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晚归,回到卧室惊诧的看到一向早睡的她坐在软凳上,背挺的直直的,他去吻她,她木然的承受着。
“你答应过只有我一个妻子的。”
“我当然只有你一个妻子,亲爱的小姑娘。”他总是这样叫她。
“那么外面的女人算什么?”
他有些烦躁,但并不打算隐瞒——这也是隐瞒不了的。整个上流社会都是如此,只要不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大家都还是贞男烈女。
“千万不要为这个在意,你永远都是我的妻子。”
每个女人听到他这么说都应该会高兴,她却气的从软凳上站了起来:“我说过我要的是公平!即使感情上无法做到,起码身体和尊严上应该如此。所以我绝对会为我的丈夫保留我的贞洁,同样,我也要求他在婚后的忠诚!我说过的,你也答应我了,古蓝,你说过你会做到的!”
他说过吗?他记不得了,只记得当时觉得她太大惊小怪:“你该不会想为了这个和我吵吧,亲爱的。”
她没有和他吵,只是认真的看着他:“如果你无法做到,那我也要收回为你保持的贞洁。”
他不在意的笑笑,认为这不过是一句带气的威胁。可后来证明他错了,同他一样,她毫不避讳的让他知道自己有了情夫。
他不应该在意的,整个社会都是如此。他应该聪明的装做不知道的,大家都是如此。
但他做不到!他气疯了!他抓着她大声的吼叫,要她和别的男人彻底了断。
啊——他忘了她是如何的固执,那个执拗的小处女再次出现了。
她的声音发抖,但同样坚定:“你从此以后不再和别的女人来往我就按你说的做!否则你有几个情妇,我就要找几个情夫!”
这不是威胁,而是她的打算。她要公平,要他即使不能像她那样在感情上爱他,也要做到身体上公平。
怎么可能?
第二卷 父亲的遗言 第六十六章
他继续和别的女人来往,她也继续和别的男人调笑——即使他不准她出宅子一步,她也有办法逃过看守人的眼睛。
终于,他忍无可忍。即使他想装做不在意,社会上的传言也让他无法如此。他揭发了她,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她,将她赶出住宅,她的名誉就此扫地。
走的时候她的脸上没有任何悔恨的表情,看着他的眼依然布满深情:“如果你宁肯如此也不能给我公平的话,那么这段婚姻的确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她走的很洒脱,但当天晚上就自杀了。
他终于知道他们说对了——他爱她。
那正是整个欧洲都被焚烧的年代,宗教法庭不停的烧死在他们看来是魔鬼的代言人的巫师、炼金术士、新教徒和一切被冠上了异端邪说的散布者称号的人。
大多数人都是因为触犯了某个当权者的利益或被什么人报复而上了柴堆,一万个里面也不见得有一个真正的巫师。但,人们对巫术和种种传闻的相信却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他们相信死人可以复活,相信公山羊是魔鬼的化身,相信每星期六魔王就会来到人间和巫师开群魔会!
他疯狂的投入到这痴迷混乱的相信中,疯狂的在那些所谓的巫师中寻找帮助。理由呢?让她复活?再看她一眼?再说些什么?他不知道,他的思绪是混乱的,狂乱行动的背后并没有明确的目标,只是拒绝如此结束!
那样固执的小脑袋就这样消失了?那样晶莹剔透的小脚就这样不见了?那样如冰糖水似的小人就这样没有了?
不可能!一场戏不可能在高潮时就散场,一个人怎么可以就这样死去?
他的行为终于引起了宗教法庭的关注,确切的说那些痛恨他的人终于抓到了机会。法庭以巫师的罪名判处他死刑,没收所有财产。
也就在他将要被处刑的前一夜见到了他的长亲,那是一个面目憔悴满头白发的中年男子,当他裹着黑色大氅出现在森严的石室时他以为自己真的见到了魔鬼。
那一晚,他变成了血族。
“复活是不可能了,找她的转世吧,如果到时候你还能认的出她。”
这是他加入的唯一理由。
后悔吗?这么多年后悔过吗?也许有吧,特别是第一次找到她的时候。
虽然不管是长亲还是他后来结识的巫师都告诉他一个人的转生没有那么快的,但长久的等待还是令他焦躁,特别是担心自己没能找到她的转生。
他总是从一个地方转到另一个地方,匆匆的看过全城后带着失望和希望夹杂的心情向下一个地方走去。
一秒钟和一个世纪对他们来说都是没有任何区别的,但那只是说身体。时间的长短对精神永远有着绝对的影响。
一年又一年的寻找,他早忘了当初的心情,坚持不懈的努力只是因为这已变成一种目标,一个信念。找到了如何?重新开始?将她也变成血族?
他不知道。
然而就在那个时候月夜屠杀开始了。
第二卷 父亲的遗言 第六十七章
据说,这样的血族和人类之间的战争已不是一次了。隐秘的、传说的、小规模的,不管是在人类中还是血族中都有流传。但这一次恐怕是所有资料中规模最大的吧。
那是一次席卷了整个欧洲的血腥事件。被屠杀的是血族也是人类。虽然从传统来说一个血族并不会有两个以上的晚辈,但在那次事件中他们却制造了大量只知吸血没有思想的吸血僵尸,然而即使如此也挡不住十万、百万人甚至上千万人的攻击。
血族败了,人类也不能说自己胜利。在两败俱伤的情况下卡玛利拉条约中增加了避世一条。人类不组织大规模的猎杀,相对的血族也不能制造大批的吸血僵尸和尸体。
当时他正在英国,并没有直接投入到战争中。更多的时候他只是一个旁观者。直到遇到“她”——那时的她已不能说是她了。
虽然一眼就认了出来,却毫不欣喜。她转生了,但变成了男性。
他这么多年的寻找是为了什么?变成这个样子是为了什么?就为了这么一个还没完全发育成熟的少年吗?
他是漂亮的,有着一头阳光似的金发,跳跃时仿佛金屑飞扬,但他要一个少年做什么?
是的,贵族中一向有男风的习俗,但她已不是她了。
后悔了吧,那段时间他整夜站在他房间的阴影里,千万次的想冲上去杀了他,只要现在的这个死了,她就会回来吧。他可以等的,他有永远的生命。
他没有动手,但另一个血族下手了,那是一个报复行动,因为少年的父亲参加了猎杀。
他就站在阴影里,看着那闪着寒光的、细细的、尖尖的獠牙刺进他奶白的肌肤里,看着那红润的面孔渐渐变的苍白。心痛吗?他不知道,只是以后的每个夜晚仍然站在那个地方,看着那早已空了的床,直到一个念头突然钻到脑中——他爱的,到底是什么?
美丽的小脚令他着迷,率真甜美的举动令他心醉,如果他爱的是这些那何不去寻找更美丽的容颜?她的容貌并不十分优秀,比那双脚更好看的就没有了吗?比她更可爱的姑娘就没有了吗?
令他真正发狂的是什么?
她的固执、她的性情、她的勇敢、她的灵魂——这些才是她不是吗?不是那个身体。她是她或是他有什么区别?如果吸引他的因素不在,哪怕她的容貌和以前一样又有何用?
又一次的错过,就在他面前,她被夺走了生命。
报复是没有用的。但他还是找到了那个血族,将他关在石室中,以血族最不能承受的方式将他活活饿死。
他知道,自己真正恨的是自己,但他还不能死。错了两次,他绝不会、也绝不能再错第三次。
想到这里,薄唇勾了起来。一切进行的都不错,他和以前一样固执,不过没关系,他们有的是时间。
他起身,给自己倒了杯香宾。眉头微微皱了下,长久的生命的确令人厌烦,但不会有血族这么快就忘了上次的教训企图制造新的月夜屠杀吧,毕竟那可能会引出……
第二卷 父亲的遗言 第六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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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那两个字,即使是百无禁忌的须左也停了下来,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自我安慰似的喃喃:“应该只是个意外……”
所有的血族都认为,或者应该说都希望那十三条人命是一个意外——一个流窜各地的血族偶然犯下的事件,但希望往往被现实打破,一个月后,也就是七月十三日,新的十三具被吸干的尸体出现了。虽然当局尽力隐瞒,但一些风声还是泄露到社会上。
好在虽然教徒和教堂做礼拜的人有所增加,但大多数人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
“都什么时代了?还说什么吸血鬼?”人们一边甩着银色的小十字架一边议论,“就算有这么回事也是哪个变态做的,故意让警方头疼罢了。”
人类的不在乎并不能减少血族的烦恼。卡玛利拉条约协会为此专门召开了紧急会议,调查所有在外流窜的血族,并下达了无地域追捕通牒。与此同时,艾利亲王和菲尔特亲王再次坐在了一起。比起上次,这次的会面可以说的上友好,起码没有发出争吵,但依然毫无结果。唯一达成的共识就是此事绝非自己人所为,凶手不是在对方那脉就是隐藏在城市中的单独血族。
凶手是谁的确令两脉亲王苦恼,但真正引起他们头疼和使卡玛利拉条约协会震动的并非是人类的态度。
“如果真的引出了他们怎么办?”每个脱离了少爷身份的血族都在心中打出了这样的问号,“是不是传说中的千年圣战就要发生?或者是——”
战争对血族来说并不是可怕的,但通过血液渗入骨髓的对那些传说的恐惧却影响着他们,特别是脱离了少爷的身份后,他们都从长亲或其他长辈那里得到的信息更始增添了这种惧怕。
这段时间艾利一脉唯一没有这种烦恼的可能就是冯念恩了,每天都有大堆的书籍等着他去阅读,大量的知识等着他去吸收。虽然已经习惯了那些如心电图似的红绿曲线,但瞬息万变的股市容不得丝毫大意。好在他从不想捕什么大鱼,只要有一定的利益就马上抛掉,哪怕此后那支股翻了一百倍也不觉得可惜。积少成多,本来就不少的资金加上不断的积累到现在已经是笔可观的数字了。
“以后就可以换成证券交给投资公司了。”他暗自思忖着,毕竟他们的信息比较全面及时,当然只能托付一半,另一半要换成现金以备需要。
想到这里他拿起话筒,拨通张翰文的手机,询问虽只见过一面但印象极好的将他从警察局保出来的任律师的电话。
“你找他做什么?”
“想找一个信誉比较好的投资公司,顺便将手续上的事委托给他。”
“真服了你这厚脸皮,也不怕被人当做人贩子!”张翰文笑道,但还是把号码给了他。
“你这事还没对张霁儒说吧,万一那个律师给你说出来了,你打算怎么办?”等他打完电话,若牙开口道,脸色平静,并不显得特别关注,只是提醒他一下似的。
第二卷 父亲的遗言 第六十九章
“一个好律师首先要做到的就是守口如瓶吧,”他耸耸肩,“而且即使老爷知道了也无所谓。”
若牙点点头,知道他已不像以前那样畏缩。这是个好现象,但她却隐隐的有些担忧。真的只是因为有想保护的人才变的这样吗?
“你好长时间没到岚牙哪儿了。”她随口道。
冯念恩唔了一声,无法解释。其实找投资公司这件事问若牙应该也是一样,甚至可能比从律师那里得到更准确的信息,但不知为什么他就是不想问她。
“他那里应该有更专业的资料吧。”
“应该吧。”他说的有些狼狈,觉得自己就像恩将仇报的蛇,被农夫救活后却咬了他。好在这时有人敲门,他立刻松了口气,对来人充满感激,“请进!”
门从外面被推开,一个灰色的身影走了进来,冯念恩不由自主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戒备的看着来人。
那人比了个手势,表示没有恶意:“打扰你了,可以出来谈谈吗?”
冯念恩眯了眯眼,心下有些犹豫。他知道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但吸血鬼对猎人有本能的排斥也是正常的吧。
“只是几句话,不会耽误很长时间。”
“好。”知道避不开,他一口应道,转向若牙,但还没等他开口,她已说道,“你去吧,只是别忘了一会儿还要见个客户。”
“是,我会马上回来的。”他看了看一直在翻阅资料的若牙,又看了看周任厚,随后率先走出房门。
两人到了楼下的员工餐厅,要了两杯咖啡。并非休息时间的大厅里空荡荡的,只有餐厅内的人员忙碌着。
“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来。”周任厚率先开口道。
“恐怕你要失望了,我提供不了任何资料。”真的像若牙说的那样,只要自己的举动不过分一般人就看不出他们的身份?连周任厚这样的猎人也不行?
周任厚看着他,目光是带着严厉的审视,随后拿出一份资料:“半个月前我开始派人跟踪你。”
“比我预料的晚点。”他笑道。这点他们是早已发现了,不过看来人类对血族真的没有什么特殊感觉,否则不会到现在没有丝毫动静。
周任厚的眉微微挑了下,冯念恩变了很多这点他是早从报告里就知道了的,但现在还是微微吃了一惊。这家伙明显比以前难对付了。
“你和你的上司,也就是刚才那位叶小姐目前在一起同居。”
“我不知道猎人现在连这点都开始操心了。”
周任厚没有理会这带着讽刺的调侃,继续道,“也就是通过她,你认识了陈乐平先生,并在陈先生的帮助下进入股市大赚了一笔。一个容貌才能俱佳,一个虽然鲜为人知但在金融界却是举足轻重的人物,他们为什么要帮你!”说到这里他声色俱厉的看着他。
“你说呢?”冯念恩微微一笑。确定了正如若牙所说的那样,血族并不是那么容易辨认出来的,特别是在他们有心隐瞒的时候。
“他们和你一样!”他一字一句,目光紧紧的盯着他,不放过他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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