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槃凰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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槃凰缘-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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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咯咯咯」清脆的笑声传来。

    刘嘉观槃凰盘并未回头:「依兮,还未入睡?这都几更天了?还跑来帐中」

    依兮来到盘前,嬉笑道:「汉中王也有忧愁之时?」

    「让你回岛你偏不回,我乃忧两军交战之时谁来照顾你这小娃娃。」刘嘉将手中的棋子摆来摆去,一枚棋子换几个地方,就好像棋盘大棋子少怎么摆都力不从心似的。

    依兮不语,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刘嘉摆弄棋子,见其摆放完毕依然是忧愁的样子。依兮从荷包里取出四枚棋子,皆镶金边却不同色。

    刘嘉惊喜:「槃凰四翼出岛了?」

    原来妘洛得报王莽调兵情况后,遂令槃凰四翼出岛并归刘嘉指挥,行军布阵也由其制定实施,而兽兵垒尉巨毋霸则由依兮独会。

    「公子知我,依兮你恐难以收服巨毋霸……」刘嘉话未说完又咽了回去。

    依兮淡淡一笑:「将军是否怕我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伤感一闪而过。

    即使不说两人心中也明白,孤身入巨毋霸营中,失败即意味着依兮不再归来。

    刘嘉略一沉思:「我遣两位武士随你去?」

    依兮转身一笑,很是洒脱,英姿背影却透着娇柔少女气息,其摆摆手:「自汉中王至帐下将军,再到新收服的延岑将军,我看了没有比我厉害的,他们去了不是给我添乱么?还让我怪不省心的。」

    刘嘉刚要说话却被依兮打断,说自己单独见巨毋霸是公子之意,让刘嘉别再多说,随即摘下荷包给刘嘉,笑道:「将军帮我保管者,免得被巨毋霸抢走,我回来后将军记得还我,这可是公子送我的,公子总说我忘东忘西的,就给了我这个荷包让我装东西。」说罢眼睛湿润,立刻又甜蜜一笑

    刘嘉接过荷包放入怀中,嘴唇轻轻动了动,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依兮只言睡意袭来,便出了帐。

    看着帐外良久,依兮早已离开,刘嘉紧握着装有四枚金棋的荷包,然后重新布局槃凰盘。

    却说宛城外,刘縯在帐中独见刘稷,并言道:「王邑大军已经南下,宛城再攻不下,敌军将形成里应外合,我军将腹背受敌,结果可想而知。」

    刘稷也是刚刚从新野赶到,闻言说道:「宛城守将岑彭本为棘阳县令,王凤与陈牧所部起兵之初屠城杀降,因此在攻打棘阳之时很是艰难,就是因岑彭将我军妖化为恶鬼,城中军民皆愤怒。后岑彭屡战屡败,屡败屡退,却屡得重任,四处逃窜也不曾降,孤身逃入宛城即被委以守城重任。」

    刘縯略一思索:「开城叫阵之时我诈降被俘入城,再寻机劝降其如何?」

    刘稷心中一震,未曾想会出此策,但转念一想,这也符合刘縯秉性,且军情紧急再无更好计策,又但忧刘縯孤身深入敌营恐遭不测,自知自己无法代替,心里很是矛盾。

    刘縯坦然一笑:「岑彭此人屡败却屡得重用,城中粮草已尽却不见乱象,百姓不弃,将士用命,如此来看,其必深得民心军心。爱人者人恒爱之,若其虐待百姓,不善待将士,岂有如此得拥戴,可见其仁,如此仁慈岂会让城中满城饿莩遍野,事不宜迟,四弟不必劝阻。」说罢遂令刘稷准备挑战。未

    (本章完)

第9章 昆阳外金戈铁马;宛城内粮尽援绝() 
话说巨毋霸率兽兵为先锋;王寻率铁甲十万为前军,王邑率中军三十二万,合四十二万浩浩荡荡;陈茂率本部三万五,又征调颍川郡各地兵马四万五,合兵马八万为后军。

    三军合五十万兵马自颖川郡南下,旌旗辎重数百里不绝,正所谓前军已到昆阳外,后军尚未出阳翟。

    前军帐中,王寻言道:「闻纳言将军常比乐毅、白起,我自长安出征前,陛下曾赞将军有大将之才,此次讨贼特留将军在身边,以便早晚垂询,望将军知无不言,不吝赐教。」

    严尤生性不喜拐弯抹角,但见大司徒询问,便直言道:「昆阳城虽小却坚,今贼兵首领刘玄率重兵在南阳郡,其数月间连夺我几座城池。如今,宛城被其围困数月不曾破,料贼兵此时必然人困马乏,锐气受挫。我大军可绕过昆阳南下,与宛城岑彭守军内外夹击,擒得贼首,则昆阳等城不战亦皆复归。」

    王寻未加思索道:「今我军甲士百万,良将百员,遇贼兵不战反而绕道,岂不是示弱,如此则士气将受挫,倘若昆阳、定陵、郾城三城贼兵趁机来袭,岂不腹背受敌?出征前大司空曾言“先屠此城,喋血而进,前歌后舞,岂不快也?”」

    严尤惊诧:「果真如此,则城中敌军必以死相抗,百姓亦将归心贼人。」

    王寻不肖冷笑:「昆阳刁民助贼粮草,乃****也,当诛之,纵然贼兵顽抗有何惧哉?我当尽灭之。」

    严尤欲再言,见王寻摆手,遂无奈退出。

    王寻望着严尤离去的背影:此人曾是征讨荆州贼兵的主将,首战于淯阳遭伏损兵三千败退颍川,致使贼兵壮大,因陛下惜其才而未降罪,自比乐毅、白起,岂不辱没攻城略地如囊中取物的千古名将?

    王寻遂摇头一笑而取兵书来看,静待王邑下达攻城命令。

    且说刘稷令所部在宛城城下辱骂,分成四队轮番上阵,折腾一昼夜,次日喊声不减,反而愈发激烈。

    正午,宛城城门忽开,但见一队人马出城列阵,领头者大喊:「我本不欲取你等性命,为何如此泼皮,谩骂不休?」

    刘縯从阵中冲出言道:「城中百姓横尸遍野,我等欲入城送粮救民,何以紧闭城门,乱箭射之?」

    岑彭恼怒:「贼人反咬一口?看刀。」

    刘縯双手托起九环金刀挡之,只见火星乱蹦。

    岑彭暗惊:此人能挡我压顶一击非同寻常。

    刘縯寻思:此人力道甚大,莫非岑彭?

    战得二十回合,刘縯似乎体力不支,遂坠落马下被俘,刘稷一方擂鼓欲救,岑彭一方则鸣金收兵,并令城楼弓弩手乱箭射之。

    刘稷怒吼:「今日方休,明日与我一战。」遂退兵而去。

    刘縯束手入城中,只觉臭气熏天,但见兵弱民饥,心颤:兵卒奈何舍家上阵?百姓何辜遭此厄难?

    却说槃凰宫,妘洛立于槃凰盘前笑道:「王邑、王寻率铁甲四十余万,合兵严尤所部八万,与其号称百万大军只差一半。」

    说到槃凰盘,此乃槃凰宫根据行军地图与棋子棋盘合二为一所制,犹如巨大棋盘,仿佛收进天下,且望那栩栩如生的山川,又见那巧夺天工的城池。

    八名侍从分站槃凰盘四角,手执盘角金环缓缓后退,只见一盘分四瓣,宛若一“田”分四“口”。

    盘中天下四分,但见阳翟、昆阳、宛城三城皆在东南盘。

    两名侍从手捧卷轴近前,但见盘前亦有两名侍从,其中一名侍从接过卷轴后缓缓念着荆豫最新情报,而另一名侍从则依言重新布置棋子。

    鹤发老人凝视盘中,随手在案上拿起图册,只见荆豫两州详情皆记录于上,遂言道:「阳翟距昆阳不到百里,行军两至三日可抵达,中途经襄城过汝水,水面约一百五十步,粮草辎重运输不便;阳翟与宛城两百五十里有余,昆阳现归绿林,我料王邑不敢分兵长驱直入南阳境内,其必然采取狼群围猎之策,层层推进、步步蚕食,此乃兵众战兵寡时常用之策;昆阳至宛城近一百八十里,宛城未下,更始军亦不敢分兵援昆阳;而定陵、郾城与昆阳互成犄角,急行军一日可达,但两城守军不过万余,恐自守不援,即使相援,留下守城兵马之外也仅可调动数千援军,难以左右大局。」

    妘洛看着荆豫之地言道:「王邑若分兵三路,第一路,在昆阳城外,围而不攻;第二路,截断定陵、郾城两城道路,阻援而不恋战;第三路,重兵南下与宛城守军里应外合,扫清更始精锐,则余下城池亦皆不存也,荆豫将尽归王莽。」

    妘洛说罢,随手从盘中拿起刘縯、刘秀、王常三枚棋子,看了看盘中,言道:「精锐若灭,根基若失,则士气丧、民心失、如此则再难收天下心,纵然刘縯等人不降,亦再难成气候。」说罢将棋子各自放回。

    妘洛与鹤发老人从槃凰盘中心走出,八名侍从分别在四角向里推进,槃凰盘四瓣遂合为一体。

    鹤发老人看着合拢的槃凰盘,语气缓慢:「将帅才能大小决定其掌兵多寡,大才贤士即使兵寡,却能以一当十,谈笑间千军万马;无能庸才纵然兵多,却无兵可用,眨眼间灰飞烟灭。」遂遥指盘中的阳翟城问道:「公子认为王邑、王寻的才能可掌兵多少?」

    妘洛淡淡一笑:「大司空王邑可掌其前军。」

    鹤发老人执笔随手在纸片上书写,片刻后写毕放于案上并言道:「也就是说王邑掌兵不过十万,公子以为大司徒王寻如何?」

    妘洛手执细竹指向王邑棋子,似笑非笑:「王莽对外人多有疑心,每逢出征,皆由族人掌管兵符,遇要事需先行上报,否则定其“弄兵”之罪。王寻掌兵定然不超过王邑之数,十万不能再多。」

    说到严尤,其原本是征荆州绿林的主帅,因未经请旨擅自调动城防而失去信任不再受重用。此次南征王莽任命其从弟王邑担任征荆豫之重任,而严尤则只能在前军充当王寻谋士。

    鹤发老人很是欣慰:「以公子所说王莽多疑,王寻所掌之兵即王邑所掌之兵,两人共掌兵不过十万,另三十余万不能尽其用。」

    鹤发老人说罢陷入沉思:公子英气贤明,张氏族人不负高祖之重托。

    妘洛看着阳翟、昆阳,润唇轻启:「五十万之众可遮日月,若统帅才能不足,则用兵非但不是多多益善,反而受兵众之祸。」

    鹤发老人略有不解问道:「如此则槃凰翼两翼足矣,公子令四翼出岛归孝孙统领,莫非另有所图?」

    悲伤在妘洛眼中一闪而过,只见其转身背向槃凰盘,低头自言自语:「别无选择。」

    鹤发老人好似知其所思,只言:「夜已深,公子当好生歇息。」

    妘洛拱手施礼道:「前辈也早点歇息。」

    鹤发老人回礼告退后,妘洛目送其消失在门外,遂亦进入馨寝宫。

    (本章完)

第10章 惺惺相惜英雄泪;代代偿还先祖孽() 
话说两个彪形大汉将刘縯押入岑彭府衙,见其不跪遂使蛮力却丝毫动其不得,拔刀怒吼亦震慑不住其威严。

    岑彭挥手,众人皆退下,偌大的厅堂只剩下坐上主、阶下囚二人。

    「伯升将军可识得我否?」岑彭问道,随即起身绕过案几来到刘縯面前。

    刘縯在城下与其交手时,见其威猛过人已猜出五六分,现又见其端坐高座,故而八成猜出其身份,当下问道:「莫非是棘阳县令岑君然?棘阳交战时不曾见,何故到此?」

    岑彭知刘縯之意,当初守棘阳时刘縯率部来攻,守城将士久未经战阵,且兵不过千,见贼兵势浩大遂开城出降。

    岑彭当时正在城中安抚百姓,闻报急忙让妻儿老母换成百姓装扮混出城去,幸好刘縯军纪严明不曾为难百姓。

    为县令不到一任却是恩泽布满城中,百姓多不识字却是恩怨分明,遂守护岑彭及其一家老下出城。

    将士感念岑彭体恤兵卒,降敌献城已是羞愧难当,若再献出岑县令那将无颜面对祖宗,遂掩护着岑彭出城,故而岑彭出城多时刘縯才知。

    岑彭幼时父兄皆被盗贼所杀,姐妹亦被盗贼掳去,自己当时与母亲走亲戚,因而幸免于难。

    归来时,见村庄横尸遍野,家中鸡犬不留,其母连哭三日双眼失明。

    从此,岑彭每日吃睡只两三个时辰,鸡鸣习武,日落读书,早中晚三拜母亲,立誓除尽天下贼人。

    刘縯听罢甚是震惊,百姓怨恨王莽苛政,却仇恨盗贼暴虐,怨恨可解,仇恨难化。

    岑彭继续言道:「当初若非伯升将军叩关,守城将士绝不会出降。如今朝廷已将绿林贼兵屠戮唐子乡、湖阳杀降之罪行颁布天下,长安有句童谣我本不该提及,但今无他人,将军又是英雄,说也无妨。」说罢拔剑划空而过。

    刘縯暗惊:我命休矣。遂挺身闭眼,死也要屹立如松。

    「将军请坐。」

    闻声,刘縯睁开双眼,但见身上绳索已断,岑彭剑速之快竟不曾察觉。

    「伯升请坐。今日将军诈降被我所擒,料必有见教,现只有你我,有话尽可道来。」岑彭再次相请,刘縯遂坐于榻上。

    岑彭亦对面而坐并言道:「赤眉贼兵皆不识字却口传相约“杀人者死,伤人者偿刨”,“夺城、抢粮、救民”,救得饥民无数;而绿林贼兵号称多豪杰,却为何抢掠无辜百姓?民依附、兵卒降又何故屠杀?我闻民谣唱道“宁逢赤眉,不逢太师;太师尚可,更始杀我”,民心所背更始必亡。」

    刘縯心里震撼,但此刻绿林兵马形势危急,故而无暇再谈论孰对孰错,即使明正典刑也只能此战之后再做打算,绿林存亡与否是如今首要大计。

    刘伯升思量片刻,遂道:「以将军所说王莽岂不亦是违背民心?将军今日所说可是灭族之祸!」

    岑彭露出绝望之情言道:「灭族?」说罢大笑,透着悲凉,遂接着言道:「因棘阳失守,甄阜已将全家所囚,不料甄阜却被绿林贼兵斩杀,贼兵入城岂能放过家小,家母妻儿岂能存世乎?如今我只能尽自己绵薄之力使城中百姓免遭贼兵之祸,宛城迟早会被攻破,城破之日亦是我祭日,我一人乃岑氏全族,死有何畏哉?」

    未曾想百姓眼中绿林贼兵之祸甚过王莽苛政,刘縯沉默良久,然后言道:「我乃绿林贼兵将领,将军何不用我头颅祭亡灵?」语气沉痛不已。

    岑彭下拜,刘縯又是一惊,连忙扶起岑彭,问道:「将军何故如此?」

    岑彭起身,露出感激之情道:「伯升将军起兵之初,曾遇贼兵欺辱一名女子,将军斩此贼兵,尚记得否?」

    刘縯大小战历经数十场,想了许久,遂道:「将军是说湖阳之时?」

    「正是,此女乃我小妹,幼年时被盗贼卖入此地,湖阳新R县尉乃我故交,我得知后本欲带小妹认祖归宗,却闻得这家人无后,且待小妹如亲生,故不忍相认。新朝施行井田制,百姓多无田地,小妹家也是一贫如洗。我的俸禄虽难以贴补自家所用,但取出少许也无关紧要,遂以府衙之名托湖阳县尉将这点钱粮每年送至其家。这两年我给小妹只有一点糊口钱粮,而将军不顾个人安慰斩贼,让小妹以清白身与家人九泉下相会,又将全村亡者安葬,此恩大于天,我无以为报,请将军再受我一拜。」说罢伏地而拜。

    刘縯黯然泪下,忘记去相扶岑彭。

    却说昆阳城外黑压压一片连绵不绝,因攻城命令未下,故而箭在弦上,却未刀兵相见。

    不远处有一小片树林,放满了铁笼,虎狼牛象锁于其中。

    猛兽见人易怒,林中无人倒是好的隐藏之处。但见深处有一座营帐甚是巨大,却无守卫,只有少数身披兽皮的恶煞四处巡查。

    「巨毋守护,好久不见了。」

    「依兮?是你?」

    「公子令我来探望你。」

    巨大帐内,丈余铁甲人站于大案几之后,只见其生得白发碧眼,头戴鹿角头盔,双肩兽头护肩,身披锥刺重甲,脚踩银环铁鞋,身绕倒钩锁链,手执玄铁镰刀。铁甲人正是钓取岱舆、员峤二岛巨鳌的巨毋氏后人巨毋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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