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的尸体还在来回飘荡着,林三木没回答许逢春的话,而是爬上了梯子,拉住了那正在摆荡的尸体,拿着手中被打磨的泛着冷光的石子微微用力,在那绳索上来回摩挲着,没几下那绳子就断裂了。
没了禁锢的尸体直接往下摔去,许逢春躲闪的及时,却还是被那扑面而来的臭味熏的两眼发晕,脚都站不稳了。
好臭,跟一种尸体在油锅里砸了一般散发着令人作呕的焦味。
尸体落在地上,溅起了一片灰尘,许逢春才刚刚睁开眼准备去看看尸体,就听到门口有脚步声传来。
“我看见任务了,我看见任务了。”周辉有一些疯癫的跑了进来,指着外面,颤抖道:“任务早就出来了,早就出来了,只不过我们没发现而已,就在那缸里,就在那缸里啊!”
缸里?
许逢春记得自己刚来的时候在一个水缸中看过自己的模样,那个时候缸里只有水,什么东西都没有。
林三木问:“你看到了什么?”
他一边说一边蹲下身,把趴在地上的尸体翻了个身,在看清楚那尸体的模样时,许逢春整个人都愣住了。
因为这就如同他之前闻到的味道一般,这个人从头到尾竟然完全焦掉了!
他的身体已经只剩下几块碎布在身上了,赤果的身体犹如黑炭一般,根本看不出这是个人,倒像是一个被烧焦的木头。
这尸体……
许逢春有一些头皮发麻,这尸体看上去像是被人放进油锅里炸了一遍又拉出来一样,无比的渗人,属于头部的部位也焦的厉害,黑乎乎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如果不是这身体太胖太壮,还真让人看不出来是谁。
周围弥漫着尸体腐臭的味道,以及那种被炸焦而散发出的焦臭味。
“啊!就是这样,任务中说的就是这样。”看着那尸体,周辉尖叫一声,手舞足蹈起来。
虽然他看起来疯的很,但是还是可以让人听出来他在说什么:“外面,外面的水缸里,任务上有说,只要唱歌了,就会,就会被放进油锅里。胖子,胖子就是这么死的。”
许逢春才刚刚踏出一步,蹲在地上的林三木已经快步走了出去,周辉跟上,许逢春不想跟一具烧焦的尸体待在一起,也出去了。
外面安静一片,除了周辉的房间与林三木许逢春的房间大门开着,其他人的房门都是禁闭着的,甚至连任何的光都没有。
院子中红灯笼散发出的光更加的诡异了,许逢春感觉到了一股子不属于这天气的寒冷,从四面八方扩散而来,这种奇异的感觉一靠近林三木就消失不见了。
“缸中有字。”林三木说,三个人立刻走了过去。
放在十七把椅子前的水缸在红灯笼光的照耀下可以极为清楚的让人看清水中出现的血字。
“请在院子中住上一个月,找出杀死燕子的凶手。一个月后,若未找出,将会陪燕子去往那遥远的地方。
午夜歌声响起,就代表你们的同伴死亡,请立刻在一小时之内找到他的尸体,否则死的就是你们。
禁止在午夜唱歌,否则燕子将会与你同在。”
那水面像是一张纸一般,这血字在水面上受不到任何的影响,许逢春能够清楚的看到那一行行清晰无比的血字。那最后一句燕子与你同在,让他背脊发寒。
如果没记错的话,梦中就有个女孩子叫燕子。
第31章 床底下的人形玩偶()
月光的照耀下,那些血字逐渐的消失不见。许逢春终于知道为什么来的时候看着这水缸会没有任何东西了,因为这任务提示只有在特定的时间才会显现出来。
“还好刚刚他找到了尸体。”林三木蹙起眉头,看了一眼在旁边默默站着不说话的周辉,淡声道。
“这说的找出杀死燕子的凶手……我们就在这院子里不出去,怎么找到……”
许逢春揉了揉有一些凉的手臂,距离那水缸远了一些,微微靠近林三木。
很奇怪。
他在心里嘀咕了一句,每一次一觉得周围很冷,只要靠近林三木,他身上所有的冷意都会被驱散开,这种情况是前所未有的,他觉得万分奇妙。
林三木就像是个太阳一样,可是看起来他跟寻常人并无两样,而且体温也是正常的。
阳气重吗?
“你老盯着我做什么?”这周围就他们三个人,林三木也懒得装出来那种畏手畏脚的模样,身体站的笔直,浑身散发着优雅高贵的气息。他斜睨了许逢春一眼,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
那眼眸里都是促狭之色,许逢春连忙撇开脑袋,道:“没什么,在想事情想入神了而已。”
“既然他让我们在院子里住一个月,又让我们找凶手,就代表这院子里面肯定是有线索的。不然不会把我们设定在这院子里。水缸中的任务要告诉其他人吗?”
他最后一句话明显不是在征询许逢春的意见,而是在……
许逢春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身后,周辉站在那里,嘴唇惨白无比,跟失魂了一样愣在那里看着前方,一言不发。
他似乎是听到了林三木的话,原本呆滞空洞的眸子突然有了亮光,低声道:“不,一群贪生怕死的人告诉他们做什么?”
转而他的声音变得阴狠暴戾,明显是对之前他们没有找胖子心存芥蒂:“让他们死了才好,如果不是我找到了胖子,他们早就死了,一群没有团队合作精神的人,让她们自生自灭!”
林三木点点头,也没说话,许逢春动了动唇瓣,想说什么,最后思索了一下,还是忍住了。
就算不说其他人迟早会知道,而且找线索自然是人多力量大。
“很晚了,你们回去休息吧。”周辉说,“对了,你们别再午夜唱歌,任何时候都不要唱。昨天胖子睡不着一时兴起唱了两句,我就迷迷糊糊睡着了,记着他好像一直在唱,什么时候停的也不知道,醒来的时候就看不到他人了。”
他说完,快速的回了自己的房间,过了一会儿又尖叫一声冲了出来,浑身颤抖:“胖子的……尸体不见了……”
许逢春和林三木两个人连忙走进了他的房间,果然那地上什么东西都没有了,只是原本放尸体的地方有一些焦掉的碎屑。
许逢春十分清楚那是烧焦尸体所掉下来的,心里一阵凉意,退出了周辉的房间。
看来尸体也会自动消失。
“你换一间房间吧,我隔壁的房间好像是空着的。”三个人站在院中央的时候许逢春道。
刚刚周辉叫的声音也不是很小,那些人也没出来看一下,看来是真的是不到天亮不打算出来了。
他叹了一口气,只觉得在这样的环境下,迟早有一天这些人会互相残杀。
周辉没说话,只是将原本房间的门关上,走进了许逢春房间的隔壁那间,将门关上。
他也没点灯,进去就没了任何声音,许逢春有一些担心,想去敲门却被林三木拉着拉回了房间。
“找。”
昏暗的灯光下,他的脸格外的精致,有一些雌雄难辨的美,然而那眼里的神色却给人一种极为不好相处的感觉。
许逢春揉了揉刚刚被他拉着的地方,说:“在房间里找?”
“现把这间房间找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明天白天再看看其他人的房间。”
话音刚落,他就开始在这间什么地方能放东西一眼就能看出来的房间寻找了起来。
许逢春抬头看了看自己的房梁,幸好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他松了一口气,见林三木在四周翻找着目光放在了床下。
就算有什么线索,也应该只有床底下了吧?
想到这里,他走到床边微微蹲下来,将手放在地上,头贴在手背上向床底看去。
并不高的床底只勉强可以让人进去,黑暗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鼻尖充斥的都是霉味潮湿味,许逢春放弃了爬到床底去找的冲动,将桌子上的煤油灯拿了过来。
橘黄色的光芒下,床底的一切都映入眼帘,在看到那乱画的床底以及那放在床下的一个面目有一些诡异的玩偶时,许逢春吓得反射性的就后退了一步,正好撞到了正蹲在地上查看桌子下面的林三木身上。
“怎么了?”
许逢春被吓得遍体生寒,拿着煤油灯好半响都没有回答林三木的话,直到眼前有只手来回晃悠时他才回过神来。
“床底下好像有小孩子的涂鸦,还有一个……玩偶。”
嗓子有一些干裂,他艰难的说完之后从地上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有一些麻木的喝了几杯水。
林三木笑了笑,拿过煤油灯按照刚刚许逢春的姿势看了一眼床底。
那确实放着一个玩偶。
玩偶是一个女娃娃的模样,栗色的长发,穿着一件脏兮兮的小裙子,脸上也满是肮脏的泥土。唯有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大的出奇,以这个方向去看的时候总给人一种那眼睛会转动的错觉。而且她的嘴巴红红的,像是被人故意涂抹了血上去一样。
玩偶距离床边很近,伸手就能够到,看了地上的灰尘一眼,林三木并没有去拿,而是看了看木床上写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字。
是用铅笔写的,明显已经过去了很多年,字迹都有一些模糊不清了,不过还是可以分辨出来写的什么字的。
“今天他们又嘲笑我了,我跟爸爸说他们欺负我,爸爸只骂我表子,给了我一巴掌,让我别说那么多废话。我不敢在说下去,然后爸爸的手又伸进了我裙子下面,我很害怕,因为每次爸爸这样我都会很疼……”
第32章 床底一些混乱记录()
那明显是小孩子写的,因为字迹扭曲,一点都不工整,第一眼看过去还真的像是涂鸦一样。
林三木面不改色的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睨了许逢春一眼,“先睡觉,床底有很多字,明天白天在看。”
“你看到那个玩偶了吗?”
“看到了。”
林三木并未做出过多的表态。
许逢春哦了一声,吹灭了煤油灯,忽然又问:“那床下的涂鸦都画了什么?”
“明天再说……”林三木道:“你刚刚怕成那个样子,现在还敢继续问我?”
许逢春狡辩:“我那不是害怕。”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一刻只感觉到了心跳的无比快,好像要跳出嗓子眼一般,让他连思考的能力都没有了。
说是害怕,可是他心里没有任何惧意,只能感觉到浑身寒毛直竖。
林三木没在理他,而是躺下睡觉了,许逢春也不好再说什么,再加上床底下的那玩偶一回想起来就让他心里不舒服,直接摸黑上了床。
因为看不清,他不小心碰到了林三木的腿,被林三木狠狠地撞了一下,才刚刚坐在床上还没躺下就直接被撞的滚到了墙边。
手碰到了墙壁,软软的触感传来,许逢春又用另外一只手摸了摸脑袋前的墙壁,整个人猛的往后退了一步。
这墙壁……为什么是软的?摸起来就像是……
嗓子发紧,说不出来任何话,黑暗中他胡乱的摸索着,终于摸到了林三木温度滚烫的手臂,连忙拍了拍。
“干什么?”
略微带着困意的声音不耐烦的响起,许逢春心中的忐忑消失了大半,沉默了十几秒,小声道:“我感觉这墙壁……不对劲,摸起来像是……”
“你是不是想说那墙壁摸起来像人皮?”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林三木猛然坐起身。黑暗中他似乎正对着许逢春盯着他看,一双邃亮的眸子闪烁着寒光,让许逢春瞬间没了话。
他还真想这么说,但是听林三木的语气好像完全不相信……
而且如果真的是人皮他早就发现了,也不至于现在才发现。
虽然是这么想着,他记得白日里看墙壁上好像被贴了许多壁画,当时他以为墙壁很脏贴壁画档脏,现在心里却并不那么认为了。
“快睡!”他语气略微有一些凶,说完躺下就睡着了,没多久许逢春就听到了均匀的呼吸声。
整个房间仿佛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一样,周围一片漆黑,连丁点的月光都没有,许逢春往林三木身边凑了凑,远离了那墙壁,闭上了眼睛。
大脑一片空白,即使闭上眼睛也睡不着,耳边只有林三木均匀平稳的呼吸声,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身体放松之际,许逢春觉得以及意识有一些模糊了。
林三木的呼吸声不知道何时消失不见了,许逢春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原本是正着睡的,现如今一翻身直接对准了林三木所睡的方向。
冰冷的呼吸声喷洒在他的脸上,大面积的像是有一块冰块放在了风扇前一般,随着那风吹出而散发着凉气。许逢春原本模糊的意识一下子被那冷意给弄清醒了,睁开眼睛来。
他想问林三木呼吸怎么不是热的,而且林三木也不可能靠他靠的那么近,但当看到自己面前那双血红色的眼睛以及那鲜血一般的嘴巴时,他愣住了,嘴里的话也问不出来了,呼吸都轻了几分,整个人都有一些迷乱。
灰尘的味道很不好闻,许逢春还能看到玩偶身上的蜘蛛网,这里的位置窄小无比,几乎让他快要窒息。
他……竟然在满是灰尘蜘蛛网的床底下!
那玩偶就那般侧着身体与他对视,上扬鲜血般刺目的嘴巴似乎在嘲笑着他的愚蠢,许逢春整个人如坠冰窖,张张嘴,忽然发现自己说不出来话。
眼前的玩偶他越看越觉得下一秒就会张开嘴笑起来一般,周围的灰尘飘散,许逢春有一些被呛到,想要咳嗽却根本做不了。
动了动脑袋,才忽然发现自己可以动脑袋,赶紧躺直了,眼睛紧紧的盯着床底下的木板,没在去看那诡异的玩偶。
明明光线有一些暗,他却能够清楚的看到床底上用铅笔写的一些字。
那是一些混乱的记录,从记录中可以看出来是一个年龄很小的女孩子。
—
今天,大胖把我叫出去了,说是要给我月饼吃。可是他却和其他人一起把我捆起来了,吊在了树上,说我就是个大月饼。他们都在哪里哈哈大笑,只有我一个人哭了。
—
我喜欢唱歌,可是爸爸每次都不让我唱,他天天打我,骂我,还用剪刀捅我,让我不要告诉别人。我好疼,可是他不管我,他只会喝酒,抽烟,时不时踹我两脚,我为什么没有妈妈呢。
—
隔壁的邻居张大爷把我叫过去了,他对我很好,天天给我吃糖,唯一不好的就是喜欢做跟爸爸那一样的事情。每次我疼哭了他就捂着我的嘴不让我叫,甚至是掐我脖子。
—
爸爸知道张大爷给我糖吃了,抓着我的头发打了我好几巴掌,骂我表子,臭不要脸的。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是大胖他们也这样骂我,他们说我不要脸,小小年纪就会勾引人,我不知道勾引人是什么意思。
—
爸爸对我越来越凶了,因为做那种事很疼,我就咬了他,然后我的小拇指就被剁掉了,我很疼很疼……
……
一大片床底,太多乱七八糟的字,许逢春只能看清楚这几天,因为就在他面前,虽然写的比较凌乱扭曲,但好歹还能看出来,而旁边的就完全属于乱涂乱画了,写的什么都让人看不出。
许逢春觉得自己呼吸越来越困难,直到最后陷入了昏迷中。耳边乱嗡嗡的好像有人再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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