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秦国终于走出了复兴的正确道路,李原这个掌舵者,要做的,就是在这条航船需要转弯或调整方向时,用力的推上一把。
“吾儿。既是冬日生辰,必有火助,不如就叫李烨,示意为华夏之火生生不息,永久相传。”和众多的年轻父亲一样,对于自己的后代,特别是男孩子。李原也有自己的期许,虽然他并不一定认为李烨是治理一个庞大帝国的合适人选。
“李烨,烨儿,这名字怎么样,好不好听?”赢玉漱抱着李烨湿湿滑滑的身子,眼眸中俱是慈爱和欢愉。
“哇。哇!”只不过六个月大的幼儿自然不会回答母亲的提问,他的眼睛缝里,盯牢的只是母亲胸前那一团胀鼓鼓的能够喂饱他肚子的好东西。
“你看,把孩子吓的。”赢玉漱白了李原一眼,低头将鼓鼓的乳头堵进李烨的嘴里,在母乳喂养这一点上,赢玉漱的想法倒是和李原一样。而且她一力坚持自己亲自喂养,不要其他专门的奶娘来替代。
幸福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
北方战事的变化,让这段时间平静的秦国不可避免的卷入到楚、匈大战的迷团中来,蒯彻的到来,让秦国面临着新的决择。
“代郡急报,快快开门。”长安城门口,在夜幕之中,一骑叫喊着由远而近。
城门口。巡城的一队士兵,高高的挺起胸膛,向远远打量自己的路人显示自己是河西征战归来的壮士。
“这是怎么了,代郡发生了什么事?”一名年轻的士卒小声的问道。
“没听说楚国在和匈奴人交战吗,代郡就在燕地的南边,这急报上写的,一定是事关战事的。不信的话,我们打赌——!”年长的胡须壮汉嘿嘿笑道。
“这有什么好赌的,韩信大将军的行营就在代郡,以他的本事。肯定是要大干一场的,你看好了,武侯这次说不定又要亲征了。”在两个士兵的背后,一脸沉郁的马金跨着佩剑,正带着一队士兵巡视到这里。
河西一战。
马金在章邯的手底下,与匈奴人小战了一回,虽然立了一点功劳,但与秦军主力部队的将校相比,他的功绩实在微不足道。好在有了这一次的表现,加上章邯的一力推荐,马金终于从辎重部队调出,重新编练进秦军的一线部队中。
接下来,他需要做的,就是耐心的等待下一次出征的机会,而现在,机会出现了。
蓬!
船浆重重的啪打着河面,溅溅一朵朵浪花。
舟楫中流击水。
接到韩信的急报,李原告别家中的妻儿,再一次踏上东线的战场。作为大秦的男儿,必须有直面挑战的勇气,儿女私情,在国家大义面前,只能先放置一边。
楚军被围蓟县。
从表面上来看,这是一场与秦国不相干的战事,但实际上,它的结果却会对未来的时局产生深远的影响。
经过这几年的历练,李原已经不再是那个只局限于内战一隅的年轻校尉,从河西之战开始,他的着眼点就放在了最大的对手匈奴大单于冒顿身上。
楚军必救。
与项羽联合,打败不可一世的匈奴人,符合秦、楚两国的利益,兄弟之间,就算打生打死,也是内部的事情,对付匈奴这样的外敌,就应当一致对外,同心协力。也只有这样,秦国才能赢得楚人的支持,并为接下来的统一之战奠定坚实基础。
从长安往代郡,李原这一次选择走的路线是水路,这主要是因为夏季大河的水量增加,使得河道的通行条件大大改善,同时,乘坐船只也更方便休息,船中的人可以一边办公,一边休息,完全没有骑马或乘车赶路那般辛苦。
在船行了三天之后,李原的亲兵部队在雒阳登岸,然后沿着新修建的三川郡至邯郸郡的驰道一路北上。
七月二十日。
李原顺利到达代郡的郡所:顾城。
随同他一并到来的,还有甘勇的亲兵部队五千余人,渴望立功证明自己的马金也位列其中,并担任军侯一职,虽然比辎重部队的校尉要降了一级,但马金心里还是很兴奋,因为,李原麾下的亲兵部队每一个将士都是百里挑一出来的,若是有一天被外放出去,那就是镇守一方的重将。
蒯彻在代郡已等得望眼欲穿,早早从韩信那里得悉秦国神武侯会亲自前来的消息,这让他既兴奋又有些惭愧。
兴奋的是,以李原常胜将军兼对匈奴二战二胜的战绩,要想给楚军解围的话,成功的可能性非常大。
而惭愧的是,一年前他就在李原面前夸下过海口,要一力促成秦国与楚国的联盟,可最后,他自己身陷牢狱,至于联盟也只能不了了之。
“蒯公,一年不见,汝的气色可不太好,怎么,要是彭城的天气不适合的话,那就到我秦国的长安来,在那里,我可早就为先生准备了一座上好的府邸。”李原一见到蒯彻,即笑着迎上前去。
人才。
尤其是象蒯彻这样有先知先晓能力的舌辩之士,是秦国目前急需要的,一个陆贾,还不足以支撑起秦国外交的全部,随着地盘的扩大,秦国需要面对的对手也在逐步的升级。在未来与匈奴乃至更西方的异族强悍对手的竞争中,蒯彻如果能够投秦的话,无疑会让秦国在外交领域有更出色的表现。
“咳,咳,武侯,蒯某此时前来,是为霸王在燕地被困之事,如今北地战事胶着,蓟县已经被匈奴蛮兵包围有半个月之久了,要是再无援兵赶到,霸王恐怕——!”蒯彻老脸一红,眸子里希翼的光芒闪烁。
显然,对于李原的公然招降,他心动了。只不过,囿于面子,蒯彻作为楚使,还做不出在出使期间投奔他国的举动。
“韩将军,易水北岸的情况,你可有了解,且详细说来。”李原点了点头,一边策马向着秦军军营方向奔去,一边对着韩信问道。
“武侯,这些日子以来,末将多次遣了斥候往北,据悉,围困蓟县的匈奴人可战之兵约有十五万人左右,另有约三、四万人因疾病而失去战斗力,这些病卒被冒顿统一安置在城北的一座楚军废弃军营内,然后由匈奴人分期分批的运送回北方,也正是因为病卒的拖累,匈奴人才迟迟没有发动对蓟县的进攻。至于城中的情况,由于匈奴人封锁消息甚严,目前尚无法知晓,不过在十天前,曾有一支楚军从城中趁夜杀出,试图突破包围向我军驻守的方向而来,可惜,最后在河对岸被匈奴人追上——。”韩信缓缓而答。
十五万人。
这个数字比李原预计的要少了许多,按照韩信的情报,应该是冒顿分批派出部队护送病卒北上,才使得匈奴人的兵力减少了很多,而更有可能的是,冒顿对目前的战况感到乐观,认为不必要在燕地再维持大规模的军事力量了。
“我军目前在东线,可以动用的兵力有多少?”李原问道。
“东线主力五万将卒,再加上地方郡兵部队二万人,均已准备就绪,随时听从武侯调遣,另外,常山侯钟离将军差人来通报,他准备领军北上救援项羽,其所部约一万人,已经在赶往易水的路上了。”韩信道。
“两军相加,不过六万,还是少了点,令九原的边军王将军,速从河套一带抽调一支骑军东进,配合我军作战。”李原在分析了敌我态势之后,即下达了第一个作战命令,象这样需要协调东线和北线两支秦军的命令,也只有李原才能做出,这也是韩信要等着李原前来的原因所在。
第三百零七章 弩兵诱饵
燕地风波起。
蓟县城外。
匈奴穹庐王帐内,大单于冒顿斜靠在虎皮上,大热天身上却盖着厚厚的毯子,漫延至整个军中的水土不适瘟疫让整支匈奴联军都陷入到了恐慌之中,这种疾病带来的紧张情绪一个个蒙昧的匈奴人心惊肉跳。
“大单于,斥候来报,南面的秦人已经在缔结部队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北上,要是秦人杀来,我大匈奴各部现在战力只剩下一半,当该如何是好?”冒顿的身边,临时充当军师职务的是燕王臧荼的儿子臧衍。
这些天来,冒顿对臧衍格外的礼遇,甚至于让他参与到匈奴部落的决策机构中,这样的礼遇也让这个中原叛徒更加的死心塌地。
凭着对燕地情况的熟悉,臧衍和他的一群叛徒让匈奴人在燕地一带如鱼得水,这也是楚军接连失利的原因之一。
“秦人要北上,是哪一个将领领兵,李原来不来?”冒顿腊黄的脸上泛起一阵奇异的神彩,不过,很快又黯淡了下来。
“禀大单于,李贼已经于五天前赶到,据斥候探得,李贼极有可能会亲率人马到燕地来,这可是一头猛虎呐。”臧衍勃然变色道,浑不知自己这么说是长了他人的威风,灭了自家的锐气。
秦军在易水南岸的军事调动,尤其是神武侯李原亲自来到顾城,这些消息都让臧衍感到了一阵阵的紧张。
与对李原不甚熟悉的匈奴人不同,臧衍对李原在关东的辉煌战绩知之甚详,在这一点上,臧衍甚至于比他那个好大喜功的老子更加的细心。
“李原,哪是什么猛虎,顶多就是一头稚虎罢了,我大匈奴有的是猎虎的英雄。”冒顿冷笑一哼,仅这几句话对答,已让他额上沁出冷汗来。
冷热病。
俗称疟疾。主要源于夏季蚊虫盯咬而传播,这种疾病对于适应了南方炎热天气的秦人、楚人来说不算什么,而对于在草原尤其是习惯了在凉爽的北海一带放牧的匈奴人来说,则是致命的威胁。
冒顿要不是本身的身体结实,又正值壮年,仅这一病就有可能要了他的性命,当然。要是能够挺过这一关,接下来他的身体就会适应许多,起码冷热病不可能再侵袭到他了。
“大单于,万万不可轻敌,秦人在关东一带,可是百战百胜。未逢对手?”臧衍小心翼翼的谏道。
“李原,百战百胜,那是他未遇上真正的对手,我冒顿之前放了他一马,就是要等着秦人有实力与我大匈奴决战时,再好好的击败他一回,现在是时候了。”冒顿紧闭着眼睛。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道。
“大单于,你这身体——!”臧衍担心道。
“不妨事,这不能骑马了,坐车还是可以的。你速替我传令下去,各部落加强戒备,仔细搜索秦人的动向,一有发现。立即回告,这一回,我要让秦人有来无回。”冒顿紧咬着钢牙,一个字一个字的命令道。
有臧衍这个地头蛇,匈奴人在燕地就有了耳目,加上匈奴与燕地相连,双方来往密切。就燕地的情况而言,匈奴人了解的不少,而与之相反,秦人在燕地和楚人一样。也是人生地不熟,加上燕人对秦国又一直有着天生的仇恨,此消彼长之下,这一回,秦军北上救援楚军实际上是在异地他乡作战,完全没有了在陇西作战时的地理优势。
易水畔。
一支秦军先头部队正在趁着夜幕悄悄渡河,率领这支秦军的将领是秦国年轻的偏将军甘勇,在李原身边担任亲兵将领半年之后,甘勇得到了外放的机会,正式和王尚、曹信等人一样,成为独领一军的将领之一。
这一次,甘勇奉命率一支弩兵和步兵混杂的部队先遣北上,李原给予他的任务,就是成为一枚诱饵,让匈奴人如梗在喉,不吞下不快,而要想一口吞下,又必须有一副好的牙口。
秦军的弩兵部队。
在这个时代,完全是一个可怕的几乎无解的兵种,尤其是在携带了足够的箭矢和备用机弩的情况下。
要知道,在汉武时期,汉将李陵也就是李仲翔的曾孙,率领一支汉军偏师深入漠北,结果与匈奴数倍于己的骑兵遭遇,李陵以战车为遮挡,以机弩为武器,一路边打边撤,若不是最后叛徒告密,匈奴人还真不一定拿下他。
现在,时间前移了一百余年,李原和韩信商定出来的对策,就是以一支秦军为诱饵,吸引匈奴人的注意力,待匈奴人如狼群般蜂涌而至,试图吃掉这股冒进之敌时,周围的各路秦军再以急行军速度赶往战场,从而一举将匈奴人围歼于幽燕平原上。
这一战术的关健。
就是诱兵的人选,在综合考量了多名将领之后,李原最后拍板决定,将这一重任交到甘勇的手里。
对于这位年轻的亲兵将领,李原从心底里有着无比的亲切和关爱,这不仅仅是因为甘勇本身的出众才能,还因为他的父亲甘厚伯,就曾是自己的老部下。
老子英雄儿好汉。
李原相信,甘勇要是领兵出战的话,就算战至最后的一兵一卒,他也不会放弃完成任务,而这才是李原最看重的一点。
易水北岸。
担当甘勇部前军斥候军侯长的马金,正在指挥自己的部下快速的通过河滩的开阔地带,正如李原信任甘勇一样,马金也凭着自己的不懈努力,让甘勇看到了他身上的闪光点,而作为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兵,马金的经验能够让这支年轻的队伍更加的沉稳。
“回告将军,一切正常,我先头部队已经顺利渡河,正朝纵深推进,预计在明日天色时分,到达右北平的襄城一带。”马金低低的吩咐道。
秦军昼伏夜出。由卝纹卝人卝书卝屋卝整卝理
凭借着斥候事先对道路的探询,马金一路曲折北上,避过了好几回匈奴人的游骑,终于在八月五日,到达目的地襄城。
襄城,距离蓟县不过五十里地。
秦军一部只要到达那里,就能够顺着从燕山下奔流而来的滦河水,从水路一直杀到蓟县城下,这一条水道也是匈奴人防守最薄弱的地方。
北人善马,而惧水。
甘勇的这一击,锐利无比,可以说,重重的击打在匈奴人为数不多的几个破绽上。
秦军的军事动作,困守蓟县的楚军还不知晓。
这些日子,守孤城的楚军就象一条在风浪中挣扎想要靠岸的航船,一次次的突围失败,一次次的坚持,只盼着未可知的援军能够到来。
七月份。
项羽一共组织了六次的突围,结果差强人意。
楚军的锐气在之前的浑水大战中消耗殆尽,加上周兰的擅自逃脱并覆灭,让楚军上下迷漫着一股失望颓废的气氛。
在这种失望情绪下,项羽个人的勇猛影响越来越小,到了最后的一次突围,项羽单人独骑将匈奴人杀了一层又一层,然而后续的突围部队却迟迟未能摆脱匈奴人的追杀,无奈之下,项羽也只能再次选择回城困守。
英雄,空落寞。
无计可施的项羽,最后只得以酒消愁,无奈的每日喝得醉醺醺的,再也不去想突围不突围、援兵不援兵的事情。
在一天天的绝望情绪支配下,蓟县城中的积存粮秣已经告尽,无奈之下,项羽只得下令以野菜伴着抓捕来的老鼠等动物煮汤充饥,这样的方法在维系了五、六天后,终于也无力再支持,因为,城中的老鼠也被抓捕待尽。
困守至八月。
城中百姓开始易子相食,一些楚军士兵开始偷偷摸摸的诱杀城中的妇孺老弱,冷兵器时代战争最为可怕的一幕出现了。
第三百零八章 射杀
楚军兵临绝境。
这次北上幽燕,是项羽试图打破楚军不利军事态势的一次大胆尝试,幽燕是距离楚国最近、也是唯一还没有落到秦国手里的牧场,如果能够顺利的占领故燕属地,特别是占据渔阳、辽东这两处丰美的牧地,楚军就能够不再受制于战马匮乏的束缚,在北方更广阔的战场上与强秦一较高下。
楚军锐骑的组建,让项羽在看到希望的同时,又陷入到了更大危险之中。匈奴人的南侵,让楚军措不及防,损失惨重。
蓟县。
城中楚军军营,项庄紧绷着一张脸,正凝重的巡视自己的部属列队情况,这段时间,楚军军纪崩坏的厉害,项庄能做的,也只是约束自己的部下,同时,他还要想尽一切办法,在夜间发动几次对匈奴人营垒的偷袭行动,以此来获取一些充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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