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槃凰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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槃凰缘- 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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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动枪矛、未有伤亡便取得信都城。

    官吏跪迎、百姓欢呼、仓库充盈、城池完好。

    刘林如此默默念叨,不知不觉便熟睡了过去。

    夜深人静,鸡鸣犬吠,刘林梦里惊醒,突然没了睡意,只觉比清晨自然醒还清醒。

    银霜洒睡榻,刘林起身披衣,坐卧榻头,初春寒气依然耍桓黾ち椋乱馐豆斯恚虼巴猓缋室箍找凰尬拊拢丝淘鲁鲈接炒篝睿咽撬母幸埂

    自当初大汉开国至今日乱世纷争,高祖后世子孙两百年来从未消停,自相残杀,搅动着天下格局。

    当今天下再次进入大乱之世,各有各的地盘,各有各的兵马,绿林更始帝刘玄,赤眉建世帝刘盆子,真定王刘杨,广阳王刘接,梁王刘永,……,

    刘林脑里不断过滤着:还有陛下、邯郸天子刘子舆,不管是叫王郎还是刘子舆,既然自称刘子舆,也算是高祖一脉得了,至于真伪,天下刘姓者多如牛毛,当今称王自立者层出不穷,遍地开花,还会有谁去走街串巷查访十代身世。

    乱世之中,手上有兵马、脚下有城池、仓库有钱粮,这才是王道,若一无所有就算是高祖、武帝再世也是被人践踏,若有强悍实力则即便是出身草根也可抱得天仙同榻……,再就是刚刚撤离而去的萧王刘秀、汉中王刘嘉……

    刘林想罢,不由心头一紧。

    刘秀兵马早已部署在了巨鹿,而信都留守兵马不过数千,且多是新兵,其莫非早已做好了弃城准备,当初御龙营一部隐匿城外或许是为了守护刘秀等将。

    此次撤离若是有阴谋诡计……

    却说,刘秀一行人马出信都城北门,日夜兼程进入巨鹿郡地界,途径贳县,却未入城,只见到处残垣断壁,血迹斑斑。

    诸将士顺着大道旁小径而行,约莫走了三四里路,眼前浮现出一座荒山,四周很是宽阔,却不甚高,土壤看去有新近动土痕迹。

    山前,也就是小径尽头屹立一块巨石,从上至下刻着一行血红大字,苍劲有力,血红欲滴。

    刘秀轻抚墓碑:“贾复、鄧奉二人奉御军台之令率军士来贳县葬奔命兵与城中死者于此,挖土时见到此石,便竖立起来做了墓碑,并用盘龙宝戟刻碑名。是时很是离奇,鄧奉手臂突然出现刀伤,出血不止,无意间碰到墓碑,墓名随之血染,鄧奉随即血止。”

    诸将惊奇不已,虽是知道贾复带兵埋葬在贳县死去的亡灵,却不晓得鄧奉‘血祭’。

    妘洛自是知晓这事,不过此刻从刘秀口中说出,却不知为何莫名心里一颤。

    众人祭奠一番之后原路返回,良久望着死城贳县。

    “南下广阿。”刘秀上马下令。

    诸将士纷纷上马,不能骑马者皆乘车。

    御龙营二校分兵,岑彭领东校在队前先行,贾复率西校压后阵,新兵护着随军家眷在两校之间。

    大灾之后必有大疫,一路上患疾者百余人,皆不到一日暴毙。

    亡者八成家眷,两成新兵,遂就地掩埋。

    数日后进入广阿城,已是人心惶惶,情绪低落。

    悲观情绪蔓延,担忧不定那日死于非命。

    吴汉领上谷、渔阳二郡联军一万突骑赶至广阿,自幽州边境出兵,一路招降、收服、投奔者约莫两万有余。

    两郡之耿弇、寇恂、景丹、盖延、王梁等五将各司其职。

    陈俊留副将臧宫、王霸率一万五千新编兵马驻守下曲阳,一则同常山军、中山。国形成犄角之势,二则三地相连形成围牢之势,锁住反复无常真定国于中心。

    陈俊遂率奔命兵东、南二校两千铁骑及另一万五千新编兵马南下,遵从御军台此战之战略部署会师广阿。

    (本章完)

第167章 成白帝游历夔门;羌女王聚兵西海() 
话说,夔门长江以北,奉节县东面有一座雾山,名为白山,山上有一座城池,名为子阳城。

    公孙述初入益州闻得此城不由惊奇,其字正是‘子阳’,曾几番欲来此一观,却因天下纷争,蜀地不稳,自身存亡难料,故而未能成行。

    如今川地之外诸雄相互攻伐,无暇西顾,而公孙述却趁机吞并交州,降服旄羌,招兵买马,扩地盘,积粮草,存财物。

    益州日渐强盛,一则无强敌侵犯;二则无后顾之忧;三则立国不久,尚有官爵虚席以待,且有军功以表征战;四则兵村初具规模,尚有屋舍耕地安民,且有粮草军饷供兵马,山东贤才壮士相投,中原百姓散兵入蜀,巴蜀迅速壮大。

    便在这时只见子阳城中白鹤古井白雾缭绕,犹如白龙升空。

    “白山,子阳城,陛下字‘子阳’,且以白为尊。白山、子阳城,天人合一,造化。”李熊仰望夜空:“成&都尹乃‘白帝授命’之地,子阳城则是‘白龙飞天’之地。”

    且说公孙述登基建元之后,益州上下无人再敢直呼公孙述名号,即便是公孙光、公孙恢两弟兄也是毕恭毕敬,不敢疏忽君臣之礼。

    虽说如此,却也不然,公孙述与李熊在场面上是君臣,私底下却是亦师亦友。

    只见公孙述凝望古井,视线随白雾而慢慢抬起:“以先生所言,此城与成&都皆是我‘大成’风水宝地?”

    李熊回想这几日所见所闻,良久之后遂道:

    “山如通天塔,水似穿地线;

    刀劈裂双崖,激水疑血流;

    两岸傲长城,深渊卑大河;

    左回进巴蜀,右出入荆襄;

    乘舟仰碧空,云天露一线;

    夔门扼西口,千船滞瞿塘。”

    “白山此名太过苍白,欠缺气韵,至于子阳城,虽说山名在前,我名在后,天命使然,然则以姓名命城名常是缅怀故人,终归不合适,山名与城名还是改改。”

    在此游历数日,实则探查水路地形,听闻李熊之言,公孙述思索之后如此说罢,随即缓缓走了几步,来到距古井约莫一丈的石桌旁,端坐石凳上。

    “先生坐。”公孙述转头看着走过来的李熊。

    李熊似有备,只见其不假思索道:“白山改称‘白帝山’,子阳城改称‘白帝城’,白帝镇山守城,公孙天下传承千世万代。”

    公孙述细细琢磨:“如此甚好,便依先生所言,明日传诏各郡县。”

    二人此刻不分君臣,推心置腹,倒是不像天子臣子商讨国是。

    两壶热酒见底,直到深夜,连日奔波的李熊已是倦意袭来,公孙述吩咐黄门令率甲士送智囊回府,而其独坐沉思,过了一会儿亦回到行宫。

    三更末,无论将相王侯,或是黎民百姓,早已闭门入睡。

    王府也罢,坟地也罢,楠榻貂被也罢,荒地破席也罢,妻妾同眠也罢,卷缩独睡也罢,入梦之后再无区别,皆是游离在缥缈太虚。

    且说此时子阳城行宫,公孙述与宠姬龙榻缠绵,可谓是难舍难分,但见那香汗淋漓,只闻得娇喘连连。

    声音渐渐微弱,不大一会儿传来窃窃私语,甜甜蜜蜜,紧接着寂静无声,随之轻鼾呓语若有若无。

    “陛下!”,“陛下!”远远传来急促喊声。

    “何人?”公孙述半醒半梦,猛然坐起,却未睁眼,只是手上胡乱摸着。

    “陛下!”声音似到了门外。

    刚入梦乡就被拉了回来,只见公孙述朦朦胧胧似梦游一般。

    “陛下!”

    忽然灯光亮起,公孙述睁开了眼睛,却依然是迷迷糊糊。

    白日忙于朝政而劳累一天,入夜临幸宠姬又是合欢大半宿,虽然精疲力竭,却是乐在其中,浑身舒坦。

    食则如仙露,寝则若天宫,大成天子过的日子可是令鬼神嫉妒。

    “何事?”公孙述本欲发作,看清来人乃是宠姬小妹阿娇之后气性一下全无,火气烟消云散,披上衣服,换作柔和笑容:“是阿娇啊,你深更半夜不好好安睡,竟敢闯宫,不怕朕治罪于你?”

    阿娇稚气未脱,一脸天真无邪:“陛下舍得么?”说着话,撅着嘴,看向姐姐宠姬。

    公孙述见宠姬****半露,自己坐起却忘记了同眠的宠姬,只见公孙述连忙拉上被子,若无其事说道:“也就是阿娇你,要是换了别个人,他的眼睛可就没了,九族也得同罪。”

    “我和姐姐自小同榻,又不是没见过。”阿娇低头含羞。

    公孙述半笑半严肃:“罢了,深夜来此做甚?”

    说到阿娇,当言及其姐宠姬伴随公孙述那日,阿娇也一同到来,姐妹俩性格迥异,却貌美有德。

    公孙述原本多疑,先后有七名内侍在深夜禀呈紧急军报而被公孙述睡梦之中斩于龙榻旁。

    内侍明知是死却又不得不报,公孙述有命在先,迁延军情、贻误军机者视罪轻重定刑,最轻者杀全家,最重者诛九族。

    明知内侍难做人,却没几人抵挡得住黄金笼诱惑。

    且说稚嫩的阿娇知此事之后屡屡来见宠姬,缠着姐姐求其带自己面见公孙述,只言自愿担当内侍之职,一不要官职,二不要俸禄,只要能管自个温饱,不再成为姐姐累赘就心满意足。

    宠姬心疼妹妹,其也不想见再有内侍家破人亡,族人殆尽,而妹妹犯忌则无非诛灭全族,宠姬自小在深山生活,并无族人,父母业已离去。

    “姐姐就是娇儿族人、亲人,姐姐不仅是姐姐,也是娇儿娘亲,别哭,娇儿。”

    每每见到阿娇流泪,宠姬就抱着妹妹如此说。

    此次求大成天子公孙述要事做,姐妹俩皆知此间将是是何结果,而宠姬虽是不忍,终是熬不过疼爱的妹妹。

    公孙述欣然应允,却不见阿娇落泪,宠姬亦是未言一字。

    却说见到公孙述问话,阿娇遂施以君臣之礼:“禀报陛下,苏毗王苏毗末羯奉旄羌王达甲瓦诏书……”

    公孙述打断道:“旄羌王诏书?”

    阿娇愕然,遂连忙更正道:“苏毗末羯依从达甲瓦军令在西海聚兵。”

    公孙述问道:“兵马详情、动向是否探得?”

    宠姬默默不作声,温存服侍着公孙述穿衣。

    阿娇怯怯道:“各地兵马相继向西海进发,斥候尚未刺探详情尚需时日。”

    公孙述冷冷瞟了一眼阿娇,又看向宠姬,见其轻咬粉唇,遂厉声道:“请李先生到书房用茶。”

    阿娇领诏而退,走出宫门,用衣袖擦拭着额角冷汗,鬓发湿润。

    不敢迟缓片刻,带领十余皇宫近侍,骑马驾车朝着大司徒李熊府而去。

    却说,广阿城更阑人静,御军台灯火通明。

    只见一份军报放在槃凰盘上,而诸阁台皆站立在挂墙的行军地图前。

    刘秀看着旄羌西海:“旄羌未得公孙述许肯,突然从各地向西海行军,不知用意何在?”

    “降于公孙述没几日,莫非欲再次割地自立。”冯异看向蜀地。

    邓禹另有见地:“依我看不然,旄羌与交州不同,前者只是附属,后者则是兼并,如今公孙述称霸西南,兵强马壮,府库充盈,再者公孙述不干涉旄羌内事,且援其钱粮,旄羌女王达甲瓦即便起兵反公孙述也得在益州势弱之际。”

    且说旄羌以山为城,女王居九层之上,侍女数百,五日一听政,且有小王共知国政,人皆披发,以皮为履,女子为尊贵,多有侍男,男子不得有侍女,王女不分嫡庶尽为国长,子皆从母姓。

    “不是东出,就是入西海,或者上天山。”太阁刘秀念叨着。

    “羌中道。”汉中王刘嘉指向天山古道。

    “羌中道以西海为中心,则西至西域鄯善国,东入凉州陇西郡。”妘洛视线划过旄羌、羌中道、西域、凉州,接着移向北境匈奴,遂又向下看着朔方北地郡,卢芳不久前在北地郡南界集结五万兵马,随之凉州隗嚣起国中十万大军驻扎安定郡御敌,朔方兵不进不退,凉州军亦按兵不动,两军对峙数月。

    “匈奴、旄羌莫非早已暗中相通,南北夹击凉州,凉州失则北境匈奴、南境旄羌、西域诸国将连成一片,如此以来九州危矣,中国存亡亦难料。”刘嘉话至此,不由一惊:“若真是如此,那么西域诸国是否亦暗通匈奴、旄羌,西域诸国是否结盟?”

    便在这时只见飞骑翼统领鄧奉闪入帐内,定是有最新军报。

    (本章完)

第168章 刘嘉沉睡待何时;鲲鹏破天在何日() 
话说,鄧奉入帐之后从怀里取出鱼传尺素递上。

    刘秀打开之后取出帛书细看,但见其神情随之愈来愈沉重。

    “是凉州隗嚣求援信。”刘秀看罢遂双手递给妘洛。

    这段时日局势愈发难料,割据错综复杂,时敌时友。

    休说将士,就是御军台几位阁台情绪亦是波动甚大。

    这日御军台议事,只见坐一旁的妘洛脸色苍白,精神不是很好,身后依兮上前一步接过求援信。

    “若君,给孝孙看看。”妘洛语气柔弱。

    依兮遂上前递给刘嘉。

    刘嘉虽是飞快看毕,却是字字牢记于心:“隗季孟信中特意提及向文叔求援同时亦遣使者携书前往益州,请求公孙述出兵。”

    妘洛道:“隗嚣遣入蜀地使者或许对公孙述亦是如此说,只是在另一份求援信里口吻亲益州。”

    “邦交惯例,以出使之地为尊,以既定之策为本而周旋,无非是各为其利害存亡罢了。”刘秀看似心不在焉。

    “邦交,不尽然,……”妘洛额角渗汗,依兮从怀里取出莲花丝绢,温柔的为妘洛擦拭着,并从随身荷包取出药丸为妘洛服下。

    依兮眼里露出担忧,心中焦急万分。

    却说称霸一隅者可称作割据,却称不得中国,国之间方有邦交。

    天下虽大,不过十三州刺史部组成,虽说一州难成气候,然则却是存亡相依,缺一不可。

    一州之失必震动天下,一州不存则犹如人缺一筋一骨,亦或是殿缺一梁一柱。

    一筋一骨难为人,一梁一柱不成殿,一州一郡非天下。

    十三州之一州分则其断难长存,十三州之一州缺则引天下乱始。

    只见此时诸阁台关切的看着妘洛,皆是有心无力。

    “孝孙……”妘洛右手扶在胸前,因连连轻嗽而微微作痛。

    刘嘉木桩一样呆在原地,视线不离妘洛,也不知其在思索何事。

    “孝孙!”妘洛又喊了一声。

    刘嘉回过神,下意识应道:“公子?”

    妘洛轻轻问道:“孝孙对益州求援之事有何见地?”

    “嗯……”刘嘉陷入沉思,过了一会儿遂道:“无论凉州,或是益州,再或是朔方,皆是中国之地。同胞兄弟尚且有大打出手之时,打过之后仍是兄弟,何况州郡之间,天下大乱之后还是得归于大合,只是不知何日一统,谁人当家而已。”随即话锋一转:“诸割据之间无论如何攻伐,终归是中国自家事。若是外邦入寇则中国便不再是中国,碧海桑田,真到那时,十三州刺史部或许已成了夷族用来放牧的草原;夷族入主则黎民不再是黎民,而是成了夷族之奴,岁月流逝,外族统御百年之后,后世习以为常而自称夷奴人,华夏儿女再不识祖。”

    服下药丸,缓了缓,妘洛脸色稍有好转:“孝孙所言极是,黄帝子孙百姓与蚩尤后世黎民无论先祖如何血海深仇,如今已是黎民百姓一家。”

    妘洛停顿片刻,接着道:“若是胡人匈奴入境主宰中国,或许九州大地便再无中国,而只有大胡王朝以及大胡天子了,岁月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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