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妃三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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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妃三嫁-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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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呀呀,胆小鬼!不会是吓坏了吧!”

抬头一看,席君宁!

此刻,他的一只胳膊托着晨曦,半闭着眼,嘴角微弯,俊脸上那抹浅笑,荡人心魄。

脸离他这么近,他耳鬓的垂下的缕缕丝,拂到她的脸颊和颈窝,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晨曦的耳根一热,赶快挣脱开来。

“不时的来阴的,没良心!不被你吓死,都差不多给吓傻了!”晨曦的手不由的捂向**辣的耳根,掀着嘴嗔道。

这天家也太不地道,杂务都抛给女人们和管家,男人们一如席君宁般整天的游手好闲,二如姐夫般,都不知跑哪去了。

席君宁闲着,神出鬼没玩阴的。

“哦哦哦,三姑娘可千万不要吓死了,本皇子会很伤心的,吓傻了,嫁不出去正好,本皇子就娶个傻七皇妃!”席君宁的脸似笑非笑,又凑近了些,将晨曦打量了一遍。

“席君宁,你一天不占我便宜就耳朵痒了?信不信把你的耳朵拧下来,当猪耳朵吃了!”见到席君宁那故作的姿态,晨曦咬牙切齿。

她话音刚落,席君宁却又伸臂,箍紧她的身体,桎梏了她的手。

“又要拧姑爷耳朵,小姐,你姑爷可是皇子,身子金贵着呢。”他坏笑。

“还不快放开我,待会儿有人要回来的!”晨曦跺脚,又气又无奈。

“不放,除非你答应,收起你那爪子!”他拥得更紧了。

“好,帮我算清楚这笔账,就放过你,否则,想都别想!”她眉头一转。

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晨曦走到对面的椅子上,刚想坐下,忽然心里一紧。

现时,晨曦正对着门口,却见门口有一抹衣衫,赶忙走出去一看,却是曾管事,他似是刚想走开,见到晨曦出来了,方才站住。

“呃,三姑娘,刚才的食材单子漏了这几笔,奴才送单子过来了!”曾管事递上了单子。

曾管事,什么时候来的?见到了多少?

怪尴尬的!

“难怪,算了半天,都对不上账。”晨曦看了下曾管事静如止水的眼睛。

“三姑娘,奴才这就退下,姑娘算过账后,账本就放在桌子左边的抽屉里,奴才待会对账。”他匆匆走开。

回到屋里,晨曦的双眸都要喷出火来了,红唇也嘟了起来,正想出手。

“哎,哎,哎,本皇子就吃点亏,帮你算账!”席君宁嘻笑着躲闪。

晨曦斜瞥他一下,转身,越过他,慢腾腾地移动着脚步,倒了杯茶,悠哉游哉地坐到了椅子上,慢慢呷着。

“没见过打算盘有这么糟的,三个子儿一块儿拨不就行了,还一个个的拨拉,嘴上还要念叨,七殿下时间多了是不是?”

“……”

“七殿下,知不知道你这个数单子的动作,像东街那个米店铺的掌柜,一副财迷相!”

“……”

“七殿下,汗都流到嘴边了,花皮狗似的,你羞不羞!”

“……”

席君宁打算盘,可比晨曦差多了,只听得算盘的拨拉声音稀稀落落的,加之晨曦一直在旁边说些风凉话,就更影响了他,看着他眉头紧皱、手忙脚乱,晨曦心里可是乐开了花。

活该!

……

算了一大笔账,吃罢晚饭,又到伙房和库房查了老半天,才对好了今天的账目,揉着眼睛,晨曦回她住的玉衡殿。

待会儿,该让红荷和绿柳给揉揉那又酸又痛的肩膀。天,可是累坏了人!

此时,天色已经墨黑,路上,也还有三三两两的下人,和不时走过的巡逻侍卫。

经过席君宁住的天璇殿时,见到路上已经没什么人,晨曦便加快了脚步。

忽地,却见到前方的树林里,有一抹熟悉的身影,慢慢地走走停停,在密密的林木间,影影绰绰。

好呀!本姑娘都已经累了个半死,席君宁他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出来散步。

低头捡起一根枯枝,不行!丢掉,再另拾一根,好了,这根枯枝上带有几片叶子,待会儿出其不意地在他面前一晃,再给他一拳,好好地整蛊他一番,哼哼,今天的大仇终于得报!天色墨黑,不吓破他的胆,就不是慕容晨曦!

蹑手蹑脚地跟了过去,到得他背后,猛地给他肩上擂上一拳,那根带着叶子的枯枝,也越过他的肩膀拂到他的脸上。

晨曦咬住了下唇,这……

卅八章 惹错了人

晨曦错愕,要踮起脚尖,才能越过他的肩膀,这人比自己高出大半头,体格似是要健壮些……

正腹绯着,这人已转过身来。

姐夫?!

又是撞了哪门子的邪?惹错人了!

此刻,晨曦是恨不得脚底下有个地缝,好让自己钻进去。

“哦,姐夫!唐突了,晨曦还以为……”

呆呆的呆立,眸光也呆滞了,晨曦寻思自己此刻的模样,定十足个呆瓜。

都做了些甚么!不仅狠狠的擂了姐夫一拳,还把那污七八糟不成样的枯枝在他面前晃悠,姐夫可是三皇子呀!朝中最有权势的皇子!如此高贵的人物!想必自己难逃一责了!

幼稚的举动,在姐夫这般成熟稳重之人物面前,可真糗大了!

“以为是七皇弟?”未等她说完,他就接过话,这小丫头的迷糊,席君睿可不是第一次领教。

抬眸,只见月光下,他英俊的脸,似乎有些笑容,晨曦渐渐平静下来。

“都怪姐夫,诺大个地方,干吗偏要到七殿下住的殿外散步呢?害得晨曦还真以为是七殿下。”晨曦此刻很郁闷,很懊恼,可嘴上还是倒打一耙,辩解着,边说边打量着他。

“扑哧……”

晨曦忍不住笑出声来,眸光掠过,只见他的耳鬓有几根碎草叶,肩膀的衣服也沾了些泥土。

“姐夫,呃,你肩膀的衣服有些脏了,这边的头也有些草,唔,有些滑稽,有劳姐夫自己整理了,晨曦这厢唐突了。”

看着她紧咬下唇歇力忍住笑,席君睿也不禁莞尔,“三姑娘还是如以前一样的心直口快,性情没变。”

姐夫到川都,有一些日子了,但晨曦几乎见不到他的面,听得他说话,也只是寥寥数语,只得知他说话有时难以理解,有时却又冷嘲热讽的。糟了,难道他在讽刺她一直都那么冒失吗?

“晨曦认错了人,姐夫也不该到此散步,姐夫大人有大量,肯定不会一般见识,晨曦可以告辞了吗?”晨曦眼眸转了转,寻机会离开这令她尴尬之地。

“三姑娘去罢,以后别再这么毛燥了。”

席君睿还是皱了下眉。

“谢过姐夫,晨曦这就告辞了。”

天!他还不忘警告她。晨曦耸了耸眉毛,管他呢,晨曦想起过往的几次相遇及尴尬,自己跟他遇上,不是出言冲撞,就是出点儿糗,横竖就没个好事。

气氛很压抑,虽是夏天,仍感觉,很冷。如同一个人站在高高的山峰上,四周是凛冽的寒风。

“哎,姐夫,你一个人出来散步?”感受到了那彻骨的寒意,刚走了几步,晨曦又回身问。

姐夫也真奇怪,身边有那么多的人,怎么就喜欢一个人出来散步?

“嗯,习惯了!”席君睿俊脸略微动容,这小丫头倒关心起他来了!关心?心莫名的抽了一下。

“姐夫,你总喜欢一个人出来,方才,如果真的有人在后面偷袭你,对你不利怎么办?”

“早就知道是三姑娘,不过,你的招呼够特别的。”席君睿微微一笑,这个有趣的小丫头!忍不住,调侃她一下。

“姐夫,说到这招呼嘛,彼此彼此,晨曦这就告辞了。”被他调侃,晨曦吐了下舌头。

还问起他来,多此一举!晨曦不住的暗骂自己,抬脚赶紧开溜。

他微笑着目送着她,霓裳的这个妹妹,天真烂漫,毛毛燥燥,被宠坏了。

还是逃不了,还是避不了,冥冥之中,他们相遇,都没好事。

郁闷!懊恼!还是郁闷!还是懊恼!晨曦急步走出了那片树林,经过一个拱门,就到自己住处。晨曦长吁了口气。

转眸,不由一个激凌,那拱门背后,定定的站着一个女子。

这女子年纪约二十四五岁,不会是个主子,这儿的主子,自己都认识,看她的打扮,应是个丫环或仆妇。

见了自己这半拉子的主子,居然敢不行礼,从未见过这么大胆的奴婢!

“你是谁?”

她忍不住问。

卅九章 拔扈奴婢

“三姑娘只是府上的客人,奴婢的身份,三姑娘不知道也罢!”

一道冷冷的话音,如破空的冷箭,霎那间让晨曦瞠目结舌。

此刻,夜的香气,弥漫在空中,银白的月光,倾洒在地上、树的枝叶上,她的身上,也笼上了一层柔和的银色,那是模糊、空幻的色彩。

立于身材高挑的晨曦跟前,尽管,她的身形仅及晨曦眼底,可那笔挺的脊背、微微昂起的头,却是一动不动。

夜色下,寻不着她眸中的光,想必,也是桀骜不驯。

难不成是姐夫的侍妾吗?一个小小奴婢,竟如此嚣张?

晨曦冷了脸,蹙起眉,语气中多了几分凌厉,“请问,你是府上的甚么人,为何不能告知本姑娘?”

“姑娘知又如何,不知又如何,说过的话,奴婢不再重复!”她没有回答晨曦的话。

显然,感觉到晨曦话语中凌厉,以及相逼的意味,她有些戒备,顿了一下,仍不表露身份,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本姑娘不才,只知在将军府中,尚有尊卑之分,你既来自三皇子府,如此无礼,岂非是辱没了皇子府?”晨曦出言责备。

她微微侧身,正对着晨曦,“奴婢所为,实与三姑娘无关!”

望向她那在月光下有些模糊的脸,“即便本姑娘要教训你,当又如何!”

“三姑娘可真有胡人女子的豪爽,说话一点不含糊!”

未想成,她竟出言相讥!

听了这话,晨曦又望了她一眼,月光下,她的神色淡淡的,辩不清情绪,但那挺起的脊背,仍是那么笔直。

“尊卑之分,胡人女子都懂的道理,你口口声声汉家女子,反倒不懂,岂非笑话?”

她后退了一小步,略低了,“三皇妃也不会对奴婢这样说话!”

“因着三皇妃贤惠,所以你等才如此的不懂礼数?”

这等难缠的奴婢,温婉的姐姐该如何是好?晨曦心存不满,与她对峙着。

“若馨,不得如此无礼,向三姑娘道歉!”

不知何时,席君睿已经到了拱门外。

“皇爷,奴婢该死!奴婢这就向三姑娘道歉!”见到席君睿,若馨怔了怔,但很快便镇静下来,转而向着晨曦下拜,“唐突了,三姑娘!奴婢该死!”

“若馨,送三姑娘回去罢!”席君睿又道。

“姐夫,不必了!”晨曦望了望这对奇怪的主仆。

“不必客套,走罢,三姑娘,”席君睿说着,扶着晨曦的肩,往前走了几步,方才停了脚步,“三姑娘,本皇子就送你到此,早点安歇罢!”

向他欠了欠身,晨曦转,望了望若馨,以为她会说些什么,但她却默默跟在晨曦身后,不一言。

深不可测却不失温文的姐夫,拔扈的奴婢,于一个天真少女慕容晨曦,是越来越复杂了。

周围,是无边的黑夜,没有人,没有风,也听不到虫鸣,晨曦只听到自己的脚步声,那么的孤寂、沉闷。

若馨走路的脚步很轻,有时,晨曦都不知道她是否还跟在自己身后。

谁知,在转身离开时,若馨却丢下了这样一句话,黑暗中,掷地有声:

“三姑娘,以后,离三皇爷远点!”

在警告她吗?这莫名其妙的人!

“哎……”晨曦疑惑,想叫住若馨,但她却风也似的快步而去。

少不更事的慕容晨曦,此时是万万未想到,许多日子之后解开了这个谜底,却给她牵扯出更多的恩怨情仇。

四十章 清晨轻歌

已是日揭三竿,细碎的阳光透过树丛,洒在了地上,窗外吹着微风,那一圈又一圈金色银色的光影,似在随风摇曵,微风送来阵阵花香,沁人心肺,这是晨曦最喜欢的桅子花的花香。

绿柳手中的翡翠玉梳,月白的底子,透着一丝一缕的淡淡的青绿色,梳落处,腻无声,间透着丝丝清凉,很舒适。

皇家别宛的一切,用品,食物,都一样的精美绝伦。

“你们这些天,吃了哑药了?还是嘴巴让针缝上了?”凝视着铜镜上的影子,见到两个丫环都紧闭着唇,晨曦问。

在将军府上,已经习惯了她们俩麻雀似的叽叽喳喳,到了皇家别宛这数天,变得沉默了,那静谥的气氛让晨曦感到陌生。

“小姐,我们,呃,对这儿还不熟悉。”比较沉稳的绿柳沉吟着。

“对对对,小姐,我们除了小姐和大小姐殿中,其它地方都不走动。”比较活泼的红荷,脸上是少有的平静。

“管好了嘴巴,千万别乱了规矩,记住,别给大小姐惹事了就好。”从她们的话语中,得知这两丫环还算本分,晨曦心上的石头落了地,吩咐着。

“知道了,小姐!”红荷和绿柳齐声道。

“小姐,这院子里的桅子花都开了,拢些做香囊吧,这边的桅子花,又大又多,听说那个花匠是大姑爷从京师带来的,是个名师呢。”绿柳望了望窗外,说道。

“记住多拢些,今晚,准备个桅子花香浴。”晨曦一阵兴奋,这季节,正是桅子花开季节,能够沫个桅子花香浴,是等了许久。

“是,小姐!”红荷应声,又道,“刚刚大小姐吩咐,让小姐待会儿到她殿中去!”

“知不知道,大小姐所为何事?”晨曦心里一紧,因为忙,姐姐近段时间都不会主动找她,希望,不要再有烦恼的事情。

“刚才大小姐让丫环来回话时,小姐正睡着,未告知为何事,说是大小姐吩咐了,不急。”

穿戴齐整后,晨曦独自走出殿外。

“吭哧……呜呜”刚走出殿外,好象听到了一阵阵压抑的抽咽声,有时,还有止不住的哭泣声。

是谁,一大早在哭泣?听得这声音,晨曦心头竟涌起一丝莫名的惆怅,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皱起眉头,寻得声音去处,只见一个粗使丫环蹲在一丛冬青树中,竭力忍着自己的哭声,是以肩膀一抽一抽的。

听见身后有脚步声,那丫环转身惊愕地抬起头。也许是哭了许久,她的眼睛,肿成了两个核桃。

“主人,……呃,姑娘,奴婢不知姑娘住在这儿……”

霎时见到一个胡人女子,衣饰华贵、美艳绝伦,这丫环不知其身份,一脸的惊恐和不知所措。

“本姑娘是三皇子妃的妹妹。什么事,哭成这个样子?”晨曦步子一滞。

“这……”这丫环眼睛看了下周围,“若馨姑娘……奴婢……三皇爷……手”哽咽的声音,让这丫环语无伦次。

何事让似是姐夫侍妾的那个若馨这么恼怒?伤了姐夫的手?想起昨晚若馨对自己的所谓警告,晨曦摇头,总算将这丫环断断续续的话语明明白白地拼凑了起来。

若馨的拔扈,晨曦早就见识,一个粗使丫环,还不知是怎样的糟贱!

殿外,一片绿意盎然,夏日的微风轻拂枝头,树叶随着微风有节律地摆动,密密的树叶不断磨娑着,似细碎的银铃,又犹如行云流水,出类似音乐的美妙声音。

走出这片树林,到了一片竹林中,那细碎的竹叶在微风中轻轻荡漾,周围是类似竹笛般的旋律。

龙吟曾未听,凤曲吹应好。不学蒲柳凋,贞心常自保。

一《竹吟》,念念出声。

想起爹爹这些年,虽不亲力亲为,对晨曦姐弟几个,可谓是费尽了心血,忘不了童年时候那朗朗的说书声,爹爹和先生的责打也还历历在目,转而又想,如果没有这些年的悉心教导,自己将会怎样?晨曦感概良多,忽然感到,对爹爹的那份惧怕与不满少了许多,和着竹叶的美妙声音,晨曦不禁哼起歌来,脚步也不觉变得轻快和跳跃。

启唇微笑,走过去,摘下一片竹叶,放在唇边一吹:

“哔——”清脆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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