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陷包围之中,敌将大喊:「活捉贼首者有重赏」
敌军合围上来,刘秀道:「宁死不能落入敌军之手,汉室族人不能受逆臣凌辱。」刘伯姬言:「小妹不怕死。」
「大哥来也。」刘縯快马赶到,大刀砍倒数名敌兵,却寡不敌众,也陷入敌兵包围。
就在这生死存亡之时,忽然身后闪出一将手持盘龙宝戟,将敌将刺落马下,一队黑色铁骑冲出,莽军死伤一片,王莽军见势不妙,不知敌情又怕被围,不敢恋战遂北撤。
刘縯兄妹下马扶起刘黄、刘仲已发凉的身体。刘伯姬语不能言:「大姐、四哥死、死了。」
刘縯道:「此战我同宗死伤数十人,汉室子孙别无选择。」说罢,怀着悲痛就地掩埋尸骨。
坟头叩拜完毕,刘伯姬擦着眼泪。
刘秀哀叹:「汉室族人莫非要罔顾殆尽?」
「御龙氏永远不会倒下。」一个深沉声音传来,循声望去,乃一白衣将军,刘伯姬抽泣着问道:「你是何人?」
刘縯道:「孝孙,是你?」
刘秀与刘伯姬不约而同看去,刘縯指向白衣将军,介绍:「这位是汉中王刘嘉。」
(本章完)
第2章 嫁衣裳泪绣战旗;槃凰盘胸藏沙场()
「真是兄长?」刘伯姬又悲又喜,刘秀面露惊诧:「孝孙少时一别,不想危难时相遇,为何到此?何时受封汉中王?」
持盘龙宝戟的将领杀退敌军,立即返回下马言道:「将军,此地不宜久留。」
刘嘉笑道:「这二位乃我同宗兄弟刘縯刘伯升,刘秀刘文叔。」又指向来将,遂言:「这位乃南阳冠军人贾复贾君文」刘縯、刘秀与持戟将领相互施礼。
刘嘉匆匆而来,又匆匆与刘縯、刘秀辞别:「伯升、文叔,虽难得相见,却因重任在肩不能多言,容日后详说,你等也速返城中,就此告别。」
兄弟二人知此刻尚在危险之中,也不便叙旧,遂道:「保重。」
刘嘉转身道:「小妹少了几分娇气,却多了几分英气,我有一友与你秉性相投,日后带来与你相见。」
刘伯姬眼泪未干,带点哭声:「久不见兄长,怎变得如此俗气。」
刘嘉恍然:「她也是女子,小妹,珍重。」说罢,上马率军离去。
刘縯、刘秀不敢多待,遂率残部向棘阳退去,一路无话。
众将士陆续归城后,守城将领李通进行清点,数万兵马只剩数千,且多带伤,悲哀笼罩,哭声一片。
失败后的刘縯冷静下来后采纳李通之言,派刘秀、李通再次联合王凤、陈茂共同对敌。
刘伯姬擦干眼泪,从做嫁衣的布料中选出四色锦帛,选配七色彩线,一针一线绣起。
深更半夜,寒风凛凛,桌上饭菜未动,只见刘伯姬伏案而眠。忽被惊醒,回头看去,身上有一件白狐披风,遂莞尔一笑:「凰姐姐,你还没休息?」
「侍女说妹妹数日未熄灯,我来看看,你这娇小身体如何受得了?」
这位凰姐姐乃是管仲之后阴丽华,祖上管修自齐入楚后被封阴大夫,故而按古风俗,后世以“阴”氏为姓。
汉初,祖上举族迁入新野,逐渐成为本地大族,虽富甲一方,却再未出将相,故而权势有限,有失有得,因而也少有官宦沉浮、大起大落之危,族人也算太平。
阴丽华少时便生的貌若天仙,曾被贼人掳去,阴家人脉极广,没几日贼人一伙束缚,问其首领,却只言鬼神入山将阴丽华带走。众人皆疑,却无论如何亦问不出所以然,广撒钱财终未寻得。
忽忽三载,深夜阴丽华出现于家中,家人又惊又喜,问其只言在梦中见彩云环岛,岛上宫殿,凤凰绕身……。
家人告知,却不知已别三年,既然女儿无恙,全家不再问及,随着时间此事也被淡忘,只是偶尔想起说道一番,权当做失而复得的乐事。
刘伯姬与阴丽华少时相识,闻梦遇凤凰之事,遂嬉闹而称其“凰姐姐”,再后来因为战乱而天南地北,无缘再见。
未曾想,多年后又在此城相遇。阴丽华见刘伯姬不语,就不再问,遂令人将饭菜热热,看着小妹用饭后方才离开。
腊月,寒冷的清晨,刘伯姬走上点将台,手捧四面旗帜交于刘縯,每面旗帜上绣着铿锵有力的大字“汉”。
却说甄阜率军于蓝乡休整,梁丘赐道:「小长安一战,敌军丢盔弃甲,若非半道杀出一队铁骑,那伙乌合之众早已不复存在,我刚得报这支铁骑已离去,不知去向,细作方圆百里打探未见其踪。」
甄阜道:「应趁机平定贼兵,可保南阳,速战速决,若荆州平定,即便那支铁骑归来亦无忧也。」
遂留辎重、老弱于蓝乡,率七万精兵,带足粮草,急行军南渡潢淳水,临沘水,于两水间连营寨扎。
甄阜下令拆毁潢淳水桥,见将士惊讶不已,遂言道:「此战即决战,不灭逆贼无颜归,若平定逆贼还怕无归路?」
刘縯闻报大喜:「甄阜葬身之地在此。」又闻细作报称王常率下江兵经由此地,又是一喜,遂派刘秀、李通说服王常北上偷袭蓝乡辎重部队。
三日后深夜,甄阜闻报蓝乡被袭,辎重尽失,大惊,尚未想出应对之策,忽闻嘈杂之声,又见帐中进水,遂大惊,走出帐外但见大水漫连营。
细作报沘水上游被敌军填石堵塞,水路不通而溢出。
甄阜令全军北撤至潢淳水,桥皆已被自己所毁,向东面移动,王凤、陈茂在此扎营寨把守。向西逃窜,此乃两水交汇处,无路可走,且有刘縯、刘秀率弓弩手在两岸等候。
甄阜慌不择路跌入潢淳水溺水身亡,其断桥明志却断了退路。
大水淹没粮草,马无力出战,人无心应战。泽浸泡,折磨几近疯癫,不日哗变,梁丘赐部下将其杀死,率众而降。知耻而后勇,绿林军反二次大获全胜,敌军主将甄阜、梁丘赐亦尽亡。此战后,绿林军立足之地方可称作暂且稳固,至于荆豫形势将会如何发展,因刚刚战罢,休整为主,此处暂且不提。
再说两百年前,高祖起义时所斩白蛇当时化作巨蟒飞入黑云,有符谶从天而降,高祖将此事隐于心,人人皆不知。
多年后的一日深夜,未央宫御龙阁,铁甲军多如羽、密如林,人等皆不可入内,只见一辆密帘篷车直入阶下,下来一人,黑斗篷遮身,铁甲军将其护入御龙阁。
翌日,高祖驾崩,黑斗篷人不见踪影。后世传此人乃黄石公传人、谋圣张子房。时光流逝,这位汉初三杰之首已被朝野淡忘,直到大汉灭亡,天下大分。
日月轮回,高祖兴汉至王莽代汉已过两百年,一个传说也流传了两百个春秋:上古渤海有归墟五仙岛,一是岱舆,二是员峤,三是方壶,四是瀛洲,五是蓬莱,每座岛屿皆有三只巨鳌驮着。
后有龙伯国巨人巨毋氏钓取岱舆、员峤的巨鳌,此二岛遂沉入海底。
五岛之一的蓬莱岛云雾缭绕,看似近在眼前,却永远无法近前,传说巨毋氏因犯天怒而被天帝困于蓬莱岛,永世不可离开。
岱舆岛仙鸟、员峤岛灵兽皆归入蓬莱岛仙鸟林、灵兽园,龙伯国族长龙伯氏自愿来此守护,以赎族人之罪。
宛若游离太虚,只见两山夹一河,河上独木桥,桥头白蛇盘。
高祖欲斩之,白蛇忽然言道:「斩吾首,吾乱汝首,斩吾尾,吾乱汝尾。」但见一道剑气划空,蛇一分为二。
瞬间黑云遮天,不见白蛇,只闻其声:「吾言未了,汝何其急?汝斩吾身,吾断汝身,命必还之。」忽见云端巨大黑莽忽隐忽现。
高祖大笑道:「大旱无收,平地无家,汝尽可拿去。」
云里轰隆声传来:「大汉(旱)断身,平帝(地)还命。」回音絮绕,巨蟒不见踪影,一切恢复平静,云消雾散,光照大地。
恍恍惚惚:高祖临终独召张子房,并传遗诏。一闪,又来到蓬莱仙岛,传说中的槃凰宫若隐若现。
忽然,天外传音,很遥远却又在耳边:“君托孤于臣常有,然托付天下及万世子孙于臣则前无古人,不知后有来者否?,肩负大汉命运,守护刘氏后人。”亦梦亦真,似虚似实。
天与海相连,云雾弥漫,只见蓬船现出,靠岸后,船内出来一黑衣人径直上到蓬莱岛。
岛上宛若人间仙境,大街小巷繁华有序,田园耕地勃勃生机,左邻右舍和睦相处。传说羽林军精锐槃凰翼守护在此,黑衣人未入小镇,而是绕过林间小路,穿过青竹林,进入百花园,眼前出现湖泊。
一叶小舟划来,同时飞出一羽箭,箭头如莲花,黑衣人乘小舟来到仙气环绕的湖中岛,只见清泉流入莲花池,槃凰宫若隐若现。
槃凰翼七翼之一的亲兵翼守护在宫内外,槃凰宫宫主名为妘洛,有一贴身亲随,名为依兮。
黑衣人来到槃凰宫九十九阶台阶下,从怀中取出玉箭头交于在此等候的小童,随即退下。
小童将莲花羽箭与玉箭头合二为一,然后进入宫内,走过莲花池石桥,来到殿内,将羽箭交于依兮,随即退下。
依兮从箭头内取出卷轴,走向馨寝宫,忽然琴声传来,遂在外等候,琴音流露出忧伤。
待琴声结束后走进馨寝宫,空间不大,布置简单,却很温馨,依兮甜甜一笑:「久未闻公子抚琴。」
妘洛稍显忧伤:「生疏了。」依兮坐于旁边,轻声问:「莫非又梦到高祖斩白蛇?」
妘洛淡淡一笑,未言语。依兮深知妘洛笑而不语就不会再言,遂说起刘伯姬嫁裳绣旗,并说其在点将台捧旗送兄曾言“无以为吾家,何谈嫁衣裳。”
妘洛眼睛湿润:「年少听闻孝孙说起过伯姬,却未曾想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英气。」说罢,又问道:「孝孙情况如何?」
「汉中王在小长安救援伯升族人之后,现驻扎在冠军城西五十里处。」遂将玉箭中所取的卷轴交予妘洛。
妘洛看着卷轴,稍沉思,遂走向槃凰盘,大汉城池山河尽显其中,旁边案上有两只木盒,各装黑、白棋子,此棋较围棋大出数倍。
妘洛在案上取一竹片,手书‘刘嘉’二字,然后拈起一枚黑棋,将竹片插在黑棋孔内,并放入盘内冠军城西边。
侍从走向一排木柜,匾上书“天下卷宗”,随即到“槃凰宫卷”柜前,取出“刘嘉”竹卷放到沙盘旁边的案上。
妘洛看着槃凰盘:「孝孙这步棋是险招,将自己放入绝境,舂陵兵乃刘縯、刘秀所领,此一路不必担心。」
说罢,看向案上的竹卷,遂道:「下江兵,王常乃豪杰、金石之心,亦不必多虑,成丹好勇却易变,料王常可制其;新市兵首领王匡、王凤二人皆是草莽流寇本性,若处顺境则骄奢,却也算勇猛,若处逆境则其易动摇,所幸有嗜酒舍命的马武;平林兵,陈牧、廖湛二人无论胜负皆是摇摆不定者,且谋略平平,用兵随意,难料。」稍沉思。
(本章完)
第3章 依兮疑义军仁义;延岑归汉王心服()
见依兮心不在焉,妘洛笑道:「若君,是否有事?欲言不言这倒不像你?」
依兮稍犹豫道:「荆州义军进入湖阳后杀降将,在随后攻取棘阳时,守将岑彭坚守不降,城破又投甄阜死战不降,再败仍不降,现已退入宛城。」
妘洛沉思:「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易子相食,这支队伍乃饥民组成,仇恨生出杀戮,如此下去则所到之处守城者必以死相搏,绿林在占领城池后可有滥杀无辜?」
依兮露出悲痛之情:「唐子乡遭绿林军屠戮,妇孺老弱无一生还。」
遂又将刘縯一事长话短说,其率部赶到怒斩欺凌少女兵卒,并大斥绿林军不义,诸将领因此怨恨,险生分裂,刘秀言语缓和之,随后合围击破甄阜。
妘洛道:「暴虐如此,仁义何在?樊崇虽不识字,赤眉军却以口言传“杀人者死,伤人者偿创”做为军中约法。刘縯?刘秀?」遂陷入沉思。
稍时,依兮继续言道:「我闻樊崇见百姓流离失所,饿死路旁,含泪下令“铲除暴虐,夺粮救民”,只留部分充作粮饷。汉中王为何助荆州绿林,而不助徐州赤眉?是否为报刘縯家父收养之恩?」
「孝孙决然不会以恩怨谋国。」
妘洛与依兮循声看去,只见一童颜鹤发的长者缓步入内,面容慈祥,内隐大智。
依兮跑去相扶:「爷爷」
长者道:「公子在此,若君怎能如此娇气?」
妘洛温柔一笑:「都不是外人。」走上前道:「前辈安好!」然后看着依兮,难得见依兮娇滴滴的孩童样子。说着话,三人同时走向槃凰盘。
却说,荆州绿林四支义军联合击杀甄阜、梁丘赐并收降其部,兵众增至十二万,又夺取蓝乡辎重,可谓兵众马多、粮草充足。
绿林之众马不停蹄,乘大胜之威挥师北上,直指宛城。
且说,纳言将军严尤与王莽曾共读长安敦学坊,征战无数,胜多败少,自比乐毅、白起,颇受器重,是时正奉旨在荆州北部募兵。
荆州败报接连传入常安,王莽震惊,下旨严尤、陈茂会同甄阜、梁丘赐南北夹击盘踞于荆州中部的绿林贼兵。
严尤途中闻报甄、梁皆战死,遂对陈茂道:「甄阜弃辎重,断渡桥,连营两水间,乃用兵大忌,其部覆灭,南北合击之策再无可能。反之,贼兵壮大,士气高涨,荆州之战恐不利。」
恐宛城因兵力不足,而难以久守,严尤遂急令全军疾驰宛城。
当严尤率军行至淯阳时,刘縯已占领此城,见有莽军来到,不明情况,遂坚守不战。
这时王常自南向北进军,与严尤后军遭遇,刘縯在城头看的清楚,抓住时机出城冲杀。
严尤见首尾受敌,不敢恋战,极速脱离战场北撤,欲退守颍川以待机。
是时,刘嘉已扎营在冠军县城外,距城十里,却并不攻城,而是分成四队,其中来歙领一队驻守中军,并砍伐树木。
贾复、李宝、陈俊三将各领所部轮流扰敌,却不近城池,而是在一箭之外建起营寨。时而擂鼓吹号,时而盾牌兵掩护弓弩兵乱箭齐发一通。
城中守军出则弓弩击之,近则铁甲战之,退则仍擂鼓吹号并不追击。
三队在中军与冠军县城之间轮番往返,轮流休整,日夜扰敌,而敌则无法休整,又不敢决战,已然精疲力尽。
却说汉中王中军帐,刘嘉与来歙对面而坐。
来歙疑问:「冠军县乃一小城,延岑性又暴,故而不得民心,如此天时地利人和,将军何不令大军攻城?」
刘嘉言道:「冠军城虽小,延岑却久守于此,城墙修筑甚是坚固。其治民严酷,对将士却赏罚严明。此人善战,弃城定会坚壁清野,强攻此城不难。但是,此战我欲将冠军城做为我军后方根基,粮草、辎重来源。」
来歙已明其意,遂道:「将军是欲迫其降,保城池完好,以敌城为我城,以敌兵为我兵,以敌粮为我粮。」
刘嘉尚有忧虑,遂道:「不战而使其降甚是难,尽可能减少拼杀罢了。即使战亦当速战速决,城池攻防必殃及百姓,城破乃民之大祸,无论师出何名,百姓皆对破城而入者心存敌意。」
来歙稍沉思道:「只是延岑此人日后难说。」
刘嘉笑道:「若胜莽军,其必不敢生二心;若败于莽军,即使其不反,我等亦无退路。」说罢,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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