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怡点点头,看出来项南不愿意多说,也就没有继续问了,回过头望着火光,只不过时不时还是会回头看两眼项南。
这一切,赵母都看在眼里,但是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有小为民什么都不懂,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烤兔。
第60章 住店()
两只肥兔,不算很多,但是这几个人吃还是非常足够的。虽然项南做的不怎么样,小为民和赵氏母女都吃的非常香,对于他们来说,能吃的上肉就已经非常难得了,对于味道,他们是不会有什么要求的。
吃好了之后,项南添了些柴火,小为民就坐在火堆上一字一句的背诵三字经,赵怡也在旁边听得津津有味。
小为民一边说,一边拿着树枝在地上比划,也是有模有样的。项南看在眼里,知道想着正人资,光在地上比划肯定是不行的,还是要用毛笔书写,现在只是让小为民熟悉比划,等以后有了安定的条件,就可以让他用毛笔写字了。
赵怡同样不识字,忍不住凑了过去,看到地上的字,问道:“写的是什么字呢,都是些什么意思?”
项南看了一眼小为民,笑着说:“为民,你学了这么多天了,你来说说吧。”
小为民倒是不客气,一下子就点头了。不过赵怡似乎有些失望,但是掩饰的非常好,微笑的对小为民说:”好啊,那为民你就教教姐姐好吗?“
”恩“小为民似乎兴致很高,指着地上的字一字一字的解释。”这是人之初,性本善。意思就是人最开始的时候本性都是善良的。这句是性相近,习相远,是说每个人的本性原本都是相近的,但是随着每个人的际遇和学习的不同,都会慢慢出现差别。”
小为民很认真,写下的每一个字他都能记得清清楚楚,每一句的意思他也全都理解。而一旁的赵怡虽然时而点头,但目光飘忽,似乎心思根本不在上面。
等到时间过去不少,项南再次填了些火,也全都各自休息去了。虽然只是铺了些干草,但是勉强还是能睡的,几人也都睡得安稳,唯独项南虽然睡着,但是脑子里时刻都绷着一根弦,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他马上就会清醒。
这种警惕在打猎队的时候他就已经习惯了,不论身在何处,他都会这么做。
就这样走了不到五天,几人终于到了允县城下。
。允县县城和平洲城完全比不了,低矮的城墙,一条浅浅的护城河,没有任何天险可据。就那么坐落在一片平坦的平原之中。
带着三人走到城门口,城门口虽然没有平洲城的高大壮观,但却修葺的十分实用。黝黑的木门丑陋但却十分厚实,城门通道摆放的木质门栓粗壮又结实,一眼看去没有两个壮汉估计都抬不起来。
更在项南在意的是,在允县的城门上,布满了数不胜数的刀痕乱坑,看这个样子是长期遭遇刀兵的。
难道北戎人经常来袭扰这里吗?
项南心中疑惑的时候,就已经到了城门口了。城卫甲兵已经开始言疾色厉盘查询问了。
“干什么的,来允县干嘛!”
这甲士很凶,凶神恶煞的表情似乎要生吃了他们一般,说话之时一股剽悍的气息油然而出,两眼的厉光犹如实质,似乎只要稍有不对就要拔刀立劈一样。
项南暗自心惊,小小的一个允县的甲士竟然这么剽悍,如果没有长期征战沙场,是不会有这种铁血气息的。项南心里比较了一番,觉得允县的甲士比平洲城的要更加凶狠剽悍。
赵氏母女本就被丁解下过一次,此时再见到这满脸狠色的甲士,顿时面色如土吓得不清。
不过任这甲士再凶狠,也吓不倒项南,他镇定自若的说道:“这位军官,在下乃游学士子,业州人士,这个是我的弟子。”说完,他指着赵氏母女:“她们是智县人士,家里遭遇北戎洗劫,来智县投奔亲友的,我们是路上结伴而行。”
”名字叫什么!“
”项南“
”为何游学来了允县!“
”游学本无目的,只是路上遇到她们母女,所以结伴而行而已。“
“这马匹是如何来的,我看着怎么像军马?”
。。。。。。。。。。。。。
军官很严肃,一点不放松,各种问题都问清楚了,知道彻底确认没有问题才放了项南他们入城,而且问的都比较刁钻,这还是项南机敏,要是搁一般人没问题也找出问题了。
进了城项南也松了口气,他原本以为平洲城的城防已经很严格了,但是允县的防卫就更加厉害,看来北戎的威胁确实很大,整个平洲境内都是这种氛围。
看来平洲作为大凉北方屏障,面临的压力确实很大,这种氛围项南在业洲的时候就没有见到。
”你们可知亲友家住何处,我送你们过去。“进城之后,项南提出再送她们一程。
赵氏连连摆手,脸上很是不好意思。”不敢再劳烦你的,路上已经是承你多番照顾了,允县不大,不消片刻我们就能到了!“
项南点了点头:”既然这样,那你们就注意安全,我们就此分别吧!“
赵怡深情黯然,默默地看着项南,赵母也察觉到什么了,叹了口气,与项南道别之后,就牵着女儿往远处走去。
直到走得远了,赵氏突然说话:”怡儿,你们不适合的,项南是学问人,我们攀不起的!“
赵怡娇躯一阵,深色更显低落,但马上就强行笑了笑:”母亲,你说什么呢,项大哥是人中龙凤,我怎么会对他有想法。“
”你明白就好。。。。。“赵氏点了点头,没有多说话。女儿的心思,她当然知道,但是她看得出来,项南对赵怡是没有那个意思的,不然她一定会尽力撮合两人。
见赵氏母女走远,小为民抬起头:”老师,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去哪里都行!”项南四处看了看。“走,我们先看看这允县是什么样子的”
。项南让小为民坐在马上,自己则牵着马慢慢走着。小为民好奇的打量着周边的一切,允县虽然不比平洲城繁华,但是小为民还是第一次远行,自然是充满好奇心的。
项南摸了摸身上,身无分文,实际上在杀掉宋天成的时候,是遗留了宋家宝藏的,但是项南对钱财没有太大追求,也就去了一点路上用的,仅剩的一点也都给了吴伯吴仲两兄弟。
身上没钱,如果是自己一个人还好说,但是带着小为民就有点不行了,总不能让小为民一个孩子天天露宿荒野,而且吃饭也是个问题。
看着现在什么都不需要去考虑的小为民,项南突然觉得继续这么漂泊不太合适。如果是自己一个人,怎么生活都没有影响,但是带着小为民就很不方便了。
虽然是这样,但是项南仍旧不会觉得小为民是累赘。是自己主动要收小为民做弟子的,现在当然也不会后悔。
项南自己也有自己的事情,推翻诺大的帝国也只是第一步,光是这么漂泊实际上也没有太大的帮助。
项南想了想,最后目光落在了马匹身上。
“为民,我们把马卖了吧!”
小为民一听,顿时紧张了,抓着马的鬃毛。“不要,为什么要?”
毕竟还是小孩子,好不容易有马骑,哪里舍得轻易卖掉。
“老师现在身无分文,不卖马我们就得饿死了,等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还你一匹更好的!”
对小孩子,项南也没法强来,只能哄着了。
说完,他就抱下小为民:“走,我们去找个马倌,把马买了之后,就找个旅店住下。”
小为民虽不舍,也只能点头答应了。
转了两条街,总算是找到了一个马商把马卖了出去,也买了不少银钱,毕竟马匹算是战略物资,而且项南这匹马本来就是军马,自然是好马,卖个好价钱也不足为奇。
有了这笔钱,可以无忧的生活一阵子了,在街上找了一个旅店,一大一小师徒两就住下了。
安顿下来之后,项南也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番。考校了一下小为民的学习进度,已经学的通透了,现在整篇三字经已经能一字不漏的背了下来。
“很不错,学得很快了,这样,我明天去街上给你买上一套笔墨,你把三字经撰写一边,如果没有错漏,我再教你其他的。”
小为民顿时高兴起来,每次都用树枝写字,他早就不耐了。对于挥毫泼墨一书文字他早就无比向往了,现在终于有机会能用上笔墨,如何能不兴奋!
“谢谢老师,我一定好好学!”
项南笑着点了点头,就在旅店要了些吃食,吃完之后,两人就歇息去了。
第二天一早,项南早早的就出门了,既然已经答应小为民为他买笔墨自然不能食言。笔墨不用买太好,足够为民学习就行了,不过因为对允县不太熟悉,想要买笔墨还得细细找寻一番。
“为民,你呆在房间不要出去,等我买好笔墨回来即可。”
交代好了,项南就出去了,手中有钱心中不慌,揣着钱,总算是心安一些。走出旅店之前,因为不放心,项南还跟旅店交代了一下,让店家帮忙照看一下小为民,生怕出了什么意外。
第61章 稚童之音()
允县的街道,清晨时分已经是熙熙攘攘了,大家各忙各的生计,该种田的扛着锄头就出门了,赚吆喝的小贩也满大街的呼喊。
为一个边关小县,实际上也算不得繁荣,这些都是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场景。
是路上除了这些平民百姓,却还有两个人与他们格格不入。
一个是粗壮的汉子,脸上钢针一般的胡茬,穿着深色黑袍,整个人有一种凶悍威武的气势。
另一人面有细须,头发梳理的整洁齐顺,面容冷肃一丝不苟。
两位中年男人皆是气度不凡,身后还跟随这两名随从,路上百姓都不太敢沾惹。不过他们似乎也无意惊扰百姓,只是一边走着一边相互交谈。
不过这时两人眉头紧锁,似乎交谈的不太顺利。
李大人,最近两个月,北戎人已经来了三次了,现在我这个县尉的压力非常大,兵源不足,粮草短缺,兵饷也发布下去,你是县令,你给我说该怎么办吧!”
面容白净蓄有细须的中年人就是允县县令李格了,而这粗壮汉子就是县尉陆元。
令李格似乎更加沉稳一些,虽然最近他也很心烦,但是脸上缺看不出太大的波澜,李格一边走,一边扫视着允县的情况。
然近几年兵患不断他这个县令和县尉陆元两个头头都很头疼,但是至少在两人齐心携作之下,还是保证了允县的安全,这是最让两人欣慰的事情。
洲是北戎兵患首当其中的地界,而平洲北方的几个县面临的冲击又更是直接,半个月前他们就得知远处的智县就已经沦陷在北戎人的铁蹄之下了,这段时间有不少智县的难民已经涌入了允县。
同做大凉人,李格当然不会坐视不理,对这些难民也都接纳了,但是这也给本就紧张的允县增加了更多的压力。粮草更显得捉襟见肘,县城的治安也必须加大力度。而且难民不少,没有多余的土地可以供给分配,只能让他们自行开荒垦地,但是开荒的话一年半载是看不到什么收获的。
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事情,都要李格亲力亲为,所以李格最近也是心力俱疲。
倒也不是李格真的工作这么细致,这也是他没有办法。作为一个县令,一般来说手下都有些书丞典吏辅助处理事务的,有这样一套班子,县令也就不会太过劳累了。
不过像书丞典吏这种职务并不在大凉官员体制之内,县令招募他们是需要自己给月俸的,但是县令本身的官俸就比较有限,书丞的待遇自然也高不到那里去。这个时候又没有科举,还没有出现纸张,文人是非常少的,愿意做这个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的人当然也不多。
但是即使如此,大多县令也都会拜托亲友什么的来辅助自己,一般来说都是能搭起一套班子的,但是平洲的县令又不同了,因为北戎人的威胁,就更没人愿意做这个事情了,本来就没多少油水,还要担心北戎人的刀锋,谁也不愿意。
这样一来,平洲北方的几个县城更是如此,允县县令李格也是这样,招募不到书丞,所有事情只能亲力亲为,之余县令府上的虽然有些随从,但也都是打字不是一个的汉子,让他们卖力气还行,真做点事情就有点不够看了。
比如最近的难民安置问题,兵员招募问题,粮草问题,没有书丞从中协助,就只能李格一手操办,也是把他累的不行,末了事情办得疏漏,还引得陆元跟自己诉苦。
“陆元,你跟我说这些没用,现在就我一个人打点上上下下,我可没时间管你哪些破事,你是县尉,自己想办法!”
陆元瞪了瞪眼睛,大声说道:“李大人,我一个粗汗,上阵打仗操练士兵是我的事情,但是其他事情我可不行了,让我去操持募兵征粮,我这榆木脑袋还不得把事情搞砸了!”
“不是有智县难民流落过来吗,里面有不少青壮,可以挑一些做士兵嘛,别再跟我叫征不到兵。至于粮食,我也没有办法,你跟平洲城城尉韩当将军不是私交不错吗,想办法让他给你拨点粮!”
李格说得风轻云淡,但是陆元却听不下去了。
“李大人,你是一县之主,这些都是头等大事,总不能就这样撒手不管吧,全都丢给我一个粗人,不太合适吧!”
李格目光扫视四周,看着周围县民生活状态,似乎对陆元的事情没怎么放在心上。
陆元很是无奈,但是李格是他的上司,他又不敢发火,只能憋着气诉苦:“大人,难民虽有青壮,但是难免不会混入奸细,若是稀里糊涂的收入军中,将来北戎来犯,就是大麻烦了。至于韩当将军就算跟我有些私交,但是现在边患紧张,他又怎么可能给我调度粮草,毕竟他有也有自己手下将士要吃饭!”
李格脸色一板:“行了,什么都来问我,还要你这个县尉干嘛,害怕奸细就不知道排查吗,至于粮草,韩当的将士要吃饭,我允县的将士也要吃饭,我等都是大凉臣民,他有什么理由不给。允县本来就是北戎刀锋最烈的地方,如若因为粮草有失,他韩当也逃不了责任。你就把我的原话告诉韩当,看他给不给粮草!”
陆元面色为难,正想说些什么,李格就已经不留情面的打断他了:“行了,我这还有一顿事情还要忙呢,你别在我面前晃悠了,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陆元顿时郁闷了,只有闷闷不乐的忙自己的事情去了,只剩下李格一个人,这位疲惫的县令才放下了那副严肃的面孔,手指揉了揉脑门,闭着眼睛舒了口气,最近他实在是太累了,每天的公务堆积如山,上上下下的事务不仅都要亲自决断,而且很多都要自己监督处理,不然手下人都做不好事情,经常都是忙到凌晨时分。
打起了精神,李格走到了一个包子铺前,打算买两个包子把早饭对付了。等一下他还要去县府处理公务,再没时间闲逛了。
卖包子的是一个两鬓斑白的老者,李格拿来包子,却没急着走,而是和老者交谈了起来。
”老师傅,你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做这个生计,你的孩子家人呢?“
老者打量了李格一番,觉得这人似乎不是寻常人,也不敢怠慢。
”哎,我都一把老骨头了,若不是没有办法谁愿意出来奔波。我的儿子被征到了朝廷的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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