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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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秦-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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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的猛将项羽异曲同工。与李原、项羽相反,刘邦、项梁、章邯、王离等将领皆是中规中矩的智将、儒将类型,他们讲究的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稳坐中军帐,排兵布阵,分派麾下各支队伍去拼杀、去战斗。

或许是习惯指挥小部队使然,又或许习惯了面对强大的敌人,李原用兵,喜行险、不喜古井无波的正战之法,这一回李原军在人数上处于劣势,但队伍的精气神上,李原麾下将卒强过对方太多,趁着阎乐立足未稳之际,李原要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骆甲领令,率先引兵杀出。

一千骑军在连续的胜利之后,信心也越来越足,面对人数远远超过自己的对手,毫不畏惧的从左翼冲出阎军本阵。

骑兵的优势在于快速,一击即走,连续的突击,骆甲翻版了李原在白马之战中率小股骑军突入敌阵的战法,强劲的战马冲力将阎军右翼冲了个七零八落,二名试图上前阻挡的阎军屯将被骆甲击杀。

初战不利,阎乐脸色阴郁。

丞相赵高将统兵的大权交到自己手里,这是一份沉甸甸的信任,作为赵家的女婿,阎乐责无旁贷要担负起抗敌的责任。另外,他刚得到确切的信息,函谷关的守将,他的族叔阎义,被李原斩杀于关隘之上,这族中血仇,今日当一并清算。

阎乐能为咸阳令,不仅仅是因为他是赵高的女婿,还因为这家伙的能力确实不错,一般来说,天子脚下做官是比较难的,诺大的一个咸阳城,秦国的国都各方势力云集,稍有差驰就有可能遇上麻烦。

“诸君,敌势猖狂,我等不能坐以待毙,哪位将军出阵,与我斩杀夺旗。”阎乐大声说道,将目光停留到身畔几位楼烦勇将身上。

对面之敌军容整齐,与之相比,己方兵员虽多,却如一团乱麻,好在将校之中,李原那贼子麾下没有出名的战将,而自己一方,正补充进数十员来自北方楼烦人的勇将。

“哈哈,少将军勿惊慌,待我末将兄弟三人出阵,斩敌将之首级献于将军。”阎乐话音方落,三员虎背熊腰、全身皮甲的将领即挺身而出。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领令的是来自楼烦的三名勇将,乌里云、乌里赤、乌里雪,刚刚从楼烦南来的兄弟三人见到咸阳的繁华之后,心中万分羡慕,部落里的那些粗手粗脚的壮硕女人,与咸阳坊内的小娘相比,差得实在太多。

在秦军之中,楼烦将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楼烦属于北狄的一支,常年游牧以秦赵边境的云中一带,素以兵将强悍,善于骑射而闻名,昔日赵武灵王创导的胡服骑射改革,学习的就是楼烦这个部落。

赵国攻灭楼烦之后,曾经让楼烦人独领一军,作为陷阱的死士,在长平、邯郸等多次秦赵大战中,楼烦将都给秦军造成了极大的麻烦。秦一统六国之后,楼烦勇士继续活跃在秦军之中,并成为南征北伐的一支特殊部队。同时,在反秦的诸路势力之中,也有不少楼烦人的影子,每每先登陷阵,楼烦将都是各支军队中最为倚重的力量。

阎乐眼看着与敌拼整体实力,估摸着讨不到什么好去,唯今之计,也只能凭将校个人的能力来激荡起士气了。

敌将三骑,呈品字形杀将过来,正好挡在了骆甲的前面,楼烦人天生就是擅长骑射,马上功夫一流,而骆甲军一方,装备了马蹬、马蹄铁、马鞍之后,骑军士卒的即战能力有了大的提升,双方以骑对骑,即是一番缠斗撕杀。

见到对方骑军被楼烦人挡住,阎乐终于心头一定,左翼方面,李原军的步卒虽然压了过来,但并不足以让人多势众的阎军感到惊惶失措。只要挡住李原军的这一波攻势,时间拖得越长,阎军在总兵力上的优势就会越来越明显。

第八十一章 雷霆战车

战事胶着。

骆甲骑军进迫的势头被压制,这个关健时候,需要有一支生力军的加入,打破战场上的平衡态势。

阎军的楼烦将是必须要解决的麻烦,面对这样持勇蛮干的对手,李原心念一动,决意以身犯险。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楼烦兵与阎军的关系,不过是雇佣与被雇佣的关系,李原相信,当自己的中军大纛出现在楼烦将面前时,他们心中的贪婪会迫不及待的释放出来,而一旦楼烦将中计朝中军杀将过来,蒋渝、骆甲、王尚的诸路秦军可乘机将其团团包围,使其不得逃脱。

历史上,主将以身犯险,诱使敌军勇将追杀,最后反败为胜的战例不在少数,最为有名的就是明朝的燕王朱棣,朱允文任命的大将李景隆被朱棣诱使得团团转,最后在靖难之役中一败涂地。

李原军中,诸营兵马中,亲兵营是最精锐的一支。前有骑将骆甲,后有李必、曹信、白广季——,这些将校俱是从荥阳的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猛士,这个时候,看到前方激战如火如涂,心头早已跃跃欲试。

“王尚,汝领弩兵掩于中军左侧,待敌接近时,绕至敌后,断其退路。”

“李必、白广季,汝二人各领一军,率战车数乘,辅之以竹枪数竿,待敌被围时杀出——!”

“再令,左军蒋渝,领步卒分割包围,勿使敌将逃脱。”李原从容不迫,一支支军队被派遣了出去,领令诸将皆是兴奋异常,有勇无谋是莽夫,有勇有谋才算是真豪杰,对付楼烦将这样的猛将,李原甚有心得,前有樊哙,后有乌里三兄弟,皆为李原战场上的功勋罢了。

一个好的领导者,除了本身需要出众的才能外,还必须能够培养一批有才干的下属,同时,也要给部下以发挥才能的机会。在这一点上,李原做得很好,骆甲、王尚现在已经能够独挡一面,成为李原军中的中坚力量,现在,李必、白广季也被委以独领一军的重任,他们的未来,不可限量。

弩兵阵,是秦军对付象楼烦这样的草原部落的有力武器。成建制的弩兵部队如密密麻麻的举起配有望山的弩机,然后,一声令下,箭如雨蝗,就是再快的马,再好的身手,也敌不过飞射而来的箭矢。

竹枪在城池防御战中证明过它的威力,但在野战之中却没能一显身手,关健在于竹枪对于持枪者来说,过于长了,以致于转向和行动多有不便,为了解决这一难题,李原采纳了一老卒的建议,将竹枪固定架于战车之上,如此一来,战车就成为一具移动的刺猬,不管敌军从哪一方攻击,都将遭到竹枪正面的威胁。

李原将这一种奇思妙想出来的组合武器命名为“邢一”车,邢一是那个提议向竹枪装配到战车上的老卒,这种以发明者的名字来命名的方式在后世极为普遍,但在秦末,却是绝无仅有的一次,李原的这一举动,让军中诸多将卒纷纷红了眼睛。

原来,我们也可以和大人物一样青史留名,若干年后,也会有子孙指着邢一车骄傲的说,这是我爷爷发明的,想到这里,邢一禁不住老泪纵横。

光宗耀祖。

是千百年来,中国人始终念念不忘的祖训,为了这一目标,有无数男儿性命可以不要,也要冒险一搏。

李原军中大纛前移,那厢阎乐见状,心中还在犹疑不定,却不想乌里云兄弟已经迫不及待了。大哥乌里云早早的瞧得敌中军一队如踏浪般而来,知是敌主将杀来,心中兴奋异常,与两兄弟一声呼啸之后,即引麾下楼烦勇士迎了上来。楼烦人才不管什么军律,有好处有功劳就上是草原民族一惯的作风。

乌里云刚刚与骆甲恶战一场,装备了马鞍马蹬的李原骑军与天生马背上的草原民族斗了旗鼓相当。

骆甲见乌里云兄弟中计,也不恋战,即率本部骑兵绕了一个圈子,截断了楼烦人的后路。此时,只顾前不顾后的楼烦勇士们眼里,除了李原中军外,哪里还有其它。

阎乐在后阵倒是看得清楚,只可惜,他的号令根本送不到楼烦军这里,骆甲的骑军来回在阎军主力与楼烦将之间冲杀,骑军在面对步兵时占据了绝对的优势,这让试图增援的阎军部卒损失惨重,叫苦连天,阎军将校苦战之下,皆对乌里云等楼烦将痛骂不已。

乌里云只是一员蛮将,当不会去考虑阎军将卒的生与死。然而,只顾着自己邀功行赏,不顾及友军的生死安危,这却是兵家之大忌。

两军一场混战,撕杀阵中,各军将校只能凭旗号和臂膀上的白布条来辩认是友还是敌,更有杀得疯起的士卒不顾三七二十一,遇到挡路的即一刀劈落。

中军所在。

李原的亲兵营与楼烦将迎面碰撞,亲兵营将卒皆是从军中精挑万选出来的悍卒,麾下战马虽一直保持在百骑上下,但却是骑军中的精髓,同样,余下的四百步卒也皆是军中壮汉,以一当十不在话下。

两支骄兵,各不相让,立时成为战场上的睹目焦点。陈平被护在后军,心焦的手搭眉宇远远瞧去,除了见到一队队飞快调动的士兵,听到阵阵的喊杀之声外,已分辩不出其他来。

“噗!”

李原挺枪纵马,黄膘马飞奔,即挑落一名敌将,与白马之战时相比,他的弓马骑术已经相当纯熟,而同时,与胯下这匹绰号“爪黄”的战马的配合度也越发的默契。

“贼将休走,且吃某家一棒!”乌里云瞪着硕大牛眼大呼大叫,脑后发辫四散飞舞,厚实的屁股不停歇的撞在马背上,这员蛮将确实有些本事,马上功夫也甚是了得,尽管身体左右摇晃,但却平稳得紧。

“呛啷!”跟在李原身畔的曹信见乌里云来得急促,急迎了上去,两马交错,乌里云即是重重一棒砸了过来,将曹信的虎口震得流血不止。受力重压之下,曹信身体支撑不住仰面翻倒于马下。

蛮兵恃勇,本身的力量不是农耕为主的中原人能相抗衡的,曹信的力量在原先李府门客之中也算好手,但今天与乌里云这种天生蛮力的家伙一比,却还是要差了一筹。

“曹屯将——!”曹信麾下将卒顿时红了眼睛,个个争先上前,试图抢了曹信回来,乌里云一招制敌,更是毫不客气,大棒猛力挥动,立时将五、六个曹部将兵砸得脑浆迸裂,眼见得不能活了。

第八十二章 乌里氏三雄

“蛮贼,尔敢猖狂!”李原拔马回转,正见曹信不敌,不禁大怒。

乌里云这一记重棒直接将曹信砸落马下,生死不知,楼烦人士气由此大振,若是不给予一点厉害瞧瞧的话,这仗不好打了。

“李贼,还不速速上来授死!”乌里赤瞧见哥哥威武,睨眼大笑,惹得一众楼烦兵个个兴奋得象打了鸡血一样。

“王尚,弩兵出战!”李原眸中冷意森森,厉声命令。乌里云等楼烦人已经进入了李原军设下的圈套之中,此时再持勇与楼烦将单挑,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踏,踏,踏!

整齐划一的李原军一千五百名弩兵排成多列横队,朝着猖狂中的楼烦人压了过来,王尚双目赤红,强克制住心头激愤,指挥着弩兵用望山瞄准。

“大哥,不好了,敌狗的弩兵!”与得意洋洋的乌里云、乌里赤相比,三弟乌里雪还算理智一点,正四下里惊疑的他瞥见王尚的弩兵上来,顿时大惊失色。

楼烦人在与中原人的交锋中,吃苦头最多的也是最怕的兵种就是弩兵,依靠机弩发射的弩兵是任何非机械化军种的恶梦,机弩这种青铜兵器虽然需要一个经过二、三年训练的弩兵才能操作得当,但若是任何人手上有这样一支军队的话,那便是杀手锏一般的存在。

王尚的一千五百弩兵是李原从大梁、白马、荥阳征战以来积累下来的家底,而最近加入到这支军队里面的士兵,则是来自于函谷关上刚刚被李原俘虏的二百弩兵。本以为必死的弩兵们在得知可以不死后,即归顺了李原。

或许,在这些弩兵的心里,也不承认是投降。从一支秦军投奔到另一支秦军,这可以算作正常的调动。

“预备,放!”王尚沉声喝令。机括释放的声音接二连三的传出,沉闷的响声听起来分外的刺耳。

“啊!”乌里赤一声惨叫,冲在最前头的他不提防被一弩箭射中面门,立时双手捂脸,惨叫连连。

“噗,噗——!”未等乌里赤再有动作,又有几支箭矢扎进了乌里赤颤抖的身体里,强劲的机弩张力深深的嵌入肉体,然后又从后背穿出。

楼烦猛将乌里赤,还未等与李原中军交上手,即被数箭射成了刺猬,正可谓死不瞑目,与乌里赤同样下场的,还有跟在他身后的百余名阎军将卒,本指望着能跟在勇猛的楼烦将后面立点小功的他们,终于为自己的短视付出了代价。

“二弟!”乌里云痛声大呼。

“二哥!”乌里雪双眸充血,不停的用手锤打自己,要是刚才提醒得再早一些,也许二哥乌里赤就不会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

乌里氏剩下的这两位还不知晓,他们的结局也很快就要到来了,王尚的弩兵只是第一波的围攻,在楼烦人的背后,李必、白广季的邢一战车部队已经在蒋渝军的配合下运动到位,合围的剿杀即将开始。

“大哥,快撤!后方有敌!”最终,还是乌里雪抢先明白过来,他急急一拉乌里云的马缰,大声说道。

“撤!”乌里云无奈命令道。功败垂成,而且还折损了自家兄弟,这一仗楼烦人打得真叫憋屈,要怪的话,就只能怪李原太过狡诈。

楼烦人背后,一队队奇怪模样的战车被排列成了弧形战阵,蒋渝的步卒夹杂在战车的后阵,起到了防护的作用,这种古代“坦克”正在以缓慢的速度向前挺进,楼烦人与坦克车之间的距离在一点一点的缩短,而他们脸上的恐惧则在不断的加重。

“大哥,这怪东西是什么?我们怎么办?”乌里雪脸色刹白,平素在三兄弟中拿主意的他,现在也没了主意。

“冲过去!”乌里云大叫一声,催马挥动乌木棒朝着邢一车砸了过去。

李必沉稳的站在一辆邢一车的车厢内,在他身畔,一名御手负责驾驭马匹,一名竹枪手负责调度竹枪的方向。这是李原军战车部队指挥车内部的情形,一般来说,一辆邢一车的标准配备是一名御手,二名竹枪手。

“御手控制速度,枪手准备!”李必大声下令。乌里云的反扑在他瞧来,就象飞蛾扑火一般。

“蓬!”乌里云的乌木棒重重砸落,将五、六枝朝前的竹枪砸得弯成一个很大的弧度,然而,让乌里云万分失望的是,竹枪居然没有断,不仅如此,被压得不得不弯腰的竹枪在乌木棒离开之后,迅速的弹起,险险的刺穿乌里云的胸腹。

“哎啊!”乌里云身手敏捷,逃过了一劫,其他的楼烦人可没有这么幸运,只一次冲锋,乌里云麾下的甲士就伤亡接近一半,就是另一半侥幸逃生的,也是个个面无人色。

乌里云在李必这边吃了大亏,那一头乌里雪的情形比他更要不堪,没有大哥好身手的乌里雪在白广季的车队面前,不幸步了二哥的后尘。

竹枪在乌三弟的腹部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一时间肚子里的货色尽数被挑落了出来,热气腾腾的血腥气弥漫战场,让人闻之作呕。

乌里氏三雄,片刻之间,只剩下大哥乌里云还在困兽犹斗,跟随在楼烦将后面的三千阎军将卒,不少胆怯的兵士已经软了腿脚,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无法起来。

“降,降,降!”李原军将士的叫喊声山呼海啸。

“大秦,大秦,大秦!”此起彼伏的击鼓助威声如浪如潮,让人无法释怀的是,不管是李原军还是阎乐军,双方将士最常用的呐喊声竟然是一模一样。

内耗,正在一点一滴的侵袭秦军已不强健的躯体。

乌里云连冲三次,却依旧突围不得,已是浑身是血的他披头散发,胯下战马也是伤痕累累,连蹄子都已无法迈出。

“杀!”

在乌里云几近绝望之际,一声呼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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