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没消息吗?”潘崇阴沉着脸问。
“没有。”惊艳回答说:“我们刚刚把那淫贼引到埋伏的地方准备动手时,不知从哪里出来一些人,见人就杀。飞燕的护卫被杀,太师的人也被杀。据说,钟无悔这小淫贼,那些人也要杀,但是,似乎杀那个小淫贼是他们的主要目标。”
“方才回来的头领说,那些人极为凶悍且不畏死,如不是太师当机立断,撤回人马,说不定损失更大。”胖门客左二说。
瘦门客卓二问道:“这究竟是些什么人呢?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邓士开口了:“我认为,对方也很急着杀钟无悔。钟无悔刚被引出来,他们就跟踪而至,这说明他们早就有准备,只是在等待时机。
至于太师的人被杀,是因为他们不想跟太师合作,而且认为太师的人碍手碍脚,我大胆的推测,如果太师的人跟他们一般强悍,他们恐怕会马上住手。既然能被他们轻取,他们对太师的人大开杀戒也就在情理之中,他们是军队的人,想独自单干。”
“据说飞燕和那个淫贼打得火热,会不会是她泄露了太师斩杀那淫贼的妙计?”胖门客愤愤地说。
“不会!”惊艳说:“我是等那淫贼没有回头路的时候,才通过护卫告知飞燕。即便她告诉那淫贼,时间也来不及了。”
“可惜呀,去山上的兵丁们晚了一步,不然正好等着那淫贼往陷阱里钻。”瘦门客卓二惋惜的说。
“这话不可轻说,据我所知,就算钟无悔钻进陷阱,我们能不能网住他还是个问题,杀非常人必用非常手段。”邓士说。
潘崇拿起酒樽喝了一口酒说:“邓士方才说是军队的人,难道是斗越椒开始下手了?”
“很难说清,我问了问太师派出的刺客,据说,这些人比军队的兵丁还凶悍。他们有超过一般甲士般的武功,还有死士般的无畏。我认为,太师要赶紧训练一批这样的队伍,关键时刻可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邓士面色沉重地说。
潘崇点点头,说:“此事刻不容缓,即刻就办。”
左二说:“虽然有人来报说钟无悔带着飞燕一块在逃,好像被围住了,结果究竟怎样,还很难说。”
“刚刚来报说,飞燕从晋国带来的三名护卫死了,但是飞燕和那淫贼的死活不太清楚,只听说那批刺客的头目要把飞燕赏给手下的兵丁一晚上。”惊艳说。
“飞燕死了你不心痛?”瘦门客问道。
“我们来之前就已做好为国捐躯的准备,万一我死了,飞燕也不会心痛。”惊艳轻描淡写的说道。
潘崇说:“惊艳,你记好了,我不管你们勾心斗角的事,我只管我要的结果。现在,再派几个机灵的人去打探结果,看看两人究竟是死是活。据我所知,那个淫贼一旦对哪个女人倾心,一定会不顾死活保护她。”说到这里,潘崇露出笑容:“将飞燕送给兵丁倒不失为高明的主意,我倒想看看那小淫贼怎么办?”
当飞燕的三名剑客突然打乱那将领的包围时,钟无悔趁乱将飞燕救出,飞燕一回到钟无悔身边,便死死抱住他,再也不愿松手。
“给你的侮辱,我必须回报给那些杂碎。不然,天明之后我们还是身处险境。你放心,他们找不到你。”钟无悔将飞燕放到大树上的高杈后安慰道。
此时夜幕已经降临,别说树上的茂密枝叶遮掩,就是随便站在草丛中也难以发现。
飞燕从未感到这么脆弱,片刻都不想离开钟无悔,她真的被那将领吓坏了,如果不是钟无悔救她出来,她真不敢想象落到那群兵丁手上后的结果。
钟无悔悄悄地滑到树下,慢慢向那群兵丁扎营的地方摸去。
追杀钟无悔的是典型的军队,宿营都是按照军营般的布置。除了营帐,空地间还升起几堆大火。并有人巡逻。钟无悔凭着感觉,大树上还有弓箭手监视。可惜钟无悔的箭法太臭,不然他定可凭感觉找到对方埋伏的弓箭手,将他射落。
“噗通”一声,一块大石头飞到火堆。
“敌袭!”随着一声大叫,营帐里立刻冲出身着皮甲的兵丁。原来他们都是枕戈待旦,披甲而眠。
一队兵丁顺着钟无悔跑的方向追来。“哎呦!”接连响起几声惨叫,有人掉到钟无悔布置的陷阱。
钟无悔这时忽的没了动静。在静寂的山中,一声锣响格外刺耳,钟无悔知道对方要退了,当时的号令是“闻鼓声而进,闻金声而退。”
可是退回去也没那么容易,黑暗中,不知哪里飞出一道剑影和飞刀,将一些落单的兵丁穿胸而过。
那将领何时打过这种诡异的战斗,当残兵狼狈逃回之后,那将领对着夜空大喊道:“是战士,就勇敢的站出来,面对面的搏斗,这种胆小鬼的行径令人不齿,况且,你也胜得极不光彩。”
那将领为什么高叫战士呢?因为在春秋初期参加战斗的一定是贵族,最低的也是一个士。这个士因为要打仗,所以叫做“战士”,所谓的“战士”也是由此而来的。但是,这些都是源于“国人当兵,野人不当兵”的周代旧兵役制。
周代实行国、野制度。这种制度的特点是把国家的领地自内向外划分为邑、郊、牧、野、林、坰等几组不同的地域。“邑外谓之郊,郊外谓之牧,牧外谓之野,野外谓之林,林外谓之坰。”
随着春秋时期日益频繁的战争使兵员不断增加,“国人当兵,野人不当兵”的制度已不能适应新形势的需要。所以,很多国家打破国、野界限,开始向野人征兵。
那将领估计是被逼急了,才想用激将法激钟无悔。
黑暗中响起钟无悔飘忽不定的声音:“你以凌波姑娘交给甲兵相威胁,要她说出我的下落,就是战士光明正大的行为?你卑鄙我会比你更卑鄙,你残忍我会比你更残忍。如果你现在自杀,我可放过你手下的兵丁。我已看出,你们来自楚军,同为楚国人,应该为楚国而战,而不是自相残杀。
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考虑,想明白了,鸣锣为号。不过,时间一到,没见你自杀,到时候,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你们没一个人能逃出我的猎杀,现在可以开始写遗言了,我负责带给你们的亲人。”
“你还有什么条件一并说出。”那将领高喊道,但是,钟无悔没有回应,四周又陷入可怕的寂静。
钟无悔躲在树上,忽听得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
“难道是缓兵之计,暗地派人来攻,或是另外的刺客?”钟无悔正在想时,他听到了低低的吠声。
钟无悔大喜,原来他的护卫得知他的变故,带着他的獒寻踪找来,有了这批古代特种兵,全歼敌人的把握就更大,钟无悔对他的队伍细细做了分配。
带着强弓的“狙击手”,先消灭对方占据制高点的弓箭手,然后,设法逐出营帐的敌人,再逐一狙杀。
第一百零八章 金令又现()
不一会,锣声响起,钟无悔悄声潜至敌军营帐附近。
火光下,只见那将领手持利剑,对着黑暗中说:“我今天的作为,的确有辱战士的名声,我希望用我的血,能洗净我的耻辱。也希望钟大人能信守自己的诺言,放过我手下的兵丁,我现在就站在这里,听你发话。”
“将军,不要,哪怕我们死,也要和这淫贼拼斗到底。”众兵丁围住将领低跪哀求道。
“起来!”那将领说:“我带兵这么多年,第一次才遇上毫无半点胜算的战斗,不是我不想打,而是根本就没办法打。我说过,今天,我和钟大人只有一个能活,说不定这对楚国还是件幸事。
这次刺杀,是我独自的决断,非大人的命令,你们没必要陪死。”
将领磊磊的说:“钟大人,希望你将这种残忍用于对敌国的战争,别光杀本国人。”
“我从无害人之意,但是,我做人的原则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钟无悔坚决的说。
“钟大人,我想跟你说几句私话,我再赴死,可不可以?”
“可以!”没想到钟无悔一口答应。
众甲兵对自己将领的生命又多了一份希望。
钟无悔答应跟想刺杀他的将领见面,但是,将领必须听钟无悔的指挥,那将领很爽快的答应了。
结果,在钟无悔向前一百步,左转五十步,向前三十步,右转五十步的指挥下,已转得晕头转向时,他们这才面对面的站定。
那将领站在钟无悔面前,却感觉前后左右好似有饿狼窥视般的感觉,不觉有些毛骨悚然。
“这里就只我们两人吗?”那将领问道。
“不错,就只我们两人。”钟无悔话一说完,那将领立刻感到令人窒息的压力一松。这是一支什么样军队啊,太厉害了!那将领从心底感到佩服。
“我们是令尹成嘉大人的铜卫,我是卫队长。”那将领说。
“铜卫?”钟无悔问道。
“不错,”那将领说:“我们铜卫卫队的侍卫,由令尹成嘉大人的三军中挑出,都是身经百战,武艺高强,不畏死亡的勇士。进入铜卫,都要对成嘉大人宣誓效忠。成嘉大人死之前给了我密令和这个令牌。”
那将军拿出一块金牌。
“斗府金令?”钟无悔看到令牌大吃一惊。
“不错,成嘉大人死之前密令我道,如果钟大人能让斗越椒坐上令尹之位,一定要设法,将钟大人杀掉。什么时候动手,由我自行决定。给我这块金令,就是要我必要时,向斗府求援。”
“我帮成嘉达成愿望,助斗越椒坐上令尹之位,他反而恩将仇报,要杀我。这是什么道理?”钟无悔有些愤愤不平。
“这事还得从很早以前说起,原楚国令尹子文之弟子良晚年又添一子,令尹子文做伯父的自然会去探视自己的后人,不看则已,一看非同小可,真乃大吃一惊。其侄貌似熊虎,声若豺狼。子文说,这孩子不能留下,今后毁灭若敖氏家族者必定是他。
这人就是斗越椒。
但是,其弟不听兄长劝说,子文大感忧心,在他临死之时,还把直系族人聚在一起,着重告诫说,如果斗越椒做令尹相国,你们快逃,因为灭族之祸已经不远也。如果说先人没有人祭祀而饿肚子,那若敖氏族的鬼们以后便会流浪天际之中。”
钟无悔知道,在春秋战国期间,许多国家被灭,多是采用“灭国不灭祭”。古人对先人是崇拜的,他们认为一个国家可以灭亡,但应该保留其宗室庙祭。如果没有香火,这些国家的先人必流浪于天际之中,将怪罪征服者,必降灾于他们。所以,先人一定要有人祭祀。否则,这是十分令人恐惧的事情。
那将军接着说:“令尹成嘉大人死之前,才深感错看钟大人,大人说钟大人才智之高前所未闻,他担心斗越椒不是钟大人的对手,说不定钟大人以后很可能就是令尹子文所说,毁灭若敖氏家族者的执行人,因此成嘉大人要将你尽快杀死。
成嘉大人说,此事不能让斗越椒知晓,成嘉大人死之前,他已将铜卫解散,每人都拿到一大笔银两。这次刺杀钟大人是我们铜卫最后一次任务,一旦得手,没人知道谁杀的钟大人,而且我们会靠那些银两藏匿民间生活,终生不再拿武器。”
“你现在找我的目的是什么?”钟无悔问道。
“我死,但请钟大人放过我那些兄弟,他们这辈子跟我在刀剑中生存下来很不容易,让他们过上常人的生活,算是我对他们的补偿。”那将领说。
“你手下的兵丁都是正卒吗?”钟无悔问道。
在春秋早期,许多国家实行两级兵役制:一级曰“正卒”;另一级曰“羡卒”。就是说,一家弟兄虽多,但是,只有一个服现役的“正卒”,“羡卒”其实就是预备役人员,参加军事训练,但只有国遇大敌时才动用。
这些甲兵如果都是“正卒”,便意味着他们从十几岁开始,便过着刀口舔血的军旅生活,也是应该让他们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了。钟无悔不觉动了恻隐之心。
“你死之后,能保证他们不再找我报复吗?”钟无悔问道。
“杀钟大人的事,成嘉大人只对我一人说了,这些兵丁只是按我的命令行事,他们走之前,我会让他们起誓,对今天的事只字不提,而且,绝不向钟大人及钟府的任何一个人动手,今天他们一旦解散,终身不再拿武器。”那将领说。
“好吧!”钟无悔爽快的答应下来。
“最后我还想问一句,钟大人的这些兵是为了对付政敌吗?”将领问道。
“不,”钟无悔否认得很干脆:“首先是为了自保,其次是以后为了楚国大业,消灭外敌。我曾起誓,要助大王成为一代霸主。最后才是为了对付政敌,但是,我的原则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好,有了钟大人这番话,我会死的很安心。真不知道钟大人这些兵是怎么炼成的,不瞒大人说,我带兵几十年,从未遇上过这种诡异的情况。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会和兵丁们战斗到底,可是,一线希望都看不到,何必要他们赔死呢。
我走了,等一会儿在火光前,你会看到我的自刎。”那将领安详地说。
“只要你们加入钟府,都可以不死!”钟无悔想收揽这位将领。
“不!”这将领很干脆地拒绝了钟无悔的建议。他拿出斗府金令递给钟无悔说:“要说对不起成嘉大人,就是这斗府金令不该送给钟大人,但是,钟大人已说了,以后将会消灭外敌,为了楚国以后的强盛,这块金牌可能会有大用。我走了!”
那将军一走,钟无悔立刻带着飞燕走了,他的队伍悄悄在前后随行。钟无悔不想看到那位将军的血,但他相信这位将领必会做到心口一致。
“唉!”钟无悔叹了一口气。
“现在马上回家了,钟郎应该高兴才是,怎么唉声叹气呢?”飞燕感到奇怪。
“本是国家的一位将才,可惜成为私人的牺牲品。跟人,为什么都必须跟人而不跟国家呢?跟错了人倒霉,甚至赔上性命,这将牺牲多少优秀人才呀!”钟无悔痛心疾首地说。
“钟郎说的太好笑了。跟国,国是什么呢?国还不是国君的吗?像你们楚国,一个国君在位,一个不在位的杀了在位的,他就是国君,你不跟人,怎么跟国?”飞燕问道。
她这一问,还真把钟无悔问得哑口无言。
“我走不动了,背着我好吗?”飞燕撒娇的说。
钟无悔只好背上飞燕。飞燕那么轻,背上她倒无所谓,要命的是,飞燕一对肉丸磨在上面,使得他下面顶的太难受了。
当夜,飞燕在钟无悔设计的睡袋里度过了惬意的一晚,她太佩服钟无悔了,怎么想得出这些乱七八糟的新鲜玩意儿。
不过,唯一的遗憾是她独睡,钟无悔可不愿意在手下的面前“现场直播”,虽然看不到半个人影,但双双眼睛都在暗夜中,密切的监视着这里。
第二天,当飞燕和钟无悔双双坐着马车回到桂香楼时,桂香楼都轰动起来,惊艳惊喜地将飞燕和钟无悔接到桂香园。但是,一进桂香园的小楼,飞燕立刻寒着脸对惊艳说:“我没死,你很失望吧。”
惊艳卑恭的说:“我们为你担心了一夜,直到现在还没合眼,你问问侍女便知我绝无虚言。”
“有人要杀我的时候,没办法,我只好告知钟大人,说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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