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伯姬不舍:「四哥,兵荒马乱中姐妹需要保护。」
刘秀拍了拍刘稷,露出伤感:「陈牧如今势大,四弟保护好自己。」
刘稷眼中闪出一丝无奈:「知道了,告辞。」说罢上马后远去。
刘秀稍思索:「小妹你去找凰姐姐,三哥要赶回昆阳。」
刘伯姬难过不舍:「我明白,三哥,路上多加小心。」说罢从车上取出干粮给刘秀。
刘伯姬看着消失在拐角的单骑,又站立良久方转身推开大门进入阴府。
却说黄皇室主王嬿卧榻十三载,虚弱多病不见好转,也未曾加重,就这样熬过了十多个春秋,每日梳洗膳食皆须侍女照顾。
有一侍女十岁开始陪伴其左右到如今,悉心照顾,主仆两人感情真挚深厚,胜似姐妹,更胜过父女之情。
这一日晚上洗漱完毕,王嬿半躺在榻上,侍女坐在榻边,只有这个时候两人才能以姐妹相称。
王嬿低头沉思:「妹妹跟随我已满十三年了,我一直不明白。」话未说完,只见其喘气稍作休息。
侍女轻轻拍着王嬿,然后有点忧伤的言道:「姐姐少说话,多休息,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情愿一辈子侍奉姐姐,不离开这里。」
王嬿叹息:「这又是何苦?」
侍女沉思良久,咬唇道:「我是怕姐姐难过一直不说,自陛下即位,姐姐被封为黄皇室主以来,到姐姐闺中的公子无论才貌如何却都是假情假意,甚是轻浮。这些人都是皇上亲自挑选的天下才俊,才俊即如此那还有何人可托付终身?」
王嬿听后沉思不语。
侍女想了一会:「姐姐如果你离开这里飞去月亮,我也去陪你好不好?」
王嬿眼泪打转,随即又莞尔一笑:「也不知宫外现在是何样?」
侍女知道王嬿是强颜开心,但是不知如何安慰,遂道:「陛下下旨外面一切不可传入姐姐闺房,日落封宫,只有姐姐和我,何等清净。」
王嬿苦笑:「天下也如此就好了,与一个人相守一辈子。哎,闺房?不是闺房了,我可是历经两朝之人。」
侍女为王嬿擦着眼泪,强忍眼泪言道:「不许说这话,姐姐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子。」
王嬿甜蜜一笑:「听妹妹的不说了,有些累了,休息吧。」
皇宫中,一位公主,一位侍女,姐妹真情,同榻而眠,熄灯后只见月光透过窗户,有一丝孤单阴冷的感觉。
却说明月当空,冠军城汉中王军营,将士已休息,刘嘉与依兮同行。
依兮摸着身上铠甲娇声道:「将军,我非得如此穿?」
刘嘉笑:「你本不能来军营,非要来,就只能女娃娃扮男将士。」遂转身看去,心想小娃娃身穿铠甲倒有皇室小将风采。
依兮一脸认真道:「我就是想看看将军麾下有何不同。」轻动身子并言道:「男装我倒常穿,只是这个铠甲让我不自在。」
刘嘉露出亲切和蔼笑容,却未言语。
依兮抬头望去,突然止步道:「月亮好圆,每当此时,公子就坐在亭中望月。公子说无论在何地,所望皆是同一个月亮,团圆美满的圆月亮,公子此刻一定在流泪。」遂遥望夜空若有所思。
刘嘉观依兮,从未见过如此神情的依兮,浓浓孩子气息,又似带一丝伤感。
(本章完)
第7章 首用计重镇诱敌;再定策辗压推进()
话说蓬莱岛夜景如画,热闹典雅的蓬莱镇睡意正浓,周围村庄连绵,皆有小路相连,麦田偶尔传来虫鸣,花草环绕大树。
槃凰宫亲兵翼正在换防。妘洛坐在莲花池碧亭抬头望天,满月夜晚即亲切又孤单,不知若君这丫头在外面如何?群雄纷争百姓何辜遭苦厄?
一颗陨星划过夜空,妘洛自言自语:「走的如此缓慢,无论曾经如何明亮,终归还是陨落,不知此颗星辰经历多久人世变迁,见过几多王朝兴衰。」
「星落南方。」慈祥的声音传来。
妘洛遂起身言道:「夜已深,前辈尚未休息?」
鹤发老人来到石桌旁坐于凳上,妘洛亦坐回碧亭回廊上。
鹤发老人道:「若君对我言道:满月之时,你常坐于此,她经常陪你,这丫头出岛前叮嘱我满月时过来碧亭看看。」
妘洛不解问道:「这是为何?」
鹤发老人和蔼笑道:「她说满月之时公子常常心情低落。」
妘洛淡淡一笑:「这个丫头。」停顿片刻又道:「陨星不甘落地,落于南方何解?莫非真不是他?」
这时,一颗颜色暗淡的陨星疾速落地。
见鹤发老人欲起身,妘洛连忙上前去扶,并一起来到回廊前仰望天空,鹤发老人叹道:「惜哉,一主一仆,天不予寿。」
一老一少稍作谈论,见夜已深,妘洛遂令侍从送鹤发老人回屋歇息,自己亦回到馨寝宫。
话说刘秀奉王凤军令领本部三千兵马攻阳关。
行至城外二十里安营扎寨并布置攻城事宜,斥候来报:「廷尉大将军王常派偏将臧宫为我军送粮草,现已到营中。」
“诸将皆惊王常为何会为我军送粮草,而且派一偏将亲自押送”虽有疑,刘秀却不敢怠慢,令王霸、朱祐等将领随其相迎。
见臧宫手执金鞭率队列于营外,刘秀迎上前言道:「臧将军远道至此解我缺粮之急,让我等如何敢当?」
臧宫道:「并非送粮草,王将军闻将军只带本部三千人马攻阳关,恐有失,因此令我领兵五千来相助,至于粮草实则是我半道所夺。」
说罢让部下带上一人,只见此人雄壮又不失风雅,虽然被束缚,却站立如桩,不露半点胆怯。
诸将有些莫名,刘秀好似有所明白,遂上前问道:「先生何人?押粮草去何处?」说罢给其松绑。
此人揉着有些疼痛的手腕,看着刘秀言道:「你莫非刘伯升之弟?」
刘秀不解其意,遂笑道:「你识得家兄?」
只见此人打量着刘秀,稍显疑惑:「不识,只是有所耳闻。」迟疑片刻又道:「我家有七十岁老母无人照顾,刘将军可否放我回城膝下尽孝。」
刘秀道:「不孝之人何谈善待别人,将军请,你的押粮兵卒也与你同归,至于粮草权当我相借,日后必奉还。」
刘秀遂又抱拳向被俘兵卒道:「今放尔等归去,切记好生孝敬父母。」
降卒现实迟疑,随后欢呼并伏地而败。
臧宫大惊:「将军这是何意?」
「我等起兵皆因王莽苛政,若今日不放这位。」刘秀转身看向此人问道:「敢问先生尊姓?」
「在下姓冯名异,字公孙,颍川父城人,现为颍川郡郡掾」
臧宫苦笑:「我问其半天一言不发,将军只问一言他却回四言。」
冯异抱拳:「失礼」随转向刘秀言道:「我有一言告于将军。」说罢左右看了下。
「我与先生独入帐中,劳烦诸位在帐外稍等候。」刘秀请冯异到帐中。
看着两人的身影,臧宫斜嘴一笑:「伯升将军与文叔将军在下可都看不懂。」
刘秀部下王霸、朱祐笑而不语。
时间不长,刘秀与冯异并肩出来,并送其上马,看着这队人马远去。刘秀下令全军后撤。
朱祐以为听错遂转身问道:「将军所言何事?」
刘秀复言:「退守昆阳,」
「我军如今距阳关仅二十里,将军何故撤军?」
王霸亦露出诧异:「如今夺得敌军粮草以供我军所需,趁势攻取阳关,再直奔雒阳,千秋功业就在眼前,如此撤军恐挫士气。」
刘秀遂令将士造饭休息,自己独进帐中,踱步寻思:我本耕种田间,因大哥威望才有贤才豪杰跟随,大哥可用威严服众,我若强令撤军恐生出事端。
入夜,刘秀来到军营前高声道:「阳翟城有敌将严尤带兵上万在此,而成国上公令我带三千兵马绕过阳翟城去攻取阳关,可知何意?此乃上公之计也。
是诱阳翟城守军出城来援阳关,然后五威将军趁机取阳翟城。今日被俘的冯异将军并非敌将,乃是上公用此迷惑敌人,使阳翟城守兵误以为粮草被劫而自乱,我等任务已完成,安然撤退到昆阳城就可领赏。」
连日征战,将士多有厌战,此次又是孤军攻打阳关,主将突然说退军回城领赏真是大快人心。
休说臧宫将军,即便是王霸、朱祐等刘秀部将也是一头雾水。
主将军前下令,若当众反对则军心必乱,况且刘秀一向慎重,想必也是深思熟虑后做此决定。
刘秀似笑非笑:「我欲再迷惑敌人,今晚入夜休息,二更造饭,三更撤军,营寨不动,旗帜插满,轻装返回。」
臧宫看了下朱祐,又看向王霸,两位将军也是不解的摇头。
三更出发后一路不见敌我两军,翌日清晨全队抵达昆阳城外。
却说,王邑率军进入豫州界内,先派出先头部队三万人抵达阳关,欲以此为诱饵调动更始军进入阳翟城,然后围而歼之。
中军帐中,王邑坐于帅座,闻斥候报:「颍川境内的小股贼兵星夜撤退,旗帜营寨完好,也未有乱象。」
一旁的王寻叹息:「引敌深入,迂回包抄,截断退路,围而歼之方略恐日后再难实行,如此撤退必是识破我计。」
王邑一笑:「贼兵果有良将,如此也好,磨磨蹭蹭的甚是没劲,就与贼兵正面对决,让其死的心服。我料就是姜子牙再世,张子房复生岂能难当我百万铁甲。」
王邑遂下令大军南下进入颍川境内与严尤、陈茂会合,以阳关先头部队做为先锋。
全军补给休整,然后采取狂风般推进,巨山般辗压,一战定乾坤方略。
却说臧宫率部返回向王常复命,刘秀退军至昆阳城外十里扎营。
斥候急入帐中将王邑最新动态报刘秀。
王霸、朱祐皆言:「幸好撤退及时,不知将军是如何得知?」
刘秀取出锦帛给二人,遂打开来看:
“王邑所部进入豫州后按兵不动,其先头部队趁夜色疾速进入颍川境内,随后去向不明,而郡府阳翟城有严尤重兵据守。
此城之北的阳关却非常空虚,须谨防阳关有变,更始军屡战屡胜,步步为营直逼雒阳,因此其若取宛城则必然继续北上攻取颍川郡。
槃凰盘布棋之形势:王邑若以阳翟城严尤部坚守待更始大军围城,再以阳关先头部队迂回至更始军之后阻荆豫援军。
同时其铁骑迅速南下在阳翟城外形成反包围,待其步兵、铁甲赶到后合围之,更始大军若灭,则余下不降也散。王邑此布局来看,阳关先头部队必然兵多、战力强,须谨慎。”
两人看完惊诧不已,转头看去,刘秀言道:「冯异确是臧将军所俘,昨日他帐中独见我,言其奉王邑军命督运父城等五县粮草,其中大部调往阳翟城,一部分调往阳关,且五县只留少数守军,以此判断王邑先头部队在阳关无疑,倘若不撤军则我军将休矣。」
「将军,这是何人所书?」
刘秀收回锦帛一笑:「乃族兄也。」说罢走出帐外,又打开锦帛陷入沉思:沙场如棋盘,而棋子却不是简单黑白分。
且说刘玄八万大军围攻宛城数月不下,军中生出浮躁,士气低落。
又得报王莽所派王邑、王寻所率百万大军已进入阳翟城,即将南下宛城。
更始军本无根基之地,宛城之战若失利将无处立身,诸路兵马亦将土崩瓦解,如此则莽军就可分而击之。
(本章完)
第8章 龙伯高星夜出岛;刘伯升独断探营()
话说又是一个繁星满天的夜晚,湖面好似与夜空相连,静谧如画,干净无尘。
蓬莱岛中心湖中岛岸边,只见数十亲兵翼站立于此,树底下几个人影围石桌而坐,有一座楼船停靠岸边。
妘洛端起酒杯道:「老师保重,学生以清泉代酒祝老师早日凯旋归来」
鹤发老人双手手执酒樽言道:「龙伯子你可是答应老哥哥我的,带若君一起回来。」
龙伯高何尝不知鹤发老人之意,看似在说依兮,实则却是在为自己安危担心,此次出岛非比往日,深入敌营去召私自出岛的巨毋霸归来谈何容易,不成功则必身死。
龙伯高坦然笑道:「酒已三巡,公子,老哥哥就此别过。」说罢,遂放下酒樽。
三人起身告别,龙伯高遂登船离去。
妘洛与鹤发老人目送楼船逐渐变小,消失在湖面上。
小童捧着白色金边披风,妘洛随手披在身上。
小童浓密睫毛扑闪扑闪,睁大眼睛看着妘洛。
「童儿,是否有何事?」妘洛轻轻的摸着小脑袋问道。
小童一板一眼说道:「依姐姐不让公子晚上一直呆在湖边。」
妘洛温柔一笑:「知道了,咱们回宫。」
鹤发老人在旁边亲切的看着两人说话,眼中带着慈祥。
夜色已深,亲兵翼护送妘洛返回宫中,湖边恢复宁静。
却说刘秀阳关撤兵后驻扎昆阳城外,待细作打探得知王邑大军开始南下。
刘秀遂单独入城,待诸将领皆入帐中议事后方去复命。
刘秀只言自己率兵行至阳关十里,细作回报王邑三万精兵已悄然伏兵于此欲擒王凤,为何只擒王凤?且如此大动干戈?据闻是因成国上公威震四方遭敌人嫉恨。
刘秀说完敌军如何算计,又赞扬王凤用兵如神,不但未进入敌军圈套,而且还将计就计,以刘秀小部队就将敌军伏兵引诱出来。
诸将皆言王凤乃姜尚重生,刘秀感激王凤神算方才使将士们安然归城。
王凤本欲用刘秀所部试探王邑军实力,并借敌军之手剪除刘縯羽翼,可谓一箭双雕之计。
不料刘秀临阵却又选择走为上策,并以金蝉脱壳逃脱敌手,再以假痴不癫逃脱擅自退兵之责,最后功归主帅,违抗军令不但无过,还有功。
若无外人在此,倒可先斩刘秀,然后编织罪名告军中,但是此刻诸将领皆在,况且刘秀所言提高了王凤的威望。
驻守昆阳城的主帅王凤遂大笑道:「刘将军出色完成任务,真乃将才也。」遂令刘秀所部入城休整,皆论功行赏。
将士们皆安然退回城内,又得到奖赏,遂言道:
「刘将军带领我等几千人就敢绕过阳翟城至敌后诱敌。」
「已到阳关城外,将军却下令撤军,当时还怕无功而退要斩头,未料却得赏。」
「还笑将军只会耕田,不会打仗,真不应该。」
「刘将军有勇有谋,说退到城中就有奖赏,真乃信义之人。」
刘秀立于高处,大声道:「此乃陛下英明神武,成国上公调遣有方,将士们齐心协力,廷尉大将军鼎力相助,我只是效犬马之劳,岂敢贪功。」遂扶地朝宛城方向叩拜喊:「皇上万岁」。
将士们跟着叩拜:「皇上万岁、皇上万岁」。
却说冠军城中,汉中王刘嘉自从得知王莽征调各郡四十二万精兵直指荆豫后甚是惊讶,出乎其意料之外。
自己兵力仅四万,延岑所部不足两万,即是合兵也不到六万。且延岑并非帐下将领,战端若起只能依仗所部四万人马。
军心不可挫,刘嘉在帐中、军前始终保持沉寂冷静,布阵自如。
「咯咯咯」清脆的笑声传来。
刘嘉观槃凰盘并未回头:「依兮,还未入睡?这都几更天了?还跑来帐中」
依兮来到盘前,嬉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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