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领旨!”邵赦答道,半个月找真凶?虽然是一件为难的事情,但总得先把眼前地事情应付了过去。
周帝站了起来,对邵书桓道:“书桓好生歇着吧,朕可去了。”
“是,书桓送陛下!”邵书桓疑窦丛生,这个天下第一麻烦人到底是谁,周帝似乎非常高兴啊?因此口中说着,忙着送了周帝出去,走到外面,忍不住问道,“陛下,那个麻烦——是谁?”
一直以来,周帝几乎是没什么事情隐瞒他的,但这次周帝居然笑了笑道:“将来再说。”说着,又嘱咐了他几声,就在众多内卫地簇拥下而去。
邵书桓更是好奇,转身进来,只见邵赦和邵攸在说着什么,见他进来,忙着住口不语。
邵书桓见此,也不多问,径自道:“邵大人,没事请回吧,我要休息了。”说着,自往里面房里走去。
“书桓!”邵赦忙叫道,“你等等!”
“邵大人,若是为着晴瑶别院刺客一案,你问郭副将就是,有事明天再说。”邵书桓说着,故意打了个哈欠,对秦晖使了个眼色。
秦晖会意,走了出去,躬身对邵赦和邵攸道:“两位邵大人请书房待茶,我家公子要休息了。”
邵赦皱眉,细细想来,似乎并没有什么事情得罪了邵书桓啊?难道他竟然误会今夜刺客乃是他所做的?因此恼上他了?
既然邵书桓下了逐客令,他也不便多说什么,只能找来守卫和郭副将,细细的把事情的经过询问了一番,又去凤禾苑现场看了看。
“居然闹出这等事情来!”邵攸跟随在他身后,叹道,“今儿算是陛下开恩,否则,庆儿只怕是在劫难逃了。”
“陛下不会为着这么一点事情杀了庆儿地。”邵赦背负着双手,在凤禾苑内来回走了几个圈儿。
“为什么?”邵攸问道。
“大哥,你也急糊涂了!”邵赦道,“你想想,一旦陛下真的杀了庆儿,就意味着拿我们两个开刀,这等时候他会这么做嘛?”
“他也许不会罢了你的宰相,但对于我……”邵攸摇头道,“我的兵部尚书一职,也不过是看着你的脸面,我心知肚明得紧。”
“你任兵部尚书一职的时候,我还不过是个宰辅。”邵赦笑笑。
“掩人耳目罢了,原本的王宰相至少也有十多年不管事了,还不都是由着你说了算?”邵攸道。
“大哥,你要说什么?”邵赦皱眉问道。
邵攸见身边没人,终于忍耐不住,低声道:“书桓不错,而且我看得出来,他和陛下一样,都比较重感情,你为什么就不愿支持他呢?”
第235章 指一条明路
邵赦转身看着邵攸道:“大哥,我现在很烦恼,你就不要在烦躁我了,好不好?”
邵攸哼了一声,摸了一下额头上的血迹,道:“你烦躁,难道我就不烦躁?”说着,一甩袖子,转身就走。
“你去哪里?”邵赦叫道。
“把庆儿带回去,顺便去叩谢殿下!”邵攸道。
“殿下?”邵赦嘿嘿笑了两声。
“你刚才不也是这么叫?”邵攸背负着双手,转身向外走去。
“你等等!”邵赦道。
“嗯,还有什么事情?”邵攸不解的问道。
“你可知道,桓儿为什么生我的气?”邵赦皱眉道,“他这里闹刺客,也犯不着恼上我啊?”
“他有生你的气?”邵攸倒是不明白,看着邵书桓似乎并没有生气啊,要是他生气,也不会为着邵庆说情了。不管怎么说,邵庆玩忽职守总是事实,如今的惩戒算是最最轻的了。
“他要不生我的气,就不会下逐客令把我赶出来!”邵赦苦笑,心中百思不解,自己并没有什么地方得罪与他?嫌他来晚了,还是没有向他解释那个麻烦人?可是他也没有问啊?
“那我可不知道!”邵攸说着,转身就走,到了燕子坞,眼见附近全部是重兵把守,不禁微微点头叹息,走到门口,向门上小厮抱拳笑道,“邵攸求见桓殿下。”
“殿下在里面等着大人呢!”王泰笑着从里面迎了出来。
邵攸笑笑,忙着走了进去,外面书房内,邵书桓懒懒的靠在软榻上,见着他进来。笑道:“邵大人请坐。”
“臣不敢!”邵庆躬身施礼道,“臣特意来谢过桓殿下大恩。”
“邵大人说什么来着?”邵书桓笑笑,“都是自己人,还这等客气?快坐下吧!”
邵攸见他如此说法,这才在他下首坐了,笑道:“今儿之事,多承殿下援手,否则我那孽障只怕在劫难逃。”虽然邵赦说了。陛下不会真的杀了邵庆,但牢狱之灾是免不了的,一旦陛下下旨终身不可进阶,从此他也就是一个废人了,如今虽然挨了一顿打,却依然是从三品的官职,如果将来邵书桓真的能够胜出,邵庆自当重用……
邵攸又抱拳道:“殿下。以后但凡有用得着臣的地方,殿下只管吩咐。”
邵书桓笑道:“邵大人,这殿下两字,当着陛下叫一声就罢了,没人地时候。你还是叫我书桓吧,我听着就别扭。就算我是皇子,也总是你的晚辈,你说对吧?”
“臣不敢托大!”邵攸忙道。
“哦。对了,你瞧瞧,我把正经事给忘了,令郎我已经命人送他回府,内卫中我打过招呼,因此伤势并不重,修养数日皆可痊愈,我给他批了半个月的假。你给我带个口信给他。让他安心养伤,我可还等着他去大舟山练兵,好凑个热闹玩玩。”邵书桓笑道。
“是!”邵攸抱拳道,“臣谢过殿下。”说着顿了顿,不解的问道,“什么大舟山练兵?”
“陛下给了我三千亲兵,晴瑶别院用不了这么多人,令郎的注意。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大舟山练练兵。”邵书桓解释道。
“胡闹!”邵攸皱眉,随即忙着站起来道。“殿下不要误会,臣是说我那不争气的孽障。这练兵是要兵部批示的,陛下可知道?”
“我昨天请过旨,陛下倒是没说什么。”邵书桓笑道,“至于兵部的批示,那更加简单,你批示一下不就得了。”
“殿下想要玩玩,臣自当遵旨。”邵攸笑道。
邵书桓笑了笑,心中却暗道了一声“老狐狸”,和邵赦一样地老狐狸,怎么就是他想要玩儿了,明明就是他儿子出的馊主意。这倒好,练个兵没事还好,有事就成了他邵书桓的事了。
转念想想,当年攻打前南殷国的时候,邵攸可是主将,和安王爷只打得南殷灭了国,若是没有一丝心机胆识,他能够混到兵部尚书一职?
“等令郎的伤势好了再说!”邵书桓笑道,“否则,想要玩儿也玩不起来。”
“是!”邵攸忙着答应着,起身告辞道,“天色尚早,殿下歇着吧,臣告退。”
“王泰,送邵大人出去!”邵书桓吩咐道。
王泰进来,送了邵攸出去。
邵书桓等了一夜,没有等到独孤兰语,倒是王震楠回禀说:“如今京城乱糟糟的,禁军四处搜捕刺客。”
邵书桓担心孤独兰语,命王震楠带着几个卫护,满大街的去打探她的消息。
第二日一早,被禁军这么一闹,自然是所有人都知道,清瑶别院昨夜闹刺客,伤了那位清贵地谪仙散人,陛下震怒。
早朝之上,众大臣都是战战兢兢,谁多知道今儿陛下心中恼怒,唯恐一个不小心触怒陛下,遭池鱼之殃。
因此,一些不甚紧要的奏折,很多大臣都袖在袖子内,不愿再拿出来。
果然,早朝之上,周帝命刑部协助宰相邵赦在十五天之内,找出刺客和主谋之人。早朝就笼罩一股子戾气里散了,邵赦出了太和殿,顺着光滑的石阶,一步步向外走去。
“邵大人……邵大人请留步。”背后,张德荣急冲冲的叫道。
邵赦站住脚步,张德荣快步走了过来,眼见四周还有没有散去的众多朝臣,他忙着压低声音道:“邵大人,您去给太子殿下求个情。”
“太子?”邵赦一愣,太子这等时候出什么事情了?
张德荣叹道:“太子殿下今儿一早到景阳宫给陛下请安,不知道如何冲撞了陛下,现在还在景阳宫门口跪着。”
“啊?”邵赦愣了愣,问道。“这又是为何?”
“具体缘由我也不太清楚,反正——”张德荣说到这里,警戒地四处看了看,然后低声道,“和昨夜的事情有关。”
“这……如何又扯上太子了?”邵赦顿时感觉一个脑袋涨得比两个还要大,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啊?
“这我就不知道了,邵大人,陛下心中正憋着一股邪火。”张德荣叹道。“太子殿下只怕这次是……”
“张公公,我现在也不便为太子殿下说什么啊。”邵赦苦笑道,“你想想,我现在去说情,太子殿下岂不是又多了一重勾结外臣的罪名。”
“您去自然不成!”张德荣笑道,“邵大人,您素来是聪明人,今儿怎么糊涂了?你不用去。只要让那位桓殿下进宫,给太子殿下说个情,自然就妥当了。”
“他?”邵赦摇头道,“张公公有所不知,昨儿你和陛下前脚刚走。他就把我给赶了出来,我寻思了一夜,也想不明白到底什么地方招惹了他,这会子让他去给太子殿下说情恐怕是行不通地。而且。由着他去给太子殿下说情,岂不是越描越黑?”
“那……就看着太子殿下受苦?”张德荣皱眉道。
“也只能这么罢了!”邵赦低声道,“张公公,劳烦你给太子殿下带个口信,这些日子就算有着天大的委屈,让他也忍耐一二,前往别和陛下犟嘴,否则只怕难以收拾。外面地事情我自然会照应。”
张德荣听得他如此说法,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去了。”
邵赦点点头,快步向着宫门口走去。
张梁站在宫门口,伸着脖子等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才见着邵赦出来,也顾不上什么礼仪,一把将他拉住。扯着他走到宫墙前。低声抱怨道:“邵大人,你倒是给下官一个明确指示。”
“什么?”邵赦道。“明确指示?指示你什么?”
十月底的天气,已经很冷,但张梁却感觉有着几分燥热,低声道:“昨夜清瑶别院的事情。”
“陛下不是命你半个月破案嘛?”邵赦故意道。
“邵大人,可有空去舍下坐坐?”张梁道,“此地不便讲话。”
邵赦想了想,≮更多好书请访问。 ≯点头道:“也罢。”
两人各自坐了轿,自去张梁府上,在书房内坐下,小厮送上茶来,就忙着退了下去,张梁叹道:“你家那位谪仙散人——桓殿下可真是惹祸的祖宗,这才回来几天啊?怎么尽着出麻烦?”
邵赦不语,只是捧着茶盅沉思。
“下官今儿一早,就已经去晴瑶别院询问过整个事情的经过。”张梁又道。
“你倒是有先见之明啊?”邵赦笑了笑,早朝才下旨由他办理此案,他居然抢在早朝之前就去过晴瑶别院。
“昨天夜里,禁军就没有让刑部安宁过片刻,我就算想要打撒手不管,但出了这档子事情,不找刑部,还能够找谁去?”张梁叹气,“我虽然糊涂一点,还没有糊涂到昏头地份上。”
“你就别抱怨了好不好?”邵赦道。
“抱怨?”张梁摇头道,“邵大人,我能够不抱怨吗?青州一直到京城,十多起的金龙盘月凶杀案,加上安王府王妃失踪,虽然是璇玑内卫在查,但是,却要求我刑部配合调查——如今倒好,案件越发扑朔迷离,查了半年,屁都没有查出来一个,为此我不知道被陛下申饬过多少次了。
如今,清瑶别院又闹了刺客,不幸中地万幸,桓殿下只受了点轻伤,下官今儿一直在想,要是昨夜桓殿下遇刺身亡,这会子不知道有多少人跟着他倒霉呢。”
“怎么说话呢!”邵赦放下手中的茶盅,遇刺身亡?想到这里,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邵大人别嫌下官的话说的不好听,下官也就是就此一说,案发现场下官去看过,可够凶险的,下官说地也不是不可能……”张梁道。“陛下命半个月破案,邵大人,你给下官指一条明路,我怎么破这个案子?”
邵赦闻言,也只有叹气地份,同样地问题,他也在心烦意乱。
张梁端起茶盅来狠狠地灌了一口茶,放下茶盅。指着外面道:“如今外面那些禁军,只要瞧着略略眼生一点的,立马抓来关进刑部大牢,一个早上,抓了几百号人——整个刑部大牢如今哀声一片。再由着他们这么去抓人,我保证不用三天,犯人们要自建牢房了。”
邵赦忍不住笑了出来,想不到这个刑部尚书也有着幽默的一面。犯人自建牢房?
“你还笑得出来?”张梁道。
“你找我来,总不会是找我商议这个犯人自建牢房有多少可行性?”邵赦道。
“好,我说正经的!”张梁道,“清瑶别院地案子,左不过就是那么几位主子闹出来。哪个普通老百姓吃饱了撑着想要他的命?但是,邵大人,您说下官该怎么查?”
“想来张大人心中已经有计议?”邵赦缓缓地放下手中的茶盅,问道。
张梁叹了口气。道:“邵大人心中何尝没有?您想想,谁最希望清瑶别院地那位主子死?”
“太子殿下!”邵赦直接道,但丝毫也没用避讳。
“对!”张梁道,“谁都知道,如今桓殿下的存在,直接危险到了太子殿下的地位,而陛下的心意又如此的明显。”
邵赦摇摇头,没有说话。
张梁顿了顿。又道:“因此,只要晴瑶别院那边有个风吹草动,所有人的目光都会不由自主地集中到东宫上。太子殿下不傻,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这等时候他是绝对不敢轻举妄动的。因为他也知道,一旦他动手,就算真杀了桓殿下。但陛下追究起来。岂能过饶地了他?”
“对!”邵赦点头道,“我也感觉东宫不会做如此自毁根基的事情。”
张梁点头道:“这问题就来了。如果排除东宫,那么剩下的一位就是二皇子殿下,这倒是一条良策,一旦杀了桓殿下,嫁祸东宫,而后他就是最大地受益者,陛下没用别的子嗣了。但是这么浅显的事情,谁也不是傻子,对吧?”
“这么说,二皇子殿下和太子都没有嫌疑了?”邵赦问道。
“不!”张梁断然摇头道,“二皇子和太子殿下,嫌疑的一半对一半,两人都有可能动手嫁祸对方。”
邵赦点点头,皱眉道:“那你说,这两人中,谁嫌疑更大?”
“太子殿下!”张梁道,“二皇子犯不着这时候动手。但是,我下官刚才地假设,都是建立在桓殿下遇刺身亡上,如今地情况,却又不同。”
“哦?”邵赦挑眉问道,“怎么说?”素来都听地说张梁破案有一套,看样子还真有点门道。
张梁站起来,缓步走到门前,四处看了看,顺手将房门关上,走到邵赦的对面,低声道:“邵大人,现在下官心中,更加怀疑地却是另外两个人。”
邵赦陡然心中一动,惊问道:“谁?”
张梁冲着上方抱拳低声道:“陛下!”
邵赦心中一颤,缓缓的放下了手中的茶盅,问道:“何解?”
张梁在房里走了两步,低声道:“下官勘察过案发现场,也询问守卫整个案发经过,更看过那些死者的尸体。在如此精心策划地刺杀案件中,那位桓殿下居然只受了一点轻伤,难道邵大人不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你说下去!”邵赦摆摆手道。
“外面的十二个守卫,全部是一刀毙命,伤口的深浅、长度全部一模一样,邵大人,下官说一句托大的话,给您一把刀,十二个守卫站在不动,你去砍——只怕也砍不出如此一模一样的伤口。”张梁道。
邵赦苦笑道:“我是个文官,连鸡都没有杀过!”但是,张梁的话,却让他陡然想起一件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
“那位桓殿下身边的十二个守卫,多多少少都练过一些武艺,而且是十二个活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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