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槃凰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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槃凰缘- 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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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铜马军以巨鹿郡为根基聚众数十万;上江、铁胫、五幡三方合有十余万人盘踞山阳;大彤、青犊两路兵马共占射犬;尤来、大枪先后起兵于常山郡;五校、檀乡在魏郡一带;高湖﹑重连出没于中山国,还有五楼、富平﹑获索等朝不保夕之饥民小队。

    青州爰子路、徐州刁子都分别带着城头军、檀乡军过河水而流浪至河北。

    真定城之真定王刘杨、蓟城之广阳王刘接、赵国之赵缪王刘林这‘河北三王’各拥兵十万。

    邯郸王郎朝廷名为河北群雄共主。

    河北诸割据可谓是日出东边方自立,夕阳西下已灭国。

    却说,关东群雄相互攻伐,时敌时友,成焦灼之态,梁国刘永、东海董宪、琅琊张步、西防佼彊、庐江李宪、黎丘秦丰、夷陵田戎。

    关东地阔城多,自立者相比河北来说不那么错综复杂,然则却是少而精,皆非等闲之辈。

    却说,旄羌苏毗王苏毗末羯奉旄羌王达甲瓦诏书陈兵凉州南境,本欲在朔方攻击凉州北境之时,两者南北夹击,占领此州,从而使得匈奴与旄羌接壤,并与西域连成一片,如此则三方地域将大于九州,并掌握中土西陲门户,其心思可见一斑。

    朔方退兵,凉州北境危机解除,益州重军压境旄羌,旄羌王传书苏毗末羯火速撤兵,并遣使至CD朝觐公孙述,纳贡、请罪。

    公孙述一番斥责,紧接着好言安慰,趁热打铁,借机商议遣派五万兵马驻扎旄羌西海,美其名曰以观后效。

    旄羌王达甲瓦一则势弱,二则理亏,不得不吞下苦果,割让西海给益州驻军。

    且说,京兆长安,更始与赤眉决战一触即发。

    冀州广阿城,雨后碧空如洗,七色光宛若天桥。

    池园,荷池竹园,草香花馨,雅致华贵,偶尔传来莺歌燕语。

    槃凰阁议事厅暂设于此池园,密切关注天下形势,各处军报接连传来。

    精心谋划,全盘部署,静观时变,严阵以待。

    时机终到来,槃凰阁决议河北战役全面展开,并授权槃凰阁常务帷帐御军台全权部署并指挥此战役。

    御军台早已布局,遂连夜议事,此役首战目标邯郸朝廷。

    遣出两路飞骑卫,分头告知更始朝廷尚书令谢躬,以及归附不久的真定王刘杨。

    三方约定日期,谋划合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泰山压顶之势攻取邯郸城,一战击毁河北共主王郎大本营。

    (本章完)

第178章 清心楼饮茶随聊;破帐篷席地谈心() 
话说,刘嘉见到妘洛,遂站起来道:“后半夜噩梦惊醒再也睡不着,看着天色将亮出来坐坐。”

    “汉中王也有惊梦时。”依兮嬉笑:“公子在屋子觉得闷出来走走,我陪着。”

    妘洛仔细端详着刘嘉,却也不作声,这位槃凰宫公子心感超乎寻常,或许是觉察到了什么。

    刘嘉关切问道:“公子身体虚寒,出门怎未带披风?”

    依兮浓密睫毛轻轻一动,水灵灵眼睛眨了眨,透着英气的娇容露出惊讶,润唇轻启:“汉中王也会关心人?”如此一说,却见宛若美玉般的脸庞浮现出似笑非笑,小嘴轻轻一噘,眼睛稍稍瞟到一边,忍笑道:“呀,汉中王一说我才想起来出门匆忙竟忘记带披风了,这就回去取。”说着话就转身欲离去。

    “不必回屋,我的披风也不常用,我去取来给公子暂用。”刘嘉屋子就在跟前,而妘洛屋子却还得绕过荷花池。

    “孝孙留步。”妘洛轻声喊到。

    已经踏出数步的刘嘉回过头。

    依兮莞尔一笑:“汉中王真是好骗,你看我身上。”

    刘嘉看去,只见依兮身上披着白色莲花披风,金线镶边,可不正是妘洛那件,随即上前笑道:“你这丫头闹的哪般?”

    依兮拍了拍腰间:“公子所需物什放在我这个大荷包。”紧接着柔柔的摸了摸身上:“公子的披风在我身上,这不就腾出双手来着。”烂漫一笑,惹得人心疼怜爱。

    “孝孙梦里发生了何事?看你气色不是很好?”妘洛隐隐觉得似有事发生,决然不是噩梦那般简单。

    “醒来后忘却了。”刘嘉说罢,又自言自语:“似梦非梦,似假似真。”

    “何意?”妘洛听得真切。

    “无事。”刘嘉回过神。

    “罢了,孝孙不便说,我也就不再相问。”妘洛虽是如此说,心里却蒙上了一层阴影,这位汉中王如此这般心绪不宁、如堕烟海的样子可是从未见过。

    三人随后换了个话题,随心说着话,边走边聊,走出了池园后门来到大街,漫无目的走着,走累了后不知不觉进入上次三人来的那间‘清心楼’,汉中王便是在此向妘洛请求调动汉中军入河北。

    坐定后,妘洛问道:“孝孙是否记得这间雅间?”

    刘嘉眼里露出一丝异样:“初来此茶楼就是在此间?”

    妘洛轻轻点头道:“正是,汉中军出龙池秘境入河北正是孝孙在此提及,后来御军台商讨通过。”

    刘嘉却显得忧虑:“出征的三营将士不知现在如何?”

    妘洛亦是担忧:“已过去了十多日,却不见消息。”

    就这么说着话,一杯茶饮罢,见御军台议事时辰将到,遂走出了茶楼,外面稍有起风,依兮从身上解下莲花披风给妘洛披上,随即一同朝着御军台帷帐走去,一路无话。

    却说,北境匈奴、西境旄羌皆退兵之后,汉中军三营转道前往河北,在此同时,凉州、益州却再次秘密遣使进入汉中郡。

    此次出使双方皆未遣其首席智囊,不谋而合各自派出其胞弟为使者,凉州隗嚣一方是左将军隗义,益州一方则是大司马公孙光。

    三辅战役,此二人分别是各自大军主将,经历了自家从无到有,从弱到强,为其兄开疆拓土立下汗马功劳,功不可没。

    此外,凉州隗义、益州公孙光与各自首席智囊王元、李熊秉性、政见截然不同。

    历经百战,沙场中摸爬滚打出来,对战争从骨子里有一股狂热,离开战场,一时没了仗打,交出兵符,回到府邸,过着花天酒地、养尊处优反而无所适从,这或许就是大多带兵将领共同点。

    谋臣重谋,武将好战。

    这不,凉州隗嚣与益州公孙述不谋而合有了新的用兵想法,而各自军师、首席智囊王元、李熊不约而同的坚决反对,另一边自家兄弟、战争狂人隗义与公孙恢却是喜出望外的全力支持。

    二州不仅遣使进入汉中郡,更是以臣子之礼派出亲信前往长安更始朝廷朝贡进言。

    此外,又派人携重金星夜兼程去了河北,城头军、檀乡军势力已发展至并州,此行正是结交两军各自首领爰子路、刁子都。

    如此这般费尽心思、兴师动众也不知为了那般。

    却说,贾复率汉中军离开北地郡之后朝着子午岭而去,过了金锁关就是秦晋千里盆地带。

    这日深夜宿营,人吃军饭、马食草料之后,留下巡营小队之外,全营歇息。

    贾复难以入睡,出帐走动,见邓禹帐中亮着灯,遂走了过去:“先生还未入睡?”

    半躺在地铺的邓禹抱着兵书,眼睛紧闭,却并非睡觉,只见其脸色凝重,一副沉思的样子。

    邓禹连忙掀开盖在身上的长衣,起身请贾复在地铺上‘席地而坐’:“贾将军也未睡?”

    贾复道:“今晚毫无睡意。”

    “我这心里也是不踏实。”邓禹坐在贾复对面,顺口说出此话,此行前汉中王密会自己,虽说前后谈话仅半个时辰,可是却令邓禹又惊又怕:三万汉中军活着带入河北八千就是完成任务。想到此不由一个激灵。

    贾复问道:“先生怎了?”

    邓禹急忙道:“没事,一阵风吹来。”

    贾复看了看:“行军多日,这帐篷也破了,找人补补。。”

    邓禹摆手道:“别,将士们可都是露宿,我再再挑挑拣拣,那可是更加惭愧。”又接着道:“万里行军,古今罕见,这即将离开隗嚣的地界,日后途中更将难以预料,再就是既定路线改变。”

    邓禹所说正是临行前汉中王突然下令原本所定沿河水走河内入河北路线改为从千里秦晋盆地带过井陉道入河北。

    贾复道:“改变路线一则路途缩短,二则所过关隘城池减少,三则人烟稀少、别家兵马不多。”

    邓禹心里依旧不踏实:“话虽如此,然则此地从未走过,且沿途多是高山峻岭,难行不说,人少地少,这购买粮草也是不易。”

    “走河内虽沿途富饶,形势却也错综复杂,各有利弊,尤其大军远行,还是稳妥起见好。”贾复随即起身道:“倦意来了。先生也早点歇息,士气不可泄,至于说此路陌生,要我说走过一遭就熟悉了,乱世到治世就是开拓新路。一味跟着别人脚步,走在前人踩出来的道路上甚是无趣,也断然走不出这个乱世,更不要说平天下了,何曾见过真本分人成大事。”

    邓禹看着贾复离去的身影,不曾想这位山大王出身的将军说出这般话来,不过邓禹心里却也踏实了不少,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本章完)

第179章 汉中王噩梦惊醒;汉中军征途难料() 
话说,月黑风高,时值酷暑却吹来阵阵阴风。

    蝉息鸟归,花睡鱼眠,草丛里偶尔传来虫鸣,数名亲兵卫各司其职。

    池园灯暗暗,院内静悄悄。

    汉中王静坐竹林活石,低头观荷池,似心事重重,不知过了几多时辰,只见其扶在石上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汉中王!汉中王……”空洞而又遥远的重音传来,好似有无数人。

    “何人?”汉中王惊醒,缓了缓神然后四下望着,并无一人。

    “来人!来人!”汉中王心里一惊,飞骑卫不知了去向,灯笼也灭了。

    月明星稀,借着月光看去,方才飞骑卫站立之处只有散落在地的铠甲兵器,却不见一人;亮着的红灯笼亦变成了熄灭的白灯笼。

    “汉中王!汉中王!”声音由远及近。

    汉中王只觉眩晕,眼睛火烧一般疼痛,好似坐在云端飞行,耳边大风呼啸。

    一切恢复平静,睁开双眼,周围白茫茫一片。

    酷暑下雪?汉中王冒出一个念头。

    坐下软绵绵,遂低头看去,不看则已,一看惊出一身冷汗。

    竟然真是坐在云端,透过云层俯视,山河尽收眼中。

    千军万马奔腾而过,乃是出龙池秘境的汉中军三万兵马,已进入秦晋盆地两山之间。

    汉中王居高临下看的清楚,漫山遍野盗贼土匪磨刀霍霍,虎视眈眈,大纛旗赫然写着‘赵’字,赵国?赵家?不是早已被秦国灭国,历经秦汉两百余年,怎会复生,细看,竟是披着人皮的骷髅军,面容僵硬,眼里无光,张牙舞爪,不知是和善大笑,还是吃人不吐骨。

    突然,赤云遮天、马毛蔽日、骷髅龙子龙孙盖地。

    汉中军齐刷刷跪拜,仰望天空,朝着汉中王抱拳施礼,并同声喊道:“禀报汉中王,‘天’意难违,我等归‘地’,两千载后再相逢。”

    晴天霹雳,狂风暴雨,汉中军瞬间灰飞烟灭,骷髅军换上了汉中军皮囊,举起汉中军大纛旗帜,化身汉中军。

    汉中王从云端坠落,忽闻铁链响,一瞬间见到阴兵借道,押解着汉中军三万亡灵。

    “汉中王,汉中王。”再次听到了呼唤,不过这次很柔,不再有重音。

    “孝孙!孝孙!”

    汉中王睁开眼睛,只见依兮与妘洛一前一后站在自己跟前。

    “为何睡在此处?”孝孙问到。

    汉中王还有些迷糊,朦胧中看去,竹林、荷花池、活石,乃是身在池园。

    曙光射出,天色渐亮。

    汉中王急忙站了起来,急火火问道:“汉中军是否有消息?”

    “这又过去了近十日,随军飞骑翼不见一人归来送信,御军台遣出的十余斥候也是杳无音讯。”妘洛心绪不宁:“这两日我心里慌慌,总觉有事即将发生。”

    日夜相处,汉中王已知晓妘洛心感超乎寻常,听闻如此一说,更加忐忑不安,来回踱步,犹豫再三。

    良久后坦言那日贾复小队刚刚出发,妘洛在途中标明井陉山并单独告知自己,汉中王仔细观之并牢记于心。

    适逢阴丽华等人来河北,妘洛前去相见,汉中王趁机离开,快马加鞭赶上贾复一行,下令改变汉中军行军路线。

    妘洛嗔怒:“孝孙为何擅自做主?”

    “公子听我说完。”汉中王紧接着说出了梦中情景,连日来闭上眼睛就是此梦。

    “这几日我亦是心里不安。”妘洛语气沉重:“令汉中军出龙池秘境或许是我之失策,天下纷争,割据林立,形势错综,万里行军,自古未曾有之,无论走何路线皆是走在刀山火海,凶多吉少。”

    汉中王伏地而拜:“末将请辞槃凰阁阁员,并御军台阁台、主座等职衔。”

    “孝孙这是为何?”妘洛上前相扶,依兮连忙搭手。

    “孝孙先回屋好好睡上一觉,你看你憔悴的样子,我与若君守在榻旁,你安心歇息别多想,明日御军台议事再做商议,就这么定了。”

    却说,一日无事,妘洛、依兮坐在旁边,汉中王还真没在做梦,睡了整整一天,入夜之后妘洛吩咐亲兵卫在屋外好生守护,然后同依兮回到了自己屋子。

    翌日,御军台议事,却不见汉中王身影,遂遣人去请,来人带回一块布片,乃是汉中王手书。

    书中言明其令汉中军改变路线之事,并请辞一切职衔,而今有要事外出,时日不定,或许三两月,或许半载,归来时会向御军台阐述始末,若是来年夏至不归则再无归日,届时有人会向御军台上交书信言明此行原委。

    代幽州阁台彭宠行使其御军台阁台之职权的吴汉冷笑:“畏罪潜逃,如此大罪想一走了之。”

    且说吴汉所部一旦破城必然纵兵掠夺,以此鼓舞士气,因而其部破坏力极强,攻城时也很有战斗力,善攻却不善守,攻城强悍却对阵屡败。

    吴汉在敌军眼里堪称暴虐,然则却对主人言听计从。

    刘秀甚是偏爱攻城不要命、性子直来直去的吴汉。

    烈马脱缰总归不是事儿,槃凰阁太阁刘秀一味唱红脸,御军台汉中王刘嘉就只得唱黑脸。

    兵马逐渐壮大、粮饷日渐匮乏,故而以敌城之资养己之兵、以战养战成为战时最有效养兵之策。

    汉中王知晓此理,烈马虽好,没了草料难以驾驭,脱了缰绳易失控。

    故而这边好言安抚,默许其‘自给自足’;那边严加管教,防患其‘杀掠成瘾’。

    刘秀纵容鼓励之,刘嘉制约告诫之。

    世人皆喜红脸,憎恶黑脸,吴汉亦不例外,因而愈来愈忠心刘秀,而与刘嘉却是越来越不交心。

    平日里汉中王惩戒自己,今日终于是逮到个机会岂能放过。

    吴汉一言使得帷帐中突然寂静下来,气氛凝重。

    妘洛扫视一了圈,遂道:“贾复等人已出城,汉中王发现更有利于行军之路线不及禀报御军台,单骑追出两百余里方才赶上,何来大罪之有?再者汉中王言明有要事外出,一载之内归来又何来畏罪潜逃?”

    吴汉道:“信中言其来年夏至不归则再无归日,岂不是为自己缓刑?诸位将军忙于征战,真到那时还有谁记得有刘孝孙此人?他就可以从此逍遥法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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