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最终便睡了。
第二天是个周六,应了这个神秘人的邀请,肇福源做东,在厉家菜摆了一桌。这厉家菜店面不起眼,在后海附近的羊房胡同中,不挂招牌只有一个门牌号。但是这个店却很有来头,据说这门牌号是末代皇帝溥仪的弟弟溥杰亲手写的,祖上是御膳房总管。要说这厉家菜牛到什么程度?据说克林顿两次想来这吃饭竟然都没订到位置。肇福源这次是下了血本了,不知道托了什么关系在这里摆了一桌,毕竟这里预订至少要排两个月。肇福源要在这等档次的地方请这个神秘人,说明他一定很有来头。
晚饭前,我来到羊房胡同。进入饭店院子最里边的小屋,屋子不大,刚好摆下一个方桌,肇福源已经在那等我。我们刚坐下,肇福源的电话就响了,他应了几声便出去接人了。过了几分钟,肇福源带了两个人进来,一老一少。老的年龄约摸近60岁,不用问,这就是那个神秘人。很瘦,170左右,但是显得很精壮,不像肇福源那样显得有些弱不禁风,头发花白,但是很密,瘦长的脸,除了眼角外没有多少皱纹,留了个山羊胡,带个四方窄框黑边眼镜。这位老先生竟然穿了一件说相声的青衣大褂,手里拿着把红木扇子,感觉像是穿越回来的民国时代的人一样。身后跟着一个年轻的小生,个子也差不多,大约20岁,面容俊朗,留着寸头,穿着一身短款汉服,显得非常精神。这两位的复古着装放在t台上就是时尚,放在坟地里那就是闹鬼。
肇福源走在前边一撩门帘,说了句“请!”瘦老爷子走进来,看见我双手抱拳便说:“柯少爷,近来可好?”声音浑厚有力,一点不像上了岁数的人。身后的年轻人走进来也不说话,微微鞠了一躬。肇福源随后走进来,四个人在桌子四边坐定,沉默了有一分钟。最后还是肇福源打破了这尴尬的场面,“老爷子,您的年龄应该不小了吧,可是看着您这身子骨,真年轻,这保养的秘诀可否传授于我们晚辈?”
“不喝酒,不抽烟,锻炼身体,心无大事。话说柯少爷是真像柯老爷啊,你说是不是,凌霄?”说完这话,这老爷子转头看了看旁边坐着的年轻人。看样子凌霄就是这个年轻人的名字,不过他还是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我这时候有点压不住了,说道:“这位小兄弟,您是哑了还是怎么?从刚才到现在你是一句话也没说就鞠躬点头了。再者说,老爷子,我好像不认识您,但您好像认识我,听刚才的话还认识我爷爷,能否烦请道个明白?要不,到现在我这心里不清不楚的,您这是拿我这个晚辈寻开心了啊。”
这时候肇福源也接过话茬,“就是啊,这让我们俩晚辈迷迷糊糊的,您这凭空里突然出现,一出现就说要见柯少爷,把我都弄懵了,您这消息可是真灵通啊。还有到现在您也没告诉我尊姓大名,您说见到柯少爷就全说明白,这不,人您也见着了,该向我们透个底了吧?”
老爷子笑了笑,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这厉家菜就说好啊,连这茶叶都是以前皇上御用的龙井,这顿饭是花了肇先生一大笔银子吧?想来这些年生意不错啊?”
肇福源被这话说的是有些不好意思,喏喏地说,“还好,还好。”这话里的意思大家都明白,他干的都是不法勾当,做的越好就是违法的事越多。
老爷子接着对我说:“在下姓刘名丰衣,丰衣足食的丰衣。这小兄弟名字刚才你已经知道了,叫凌霄,凌空的凌,霄云的霄。你不认识我很正常,因为我们从未见过面,不过你爷爷对我父母有恩,这位小兄弟的爷爷和你爷爷有很深的交情。这件事要说到60年前解放战争的时候,你爷爷和这小兄弟的爷爷一起扛过枪,在长春搞防务,负责后勤保障。长春被围困了7个月,最后城中人弹尽粮绝,有人饿死,但是军队的粮仓却还算充裕。你爷爷和他爷爷晚上偷偷的拿些粮食送给挨饿的老百姓,我的父母就是当年被二位的爷爷救下来的,虽然只有一碗饭,但是救了我们两条命啊。建国之后他的爷爷病逝了,我的父亲就将他父亲收养了,我和他的父亲如亲兄弟一般,他父亲去世后我一直照顾他。如今呢,他就如我亲儿子一般。我们俩祖上都承蒙柯老爷照顾,今天请受我们一拜。”
说罢,刘丰衣和凌霄起身就要给我行大礼,我马上拦住他俩,说道:“我爷爷对你们有恩,那是我爷爷的事,我无功无德不能受二位如此大礼,如果硬要我受,那就是对我折寿了,我只能离开了。”
刘丰衣不依不饶,最后说不过他,只好答应他过一阵领他们俩去东北我爷爷的墓上,让他俩祭拜一下。这下,他们才算收回这礼。
接下来我们就聊起我爷爷那辈人的一些事情,刘丰衣说起他父亲讲述当年如何接受我和凌霄的爷爷救命的饭,我爷爷在战场上救过凌霄爷爷的命的事。还有刘丰衣的父亲如何寻得凌霄的父亲,当听说凌霄爷爷已经病逝后如何将凌霄父亲收养,聊起这些年凌霄的父亲如何做生意致富。这才明白凌霄的父亲就是经常上肇福源这收购山货的财主,他父亲还和我爷爷见过面,凌霄父亲去世后,这几年凌霄接过他父亲的营生,所以很自然的知道肇福源这边的一些消息。
当聊到他们二位如何见过我爷爷的时候,凌霄掏出一张照片并第一次说话:“这是我爷爷的遗物,临终时告诉我父亲这就是柯老爷。”我接过照片一看,没错,就是我爷爷,身穿****少校军装,而且看过之后就明白为什么他们见我就说我像我的爷爷了。
这时,我问起刘丰衣:“这次您找我,应该不只是叙旧吧?”
刘丰衣回答:“没错,有没有兴趣和我出去走一趟?”
第三章 中招了!()
听到刘丰衣提到要到外边去转转,我并不是太意外,虽说我家和他祖上有交情,但是那毕竟不是我和他的交情,他找我来必定是有事情,而我对他的作用不过就是我以前打猎的本事罢了。
我直接问刘丰衣:“哦?出去走一趟?莫非您老想雇我进山走一次?不知道是想采什么山货?”
刘丰衣非但不答我的问题,反而问起了我,说:“这山货,各地都有,不过我想听听柯少爷说说哪里的山货好啊?”
这个刘丰衣老奸巨猾,这是要考考我了,小时候我和爷爷走南闯北,还算是见过不少山货,于是我答道,“要说这山货嘛,分个三六九等,咱们不说那些差的,单挑那些好的说。大兴安岭的白黑毛相间的狐狸,祁连山的红毛野狼,神农架的白猿,福建沿海的软壳龟,可可西里的独角羚羊,这些都是稀罕货,价钱也是一等一。”
听到这,刘丰衣笑了说,“刚才柯少爷说的,其实呢,都是平常之物,而我呢,看不上这些。我想采的呢,要比这些东西稀罕的多,而且也危险的多,不知道柯少爷敢不敢呢?”
刘丰衣这里还用上激将法了,不过这里我要是打怵了,那这买卖可就做不成了,于是便接招说,“刘叔说笑了,我从小学的本事,采这些东西都是手到擒来,连三成功夫都用不上。如果您说您猎的东西比这些凶险,我想我也是不在话下。说实话,我还真想看看什么山货能让我使出真本领呢。不过,我倒是想问问,这什么山货比刚才我说的那些还稀罕?”说话归说话,但采山货是要看真本事的,我的本事我自己是知道的。虽然我抓刚才说的那些东西确实不在话下,但是三成本事的确是吹牛。每次抓这些稀罕物都弄的我筋疲力尽,就算没使出十成,也得有九成了。
刘丰衣不紧不慢,喝了口茶,接着说,“别急,柯少爷。我父亲、凌霄的爷爷和柯老爷都是患难之交。昔日,柯老爷曾对我父亲说起过,你们祖上曾经是皇帝的御用猎人,手中有本御用猎人必修的《猎人之术》。你的爷爷对他们讲过其中的一些内容,那其中的技艺啊,真是让人拍案叫绝,我们这些外行也就是看个热闹。不过呢,我很好奇这本书,能否让老夫亲眼看看,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奥妙?”
刘丰衣说的这个《猎人之术》,我还真没有见过,我隐约感觉到这个《猎人之术》和我院子里那个地窖有关,如果有就一定藏在那里,但是我在那里却什么也没发现。我本想告诉刘丰衣这件事,但是我爷爷临终前说的那些话,让我觉得这件事非同小可,于是就编了个谎,说道:“那个《猎人之术》,我看过,无非就是些复杂的陷阱、诱饵,这些东西倒是没什么,不过祖训说了,此书是家传秘术,不能给外人看。您不是不放心我的本事,才故意问我这些的吧,刘叔?”
“哪里,哪里,我只是好奇,您的本事,我从凌霄父亲那里听过不少,虽没亲眼所见,但是也有所耳闻。”
“刘叔,那现在可以回答我刚才提的那个问题了吧?”
绕来绕去,终于绕到正题上了。刘丰衣从怀中掏出一个盒子,盒子有半尺长,两寸宽,黝黑的金属所制,看着像铁,又不像铁,上边有个小钥匙孔。紧接着刘丰衣拿出一个与盒子材质一样的钥匙,小心的打开了盒子。
盒子打开,我和肇福源把头向前凑了过去,我本以为这里会装什么金银财宝或者什么武功秘笈,可是盒子里的东西让我失望了。盒子里是一根白色的毛,大概十厘米长,但是比普通的毛要粗十倍,看着质感很硬。
刘丰衣拿起这根白毛,对我们说:“此次要捉的山货,就是这个东西。”
我从刘丰衣手中接过这根白毛,手一接触就感觉出来,这种触感说明这根毛其实是一种动物的胡须,所以刚才看着感觉像毛发又不太像。但是,什么动物的胡须会这么粗?于是我使出了猎人辨物里的第三样功夫,闻。
山货之间的交易都要对山货进行辨别,这辨别的方法主要由猎人发明,也叫猎人辨物三法。这猎人辨物三法即“看、触、闻”,通过这三法即可分辨山货采自什么东西身上,是真是假,这种功夫只有在多年进山的猎人和多年从事山货交易的商人间才会,我采山货的时间也有20余年,所以这种功夫我还算精通。
刚才看过了也摸过了,还没辨别出山货出自哪,就只剩下闻了。于是我将胡须放在鼻子底下嗅了一下,一股浓烈刺鼻的味道冲进了我的脑袋。紧接着,我看见刘丰衣、肇福源、凌霄对着我满脸奸笑,从怀中掏出短刀朝我刺来。我心想:“不好,这几个家伙是想合谋算计我,估计是为了我爷爷留下的《猎人之术》。”我一下掀翻了饭桌,将刘丰衣压在了桌子下边,使出平时捕猎的功夫,回身一脚将肇福源踹出屋外,但是身后遭到了重重一击,接着便倒下了,在我倒地的瞬间看到凌霄站在我的背后,满脸露出狰狞之容。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醒了,是在一个陌生的屋子里,屋内设施古朴,我想动,却发现我被绑上了。身旁坐着一脸茫然的凌霄,头部包着绷带的刘丰衣,还有鼻青脸肿的肇福源。我看到他们,大喊,“你们想干什么?有什么目的?这是哪?”
我这一喊,将肇福源喊懵了,他说:“柯少爷,我们想干什么?我还想问你刚才想干什么呢。好端端的,突然就将我踹了出去,还把刘老爷打了,要不是凌霄小兄弟出手将你按住,估计饭店都得被你拆了。幸亏我和他们老板熟,否则饭店都要报警了。”
“别骗我了,明明是你们想拿刀要刺我,我才自卫出手的,你们说想要什么吧?”
肇福源这下是彻底懵了说,“用刀刺你?这哪儿跟哪儿啊?”
刘丰衣这时候哈哈大笑说,“误会,都是误会。柯少爷,刚才你着了道儿了,你看到的都是幻觉。我们没刺你,更没想害你。这里就是饭店的内堂,休息的地方。”
“不想害我,那你们把我绑着干什么?”
刘丰衣连忙帮我解开绳子说,“是怕你醒了,还没恢复,要不,我脑袋上的绷带就又会多了几圈了。”
我将信将疑的起身说,“你刚才说我着了道儿,我着了谁的道儿了?”
“就是刚才那根胡子的主人啊,你刚才用鼻子闻了一下,你闻到了什么味?”
我回想了一下刚才的味道,一股浓烈的臊味,于是我知道那东西是什么了。还没等我说话,刘丰衣就接着说:“明白了吧?就是那东西让你着了道儿。”
“狐狸?可是什么狐狸有这么大能耐,就凭一根断了的胡须?”我知道狐狸会放屁,不仅味道很臊,而且能迷惑人,我也遇到过。不过那最多是晕一下,失去几秒钟的知觉,而且一般是正好被狐狸的屁熏到才能这样。刚才只闻了一下那胡须就能让我失心疯,这狐狸应该不是一般的狐狸。
“千年狐妖!可能有两千年了!这就是我们这次要采的山货。”刘丰衣说出了答案。这个答案有点让我吃惊,虽说我以前在采山货时也遇到过很多稀奇古怪的动物,但是狐妖还真没见过,何况是千年狐妖。
中国历来有各种妖魔鬼怪的传说,但是传说归传说、信归信,毕竟没亲眼见过,谁信这东西啊。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没人见过这东西,干嘛要编这种故事出来?刚才那狐狸胡须是让我有点不得不信了。
“柯少爷,我先告辞了,您先想一想要不要进山走这一次,想好了再告诉我。”刘丰衣说罢便想走。
“不用想了,我去就是了。”被一个狐狸的胡须弄得颜面扫地,我心中气不过,一定要把它逮到,把面子挣回来。
“不急,不急,至少您先休养几天,这中了千年狐妖的道,可不是说好马上就能好的。”说完,刘丰衣哈哈大笑的走出了房间。
“妈的!老子非得抓住这千年老狐狸,把它的皮扒了!”我生气的跳了起了,不过脑子仍然很晕,看来刘丰衣说的没错,中了千年狐妖的道儿是不容易那么快好的。
这时,肇福源说,“柯少爷,有件事我想和您说一下,我觉得很有必要。”
“什么事?”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换个地方。”肇福源有点神秘兮兮的。
天色已晚,肇福源将我带到他在昌平的一个仓库,仓库里装的是些建筑材料,不过这些都是掩饰。他在这里的地下室放置了他那些违法的货物,全部都是盗猎所得的山货。
他领我进到仓库的休息室,拿出了两瓶小二,又拿出一些猪蹄、酱牛肉,与我边喝边聊。
我有点不耐烦,问他:“你到底想说什么?这么神秘?”
肇福源喝了一口酒,然后满脸严肃的说,“这个得从咱们祖上说起。你知道咱们祖上是干什么的吗?”
我有点疑惑说,“不就是做猎人的吗?”
“唉!一看你就不知道。”肇福源开始卖起了关子说,“不是简单的猎人,没听那刘丰衣说吗,是御用猎人。我听我爷爷也说过这事,而且他还说过另外一个名字,这名字挺吓人的。”
说到这,我有点好奇问,“什么名字那么吓人?”
这时,肇福源压低了声音说,“神鬼猎人!”
第四章 地窖的秘密()
神鬼猎人,这个名字从肇福源口中一出,我突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回想从小到大,爷爷教过我的那些技能,好像和捉鬼神什么的没太大关系,加上之前做的噩梦和刘丰衣说的话,我觉得家中地窖里可能真有不详之物,也许那里有捉鬼神的线索?为什么我没有找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