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鄂蕊蕊答应了一声,飞身离去。
钟无悔拔下飞刀,用潘府家丁的剑插在潘府总管的脖子上,他知道这么做,有欲盖弥彰之虞,但这么做,至少可最大限度的保护斗兰。
然后,他也悄声遁入黑暗之中。
鄂蕊蕊果然非常尽心尽责,她去找司败大人后不久,张小梅的小弟便被提审,在司败大人能干亲自堂审后放出大狱,经过数天的勘查,两天后,司败能干便在朝会上公开指责潘崇,说他放纵手下残杀百姓,要将他府中家丁捉拿归案。
同时,又在城中挂起竹书,要民众协助抓捕杀死潘府总管的凶手,而且,成嘉也下令,要城防守军,协助司败抓捕凶手,因为,他从潘府总管的伤口,看到刺杀穆王的痕迹。
张小梅的小弟张小海被司败能干从狱中放出!这事使得潘崇大为恼怒。
在未夺得王权之前,民心的得失极为重要,张小梅姐弟之事如处理不好,将极大的损害潘崇的威望,反过来成嘉则可以利用这件事,打击潘崇,提升自己在民心中的地位。
潘崇在书房招来谋士靳鳝,以及门客邓士、胖瘦两门客左二和卓二。
潘崇阴沉着脸说:“没想到能干那个老东西,不给我一点面子,居然要抓我潘府的人归案,你们说说该怎么办?”
尖嘴猴腮的靳鳝,捋了捋稀稀拉拉的山羊胡说:“我看此事恐怕不那么简单。此事本已交给总管办理,只等张小海一下狱,便在狱中结果那个小杂种。然后,把他姐姐当做罪犯家人,随便卖到哪个妓院,这事便了结了。
以前只有总管杀别人,没想到这次他却被杀了。总管的武功可谓少见的高手啊,接着就是张家姐弟伸冤叫屈。若不是有意而为,恐怕在座的没一个相信。”
“会不会是成嘉在背后派人干的?只有他才能调动众多的军中好手。”胖门客左二问道。
靳鳝点点头说:“此事最大的受益者就是成嘉,从这点看到很有可能,不过,此事尚有不少的疑点,因此,我还不敢断言此事就是成嘉所为。”
瘦门客卓二接着说道:“当今能与太师抗衡者,非成嘉莫属,我认为必是他的人所为。”
潘崇看了一眼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邓士,向他问道:“你认为此事如何?”
邓士不慌不忙地的说:“我想,现在还不是寻找杀死总管背后真凶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将张小梅姐弟怎么处理,留着她俩在世上,必然后患无穷。”
潘崇点点头,赞许道:“邓士说的不错,这事就算知道成嘉是所为,我们现在把他也没办法,只有解决了张小梅姐弟,不让他们到处乱讲,才是当务之急。”
靳鳝听言,嘿嘿一笑,说:“这事很好解决,我即刻安排可靠的府兵,假扮成暴戾的市井之徒,随时都可将他们杀掉。”
“此事不妥。”没等其他人发话,邓士立刻表示反对靳鳝的做法。
“看样子,邓士有更好的办法?”潘崇饶有兴趣地看着邓士说。
“恕在下直言。”邓士说:“张小梅一事,使得太师非常为难,由此可见,日后太师若想专权,司败一职不可不得。”
“这事谁都知道,何须你来提点。”靳鳝阴沉着脸说。
“司败掌管刑罚狱讼。若果太师得到司败一职,以后刑罚狱讼,可说白就是白,说黑就是黑。”邓士没理会靳鳝的不快,接着说:“我们只要略施小计,便可让司败能干那个老家伙身败名裂,到时,争夺司败一职,就是太师与成嘉各显其能的时候了!
不过,我可使能干向太师求饶的时候,让成嘉也不好受。”
接着,邓士将自己的定计细细道来,只听得潘崇两眼放光。
末了,邓士说:“就我所知,潘府总管绝不是成嘉军中高手所杀,而是另有其人。总管喜独斗,每次回来,都由手下去收尸。这次唯一是手下替他去收尸,此事,等到太师得到司败一职后,在下自会找出真凶。”
这次,才使得潘崇对邓士真正的刮目相看,在他心目中,邓士已超越靳鳝,成为他的第一谋士。
第八十九章 栽赃陷罪()
钟无悔自从杀了潘府总管的那天,便开始潜心周易的研究。他真没想到,中国武林这么早居然就有了内力的修炼,而且那么诡异。
他原本以为最早是在道教出现后,中国武林中人,才开始了气功的修炼,没想到随着周易,也就是文王八卦的诞生之前,气功就开始出现,而且被运用到武功中。
他这时才如梦初醒,既然有人根据连山易创造了双修的功夫,说不定也有山野隐士根据周易,再创新的功夫。相对而言,所谓的成熟,乃是在前人基础上的完善。
钟无悔回想起自己前世炒股的经历,在经历过亏损后,他曾研究过,在股市造就一批股评人士的同时,也造就了更多虔诚的信徒,他们视股评为金科玉律,并以此作为自己入市的理论,可是,实际上,股市上迷信股评的股民折戟沉沙、股海覆舟者不知其数。
为什么?因为这是人们的惰性在作怪,在复杂、难以把握的的事物面前,不想花时间研究,发展自己的独立思考能力。对股评的虔诚,只是表明自己的懒惰,越虔诚就表示越懒惰,赔钱的机会就越多。
现在不也跟炒股的经历一样吗?得了一张帛图,对此无比崇拜,虔诚不疑,遇上问题不是动脑筋研究解决,而是希望从中再觅得什么捷径来解决自己的问题,同样,对古人的原始越虔诚,就表示自己越懒惰,失败的的机会就越多。
一个潘府总管有那么高的功力,以后,难保遇上更强的高手,这次是侥幸取胜,以后便难保有这样的侥幸了,乱世之中,只有“丛林原则”,也就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起作用。
想通了这点,钟无悔便不再迷信帛图上的修炼图,而是考虑怎么根据后世所学的理论来完善、改进自己的练功。
钟无悔在书房,回想起曾研究过被誉为房中术经典的周易参同契,说不定对自己会有帮助,于是,便静心回想,将记得住的内容尽可能的默下。
他想起其中有关男女相须的一章里写道:坎男为月,离女为日,日以施德,月以舒光,月受日化,体不污伤。
按照八卦的理论,男子为乾卦,为阳,为日;女子为坤卦,为阴,为月。但是,周易参同契将属阴的坎卦为男,为月;属阳的离卦为女,为日。这说明了什么呢?
这说明阴阳相互依存,又互为根基,阴中含阳,阳中含阴。这也正是太极图上阳鱼中有个阴眼,阴鱼中有个阳眼的精髓所在。
元神属阳,好动而主施与,元精属阴,好静而主收藏。元神要防止施与没有节度,否则就会被元精所束缚,就如火落水中。而且,阴阳交合讲究进退得时,各得其和。
钟无悔每次和斗兰或子樱交合,都是按照帛图线路行气,尽力施为,由此看来,他在度上的把握应该节制,进退得时。虽说不需达到有情无欲,或有欲无情的地步,但是,在两人运动过程中,男女双方都要聚精会神于非常单纯而超乎尘世的境界里,以禅定的观念,使男女双方气机融合,同时,都不泄出精气。
阴鱼中的一点元神和阳鱼中的一点真阴,犹如定海神针,都始终保持在安静的状态中,这样双方才能尽可能延长合交的时间,尽量吸取对方更多的精气。力争阴阳二气的平衡交融,因为他功力高一些,这点由他把握,待到阴阳二气融合之后,再循经运行,而不是像以前那样任意施为,做到真正的阴阳互补。
钟无悔对与将女子身体作炉鼎,进行采补的事非常反感。如果那样的话,女性是一种被男性借(用)以获得身心健康和感观愉悦的性工具;女性性兴奋度的体征则是男性性行为程度与进度的刻度表。
他的女人也是他的一部分,决不能得到伤害。钟无悔决定先对斗兰和子樱进行理论培训,然后再进入实践。
没想到,新的方法很有效,刚开始斗兰或子樱还有些生疏,但两人本身聪颖,加之床第之事,本身都不需培训,只是交合时意念引导的问题,钟无悔明显感到体内产生的那股戾气减弱了不少,于是,他又乐此不疲的开始了与斗兰和子樱在床上练功。
钟无悔取得了进展,司败能干却遇上麻烦。
当时,楚国已有完整的司法诉讼程序。司法部门受理案件后,要在规定的时期内审理案件。在此期限内,司法官员必须将所接受的告诉予以审理,否则就是渎职,告诉人于期内享有督促司法官员审理告诉的权力。
审理案件时,司法官员要“听狱”,即听取争讼双方的申述。
张小梅身受重辱,目的只要能救出小弟,她就心满意足了,哪里还敢告潘太师。可是她小弟血气方刚,一出狱后,一定要告潘府打死他病重的父母,为屈死的父母伸冤。
但是,按楚法规定,司法官员听取能对案件提供证据的非当事证人的陈词:“同社、同里、同官不可证,匿至从父兄弟不可证。”
周围邻里个个畏惧潘太师的权势,个个都躲得远远地,哪敢为张小梅姐弟作证。因此,张小梅的弟弟张小海只能一人上堂。
就在双方对证的时候,一位住在张小梅姐弟隔壁的证人,突然向司法官自首,说自己和张小海都是为子仪和公子蛮所用,因为当日潘府上门搜查,在张小梅家地窖里,搜出大批子仪隐藏的弓箭,要带走张小海时,张小海父母阻拦潘府带走他儿子,因而被打死。
叛罪是要杀头的,但是那位证人宁愿砍头,也坚称自己的证词,并说他是被张小海拉下水的。
平日张小海家与邻里之间经常相互帮助,过得和和气气,没想到今日居然听到邻居这般颠倒黑白,污罪栽赃,张小海气得大叫一声:“你为何害我?”,便当场昏死过去。
结果,司法官带人从那位邻居家起出子仪府兵的大批刀戈,皮甲,而且,又在张小梅家的地下,挖出数目不菲的银两。
公堂简记:“执事人为之盟证、凡三十一人。”可见证人之多。
结果,张小梅、张小海不仅进了大狱,还享受重刑要犯的待遇。
司败能干虽说掌管刑罚狱讼,明知此案是一冤案,但在人证俱全的情况下,也不得不暂时将张小梅姐弟收监。他只能暗中安排人手,在狱中保护张小梅姐弟免遭毒手。
没想到,当晚,证人在狱中畏罪自杀。
第二****会时,潘崇指责司败能干从容包庇叛贼,要将他问罪。
司败能干据理力争,但是,由于张小梅被潘府总管带走,不久,潘府总管被杀,而且,手法与刺杀穆王相似,能干受到质疑。
春秋时期,楚国对国内讼狱非常重视,而且,楚国司法官员非常重视证据的作用,确保审判结果的准确性。此外,楚国还通过高级官吏乃至楚王干预司法活动,来确保法律的正确运用和准确断案。
可是,由于现在的楚王不问朝政,终日在酒色中淫乐,执法监督权落在令尹成嘉头上。成嘉也知道这宗所谓的谋反案来自潘崇的杰作,他原本也想利用潘府家丁打死张小梅父母的事情大做文章,不说扳倒潘崇,至少可以打压他的焰气,对他的权利有所节制。
没想到情势急转直下,关键在于潘府总管的死与穆王之死,似乎出自同一人手,在这种情况下,成嘉也不敢贸然行事,弄不好会被潘崇反打一耙,将自己牵连进去。
于是,成嘉很巧妙的将此事推给楚王决断。
在这种情况下,能釰来到钟无悔的府中。
能釰一进书房,便跪拜在地,带着哭声说:“钟大人,求求你救救我父亲。”
钟无悔赶忙将她扶起,装着不知道的样子问道:“什么事这么严重啊?”
能釰将张小梅的遭遇前前后后,以及楚国多种多样的律令,仔细的讲给钟无悔听。
这时钟无悔才知道,春秋时期,楚国很注意防止司法官滥用职权,楚国在司法过程中是不允许司法官员逾越法律行事的,违法者必定会受到法律的惩戒。
司败能干将张小海放出大狱,如果这次一旦张小海被定罪,能干必将背负私通叛贼,徇私枉法的罪名而遭到重罚。如果潘崇有意拔去这颗眼中钉,能干恐有性命之忧。
但是,好在潘崇还未在朝中达到一手遮天的权势,正好令尹成嘉又将此事推给了楚王,现在,救命的人就是钟无悔,只有通过这位楚王的红人,才能求得楚王宽恕。
尽管司败能干对钟无悔怀有深深的敌意,认为是他带坏了楚王,但是,钟无悔肯定是要救能干的,朝中像能干这样有识之士,奉公守法,秉公执法的忠臣确实不多,楚王以后的朝廷正需要这种铁面无私的大臣。
人肯定要救,但关键是怎么个救法。对于谁杀了潘府总管一事,钟无悔自是心知肚明,但他总不能挺身而出,说“是我杀了潘府总管”的吧。
钟无悔劝慰了能釰一番,直到指天发誓,并打下包票,楚王一定会赦能干无罪之后,能釰这才离去。
其实,钟无悔知道,像能干这种忠臣,楚王也是必定会救的。
凡事都是往最好的方向努力,做最坏的打算。
最好的办法是找出证据,证明张小海无罪,但是难度很大,关键证人已死,没人敢为张小海作证,证人证言、物证等方面都对张小海不利。
最坏的打算则是救得能干一命。
根据钟无悔的分析,潘崇制造冤案这一招,肯定是他门客的主意。不可否认,这招太毒太辣。
钟无悔想,如果让能干这次辞官回家,将司败之职让给潘崇的人。作为交换,能干保住一条命应该问题不大,以后东山再起只是个时间问题。
他怕就怕这个倔老头毫不妥协,硬抗到底,一旦将潘崇逼急了,他什么事都可做出来。
现在,令钟无悔头疼的是,怎样劝这个倔老头暂时服软。
第九十章 夫人献策()
钟无悔在考虑怎么让司败能干这个倔头暂时服软的同时,也在思考怎样打击潘崇的痛处,逼他放手。以能干的命换司败之位,现在只是钟无悔的一厢情愿,但是还要考虑到一点就是,一旦潘崇的人得到司败之位,他会不会再回头找能干的麻烦。
钟无悔担心,能干在楚国司法官府威信很高,潘崇的人为了掌控司法体系,会不会找能干开刀,以杀一儆百的方式,迅速在司法体系立威。对于急于夺得重权的人来说,他们最耗不起的就是时间。
但是,目前的突破点在哪里呢?
证人!应该从那个已经“畏罪自杀”的证人身上找疑点。一般而言,敢以性命做伪证的人,不外乎两点。第一,重大利益诱惑。第二,重大的威胁,或以儿女的生命,或以父母的生命相威胁等手段,逼的证人“牺牲我一个,保护我全家”。
由汤仲组建的情报部门也运行了不少时间,也是检验他们效率的时候了。
钟无悔来到卖米的商铺,这家商铺的老掌柜也厌倦了担心受怕的日子,因此,同意了钟无悔提出的条件,即,除了掌柜和她女儿,其他几名伙计全由钟无悔指派,他们生意照做钱照赚,凡有纳赋的事,由钟无悔暗中给银两。
开始,老掌柜还害怕钟无悔打他女儿的主意,没想到,自谈成条件后,钟无悔来都没来过一次,老掌柜这才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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