
我觉得这个事情很蹊跷,接着问道,“老人家,您说那祠堂是狐妖的祠堂,有什么证据啊?”
老李面露难色,这时我掏出五十块钱放在他的面前说,“老人家,告诉我嘛,这钱就算做答谢您的信息费。”
老李还是犹豫不决,当我将钱加到二百块的时候,老李终于发话了,“这事,我只跟你说,你可别传出去是我说的啊,要不狐妖大人知道了,非得找我麻烦。”
“好!我答应你,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君子一诺如千金!”我很严肃的说道。
老李掏出兜里的酒壶喝了口酒说,“前些日子,我进山里采人参,风雪太大,看不清路。我走了好久,发现我迷路了,那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这时候,我隐约看见雪中有一个红色的房子,等我走进一看,那模样好像是个祠堂。我想,好歹是个屋子,先进去避一避暴风雪。可是无论我怎么走,发现那祠堂就是在我面前,我到不了。我仔细一瞧,可把我吓坏了,那祠堂的门上雕着一个狐狸。哎呀妈呀!我是转身就跑啊!这二道白河,谁不知道这狐妖大人不喜欢人,所以它才不让我走到它的祠堂里边。我跑着跑着,然后脚下一空,从一个山坡上滚了下来。等我醒了一看,一群穿着军装的人围着我,说着我听不懂的话。你猜怎么着?我竟然掉到朝鲜那边去了,他们差点把我当间谍抓起来。后来,可算来了一个会说中国话的。我好说歹说,他们才联系咱们这边的边防军,证明我就是个采人参的参客,才把我给放回来。这事啊,你可千万别和别人说啊!”老李说完就要离开。
“哦,一定……一定。”我听着老李的描述,心里略有所思,然后把老李叫住说,“老人家,我还有一个问题。”
“哎呦!还有什么问题啊?”老李显得有点不耐烦了。
我问道,“哦,不是别的。我想问问,您还记不记得那祠堂是在哪里?”
老李皱起眉头琢磨了一下说,“具体的我记不清了,既然我掉到朝鲜那边去,那应该是在北坡临近东坡那附近。”
“那您以前见过这个祠堂吗?”我又追问了一句。
“没有,别人有没有我不知道,反正我是第一次见到。”老李很肯定的说。
“多谢老人家!”我对老李鞠了一躬。
这时候,我发现,身边听这些话的刘丰衣脸色非常难看,那种脸色说不出是什么,好像是一种很多种感情同时涌到脸上的表情。
我逗他,“刘叔,怎么了?不会是听到刚才那些害怕了吧?你之前说的可比这吓人啊,你不会想打退堂鼓了吧?”
“没……没……就是……第一次听说,有点……惊奇而已。”刘丰衣显得唯唯诺诺的。
之后,我回到自己的屋子,将刚才得到的消息通过微信发给了其他三个人。肇福源回信说,货已经点完了,明天就可以出发了。
晚上,就要睡了,我在整理衣物的时候,发现在我上衣右边的口袋里,多了一张纸条,上边写着,“此地凶险!快离开!”
第七章 雪地激战()
纸条上的几个字如同炸弹一样,让我一惊。
谁给我的纸条?什么时候放在我口袋里的?
躺在床上的我迟迟无法入睡,仔细回想着有机会干这件事的几个人。我屋子里的中年大叔、对面屋子的男人、前台小妹、王兴、冯平、韩冰冰、老李,只有这几个人接近过我,是其中的谁呢?目的是什么?是真心提醒我危险,还是警告我?这件事应该和我们来寻找狐妖有关系,但是目前还看不出来这些人对狐妖的态度。咦?老李?只有他对狐妖这件事很害怕,难道是害怕我惊动狐妖,从而给他带来麻烦?
左想右想也没有结论,看来狐妖这件事,水真的很深,只能真的提防一点了。
第二天,肇福源开车将我们几个人送进深山,这条路本是一条公路,但是路的尽头是自然保护区,这种路只供进出山林的人使用。如今大雪封山,路面上积了很厚的雪。原本五十多公里的路,汽车现在只能开进去几公里。再往前,大雪已经能没过车轮,汽车到此必须返回了。
我、凌霄、刘丰衣三个人戴好装备下车。我告诉肇福源:“五天以后在这里等我们,如果过了十天还等不到,就不用等了。”这并不是危言耸听,而是我对于这次进山的危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我以往采山货的经历都会遇到危急时刻,何况,这次是对付一个狐妖呢。
出发前,我再次与凌霄、刘丰衣确认了一下说,“从这里开始,你们都要听我的了,如果不同意,现在可以回去。另外,如果不想进山了,现在放弃还来得及。”凌霄当下表示没问题,刘丰衣好像有点犹豫,但是也点头表示可以进山。
我们与肇福源告别后,看着他的汽车向镇子驶回,直到消失在视野中。我说了句,“走吧!”开始出发。
路上的雪非常厚,路的两旁都是原始森林,高大的松柏和低矮的灌木将森林堵的密不透风,眼前这条路是唯一可走的路。越往山中深处走,雪越厚,幸亏我们脚下穿的是气垫靴,才不至于陷入厚厚的积雪中。这种靴子是专门为在雪地中行走的人准备的,鞋底是一个比脚掌大出几倍多的气垫。这样,走在雪地上,脚下的面积增大,压强减小,就不容易陷入雪中。据说这种鞋最早的发明者是拿破仑,他曾经让士兵穿着类似的鞋从沼泽地穿越到敌军背后给了敌人出其不意的攻击。
第一天,我们就这样在公路上走着,直到天黑,才走到公路的尽头,再往前就是真正的山林了。我们三个人商议了一下,决定在这里过夜,休养好精力再向真正困难的地方挺近。
我们在雪地上清出一块空地,在上边搭好了简易帐篷,我从旁边树林中拾了些木柴,在帐篷门口升起了一堆火。我们几个人边在火堆前取暖,边吃着随身携带的罐头食品。由于天气寒冷,这些食物都被冻的冰凉,幸好有这堆火,可以顺便热热罐头再吃进肚子里。不过风雪太大,食物其实还是很凉的。由于我之前经常进山采山货,虽然本事没多大,但是练就了猎人所必需的适应能力,对于这种艰苦条件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很快便解决了晚餐。而凌霄和刘丰衣明显不太适应这种环境下的饮食条件,吃的很慢。刘丰衣还感慨到说,“突然想到了十几年前啊!”他这话应该是指的上次他和凌霄的父亲来抓这只狐妖的事,看样子当时的情景是历历在目。
夜晚入睡前,我们商定了站岗的顺序,我站第一岗,凌霄第二岗,刘丰衣年龄大了就让他睡觉。毕竟这里已经属于深山,时有凶猛的野兽出没。在睡觉时,还是有一个站岗的好。
他们两个人进到帐篷里拉好门,我找了块木头坐在屁股底下防止着凉,对着火光思考这些天所遇到的事情。从地窖想到四合院遇到的黑影,又想到了狐妖的传说,还有家中的白狐狸毛和那张纸条,琢磨那纸条是谁所写。山里的夜晚很无聊,眼前火堆噼啪的声音成为了安静的森林里唯一的动静,让人昏昏沉沉的。这时,透过面前的火光,我发觉有个东西站在光亮和阴影的模糊地带,我警觉的拿起了连弩,盯着那个模糊的影子。那个影子向我这边移来,走进了火光的照射范围内,一个白色、红眼睛的东西出现在我眼前,很清楚,是一只狐狸。当我仔细向狐狸身后一看,不免惊了一下。“九条尾巴?这是一个九尾狐妖!刘丰衣不是说只有三只尾巴吗?”我连忙拿起连弩向它射击,可是竟然扣不动扳机。那只狐妖很快的冲到我的面前。当我为接下来的命运做好了各种可能的准备时,狐妖突然化成一股白烟,从烟中走出一个白衣女子。她将脸贴到我的耳旁说,“此处凶险!快离开!”
这不是纸条上的那句话吗?我猛的一惊,睁开眼睛,发觉身边并没有什么狐妖,弩箭还拿在我的手上,原来是做梦。不过,在我睁开眼睛的同时,我感觉到了周围有东西盯着我这里,而且不只一个。这种感觉,不是靠看或听等人体应有的感觉。就比如你在街上行走,有时候能感觉到别人在看你。就是那种感觉,是一种直觉。而我的这种直觉比一般人要敏锐的多,是我在多年的猎人生涯中练就的。当这些家伙走的更近一些的时候,我从空气中那种臊味中分辨出来了这些家伙。不是狐臊,而是狼臊。
我赶忙敲了敲帐篷,将刘丰衣和凌霄叫醒说,“快醒醒!来客人了!”狼这种动物很聪明,但是怕火。可能是刚才我不小心睡着的时候,火焰变得小了些,它们就凑了过来。这时候,一头狼从我身后,也就是帐篷后向我们扑了过来。但是,我早已感觉到它想偷袭。在它向我跳起的时候,我回手对准它的头扣动了弩箭的扳机。三支箭贯穿了它的脑袋,这只野狼当场毙命。我多年和这些野兽缠斗的经验告诉我,这不过是这群狼在试探我而已,它们想试探下我是否准备好,还有试探我的身手。刚才那一下显然对群狼有了一定的震慑力,让它们明白我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这时凌霄和刘丰衣也从帐篷里出来了,看到刚才我射死那只狼的镜头。他们马上明白了现在的处境,凌霄带上爪刃,刘丰衣也将火药枪准备好了。
就在凌霄和刘丰衣准备好的瞬间,三头狼扑了上来,一只冲向我,一只冲向凌霄,一只冲向刘丰衣。这些狼这么冲上来是有目的的,它们看出刘丰衣是个老人,想先拿下刘丰衣。但是碍于我和凌霄的存在,只能用吸引火力的方式来引开我和凌霄的注意力。冲向我和凌霄的狼跑到一半就减速,毕竟这些狼也不想送死,只是做佯攻。凌霄毕竟没经验,蹭的一下就窜了出去,不过他的跳跃力也让我吃了一惊。他一个箭步就冲到他面前那只狼,用爪刃从上到下劈了下去。那只狼也没想到他能跳这么远,躲避不及,脑袋直接被凌霄劈开。当我面前这只狼减速的时候,我并没有去特意关照它,而是转身朝着刘丰衣那边抬起手中的连弩。和我想的一样,这只狼刚才并没有减速。在我抬手的同时,它刚好跳在半空中,整个侧面都暴露在我的面前。我扣动扳机,三支箭直插它的肋部。它嗷的一叫跌在地上,刘丰衣看它没死,便用火药枪在它脑袋上补了一枪。此刻,我身后暴露给了刚才在我面前的那只狼,这只狼便想趁机偷袭我。手中的弩箭有个弹匣一样的装置,可以自动装填弩箭,但是弓弦需要手动拉开。我刚射了一弩之后,弓弦还处于松弛状态,来不及拉开。那只狼已经跃起跳到我背后的半空中,但是我早已有所准备,在我刚才转身的时候,已经将匕首拿在了另一只手中。我顺势将手臂向后上方一摆,匕首直接从那只狼的下巴中插入它的头颅,这只狼也当场挂掉。
不一会的功夫,接连四头狼毙命,让群狼有了犹豫。我数了一下剩下的狼,大概还有十几只。根据我以往的经验,经过刚才那一阵的较量,这个数量的狼群在这种情况下,面对三个人会知难而退。不过,今天这些狼好像有点不对劲,它们并没有退下去,而是在我们周围不断的转圈。
这时候,凌霄突然说,“不好!又有狼来了!”
听到他说这句话,我有点意外。凭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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