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槃凰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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槃凰缘-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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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造化弄人,绿林众首领推上帝位的刘玄,曾经可是河北州郡争先恐后依附的大树。

    刘玄所遣使者本是冀、幽二州官吏攀龙附凤的台阶。

    而今,却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刘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赵缪王刘林扶持上位的王郎,曾经却是游荡江湖,占卜算命为生。

    刘林乃一被废藩王,而今拥兵十万。

    短短时日,原本依附刘玄朝廷的河北各郡县官吏摇身一变,成了王郎朝廷的郡守、县令。

    州郡富商贫民也随之归服了王郎。

    都城从长安变成了邯郸,河北臣子进京可是近多了。

    且说,在饶阳县郊外,刘秀令将士整理衣服,马匹清洁干净。

    至于随行之物,各自搜寻自身,以防可疑之物引来灾祸。

    节杖曾经是护身符,所到之处如天子亲临,如今却成了催命符,逮到持杖之人成了众人眼里加官晋爵的捷径。

    刘秀当初本想扔掉更始朝廷使者节杖,还是邓禹劝阻,遂用布包裹挂在马上,以备不时之需。

    这下还真派上了用场,刘秀取出充做王郎使者节杖。

    再就是表明身份之物,仅有更始朝廷所赐印授,此物非但无用处,还是个祸患,刘秀随手扔进了老鼠洞。

    细细检查以后,却也没几件更始朝廷物什,毕竟贾复等人并非更始所部,冯异等人也是弃官远道追随而来。

    说到冯异,其既做过王莽新朝官吏,又任过更始官吏,既有文才,亦善武略。

    “懂规矩,有勇有谋,是个人选。”刘秀随即以冯异为副使,其余人等为侍从、护卫。

    众人准备停当之后便朝着饶阳县城昂首挺胸而去。

    刘秀在前呼后拥下来到馆驿门口。

    刘秀器宇轩昂跨者高头大马在前,副使仪表堂堂手持节杖在其侧后,身后马队列阵甚是整齐,侍从英姿勃发,护卫虎视眈眈。

    县城馆驿守门驿卒何曾见过这般架势,不敢怠慢,急忙入内禀报。

    小小县城迎接天子使者可是头一遭,从驿长、巡检到驿卒、仆役,一应人等急忙跑到门口跪拜。

    这些没品阶不入流差役,能与天子使者照面那可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平日里迎来送往也不过是郡守派下来的官员。

    使者一行人衣服显得有点陈旧,不过这世道不太平,难免有个山贼强盗。

    馆驿上下哈腰赔笑恭迎刘秀一行人入内,驿长想的很是周到,出迎之前已下令厨子准备上等、中等、下等三类菜肴,这会儿伙房早已准备就绪,至于所需分量,守门兵卒按惯例早已上报了人数。

    里间厨子见是驿长、巡检一左一右陪着来人入内,就好像得到了军令一般,有条不紊的造起了上等饭食。

    穿着脏兮兮破衣的仆役大把的抓着中等、下等食材,把肉与菜分别扔进了猪食盆与羊草筐。

    刘秀等人在外面咽着口水左等右等,终于是盼来了美味佳肴,也顾不了那么多就狼吞虎咽起来,掉在案几上的肥肉立即用手拾起来塞进嘴里。

    驿长、巡检二人面面相觑。

    驿卒、仆役,大眼瞪小眼。

    (本章完)

第134章 饶阳馆驿迷魂计;上谷重镇投宿客() 
话说,刘秀率流亡残部,一路上缺水少粮,一顿军饭分成三份量,终了还是水尽粮绝。

    无奈之下决定冒充上差前去骗一顿吃喝,这可是搭上性命的酒饭。

    初战还算顺利,馆驿以上宾之礼殷勤款待。

    但见饭食刚摆到诸将案几上,还有几分烫嘴,就已是大快朵颐。

    人各一大鼎炖羊肉,但见那风起云涌,片刻后风卷残云,未留下一丝痕迹,只有干净的空鼎。

    热腾腾酒早已下肚,不剩一滴。

    酒足饭饱,浑身有力,一身热气,有些日子没有如此痛快吃过一顿酒肉,如果再用热水舒坦的沐浴一番,睡在软绵绵踏上抱着美人,那可真是神仙般日子。

    且说,刘秀等人疯掠狂食之时,驿长、巡检二人觉得甚是可疑,却又不敢贸然行事,遂耳语了一番,巡检便悄然出了正门。

    在饥饿与干渴共同袭来之时,众人早已是晕乎乎,那还顾得上馆驿上下谁进谁出。

    不过,这一幕却被邓禹察觉到,其虽也在饮酒食肉,却是:

    一滴热酒进我肚,

    满杯酒热浇我衣;

    众将举杯我旁观,

    何曾见我女儿态;

    驿馆笑我非丈夫,

    我观馆驿怀鬼胎;

    在人檐下我不醉;

    主公熟睡我须醒。

    众人越起兴,邓禹越紧张,一行人失态的样子那像天子使者,可是此时劝阻也无济于事,且身在馆驿,木已成舟且众目睽睽,已是不能再改变局面。

    众人可以忘乎所以,邓禹却不敢有丝毫马虎,与途中一样,不声不响观察周遭。

    邓禹默默看着己方仪态,再悄然观察双方各自神色、一举一动,已大概猜测出对方意图,或许是留人,或许是抓人,留人靠诱惑,抓人用兵马。

    “此酒不大对劲,我仅仅只是应付馆驿而抿了几口,怎觉得有点儿晕乎。”

    便在这时,花香扑鼻而来,这里并无花草,多是树木,此时已是夏末。

    迷迷糊糊的诸将士正纳闷,忽闻娇滴滴女子说话声,不一会儿就见到轻纱飘过眼前。

    每位将士身边都多了一名玉体半隐半现的女子。

    虽然算不上是美女,却也有几分姿色,面抹胭脂,身搽香料,衣带渐宽,柔声细语,诸将士身子也要酥了。

    这些个军汉将近一年以来不是北上,就是南下,不是与一伙男人一同行军,就是与一伙男人相互打杀。

    王郎称帝邯郸,赤眉进兵长安,消息传来之后,一夜间,刘玄钦命使者变成了王郎钦定要犯。

    从此以后,风餐露宿,躲躲藏藏,宿营荒野,那还见过如此媚态女人,更是未曾再感受过温柔乡一夜春宵值千金的缠绵,就像是做梦一般,皆希望不要醒来。

    在这个乱世,在这座小城,刚刚享受完美酒佳肴,酒足饭饱之后又有一群歌姬舞娘躺卧怀里。

    却是不知何时,这群女子已经倒下,只见每位将士怀里搂着一名娇娘。

    此时唯独邓禹清醒,虽然怀里搂着女子却装糊涂,心里思索着对策。

    众将士或许是酒醉,或许是被迷惑,无论时何种情况业已无力再动。

    文叔乃是英雄,诸将也多是豪杰,岂能在危险之地如此嗜酒。

    虽是想到了驿长与巡检会有所举动,却不料使出了迷魂计,其酒里必有药物。

    又饥又渴又累使得如此多的好汉失去了戒心,一时竟大意了。

    此酒却非寻常,邓禹虽只是抿了几口,却已有点晕乎,且还想再尝,上瘾一样,倘若是大口饮酒岂不是就中招了,或许是喝得越多就越想喝。

    就在这时,驿卒入内禀报说是有一人前来投宿,驿长问到名字,这名驿卒说是不知,只说衣履破烂,背着包袱,年纪不大。

    “让我该怎说你,来了快二十天,依然是如此不懂事,若不是念在你父与我同村,又屡屡跪求的份上,就是倒贴也不会找你这个呆瓜。”驿长懒得再与眼前稚气未脱的驿卒费口舌,又挖苦了几句就让其退下了。

    只有一人,且不通姓名,又称是投宿,破衣履,年轻又背包袱,想来也不是个人物。

    或许是百无一用的书生,在这纷争乱世无以安身,也没个谋生的手段,因而到处浪迹混饭吃。

    驿长如此一想,吐了口唾沫,就不了了之了。

    且说,巡检刚刚招来官妓遣人送入馆驿伺候王郎使者,按惯例顺带查探一番妓院,这不刚刚逍遥快活回来,吹着口哨,提着钱袋子。

    这家官妓涉外,赚钱补贴馆驿日常所用。

    饶阳县这座馆驿在一拐弯处,这位巡检满面春风转过巷子,抬起头见到到一人站在馆驿门口。

    此人背对拐角,面朝街头看着行人稀少的街道。

    “是何人挡在门口?”巡检斜着身子看着,只能看到背影。

    此人闻声转过身。

    “是耿公子?”巡检急忙上前躬身施礼:“公子怎么来了也不进去,站在这里?”

    原来此人乃是上谷郡守耿况之子耿弇。

    且说,耿况虽只是上谷郡守,却因其驻守北境重镇,配备有精锐骑兵,也就是幽州突骑,还有步兵、弓弩等兵种。

    耿况虽是谈不上手握重兵,却也是拥有一支多兵种的边塞强悍部队,因而冀州、幽州这河北二州割据多有拉拢。

    耿况向来自行其是,且在边塞,又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无人能把上谷郡纳入版图,更难以说服耿况这个倔脾气,也不愿得罪重兵把守的边境城池郡守,随之就不了了之了。

    耿况虽非部下,却也非敌人,权且当做末路友人。

    也正因此,河北各郡县皆以耿况为座上宾,而耿况却有个怪癖就是从不离老窝,一切需亲自外出事宜皆由其子耿弇代之。

    河北官吏皆未见过耿况,却多认识耿弇,州牧郡守皆对此人以礼相待,就更不要说县令了。

    耿弇轻描淡写:“驿卒前去通禀,干等也无甚事,就在这里顺便看看。”

    巡检怒道:“混账东西,一定又是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看我回去打他个皮开肉绽。”随即哈着腰、陪着笑脸:“公子,快请入内。”

    礼节性寒暄了几句。

    耿弇走着并随口道:“是我未通报姓名,并非门吏的错,再说客有客的礼仪,主有主的规矩,有客来访,门吏理当通禀,否则冒昧闯入,主人家若有不便,岂不尴尬,伤了情份。”

    耿弇如此一说,巡检方才想起天子使者之事,可是已经晚了,前脚已跨入堂门。

    堂内一幕映在耿弇眼里。

    (本章完)

第135章 耿弇冷眼观众人;邓禹独醒守诸将() 
话说,耿弇进入馆驿之内,但见满堂东之内倒西歪着二三十人,一片狼藉,睡得是一塌糊涂,却无半点鼾声。

    忽闻驿长大喝一声:“何人未通报敢擅闯馆驿重地?”

    话音刚落,但见几个驿卒取来棍棒,张牙舞爪,平日里接待贵客常被呼来喝去,有如此一个耀武扬威的机会可真是难得,怎能不宣泄一通。

    耿弇也不去理会,而是看着端坐案几一旁唯一未酒醉之人,竟是如此镇定,却是奇怪,不知是何须人。

    驿卒上前之时,但见巡检从耿弇身后闪出,挡在身前,急火火道:“大哥,这位是上谷郡耿公子。”

    “上谷郡耿公子?”驿长念叨了一句,似曾耳闻,又一时想不起来。

    巡检来到了驿长面前,满脸堆积笑容:“上谷郡守长公子,两年前来过一回,当时大哥被县令招了去,因而未曾谋面,大哥归来后很是遗憾,一直想有个机会见见少年英雄耿公子,大哥不记得了。”说罢挤眉弄眼。

    驿长心领神会,急忙踹了旁边驿卒两脚,装腔作势的怒骂:“谁让你等拿着棍棒,这是待客之道么?不像话,快去传伙房准备酒肉款待上宾。”

    ‘上宾’二字说的很重,只见驿卒哈腰赔笑,方才的威风不知哪去了。

    驿卒进入后堂,没多时,只见几个仆役出来张罗。

    驿长逮到了个空闲就把巡检叫到了后堂:“你出去一趟怎得带回来了这么一个烫手山芋?不是说了,今日与往日大不一样,只要不是邯郸朝的人则当避着,尤其是上谷、渔阳这二郡郡守自恃手握突骑,极其傲慢无礼,竟然拒见邯郸派往安抚的使者,现已惹天子大怒,今日之事要是被王郎,哦,天子知道了,那还得了?”

    巡检急忙道:“大哥有所不知,耿弇在馆驿门口徘徊,我这一头就撞到了他怀里,又不能装作没看见,只能是以礼相待,再说了这二郡合起伙来就是州牧也得礼遇三分,可没人愿意得罪这边塞二鬼,更不要说你我在这夹缝中求生。”

    驿长想了想遂道:“兄弟说的也是,不是为了生计,谁会干这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罢了,已是如此,再说也无济于事,出去看看,见机行事便是。”

    驿长、巡检二人说罢,遂走出后堂,见耿弇正与未醉酒之人,也就是邓禹在一张案几面对面而坐,也不知在聊着何事,就像是老相识一般。

    四下望去竟不见驿卒在一旁守着,也不见仆役在左右服侍。

    “人呢?怎么没个人侍奉着耿公子。”驿长东张西望,换作一副笑脸走上前,恭敬恭顺的抱着手。

    耿弇言语客气:“驿长勿怪,是我让左右之人退下的,我喜好清净,人多了不自在。”

    “正是正是,耿公子上次来就是不喜有仆役在跟前,怪我怪我,一时疏忽了。”巡检连忙在一旁说着。

    耿弇端起酒缓缓饮着,然后放下酒樽问道:“驿长可知在此倒地者……嗯,沉睡者是何人?”

    “自称……”驿长望了一眼邓禹,见耿弇对此人甚是客气,且此人只是一个侍从,可真是云里雾里,莫非耿弇与这么一个卑微之人相识,倘若真如此,那位使者。

    想到这里,驿长立即换了个话调:“是天子使者一行。”

    “既然知道,为何灌醉了使者?这可是不敬天子。”耿弇说罢,拿起酒樽看着:“这也是上等酒,却是与天子使者所用酒樽大不一样。”

    “皆是上好酒肉。”驿长急忙从旁边舀了一勺嗅了嗅:“决然不会有差,耿公子可是上宾,岂能失礼。”

    “这会儿这酒可不是迷魂醉。”半天未语的邓禹冷漠一笑。

    驿长、巡检皆是惊出一身冷汗,竟然一时语塞。

    耿弇拍案怒道:“如实说来,尔等究竟此举何为?”

    耿翕出行向来有其父后派人随行保护,谁知馆驿附近会不会藏着死士。

    驿长不敢发作,深知得罪耿弇,自己也没好果子吃,遂压着怒火,哭丧着脸:“岂敢岂敢,我却是不知情,以为使者一行不胜酒力。”遂急忙令人去唤厨子,并使眼色给巡检。

    “大……,驿长还是我亲自去,这么大的事,我一定把这人揪出来。”

    还真别说,驿长还真是有主意,只因疑惑刘秀一行身份真假,因而使人在酒里放了迷魂醉,三樽酒下肚则遇女色香便会迷魂。

    等到众人皆迷倒后则查探随身之物,是真是假便可了然,倘若是真神则扶到榻上,留下美色为其宽衣解带,再以解药唤醒。

    然后温柔乡里歌姬舞娘以歌舞为说辞即可,众人见到自己之态,又不记得醉酒时情景。

    那时昏迷不醒之中当然是记不得了,不过饮酒作乐岂能忘记,且彼时未穿衣物,又眠花宿柳,这些上面人最好名声,还不得就范。

    再说了,十个官吏九个有欲,女色、金钱、功名、权势等皆是欲,只是看更喜好那个罢了,尤其女色没几个官吏不喜好,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如此这般或许还求之不得。

    倘若不是真神,则另有它法处置,至于是何法子则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这真神只有一座,皆可用同一法子。

    而这假神则有千百形态,因而当视情而见机行事,这座饶阳县馆驿的驿长、巡检可真不是好当的,可得有一套。

    不过今日可是搞砸了,耿弇在这节骨眼愣是闯了进来,只能是找替罪羊了。

    过了好一会儿,巡检急忙忙跑出来喊道:“厨子服毒死了。”

    驿长不依不饶:“定是畏罪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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