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被拒,那些人也都很聪明,慢慢都摘干净了身上的关系,大都成了中立派。这样的局面倒是让老皇帝乐了,跟王公公道:“好久没见到朝堂的风气这么干净了···只是阿昭那小子,朕以前是小看他了。可不能让他翻起大浪啊!有一个凤临威胁彦儿的太子之位已经很头疼了···”
就在大家都看好昭王势力要崛起,朝堂将会形成三足鼎力的局面时,当事人却好不给面子,天天斗狗弄猫,流连风月场所,还带着自己的宠妾大摇大摆逛妓院。一掷千金包了明月楼新来的花魁一个月。这些荒唐的行为让朝堂的官员们瞠目结舌,纷纷摇头。
这时老皇帝又道:“真是随了她母亲懦弱的血统。”
虽是不愿他威胁到太子的地位,但是生在这个皇室,百里无商还是希望他能有些向高处争一争的勇气和血性,谁知他却依然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百里昭带着孟错逛青楼,其中必是有着重要的原因的。
明月楼的新晋花魁不是别人,正是百里昭曾说让她天冷了就回来的绿琴姑娘;孟错现在冒名顶替的真身。
孟错听说要去拜访她,心理有些紧张毕竟自己顶了人家的身份,觉得挺愧疚的,所以一直问要不要带什么礼物。百里昭看她皱着眉头抓耳挠腮的模样打趣道:“敌军来袭都不会乱了阵脚的孟将军,今天却为见明月楼的姑娘慌了神,让你的部下看到,他们该怎么想!”
孟错白他一眼不理她继续东翻西找,想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东西可以做礼物。
“不用白费心机了,你的那些个东西能拿出手的不是匕首就是刀剑,人家一个姑娘要那些做什么?”百里昭凉凉说道。
听到这儿孟错搓搓手走到百里昭身边,眼明手快地给百里昭添上热茶,陪着笑道:“王爷,您是皇室贵胄,有不少赏赐的好东西吧···”
百里昭挑眉:“然后呢?”
“然后,您明白的呀···”
“你不说我怎么明白···”
“王爷,您是我见过最有风度最有品位最帅的人了···”
“算你识相!去后院的桃树下挖两坛桂花酒捎上!”
后来百里昭就后悔了,因为孟错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酒鬼。
在去明月楼的路上,就在马车里偷喝了大半坛,索性是桂花酿她倒也没醉,只是弄了一身的酒香。
因为作男人打扮,孟错顺利地进了明月楼。百里昭早就将孟错顶替绿琴名字的事告知了她,所以当孟错提着一坛桂花酿向绿琴聊表歉意的时候,绿琴只是笑笑说:“没关系,当初在穹云的时候竟然没发现你是女子,枉我自持阅人无数。”
“绿琴姑娘,我···”
绿琴执起螺黛轻扫柳眉,对着镜子里孟错的影子道:“我此生没可能与他相伴,你若能顶着我的的名字与他执手一生的话,也算是对我的安慰吧!”
也许是当局者迷,但是绿琴却看得出来百里昭对孟错是特别的。
在得知孟错是女子之后,绿琴先是惊讶了一番,然后仔细回想了那天发生的事,原来百里昭在那时就已经知道孟错是女子了。
想起那天孟错的异样怕是来了葵水,疼痛难忍。他不怕她从穹云逃走,让她一个人去逛街,想必也是体贴了她的处境。
“一生?你不会以为···我以这样的身份呆在他身边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孟错试图解释道。
绿琴回头就那么一直看着她很久,表情很平静然后说道:“怎么样都好,这酒是给我的吧!”
“是的。”孟错赶忙递上自己的礼物,因为在马车里禁不住酒香的诱惑喝了半坛,想着送个一坛半酒也不像话,索性就将那半坛留着了。
绿琴接过酒:“劳烦他还记得···我整理好了,我们出去吧!”
百里昭在外厅等着,见他们出来便走向前去。
“公子久等了。”绿琴依然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淡淡模样,先是伏了伏身子然后问好。
孟错看着她,心爱的人就在自己眼前,却要如此疏离有礼,这个坚强却又有些孤傲的女子不禁让孟错为之动容。
“今天是专程来看你的,不必如此。”
就在此刻,楼下传来了打斗声,孟错推开门走到二楼雕花栏边朝下看去。怎么是他们?
百里昭随后走出:“你的部下也逛青楼啊!看来你治军不严啊···”
“我们要见绿琴姑娘。”
“是啊!听说绿琴姑娘弹得一手好琴,半个月前我们就来了,怎么排队也该轮到我们了吧!”这个说话儒雅的人不是她的军师曲陌凉吗?妻子虽然双目失明但也不能做出这种事,禽兽。孟错在心里骂道,亏她平时还说曲先生是个好男人对眼疾的妻子不离不弃,原来都是骗人的。
还有那几个闹着要见花魁的男人,一个两个都是她在军中最倚仗的人,现在却好,跟个地痞流氓没什么两样。
“你不是说,他们都在顾延卿的军队里好好呆着吗?怎么顾将军军中还能集体逛青楼啊?”孟错恼怒地瞪着百里昭,后者只是一个劲儿得微笑着。
楼下乱成一锅粥,妈妈看着这几个身材高大健壮的男人也不敢得罪,只有一个劲儿地赔不是,说让其他更好的女人来伺候他们,哪知这几人就是纠缠不休。
就在妈妈恨不得坐在地上哭一场的时候,百里昭倚在雕花栏边朝下道:“罢了罢了,看他们也都慕着绿琴姑娘的琴技而来,便让他们上来听一曲罢。”
听到这昭王如是说,妈妈就差跪地烧香感谢了。送着几位大爷到了二楼,还不忘对百里昭千恩万谢一番。
闹剧就这样平息了,绿琴的房里传出悠悠扬扬的琴声,让人沉醉不已。
“说,都是怎么回事。都赶逛妓院了啊!啊?还有你吴禅,你才几岁啊!跟着他们不学好。”孟错看着眼前坐成一排的男人没好气道。
“将军您还不是也在逛妓院···”被点名的吴禅小声反驳,他虽然只有十七岁,可也是可以成婚的年纪啊!
“你小子,敢回嘴啊,行啊!翅膀硬了是不是···”孟错在他头上用力拍一记。
看到小弟被打了,吴映伸手帮他揉揉头:“我们还好说,倒是将军一介女流来逛妓院,我们倒是第一次听说啊!”
孟错被噎住,缓了会儿看看他们几个责问的表情,说话没了刚才的气势:“你们都知道了啊···”
“嗯,昭王密信里面已经给我们说过了,还说是为了缓解我们不能平复的心情,让我们晚些再与你见面,好慢慢接受你是个女人的事实。”曲陌凉还是一贯的儒雅风气。
刚听说她是女人的时候,这几个大男人傻了眼,以为自己看错了,反复在信上确认了好几遍。一开始当然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谁都不愿承认领着他们千军万马沙场征伐的人居然是一介女流。在大夜男人为天的思想根深蒂固,女人就该在家相夫教子、织布耕田。
所以难免大家心里都有着各种情绪,最后曲陌凉放下信函缓缓道:“一个女子能成就如此般伟业,真让人钦佩不已啊!” 此话一出,几个男人都瞪大眼睛看着他。他这是什么论调?
曲陌凉当然看出了他们的想法,接着说:“我们在边关征战这么多年,里了多少功,杀了多少敌军,这些难道不是孟将军领导的?再说即使她是一介女流之辈,在座的你们谁又能自认比她更有才能?”
如此在曲陌凉的循循善诱下,大家才终于慢慢放下心结。
“将军你真是个女的啊?”罗旭抓抓头,还是不怎么敢相信,从头到尾不停地打量她。
孟错看着他们一双双真挚的眼睛,不禁低下脑袋点点头。
第二十三章 :共寝()
百里昭与孟错回府的时候已是亥时过半,孟错抱着马车里的半坛桂花酿不肯松手。百里昭没法只能让她把酒带回了自己的住处。
“笙儿,笙儿···我带了好东西回来···不好意思,我什么也没看到。”孟错本来兴高采烈地要与柳笙共享这好酒,谁知一推开房门看到了不该看的一幕···顾延卿居然撕了笙儿的衣服,本着非礼勿视的原则,她立马识相的退了出来关好门。
“救我,莫予,救我···”
孟错对于柳笙的呼救充耳不闻,掏掏耳朵,可能是自己幻听了。
“姑娘,奴婢已经跟王爷禀明了,今天可能姑娘的卧房没法住了,王爷说让您去兰曦院。”碧荷恭敬地在散步之外给孟错行礼。
孟错翻翻眼皮:“你不早说顾将军还在里面···”害的她破坏人家小两口的情绪。
“望江阁不是还有别的卧房吗?”孟错问道。
“有是有,不过里面的被褥都是春天的薄被,现下要添置怕是得等到很晚了。而且没有炭盆,王爷说了,王府穷的紧,银碳每个月得是要有规定数量的。”碧荷如此回道。
孟错张张嘴,还是算了:“那我去柳沁院住吧!”
“姑娘,每个院,每个阁都有规定的,柳沁院也只有一间寝房冬季配备完整,就是公子的卧房,灵儿姑娘住在外间方便照顾公子,您去了睡哪啊?”
···这个百里昭真抠啊···
这么大个王府居然这么穷,孟错摇摇头,哎···
就在孟错还在犹豫的时候,一个黑衣男人朝她走来,定睛一看这个冰山不是流景又是谁。
“王爷让属下来请姑娘过去。”
“···那···走吧。”孟错仍然抱着那半坛酒,人家都派人来请了,哪有不去的道理。
到了兰曦院就看见百里昭站在院子里看着枯败的兰花也不说话,旁边站着福伯和阿牛。
“王爷,莫姑娘来了···”福伯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刚走进来的孟错。
孟错奇怪的看看福伯,她来了,他那么高兴干嘛,脸都笑成一朵花了。
百里昭看着孟错手里的酒:“很晚了,酒不能再喝了,休息吧···”
福伯目送自己的主子与孟错进了屋,伸手擦擦额头上的汗。
“你个混小子,让你记得在王爷回来之前把温室里的兰花换上,你的记性让狗叼走了?”福伯一巴掌拍上阿牛的脑袋。
“这不是刚才灵儿姑娘说柳沁院的桌子坏了个脚,我这去帮忙修一修,就忘了时间嘛。”阿牛捂着脑袋委屈道。
“今天要不是莫予姑娘来得及时···哼···有你好果子吃。”福伯的白胡子都气的翘了起来。
“福伯,你说王爷怎么对这兰花这么上心呢!”阿牛不解的问道。
“哎···这说来话长,情字伤人呐···”福伯双手背后仿佛想起了多年前主子那段凄美的爱情故事。
不过福伯并没有给阿牛讲这段往事,他可不能当长舌妇。
“我睡哪?”
“床上···”
“那你呢?”
“床上···”
“··· ···”
“这么冷的天,不睡床上会被冻死的。”
“可是···”
“放心,我对你这样的一马平川不感兴趣。”
“···”孟错低头看看自己被裹得平平的胸部,她这是为了晚上去青楼才这样的好不好。
“屏风后面热水都备好了,去沐浴一下吧!”百里昭拿起一卷书凑到灯下自顾自看起来。
孟错咬咬牙,放下手中的酒,转进屏风前还特意叮嘱道:“不要偷喝我的酒。”
百里昭眼皮抖了抖,换只手拿书,继续看。
孟错坐在浴桶里,不禁想起了在“若水别院”那次的乌龙事件,在别院里弄了个那么大的温泉池,王府里倒好啥都搞得穷巴巴的。真是会在皇上眼皮底下做人呐···
抬头透过屏风看向那个背对她的紫色身影,在昏黄的烛光下显得柔和许多。脑袋里又突然窜入温泉池中那个戏谑地俊脸,孟错脸上飞起了两朵红晕。
赶紧起身穿好早已备下的衣服,走了出来。
“洗好了,就睡吧!”百里昭也不回头继续翻着手中的书。
孟错愣了愣,心里又不免担心。
“你是怕我趁你睡着了,对你做什么不规矩的事吗?”
孟错摇摇头,虽然觉得百里昭这种人是看不上她的,但是毕竟自己是个女孩子啊!万一他一个头脑发热,饥不择食怎么办。
呸···什么叫饥不择食。
百里昭见她还没动静,放下手中的书站起身。
上下打量她一番,复又拾起书卷继续看:“我已经确认过了,你从头到脚都有什么好让我冲动到兽性大发的地方···”
孟错觉得自己要再不上床去睡觉,定会被他羞辱得体无完肤的。
躺在床的最里面,孟错开始翻来覆去好一会儿没法睡着,陌生的床,太大了;陌生的被褥,太软了;陌生的味道,啊不,这味道说不上陌生,是百里昭身上熏的龙涎香。
脑子里像走马灯一样蹿出了好多画面,眼皮越来越沉,终是敌不过困意,陷入沉睡中。
听到里面传来绵长有规律的呼吸,百里昭这才放下手中的书熄了灯,退掉外衣躺进了被子里面。
时事证明孟错的担心是有必要的,看看她醒来的时候看到了什么样的情形。
两人搂抱在一起,百里昭双臂环着她的腰腹,自己的头埋在他胸前。
孟错呼吸困难地从男人的胸口抬起头,就见那个肇事者依然闭着眼一副好眠的安稳样,长长的睫毛下平时那让人看不见的底的狭长凤眼紧闭着,高挺的鼻梁,还有那微张的唇,孟错吞吞口水,再往下白玉般的颈项,微凸的喉结,还有···还有在胸前微微敞开的领口。
自己再看下去说不定就会被当成色狼的,现下这样两人要是都醒了四目相对定会相当尴尬,所以安全起见,她决定悄悄起身不能把他吵醒了。
只是那搂着自己腰的手,咱能松松不。
孟错小心扭动着身体,试图从那双恶魔爪子中溜出去。
谁知头顶上传来懒懒的声音:“你干嘛?”
“那个···那个天亮了。”天不由人愿啊!
“哦···”百里昭眯了眯眼想适应光亮,眯了几下后便放弃了,还是阖上双眼继续睡好了,手下又紧了几分。
“喂···你松开好不好,不是说不会占我便宜的吗?”孟错看他一副准备要睡个天昏地暗的样子,赶紧开口道。
“占你便宜?”百里昭听到这话半睁开没有焦距的眼睛,斜睨一眼怀中的人,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想得美···”
“··· ···”孟错气结,要翻身起来。
“别动,你身上好暖和,比暖炉都好用,我再睡会。”说着右手一拉左手一抱,刚坐起身的孟错又被定在了百里昭怀中。
可恨,居然把自己当暖炉,太过分了···
“百里昭,你给我松开···”
孟错在他怀中跟个泥鳅一样,一个劲儿折腾,本还想再睡会儿的百里昭只好让自己清醒过来,看孟错一脸怒气地看着自己。
“好了好了,起身吧!”百里昭拿起衣服扔给孟错。
孟错背过身穿好衣服,回头百里昭也整理好了。
唤来下人洗漱完毕,一起在兰曦院用了早饭。
如此,福伯感动的老泪纵横。阿牛问他怎么了,他只是一副欣慰的表情道:“王爷终是找到归宿了啊···”
这话怎么听这么别扭啊!
从百里昭与他的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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