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先王,按律当诛,你府中的妻妾美姬将充作官妓,不过,我想她们早在你进入大狱之时,已被潘崇收入房中。这就是你助潘崇获得司败一职应得的结果。”成嘉带着嘲讽的语气说。
钟无悔暗想:“你们这些家伙都不是好东西,助你得到司败一职说不定更惨,至少潘崇没得到令尹之位前,还不敢对我怎样。”但是他脸上仍然带着无比沉痛的表情,对成嘉说:“只怪我色迷心窍,对不起大人,对不起我的夫人们。现在悔之已晚,我只有紧跟大人才能保家卫府。忠不忠,看行动,我就是大人屁股下面一把椅,哪里需要哪里移。大人说,要我做什么就做什么。”
没想到潘崇不但将黑手伸进钟府,而且已考虑好怎样将自己治罪,全盘接受钟府的美女。可自己还在为最近的小胜自鸣得意,看样子,一点都不能马虎啊!钟无悔真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
钟无悔不明白为什么成嘉这么急切的要自己助斗越椒坐上令尹之位,但是,既然成嘉这样明确的示好,对于钟无悔来说,现在的目标很清晰了,与成嘉结成统一战线,先扳倒潘崇再说。
若说成嘉是虎,潘崇就是狼,现在最好的策略与虎结盟,联手驱狼。
于是,钟无悔和成嘉结成同盟,他们商量好,仍是斗山做他们的联络人,两位青楼嫖友经常在青楼聚会,不会引起他人的怀疑。
当初在“鹭鸣园”,曹云娥的俏婢菱香被潘府掳去****致死的惨状,现在还历历在目。血仇未了,钟无悔决不能让自己的女人再次受到伤害。
看到成嘉写的竹简,钟无悔想都不用想,便猜到内奸就是张小梅。张小梅自身受潘崇的伤害颇深,现在帮助潘崇估计是受胁迫所致。
张小梅做内奸并不可怕,她所报告的事也只是日常琐事,可是令钟无悔警觉的是潘府幕后之人。这人太可怕,他仅凭日常生活细节,便想窥视出钟无悔是否别有用心,这般洞察力非常人所能。
而且,只要张小梅报告日常琐事,也可减轻张小梅的负罪感,不会使她过于反常。
细节决定成败!对于生命攸关的事,钟无悔丝毫不敢马虎。他曾记得日本人发现大庆油田的经过,便是细节上出的大事。
日本情报机构通过1964年的人民日报上看到了题为“大庆精神大庆人”的报道,从而判断出:中国的大庆油田确有其事。
在1966年的一期中国画报上,日本情报机构看到了王进喜站在钻机旁的那张著名的照片,他们根据照片上王进喜的服装衣着确定,只有在北纬46度至48度的区域内,冬季才有可能穿这样的衣服,因此大庆油田可能在冬季为零下三十度的齐齐哈尔与哈尔滨之间的东北北部地区。
之后,来中国的日本人坐火车时发现,来往的油罐车上有很厚一层土,从土的颜色和厚度日本情报机构得出了“大庆油田在东北三省偏北”的结论。
并且,他们仍然根据中国画报一张炼油厂反应塔的照片,从反应塔上的扶手栏杆(一般为一米多)与塔的相对比例推知塔直径约5米,从而计算出大庆炼油厂年加工原油能力约为100万吨,通过对大庆油田位置、规模和加工能力的情报分析后,日本决策机构推断:“中国在近几年中必然会感到炼油设备不足,买日本的轻油裂解设备是完全可能的,所要买的设备规模和数量要满足每天炼油一万吨需要。”
有了如此多的准确情报,日本人迅速设计出适合大庆油田开采用的石油设备。当中国政府向世界各国征求开采大庆油田的设计方案时,日本人一举中标。
历史的教训值得注意!钟无悔不敢再掉以轻心,潘府的人太有才了!
对钟无悔来说,要控制张小梅并不难,可是,在不引起对方的注意下控制张小梅很难,稍微出一丝纰漏,便有可能打草惊蛇,钟无悔现在想的是反过来利用张小梅,把对方引入歧途和陷阱,他决心与对方斗智斗勇。
钟无悔首先找到曹云娥,将事情全部告诉给她,并找借口将白衣女要到身边,而将张小梅放到曹云娥的身旁。在钟府中,也只有曹云娥才有能力和绝高的心智来掌控张小梅。
然后,钟无悔又和能釰在床第之间,将张小梅的事讲给她听,要她转告能干,潘府无孔不入,一定要谨慎。他不敢让能干知道张小梅做间的真实情况,凭能干那性子,一旦得知张小梅是内奸时,能忍得住才怪。
整个钟府,除了钟无悔、曹云娥、能釰他们三人知道张小梅的事以外,其余的人全不知情。由于曹云娥将张小梅控制在身边,钟无悔放心多了,他这才敢腾出精力,全力应对潘崇。
以前,能干在司败之位时,楚国的一切司法程序都是有序可循。
一般说来,司法部门受理案件后,要在规定的时期内审理案件。在此期限内,司法官员必须将所接受的告诉予以审理,否则就是渎职,告诉人于期内享有督促司法官员审理告诉的权力。
审理案件时,司法官员要“听狱”,即听取争讼双方的申述。此外,司法官员还要听取能对案件提供证据的非当事证人的陈词。
结案时,要按律定罪,即依据事实和法律规定,对案件作出合理的判决称为“断狱”。
因为诸国君主对国内讼狱非常重视。司法官员难以“断狱”时,楚王和楚国中央官员较多切入地方上的讼案。
不过,潘崇的人任司败一职后,原先的大批人员被赶走,换上许多潘崇的人。楚国的狱讼开始蜕变为有理无钱莫进来的官衙。
于是,每天潘崇府前都停满了马车,前来拜访的权贵王族络绎不绝。
可是,这一天,一件讼案轰动了王城,饱受司法苦头的一般民众纷纷议论,都想看看这桩官司的结果。
成嘉府中的乐师,居然和潘府的马车夫在争夺各自田地的打斗中,将潘府的马车夫杀死,于是,这桩讼案变成成嘉与潘崇的直接交锋。
第一百章 心狠手辣()
“砰”的一声,潘崇将一册竹简扔在案几上,大怒道:“你们自己看看,现在成何体统。”
在书房,只有邓士和左二和卓二胖瘦两个门客。
左二和卓二低头看了看竹简。
胖子左二说:“现在礼坏乐崩,不少王官流落民间,私学兴起,只要交上一串腊肉,不论贵贱,都可上学,学子有种种议论也属正常。”
“现在,天下大乱,各国争雄,众多的国君都希望富国强军,争得霸主,因此竞相招贤纳士,这样,使得不少人弃农为士,只为以后能在朝中为官,或一展抱负。他们未进宫之前,四处讲学,议论朝政,诸子百家,相互诘难,只是为了吸引民众的注意力,为进宫铺路,不足为患。”瘦子卓二说。
胖子左二接着说:“简上所录得这些言谈,虽说有辱太师,但我觉得,太师只做蚊蝇之声,没必要理会。”
“蚊蝇之声?”邓士反问了一句:“你们知道这些蚊蝇之声发自何处吗?”
胖瘦两门客望着邓士没做声。
“你们所称的蚊蝇之声来自乡学呀!”邓士说。
春秋时,西周的学校,分为国学和乡学。国学和乡学,是培养中央和地方政府官吏的主要渠道。
国学是专供上层贵族子弟入学的学校,分为小学和大学两级。
乡学,是招收郊区6乡国人子弟入学的地方学校。根据周礼6乡6遂的建制,周代王城和诸侯国都的近郊为乡,设家、比、闾、族、党、州等6乡;远郊为野,设家、邻、里、酂、鄙、县等6遂。居住在6乡的平民,叫做国人,他们多为士或庶人,他们的子弟有进入乡学受教育的权利。居住在6遂的都是奴隶,叫做野人。6遂不设学校,因此,奴隶的子弟是被剥夺了受教育权的。
由于周室政权软弱,财力枯竭,因此学校不易维持,造成学官四散,导致学术下移,而私学兴起。
楚国的教育模仿周制而又不同于周制,是乡学和私学并举。
“王城的乡校本应为官府培养人才,现在却妄议国政,诋毁太师,这是要乱我大楚。太师以后如要掌握重权,必须要赢得民心。可你们看看,什么太师不顾民生,为己一私,狂征暴敛放纵官员贪腐行贿狱讼黑暗等等。”邓士言厉色愤的说:“这些毒惑人心的议论一旦传开,将使太师声望一落千丈。”
“如果这样,我们可安排自己的名士,装作民众去乡校现场辩驳,为太师洗污,反正百家争鸣,我们也可设法成为一家。”胖子左二说。
瘦子卓二紧接着说:“而且,我们还可找人在乡校,专挑令尹成嘉的弊端议论,将污水反泼到他的身上,如何?”
潘崇阴沉着脸说:“议论朝政,也是大夫的事,还轮不上这些贱民胡说八道。”
“太师的意思是”胖子左二望着潘崇欲言又止。
“以卓二的办法,只会变成天长日久的骂战,说不定正中成嘉的圈套。”邓士说:“太师只有以刀戈的力量,用血来震慑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才能极快的平定此事。”
“如果这样,反会激起民众的愤懑,说不定还会招来成嘉派兵保护民众,这样,反而抬高了成嘉在民众中的声望。”胖子左二有些担心。
“我也认为此事不妥,有的国君专设学宫,让人著书立学,相互论战,太师若果血屠乡校,恐招致各国的责难,到时候,只怕连楚王也会出面责怪太师,这样做,得不偿失。”瘦子卓二也表示反对。
听到这话,潘崇此时也有些犹豫。
邓士微微一笑,说:“百家争鸣可以,但是,必须立意:太师独尊!这就需要左二的方略,安排自己的名士,装作学子去各处立学论战,为太师立威。”
邓士歇了口气,接着说:“左二不是担心激起民愤,成嘉派兵吗?这就需要我们的谋略!先找几个死囚,穿上兵丁的衣甲,进场的时候杀掉,我们就说有人谋反。现场再故意漏下晋国书简的残片,上面写什么,左二和卓二可尽力发挥。
现在,城中不乏市井无赖,闾巷恶少,他们好勇轻死,正好为我所用。给点铜钱,让他们在人群中挑衅斗殴,滋生事端,太师用兵,是因为乡校已成危害民众的暴戾恣睢之地,为民除害,何罪之有?
另外,还可在乡校留下部分晋国的兵器。我们对外就说,太师接到密报,有人谋反,这才派兵平乱,如此一来,谁敢说太师的不是?”
邓士的话一说完,满室无语。
潘崇当即赏赐了两名美姬随邓士而去。
成嘉府中的乐师杀死潘府的马车夫的狱讼,一直尚未了结。乐师根本就不承认杀了潘崇的马车夫,因此,一直待在斗府。
虽然这个乐师地位不高,却得到成嘉的刻意保护。成嘉就是想利用此事,明确地告诉潘崇,虽然你得到司败一职,但是,楚国司法还没达到让你一手遮天的地步。
一般的民众将斗府与潘府的狱讼当做了观赏性的娱乐看待,因为他们现在过得太苦,在成嘉与潘崇的权势前又无可奈何,心里愤恨难以表现,只有希望两人像斗鸡一般,你啄的我鲜血淋淋,我啄的你眼瞎羽落。
因为君王的软弱,民众成为权臣的鱼肉。
当时,楚国赋税法律很不完善,没有单独立法税收,固定性并不十分严格。赋税具有明显的强制性和无偿性,很难做到定时定量,完全凭着统治阶级的意志行事,没有法律化。这就给了权臣们可乘之机。
成嘉宣称说,农为国家至大利,商为私人之小利。商贾赚钱容易,造成农不耕田,趋向商贾,因此,王城的市赋加重两倍收取。并鼓励告发偷赋漏赋的商贾,一时间,对商贾大炒家所得民财甚多。
潘崇看的眼都红了,他密令主管田赋的税官,加征田税。当时,赋税是有区别的。“赋”即向民众征收货币用于军事开支。潘崇所加的“税”,即农民向统治者交纳农产品,以换取对他们的土地与人身安全的保护。
既然“中央领导”狮子大开口,下面的官吏们也不甘落后,各想奇招敛财。开始了什么“贡”、“捐”、“租”等等,各种名目繁杂的收费。
可是钟无悔明松赶紧,并未理会成嘉和潘崇日益白热化的争斗,他不改一贯的风流,依然约了斗山去青楼消遣。
他们刚刚来到一家名叫“怡心”的青楼门口,就听见里面传出男人的怒吼:“这银子你到底交不交?”
一个清脆的女声说:“我身上又没有长你所说的什么‘**’,凭什么要交‘**费’?”
这时,响起一个慢条斯理的声音说:“你是接客的姑娘对吧?虽说你身上没长**,但是,那玩意,你身上有时没有,有是有,对吧?所以我们收的‘**费’,已经给你减半,你该知足了。”
钟无悔和斗山进门一看,只见两个手持刀剑的兵丁在和“怡心”楼的一个姑娘理论。那姑娘身后还站着好几个小姑娘。
一见钟无悔,那个姑娘像见了救星似地扑到他身边,抱着他胳膀说:“钟大人,你可来了,你来帮我们评评理,怡心楼刚刚交了‘捐费’,现在,他们两个又要找我们姑娘收什么‘**费’,天下哪有这种道理?”
钟无悔向那两个兵丁问道:“是谁说要收什么‘**费’的啊?”
那两个兵丁互望了一眼,“噗通”一声给钟无悔跪下:“小的们家里没钱买粮,这才想找点外快,还望大人高抬贵手,饶过小的一命。”
钟无悔也没想和这两个兵丁过不去,他掏出几十个铜钱递给他们:“拿了走路吧。”
这两个兵丁接过铜钱千恩万谢的走了。
钟无悔和斗山各自搂着怡心楼的姑娘刚刚上楼,就听见下面在叫:“老妈,给几个茶钱。”
钟无悔探头一看,只见几个所谓的“闾巷少年”,也就是现在所称的小混混,他们一进门后,就找老鸨讨要铜钱,老鸨赶紧掏出十几个铜钱将他们打发走。
钟无悔一看这种情况,也没心思和斗山再待下去,便匆忙离开了。反正他约斗山出来主要为了联络,现在事情已办,也没必要逗留在青楼。
钟无悔便想独自去市集走一走,了解一下当今王城的民情如何。
钟无悔路过一间乡校时,听见里面传出吵吵嚷嚷的争论声,以前他路过这里都很安静,因为不知什么原因争吵,他便想进去看看怎么回事。
反正没事,既然路过乡校,钟无悔也想顺便了解一下古代的教育。
他来到乡校,只见乡校里面,围了一大群人,几个人在那里争得脸红脖子粗。
一个人说:“现在王城外盗贼四起,就是因为国相和太师横征暴敛,逼的百姓难以生存才造成的。”
另一个人说:“君子应该守之于礼,知义、知忠。不可因为有了贪官污吏就铤而走险。人不能为失去个人小利而做出破坏国家大义之举。”
先前说话的人接着说:“楚国强盛我们都喜欢,我们喜欢楚国强盛,是因为强盛的楚国能带给我们安逸的生活。可是现在,我的家产被这些官吏们搜刮的干干净净,连饭都吃不饱,楚国再强盛与我何干?”
人群中有人说:“我们吃不饱,可是太师家的狗都比我们吃的好。”
人群中又有个莽汉大声说:“我们找个女人都难,可是太师家里美女如云,害的我只能”
“只能怎么样?”
那莽汉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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