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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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鼎记-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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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却不知道,邵书桓虽然是邵府公侯家的公子爷,自然一双手也保养的细致水嫩,可是却不得势,荷包里干瘪得很,穷得快要连饭都吃不上了。

宋妈妈已经是老神安定,而邵书桓接过那几张纸看了看,上面都是工笔抄录出来的几首新词,看着倒也平常,没什么出奇之处,难怪胡夫子不满意。

“妈妈……请恕在下冒昧,这样的诗词,在下也略会一二,不如我送你两首?”邵书桓故意很是谦掠的笑笑。

“哦,公子也会?”宋妈妈倒是大出意外,好奇的问道。

“小玩意罢了,我因不喜欢读书,常常弄些诗词,家里很是不受待见呢!母亲前儿连我的月钱可都扣下了。”邵书桓故意道。

宋妈妈和那个店伙计一听,顿时都来了精神,这京城中,可都是卧虎藏龙,但是,也只有豪门大宅的,才会每月给那些公子、小姐们月钱。

“可否借纸笔一用?”邵书桓对店伙计道。

“公子稍等。”店伙计忙着狗颠屁股的跑了过去,亲自磨墨,送到邵书桓面前。

邵书桓蘸笔,前世就会一些毛笔字,而且这些日子他除了读书,为了再这个世界活下去,也着实练过几天字,倒不至于出丑,想了想,提笔向着纸上写去:

似花还似非花,也无人惜从教坠,抛家伴路,思量去是,无情有思……

刚刚写到这里,胡夫子脱口赞道:“好好好,好个思量却是,无情有思。”

邵书桓没有说话,心中却是暗道:“他老苏的词,只有没文化的才敢说不好。”表面上却是拿捏着分寸,矜持的笑笑,继续写——

萦损柔肠,困酣娇眼,欲开还闭。梦随风万里,寻郎去处,又还被、莺呼起。

不恨此花飞尽,恨西园、落红难缀。晓来雨过,遗踪何在,一池萍碎。

春色三分,二分尘土,一分流水。细看来,不易杨花点点,是离人泪。

胡夫子念道:“晓来雨过,遗踪何在,一池萍碎。春色三分,二分尘土,一分流水……好好好,真是绝妙好句。”一边说着,一边闭上眼睛,摇头晃脑,细细品味。

邵书桓没有说话,想了想,又另写下去——

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

雨横风狂三月暮,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邵书桓一边写着,胡夫子就忍不住跟着念着,满脸的不可思议,等着邵书桓写完,他早就一把抢了过来,看了又看,点头赞道:“真正好词,好好好!”

邵书桓搁下笔来,店伙计对着他的恭敬更是多了几分,那个腰似乎弯的更低了:“公子请上座。”

邵书桓离得宋妈妈远远的,才敢坐下来,笑问道:“妈妈,你看着还成不?”

“成,怎么不成了?”宋妈妈虽然不懂诗词,可是胡夫子却是这方面的行家,一看就知道好坏,既然胡夫子都不住口的叫好,自然是没的差的,“不过,公子真的愿意把这词给我们家姑娘作曲子传唱?”

“我这都写出来了,妈妈难道还不相信?”邵书桓淡淡的笑道,“这样的词,我还有很多,妈妈若是喜欢,将来还可以找我要的。”

宋妈妈满心欢喜,但心中却是有点不安,想了想,从袖子里取出一锭小小的银锭,笑道:“公子是大家子出生,银子自然是不放在眼中的,只是——白拿着我心中不踏实,公子吃点亏,这五两银子就当是润笔费吧!”说着,她令胡夫子把银子给送了过来。

邵书桓不仅大喜,抄袭果然无罪,这都赚五两银子了?看样子,抄袭还是有着很大的发展空间的。

他心中窃喜,表面上却是一点也没有露出来,只是不着痕迹的把银子收在荷包里面,宋妈妈见他的荷包绣工精细,不似是外卖之物,心中暗暗点头,果然是没有看走了眼。又见他收了银子,更是松了口气,她最怕的就是这些有些才情的大家公子去院子里闹事,收下银子,就意味着银货两讫,算是一笔正常交易。虽然两首新词,实在不值五两银子。

宋妈妈和店伙计招呼了一声,带着胡夫子离开,出门上了一乘小娇去了,这里邵书桓目的也已经达到,问清楚这个世界如何出书赚钱,顺便买了一些笔墨纸砚,然后辞别店伙计离开,那店伙计还点头哈腰,真当他是豪门大少,临走还再三叮嘱:“下次再来。”

“下次再来赚银子。”邵书桓在心中暗道,一走神之间,出门差点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他忙着站住,却听得对面有人喝道:“怎么走路,不长眼睛?”

第006章 买得杏花归

邵书桓一呆,抬头看过去,却见对面是一个穿着青色长袍的中年人,相貌清矍,衣着虽然普通,但用料裁剪却甚是讲究,身边带着一个微微发福的中年仆人,刚才喝斥自己的,正是此人。

这些日子他早就听得周姨娘说起,这京城中多官宦人家,只怕这人也是在朝为官的,心中不敢大意,忙着小心的躬身作揖,行了一礼,口中陪笑道:“是小可莽撞,冲撞您了。”

那中年人直直打量着他片刻,才道:“公子客气了,是家奴无礼!”

邵书桓笑笑,退在一边,让那中年人先行,那中年人却也是奇怪,目光直直的落在他脸上,看着他甚是不舒服。

邵书桓心中奇怪,就算是刚才那老鸨宋嬷嬷,也没有这般看人的,这中年人看着不像普通之人,怎么如此无礼?

他莫名其妙的来到这里已经有着两月之余,从开始的彷徨无依到渐渐的适应,为了在这个世界继承新的身份好好的活下去,他于古礼上自然也下了一番功夫,自谓并没有得罪此人,他却为什么这般看着他?

“公子先请!”那中年人看了他片刻,微微侧身,让在一边,让他先走。

邵书桓告罪了一声,抱拳又行了一礼,这才先行离开,回去的途中,很轻易的就把天逸书院偶遇的青袍人忘了,遇到一个卖花树的花农,他花了一文钱买了一株杏花,回到自家院子里,找个废弃的铁锹,掘了个大坑,把杏花种上,然后不仅大笑三声,指着杏花道:“你可别辜负了我的一番期望,长大了一定要出墙。”

如果那卖杏花的花农知道邵书桓买杏花居然只是想要看着它长大了出墙,不知道会不会气的吐血。

经过这么一折腾,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邵书桓关了院门,洗了手,回房点了蜡烛,把从书院买来的笔墨纸砚全部摆好,自磨了墨,心中想着那红楼梦的开头,慢慢的默写出来,第一章还没有写完,蜡烛却是点燃了一根。

邵书桓不仅叹了口气,这个世界没有钢笔圆珠笔,自然更加没有电脑键盘,而且,虽然他知道这是一个古代,类似于中国历史上传统的某些朝代,但是,他想遍了历朝历代的历史,却都没有这么一个朝代。

想来,他是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用毛笔写字,实话说,他实在是不习惯,速度更是慢了不少。揉揉了眼睛,邵书桓站起来,正欲在点枝蜡烛写下去,但就在起身的瞬间,他却惊得全身冷汗之流,蜡烛不堪明亮的光芒下,他的影子长长的拉在地上,而在他的影子旁边,居然还有着一个人影?

鬼?这是邵书桓的第一个潜意识,但随即他就回味过来,这不是鬼,而是人,有人站在他的身后……

“不要动,否则,我一剑杀了你!”背后,一个冰冷的声音冷冷的想起来,同时,邵书桓的脖子上一凉,一把明晃晃的长剑,已经搁在他的脖子上。

“你……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邵书桓颤抖的问道,他记得很清楚,他明明是把院子的门、房屋的门全部牢牢的关上的,这人是怎么进来的?

身后的那人没有回答,只是把长剑在他肩膀上压了一下,邵书桓身子一矮,整个人都跌坐在椅子上,但是那椅子本来就是破旧不堪之物,被他如此重力一压,顿时“哐当”一声,整个儿散了架,连到邵书桓本人一起四脚朝天摔在地上,好不狼狈。

身后那人似乎也没有料到如此,长剑一挥,在烛光下带着冷芒扫过,剑尖微微颤抖,再次指着邵书桓的咽喉要害。

邵书桓终于有机会看清楚此人的相貌,年龄不大,四十左右,相貌很普通,一点特色都没有,只有一双眼睛,却是分为的明亮。身上穿着一些黑色紧身衣,手中一把青钢长剑。

“好汉若是要钱,我这里还有五两碎银,只管拿去就是。”邵书桓苦笑道,他一边说着,一边摸像腰际的荷包,取了出来递过去,这五两碎银还是今天卖了两首新词赚来的,算是他的全部家当。

前世的时候,看书看电视,每每见到那些飞檐走壁的江洋大盗,劫富济贫,心中好生佩服,可是真轮到自己碰到,却完全不是那回事。

“我不要银子,灶台底下的东西呢?”黑衣人冷冷的问道。

“灶台?”邵书桓一听,心中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他早就知道,灶台底下的东西绝对是人新近偷着放进去的,但却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被人家找上来了。

“什么灶台?我没见到……”事到如今,他也只能装傻,一推三五六。

“嘶……”丝丝寒气侵入邵书桓的胸口,他低头一看,顿时吓的魂飞魄散,那黑衣人只是剑光寒芒一闪,他胸前的衣服却是全部被割开,虽然没有伤到皮肉,却也把他吓得不轻。而且,如今他那剑芒就贴着他的胸口,只要微微一用力,就完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刺入他的心脏,要了他的小命。

猛然,那黑衣人的眸子收缩了一下,目光落在他胸口上。

邵书桓一惊,随即醒悟过来,他怕那只葫芦小瓷瓶丢了,因此拿绳子绑了,挂在胸前,如今衣服破了,小瓷瓶也无从藏身,完全暴露了出来。

那黑衣人长剑一挑,挑断了瓷瓶的绳子,下一秒,瓷瓶已经稳稳的落在他手中。

“还说不知道吗?”黑衣人冷笑道。

邵书桓想了想,反正那书谱上的璇玑内经和独孤九式,他早就背得滚瓜烂熟,不如给了他也就罢了,想到这里,咬牙道:“你让我起来,我给你就是。”

“早这么爽快多好?”那黑衣人冷笑了一声,收了长剑。

邵书桓站起身来,眼见桌子上的蜡烛已经只剩下最后的一点,忙着另外取了两支,一支点燃放在桌子上取代先前的,另一枝却拿在手中,一手擎着蜡烛,向着床底下照去,他在床底下摸索了片刻,依然把那只青色匣子取了出来,递给黑衣人道:“给你!”

那黑衣人见他一手擎着蜡烛,一手拿着青色匣子,火光下如今看的明明白白,一时之间,不仅呆了呆,心中暗道:“天下居然有着如此相似的人?”陡然,他心中想到一个可能。手中的长剑一闪,邵书桓只感觉手腕一痛,蜡烛啪的一声掉在地上,瞬间熄灭。同时,手中的青色匣子也被那黑衣人抢了过去。

“转过身去,把裤子脱了!”黑衣人冷冷的吩咐道。

“你说什么?”邵书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要做什么?老天爷,他前世虽然丫丫不少,可是也不至于遭这样的报应吧?这黑衣人竟然有着特殊爱好?

他虽然听得周姨娘说起过,那些富贵大族,都有蓄养娈童的,但是……

“快点!”那黑衣人不耐烦的叫道,说话的同时,他手中的长剑,再次指着他的咽喉。

“士可杀而不可辱!”邵书桓闭上眼睛,冷冷的笑道,“你杀了我就是。”

“呵,还真有志气!”那黑衣人冷冷的笑了一声,“我要杀你,还不容易?”

邵书桓闭目待死,也不说什么,但偏偏就在这个时候,他腰下一麻,竟然全身动弹不得,心中大惊,睁开眼睛,问道:“你要做什么?”

那黑衣人也不理会他,硬是把他摁倒着趴在床上,解了汗巾子,褪去底裤。虽然烛光不堪明亮,但邵书桓右臀上一块红色的新月形胎记,却是赫然在目。

那黑衣人看了看,不仅皱眉,半晌才问道:“≮更多好书请访问。 ≯你最近受过杖刑?”

邵书桓心中已经把他十八代祖宗都问候了一遍,心中自叹倒霉,刚刚来到这个世界,就俯身在一个被打的屁股开花的倒霉鬼身上,天天被周姨娘在屁股上摸药,今天居然又碰到这么一个变态,大男人的扒了他的裤子。

他受刑已经有两月余,伤势虽然已经好了,但有些伤痕却没有全部褪去。

第007章 抄袭遭天谴

那黑衣人见他久久不答,又道:“我在问你话,是不是要我动点私刑,你才肯说?”

邵书桓闻言心中一惊,那黑衣人要是真的一剑杀了他,倒也罢了,但要是他不杀他,却慢慢的折磨,他还真受不了这份活罪,半晌才问道:“你要知道什么?”

“刚才的问题。”那黑衣人冷冷的再次问道。

“是的,两月前差点被打死。”邵书桓也豁出去了,冷笑道,“我受不受刑,关你什么事情?”

那黑衣人也不动怒,问道:“谁打的?”

“母亲大人教训的。”邵书桓冷哼了一声道,虽然那个“母亲”似乎与他八竿子也打不着一处,他从周姨娘的口中得知,不管是偏房、小妾所生的孩子,都得管正房太太叫“母亲”,反而亲生的母亲只能叫姨娘。

邵书桓在这里的时候是管着周姨娘叫“母亲”,周姨娘听着心里高兴,但是也知道这不合礼,传到里面又惹是非,因此着实说过他几次。

如今邵书桓摸不清这黑衣人的来头,故而如此回答。

“你亲生母亲?”黑衣人甚感诧异,好奇的问道。

“不是,我是老爷跟前的姨娘生的。”邵书桓老实答道。

那黑衣人在他旁边坐下,皱眉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令尊是谁?”

“邵书桓,家父是当朝宰辅。”邵书桓道,心中暗道,“希望这个便宜父亲宰辅大人能够吓住这个黑衣人。”

“邵大人是你父亲?”黑衣人的眉头似乎皱的更深了。

邵书桓不再说话,他可还光着腚趴在床上,这滋味实在不好受,想要挣扎起来,偏偏不知道那黑衣人使了什么法子,全身一动也动不了。

“那邵家极是富贵,乃是京城大族,你既然是邵大人家的公子,怎么会住在这等地方?”黑衣人不解的问道。

“我是那个父亲不爱、母亲不疼的偏房小妾生的孩子,前儿得罪了正房太太,被撵出来的,如今连糊口都成问题,富贵与我何关?”邵书桓听他提起此事,不仅冷笑道,“你问这么多做什么,你要的东西,我已经给了你,如果你要杀我,一剑就可以了事,而且估计也不会有人找你的麻烦,和杀死一只狗没啥区别。”

“原来是这样!”那黑衣人点头道,“你不用着恼,我只是问问,不过,你的伤还得用点药,否则留下伤痕,只怕不好。”

邵书桓气急,如果不是这人脑壳进水了,就是变态,他一个大老爷们,屁股上留下点伤痕,貌似也没什么不雅,反正,他不会光着腚出去跑。再说了伤痕留在他身上,又关他什么事情了?

那黑衣人也不说话,伸手帮他整理好衣服,系上汗巾子,笑道:“不用气成这样吧?”

邵书桓依然全身动弹不得,只能由着他作为,那黑衣人站起身来,看了看手中的青色匣子,放在他床头道:“你若是喜欢,留着就是。”说着,居然拿了剑,径自开了门,大步走了出去,不再理会邵书桓。

等着他出去了,邵书桓才算是松了口气,心中大骂不已,今天白天赚了五两银子,偏偏晚上就遇到一个变态,看这样子果然不能抄袭,抄袭遭天谴啊……

等着那个黑衣人去了大概一杯茶的时候,邵书桓才算是回复了一点力气,缓缓的站起来,走到门前,重新把门关结实了,这才反身走回里屋,却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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