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山冈早就心急如焚地等着这笔钱用了。
洞窟的入口必须尽快加以堵塞,这项工程一天不完成,他就片刻也不得安宁,就象矢泽夫妇发现了洞窟一样,要是有谁再发现这个洞窟,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山冈总有一种不祥的预兆,感到有什么人正在窥测着这座秘密的宫殿。在那地下宫殿里,幽禁着矢泽须美,为了保证她的生存,山冈必须立即向洞内提供食品、衣被及其它用品。
这一切需要大笔的钱。
上午,山冈从公司里取到了退职金。这笔钱大约一百五十万日元,他学得多也不多,少也不少,总可以用来以敷急用。他还打算卖掉自己那幢房子。这幢房子因为采取分期付款的方式,山冈实际上共支付了不到六百万日元,要想以这个数目卖出去,恐怕不大可能,山冈估计最坏也能够卖到一百万至二百万日元。
一百万也好,二百万也好,他都不会在乎。因为他已经具有了那座价值数百亿、数千亿日元的岩盐宫殿。
只要完全堵塞洞口,再设法处理掉被扔进洞窟裂谷中的矢泽弘树的尸体,就能够着手拍卖这座宫殿了,一旦自己手中掌握了岩盐层的开采权,也就可以跟日本金融界的每一家大银行讨价还价了。
报纸上刊登这一消息,至少也得过几天。
山冈取回这笔退职金之后,把它藏在了电视机的后盖里面,为的是提防妻子则子,则子当时出门买东西正好不在家。
他也上街采购东西,为的是给留在洞窟中的须美购置一些生活必须品。山冈买了些罐头食品、裤子、毛巾、被子等各式各样的东西。最后,山冈到了几家专售暴力用品的地下黑店,买了些手铐、脚镣和枷锁之类的刑具。
山冈准备夜里开车进山,因为白天进山他怕遇到麻烦,万一遇到上山搜寻矢泽夫妇的人员——尽管这在目前还不大可能——容易引起怀疑。而在夜晚,则万无一失。
那条上山的公路他已经走熟了,就是摸黑也能开到。从明天以后的一段时间里,山冈打算暂时不接近那个洞窟,因为从常规上来说,由于矢泽夫妇的失踪,从明天开始,警方就有可能派出搜索队了。这支搜索队将在山上搜索两、三天左右。
矢泽夫妇的汽车,已经被山冈丢弃在盐山市区,警方或许会认为,他们是在那一带失踪的吧?
只要熬过四五天时间,就可能没事儿了,这段时间里,只有让须美独自待在洞窟深处了,虽然这样做似乎太残忍,但也没别的办法。洞里山冈将给你照明器材、食物等等,也不是活不下去的。
山冈回到家里,妻子不在家,门也没上锁。山冈心想,她大概是到附近什么地方去了吧,便自己开始准备做午饭,他还打算要做大量的饭团带上山去。
山冈走进里间的卧室,想找火点燃一支香烟,忽然,他感到有点儿不对劲,一种奇怪的感觉掠过了他的心头。他又定神看了看,脸色哗然大变,刻意里妻子的物品不翼而飞,她的挎包、她的化妆品、她脱下来的衣物,都不见了,往常,他就生活在这些物品中。他急忙扑到电视机后面看了一下,心里砰砰乱蹦。就在他看到电视机后盖的那一瞬间,几乎停止呼吸。
后盖已被打开,扔要桌子上,里面的钱一张也没有了。一阵颤悸使山冈险些站立不稳。
他慌忙打开衣橱什么的,只见妻子的用品一大半儿都不见了,只留下一些不值钱的东西。
山冈一下子瘫倒在椅子上,他的脸色顿时变得象一张白纸,用呆痴的目光,注视着空间。山冈隐隐约约地还感到,妻子还从家里拿走了他的什么东西。比如说,他原先有好几双皮鞋,现在只剩下一、两双。他弄不明白妻子为什么要拿走这些东西,又是拿到什么地方去了。
早先,他已经决定跟妻子离婚了,甚至一度态度还十分强硬,但并没有过多考虑其它问题,谁知道,“从自己打公司退职后,妻子对他的态度骤然发生了改变,她为他做饭、洗衣、烧洗澡水,甚至也不再拒绝他提出的性要求。当时,山冈并没有深究其原因,仅仅猜测她是不是跟她的情夫关系弄僵了。
有时,他也异想天开地设想,妻子也许最终还是舍不得离开自己的缘故,才这样改变了态度。
今天,他才知道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儿!——一切老师围绕着退职金!
幻想的泡沫破灭了,一切真相大白。
当知道山冈从公司里辞职之后,妻子对他本应更为轻蔑而冷淡,不管怎么说,山冈在公司混一天日子,总还可以有些收入,虽然他们之间早已不存在什么爱情可言,但妻子还得依赖山冈的那份薪水生活。
一旦辞了职,也就断了生计,可奇怪的是她却异常热情起来,不仅愿意跟山冈恢复同房,而且显然不象以前那样敷衍了事。
——原来这一切都是冲着那笔退职金来的。看来自从知道山冈辞职的消息之后,妻子已决计弃家出走。但她却迟迟未见行动,最后却迅速地在盗走那笔退职金之后逃之夭夭,原来是一个诡计。
这个混帐女人!山冈咬牙切齿地咒骂了一句,愤怒的血在他的血管里沸腾起来,使他的身体一阵阵颤悸。
在电视机的后盖里,他把一百二十万元藏了进去,这个可恶的女人悄悄拿走了这一大笔钱,在山冈买东西之后,他手头只剩下几万元,这几万元是什么事情也干不成的。
山冈那又失神的眼睛里,又浮现出被用登山绳捆绑起来,孤零零地被扔在罪恶昭彰的地下洞窟里的须美的影子,他还在千千着这笔钱,来为自己的奴隶须美购置一些基本的生活用品啊!
而且,马上就将动工堵塞洞窟的门道,要是就这么豁然洞开的话,也许明天一切都将暴露无遗,那会使自己陷入绝境!
再说,还有矢泽的尸体留在洞中。
——怎么办?!
山冈的身体颤抖起来。他的周围,像是有千万只魔手正在向他紧逼过来,要将他撕扯得粉身碎骨。
他发现了这座洞窟,冒死进行了探险,接着又发现了巨大的岩盐宫殿,只要封好了洞口,这宫殿就可以为自己所占有。为了这一目标,他不惜杀死了矢泽弘树,又强奸了他的新婚妻子须美,并把她幽禁在地底深处作为自己的性交奴隶供自己淫乐——
这是一场人生的疯狂赌博!但却有人像是始终暗中觊觎着他的一举一动似的,他在冥冥之中似乎感觉到这个人正对他发出无声的嗤笑,注视着山冈走向毁灭。
——难道是警察?!山冈猛然一震,倏然站立起来,双腿止不住地打颤。他战战惊惊地靠近窗边,就象感觉到警察正悄悄地从窗外监视着自己,山冈十分恐惧。
然而,窗外没有任何警察模样的人在那里。
他吓出了一身冷汗。
山冈圭介在中午时分,踱出了家门。傍晚,他乘坐电车到了涉谷。
妻子则子的那个情夫,就住在代代木一家豪华的公寓里,这是则子亲口告诉山冈的。最初,善于这个男人的住所、姓名之类,则子是守口如瓶,在山冈从公司辞职之后,则子一次无意识地的在谈话中才泄露出来。
但山冈觉得与其说是说漏了嘴,不如说那是则子有意在他跟前炫耀更合适一些,当她跟山冈作爱时,进入到高潮后情不自禁地喊出了那个男人的名字。
那时,山冈才问起了这个男人的情况。
他叫吉良靖久,是一级建筑师。据妻子讲,他身材高大,相貌堂堂,是一个挺气派的男子汉。
山冈现在就准备去见这个男人,他想妻子很可能就在吉良那里,他要叫则子把从家里偷走的退职金退还出来,想来想去,只好这样行动了。
对于这种公然与睛夫长期奸宿,完全蔑视丈夫的存在的女人,没必要分给她退职金,她也没有权利要求这些——这就是山冈作出的决定。
这个决断对于山冈来说有着重大的意义,甚至可以说他正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上,或者,是得到地底深处那座光辉灿烂的宫殿,掌握数百,数千亿元的财富于手中,或者,是走向自己的毁灭。
没有这笔退职金,就无法建筑洞门,这样就意味着随时有可能被人发现。而一旦被人发现了矢泽的尸体,或者找到被、囚禁在地底深处的女奴隶须美。等待着山冈的,将是监狱和绞刑。
他不希望出现这种结局。为此,只好孤注一掷,独闯龙潭了。
他来到了代代木的高级住宅区。在住宅区管理处,他查到了吉良的住宅是在高楼的第十层。当山冈来到吉良房间的门前时,他的脸色由于恐惧和屈辱,变成了青白色。他不得不处在一个极为尴尬狼狈的境地,在一个男人的房间里揪住自己妻子,让她吐出偷走的退职金来,这将是何等的耻辱。山冈无论怎么努力想使自己镇定一些,也难以办到。
他的恐惧,来自对那男人。他在心里盘算着,如果这是个容易动怒的家伙,又该怎样对付?
山冈咬咬牙,伸手按响了门铃。他强忍住了恐惧和屈辱感。
“是谁?”里面传出了一个男人的问话声,声音听起来很粗鲁,似乎包含着一种敌意。
“我是山冈,对不起,我想……”
里面沉默着,似乎像是经过了一番短暂的思考。片刻,门打开了。“你是则子的丈夫!”
“是的。”
“好吧,进去吧!”那男人扬了扬下巴,上下打量了一下山冈,似乎感到,眼前这个男人要比自己矮好大一截,如果要打架的话,这个一脸哭相的家伙肯定不是自己的对手。
他的神情顿时变得傲慢不倨。
山冈意识到,这个男人像是刚从床上爬起来似的,他身上只围了一条长浴巾,下身赤裸着。山冈镇定了一下情绪,走进室内。
这是一套大约三十坪左右的房间,房间里铺着高级的地毯,四周放置着一排豪华的沙发、茶几之类的客厅用具,窗前有一架大的绘图仪,靠墙是一排大书橱。
床上睡阒一个女人,正是山冈的妻子则子。则子默不作声地注视着山冈。
“你到这儿,有什么事情?”吉良指了指沙发,语调生硬的问道。
“我,我……找则子有点事情。”山冈下定决心,鼓足勇气,强忍住了自己的颤抖,从喉头里挤出一句话来。
“喂,则子!”吉良转过脸去叫了一声。
“啊,我在这儿呢!”则子回答道。接着,不慌不忙地从床上爬起来,全身上下一丝不挂,她根本不想遮掩叙,就这样坐到了另一张沙发上,接着周良也紧挨着她的身边坐了下来。
他伸手搂住了则子光滑细嫩的肩头:“这个女人,现在已经属于我啦,实在是对不起呀!”吉良用调侃的语气嘲弄着。
“我知道!”山冈不由得攥紧了拳头,“则子,把你偷走的钱还给我!”他愤怒地注视着妻子。
“啊,什么?偷你的钱?——真是笑话。”
“你别装蒜了,你难道不是从电视机的后盖里偷走了一百二十万元吗?”
“我可不知道!兴许,是被小偷盗走的吧?”则子的脸色有点一对劲了。
“是你拿走的!你没有权利拿走这笔钱,还给我!只要你把这笔钱还给我,以后随便你怎么样,那也与我没有关系了!”
“你走错门了吧?回去吧。”
“你不交出这笔钱,我就不回去,否则,我只好叫警察了。”山冈的声音开始颤抖起来。
“你去叫警察吧!”则子的声音倏然一变,“钱,钱!你就知道钱!你难道不应该付给我一笔补偿费吗?!是谁,白白地浪费了我的青春?你就是再拿出一百万、二百万也一点也不多的!”
“说什么?我还应该给你补偿费?!是你,自己不贞,玩弄了我的感情……”
“那你活该!”
“什么,我活该?”
“谁让你这样蠢笨无能!你还哪里配当一个男人!自从我跟吉良好上以后,你又做了些什么呢?还厚着脸皮来恳求跟我做爱,这象一个男人的作为?!”则子星眼圆睁,怒目相向。
“……”
“滚回去吧!”她的双眸里,充满着憎恶和轻蔑的神色。
“把钱还给我!你不还给我,我就不走!”山冈气得没有一点血色。
“这真是一场丑恶的争吵哟!”一直沉默着的吉良终于开口了。“我认为则子的话是有道理的。你放弃了自己作为丈夫的责任,则子之所以爱上了别的男人,那真是你太他妈蠢蛋!说什么退给我退职呀,不然我就不走呀等等的蠢话,哪里象个男人!唔,你说你要去叫警察?我想警察可能是不会介入你们夫妻之间的这种争吵吧!呵,对了,即便则子真是拿走了你的退职金,又怎么样呢?劝你还是回去吧!人匀不拿出这笔钱来你就不走,我可要提醒你别忘记了,这里是我的家,你要是再捣乱,我可要揍人的!”
“……”
“不过,如果你能在这里给我们跪下,我可以让则子还给你一半儿的钱。你,愿意在我跟前跪下来,向我乞求怜悯吗?”吉良的语调里,充满了一个虐待狂的残忍和冷酷,山冈的嘴嗫嚅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吉良舔着嘴唇,等待着山冈的回答,看来,他一定是从则子那里弄清了山冈软弱胆怯的性格。
“好吧!只要你答应退给我退职金,我,我……”山冈终于还是没有答应。
“是的,你想让我退给你钱的话,你就屈膝下跪吧,那么,我可以退一半给你。不过,我还要附加一个条件,你要在我跟则子睡觉的时候下跪,明白了么?!否则,是一元钱也休想拿到的!你如果想来硬的,我就揍扁了你!”
“……”山冈全身禁不住簌簌发抖,怎么也忍不住。他意识到,吉良跟则子肯定一开始就设下了这个恶毒的圈套。他们是要存心侮辱自己。吉良之所以这样做,是要在自己面前确诊则子已属于他所有;反过来,也让则子在亲眼目睹自己丈夫遭受凌辱时,对他表现出忠诚和温顺。
“你究竟答不僦?!”这时,则子一声淫荡的尖叫,使山冈下定了决心。
“我明白了,就照你说的话办吧!”山冈圭介在地毯上弯下身来。
他那苍白的脸上,肌肉在抽搐颤悸。他只有下跪求饶,而且当着妻子以及她的情夫的面。为了从他们手足要回被偷走的退职金的一半,山冈只好忍辱曲膝了。
怒火直冲山冈的脑盖儿,但他又把它强压了下来,如果在这里跟他们冲突起来的话,就象吉良靖久威胁的那样,他真的可以以私入民宅为由叫来警察,将自己拘留起来。
那是必须避免出现的困境,虽然只能索回退职金的一半儿,也就是六十万日元,但如果没有这笔钱,山冈是寸步难行的。
“好啊,既然你答应了,那就快些给我们跪下来吧!”则子急切地催促山冈,她高声叫喊着,声音里包含着一种施虐淫的喜悦,她就象一只战胜了对手的公鸡,涨红着脸颐指气使地傲然而立,要彻底地征服对方。她潜在的魔性,已被引发了,试图通过凌辱山冈,来一洗她曾经作为这个男人的妻子,跟他发生无数次肉体关系的卑污。
则子拼命地表现自己,力图把自己的地位置诸于山冈之上,都不过是做给吉良看的。她试图以此来取悦吉良,跟吉良一道来虐待山冈,更能表现出她对吉良的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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