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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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鼎记- 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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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邵赦低头喝茶,冷冷地道。

邵庭顿了顿,又道:“您去年冬天南巡的时候。我在母亲房里调戏一个丫头。结果她不从,我就准备用强……”

“这等事情。你还有脸说?”邵赦怒道。

“父亲等着我说完。”邵庭苦笑道,“我既然敢说,就准备着领父亲的家法板子。我准备用强,那丫头不从,张口要叫,我怕被人听见不雅,就死命的按住她的嘴巴,结果她张口咬我,我一怒之下,就打了她几下,用力掐住她的脖子,不料下手重了些,就把她掐死了。”

说到这里,他抬头看了看邵赦,邵赦依然没有说什么,掐死个丫头,也不是什么大事情。

“我当时很是害怕,跑去找母亲,结果——母亲很是从容的告诫我,死了个丫头,有什么了不起了,然后,母亲让我嫁祸给三弟。”邵庭说到这里,忍不住有看了看邵赦。

邵赦叹道:“我知道,书桓对我说起过,他压根就没碰过那丫头。”

邵庭倒是反而有些意外,不解的问道:“那父亲后来为什么不问?”

“我问什么?”邵赦冷哼了一声,“问了,还就这么回事,喜欢那个丫头,明着放在房里就是,何苦来着?”

邵庭点头道:“母亲命管家动了家法板子,活生生地把他打死……”

“打死?”邵赦心中一惊,如果那时候就打死了,现在邵书桓怎么还活着?

“反正,那次他伤得很重,姨娘抱着他一直哭,后来母亲身边的丫头去找姨娘,摸着他的时候,说是已经咽了气了,母亲信以为真,还准备赏几两银子发送,不知道后来怎么着,又说没死……反正,我也没有去看过。”邵庭继续道。

“一时痛不过,背过气去,小丫头不知道,胡说八道。”邵赦道,若是邵书桓那时候死了,倒也省了大麻烦了。

邵庭点头道:“这一切,都是邵家给与他的,他本不该受这些活罪。”

“是,如此说来,我邵家还真是欠他太多了。”邵赦哼了一声,道,“但你别忘了,导致这些的,都是你自幼好妒造成地。”

“是!”邵庭不敢分辨什么,只是低头答应着,心中却是暗道,“若是没有你的默许,谁敢?”

心中想着,口中却道:“父亲难道忘了,如果以前的这些,都是我和我母亲造成的。那么,刑部大堂上地那么一幕,却是谁造成的?”

“放肆!”邵赦闻言,不禁大怒,拍着桌子叫道。

邵庭摇头道:“父亲不用生气,庭儿只是一直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肯招供呢?父亲可能不知道,我一直在刑部偷看。正个堂审过程,我都看着了,我不过是挨了几下家法板子,就痛得死去活来,可是刑部的大刑,您想想,他是怎么撑过来地?如果不是怕了您,我甚至恨不得冲出去。告诉他——你就招供了吧,痛痛快快的死,也比这个好。”

“我那时候很单纯,一点也没有多想,他招供不招供。会不会拖累上我等……后来,我却是想明白了,他宁可挨着酷刑也不肯招供,那是因为——他一旦招供。你的宰相之位就保不住了,而他却会没事。父亲,您知道这些的,对嘛?”邵庭嘿嘿的笑着,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又要去扯自己地头发,却发现头发早就梳洗得干干净净,用簪子挽住。

邵赦深深的吸了口气。点头道:“对,我知道。”

“所以说,我们邵家欠他良多。”邵庭叹道,“父亲的心思我不敢擅自揣测,但太子和他之间,我已经做出了选择。”说着,他躬身施礼,“父亲。夜深了。您早些休息。”

说着,他小心翼翼地退到门口。正欲出去,邵赦突然叫道:“你等等。”

邵庭忙着站住脚步,等候他的吩咐。

“这些日子,除了太子,你还见过谁?”邵赦端着茶盅的手微微的颤抖了一下,这一着,够狠够毒,几乎把他的全盘计划全部打断。

“还有陛下,以及璇玑内卫顾少商,还有一位……”邵庭说到这里,不禁有些玩味,“那个……独孤兰语小姐,是不是您地私生女?”

“放肆!”邵赦怒道,“你见过她?”

“是地!”邵庭点头道。

“她可还真成,皇宫都敢乱闯?”邵赦道。

邵庭看了看他,半晌还是忍不住问道:“父亲,她是不是我妹妹?”

“不是!”邵赦怒道,“你敢在胡说八道一句,仔细你的皮。”

邵庭闻言,忙着躬身施礼,转身就要跑,不料出门之时,差点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由于天色已晚,走廊上虽然悬着灯笼,却看不分明,邵庭正没好气,忍不住骂道:“瞎了眼了,站在这里做什么?”

那人也不做声,只是侧身让过一遍,邵庭昂着头走了过去,陡然感觉不对劲,忙着站住脚步,转过身来,细细打量他半晌,才道:“你怎么在这里?”

“听你胡扯!”邵书桓苦笑道,他一早就来了,听得小厮说“二爷”在里面,就没有进去,就站在门口走廊上,却把邵庭和邵赦地谈话,几乎听了个遍。

“你偷听我和父亲说话?”邵庭有些着恼,指着他鼻子问道。

“我是光明正大的站在这里听的。”邵书桓丝毫也不在意,笑道。

“那个——你都听到什么了?”邵庭拉着他走到走廊的另一边,压低声音道。

“谢谢你替我说话。”邵书桓叹道,“只是正如你所说,我们自幼不和,我想不出个理由,你为什么要帮我?”

“废话!”邵庭道,“这天下哪里有永远的敌人?也不可能有永远地朋友,所以,以前我们不和,现在为什么不能讲和?”

“如何讲和?”邵书桓靠在廊柱上,似笑非笑的问道。

“我游说父亲助你登上帝位,你将来赏我个一官半职的,让我锦衣玉食混到老就好,我这人从小没什么大志,嘿嘿……”邵庭压低声音,嘿嘿笑道。

邵书桓摇了摇头,游说邵赦?邵赦的意志岂是他能够轻易改变地?

“不同意讲和?那也成,不就是小时候我揍过你嘛?现在我被你揍一顿,不就得了?”邵庭再次拿出胡搅蛮缠的本性,扯着他的衣袖道,“来来来,只管往我身上招呼。”

邵书桓摇头道:“我不是说不同意讲和,我说你改变不了父亲的决定。”他一边说着,一边向着邵赦的房里指了指。

邵庭嘿嘿笑道:“几句话自然是没用的,不过——再加点别的,也许就够了。”

别的?邵庭眼见他狐疑,忙着凑近他,附在他耳畔低声道:“把太子杀了,看他支持谁去。”

邵书桓心中一惊,不愧是邵赦之子,果然有着其父杀伐决策之心,杀太子在他口中居然说得如此轻描淡写。

“你们两个再说什么?”邵赦站在走廊地另一头,沉声问道。

“既然准备和好,你赶紧给我说几句好话,我可先走了,否则,等下我就要挨家法板子了。”邵庭说完,不等他说话,早就一溜烟的跑了。

邵书桓笑笑,转身向邵赦走去。

“他和你胡扯什么?”邵赦问道,事实上他还真没有听到邵庭和邵书桓说什么,一来邵庭刚才被邵书桓偷听,这次多了个心眼,扯着他走到走廊的另一头,二来两人都防着邵赦,说话故意压低了声音。

“没什么!”邵书桓笑道。

“没什么?”邵赦却是不信,说实话,邵庭……真的感觉变了,儿子长大了,都不是那么好管教的。

“我说了怕父亲大人生气。”邵书桓笑道。

“嗯?你怕我生气?”邵赦道,“你不折腾我,我就谢天谢地了。”

“他就是说,过得几日请我喝花酒。”邵书桓笑道,“算是道歉,从此讲和。”

“你两个要是只是喝个花酒,我倒也省心了。”邵赦叹道,“进来吧,尽站在门口偷听别人说话做什么?”

“我是光明正大听的。”邵书桓笑道。

邵赦笑笑,也不解释什么,一起走入房中,邵书桓远比邵庭随意,就在邵赦的椅子上坐了,笑道:“怎么样,我没有说错吧?你家二公子长出息了?”

“我宁愿他没长出息。”邵赦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自幼就是恼他不肯上进,不学好,在外面养戏子,逛青楼,如今邵庭陡然转变过来,他却更是烦恼不堪。

邵赦给他倒了杯茶,问道:“有事?”

邵书桓摇头,本来是有事地,不过现在,说不说都无所谓了。

“晚上喝了两杯酒,有些烦闷,随便出来走走。”邵书桓道。

“没事就早些休息吧!”邵赦道。

“是了,书桓不打扰父亲大人了。”邵书桓笑道,端起茶盅,略略地喝了一口,起身向外走去。

“等等——”邵赦看着他走到门口,突然叫道,“明儿早朝,你去不去?”

邵书桓一呆,随即转身过身来,皱眉问道:“父亲大人说什么?”

“明儿早朝,你去不去?”邵赦再次问道。

第220章 书房夜话仕途经济

邵书桓想了想,笑道:“陛下说明儿一早命人来接我,只怕我想不去都不成。”

“嗯!”邵赦点点头,突然笑道,“被庭儿一打扰,我差点把正事忘了。”

“什么正事?”邵书桓好奇的问道。

“嗯,坐下说吧!”邵赦指了指椅子,笑道。

邵书桓点点头,笑问道:“什么事情?”

“这个……书桓,我先申明,这是你那位父皇的主张,我可是转述一下,可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邵赦苦笑道。

“嗯?”邵书桓越发好奇,既然是陛下的意思,他为什么不亲自和他说,而邵赦也是吞吞吐吐,到底是什么事情?

“这个……”邵赦看了看他,欲言又止,感觉实在有点荒唐。

“父亲大人,到底是什么事情?”邵书桓有些不耐烦,这可不像是邵赦的性子,“你有什么话直接说吧。”

“我说过,我只是转述一下,你那折腾人的玩意,我算是怕了,那等大热天我还能够撑个一天半日,要是这个天气,被你折腾一天,估计邵家就要办丧事了。”邵赦叹道,“陛下让你去天逸学院读书。”

邵书桓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有没有搞错,去天逸学院读书?

“为什么?”邵书桓想了片刻,还是问道。

“大凡我们这样人家的孩子,不管是文章还是治国修身之道,总也得学着一点儿,但你不同。”邵赦说到这里,看了他一眼,摇头道,“我自幼就只命人教导你琴棋书画。诗文词赋等高雅之物,与仕途经济之道,却是从来没有提过一星半点,你很是聪明,但有些东西,聪明还是不够的,虽然不要求你也去寒窗苦读,但也至少了解一下。”

事实上。周帝的意思是让邵赦亲自教导他一些东西,可是邵赦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该如何教导,毕竟邵书桓不同别人。

最后,他思来想去,还是让他去天逸学院读读书,不图什么别的,只要略懂一二也就罢了。

再说了。如今天逸学院任教的朱老夫子,本是他的启蒙恩师,乃是饱学之老儒,自当担任得起这个重任。

“你为什么从小只教我琴棋书画呢?”邵书桓问道。

“书桓,你明明知道。何苦再问?”邵赦叹道,“我根本不想你进入官场,要学那仕途经济做什么?”

邵书桓笑笑:“既然是父亲大人误了我,如今自当也由父亲大人来教导我这些仕途经济学说。再说了,父亲大人乃是当今大周国有名地大儒,何用求教旁人?”

“你少折腾人!”邵赦摇头道,“我教你?好还罢了,不好,你还不是一边叫着父亲大人,一边对着我脸上就是一巴掌甩过来?那天逸学院的朱老夫子,乃是为父的启蒙恩师。学识渊博,有事你也可以请教一二,再说了,天逸学院大多是京城贵介子弟,你正好结交一二。”

邵书桓点点头,心想就当是玩儿吧,反正也没什么大不了,正如邵赦所说。又不用他写文章去考进士举人。略同一二也就是了。

“父亲大人,请教你一件事情。”邵书桓想了想。问道。

“嗯?”邵赦不解,问道,“什么事情,怎么对我这么客气了?”

“是不是所有的奏折,都习惯性写上一堆废话?”邵书桓问道。

“哦?”邵赦不解他是何用意,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在景阳宫养伤的那段时间,曾经看过一些朝臣给陛下的奏折,有些还罢了,有些奏折实在是……废话连篇,尤其是那些御史的。”邵书桓苦笑道,“上次有个王御史,上了一份奏折,洋洋洒洒,大概有着四五千字,引经据典,全是空话,直到最后一百字,才算是切入正题。”

说到这里,他不仅摇头,难怪皇帝陛下要日理万机,每天就看这些废话,也需要花费好长时间。

从那时候,邵书桓算是学了个乖,大凡那些有名的文臣地奏折,他都是直接略过前面的那些废话,只看最后的主题,原本以为只有大周国由此风气,不料在南夏批阅奏折的那几日,见着也是一样。

邵赦倒是好奇,问道:“说一百字说什么来着?”

“弹劾您老弄权!”邵书桓学着他的模样,翻了个白眼。

邵赦看的好笑,笑道:“引经据典,借前朝奸臣之弊端,然后在弹劾与我,也在情理之中——否则,就那一百字,王御史那份奏折,他如何拿的出手?”说着顿了顿,问道,“你扣着没法,还是批阅了?”

“扣了两天,怕陛下责骂,还是批阅了。”邵书桓笑道,“父亲大人想知道我如何批阅的?”

“嗯,说说?”邵赦倒也大感兴趣,问道。

“我就批了一句——怪道京城纸贵!”邵书桓大笑道。

邵赦闻言,也忍不住大笑,指着他道:“亏你想得出来。”想了想,叹道,“书桓,如今陛下是宠着你,就是一慈父,但凡你一言一行,都是好地,但你也自己注意一点分寸礼节,免得落了人口舌,令陛下为难,甚至为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邵书桓闻言,心中明了,点头道:“父亲大人放心,明日早朝罢了,书桓就去清瑶别院暂住。”

邵赦点点头,道:“既然你明日也要去,就随我一起去吧,别让那些小太监们抬着銮舆接你,免得招摇。”

“是!”邵书桓点头道,“父亲大人说得极是。”

“书桓,为父说句托大的话,你也别恼——如今陛下明着是宠你,事实上也是把你推在风口浪尖上。如果你真有那份心,就该懂得隐忍。”邵赦淡淡的道。

邵书桓心中一惊,站起身来,冲着邵赦作揖道:“求父亲大人教我。”

邵赦也是起身,缓步在房里走了两步,最后站住脚步,走到他面前,在他耳畔低声道:“把二皇子扯出来。”

邵书桓也明白。如今他风头太键,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未必就是好事儿。但如何处,他实在是束手无策。

“我也想过——可是如今连着周家都纹风不动,怎么才可以把他们一起扯下水?”邵书桓问道。

“我知道二殿下地一个秘密,只要好好利用,保管无恙。”邵赦轻笑道。

“什么秘密?”邵书桓不解的问道。

“你附耳过来!”邵赦笑道。

邵书桓依言附耳过去,邵赦在他耳畔轻言数句。邵书桓闻言,顿时变了脸色,惊问道:“父亲大人此话当真?”

邵赦轻笑道:“这等大事,岂能乱说?”

“那……你是如何知道的?”邵书桓问道。

“我是如何知道地并不重要,重要地是。我们现在得如何把这桩事情捅出去,让原本隐在暗处的某些事和人,全部浮到明处去。”邵赦淡然轻笑道。

“别人如何浮出来,我都是你的一颗棋子罢了!”邵书桓笑笑。问道,“父亲大人既然如此说法,想来心中早有良策?”

邵书桓口中说着,心中却是暗暗惊诧不已,如果邵赦所说属实,那么这么一着,他应该早就有准备,为着防周家。为着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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