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公主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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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公主传-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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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终于重归宁静,大半个时辰以后,锦佩忽然哈哈大笑,爬起来扑到杜澈身上:“快,快,给我扮白娘子!”一边说一边把手中的书稿递给杜澈看。

杜澈一脸难以置信的接过了手稿,看完这一页,真的很想上手撕掉。扔回给锦佩,也不看他手上的了,推开锦佩,去翻这个行卷人的署名:“任城吕子昂,我记住你了!”

“哈哈,不要这么没器量嘛。说实话这人写的很不赖的,后面还有几首诗的,我看了看,写的很是恢弘狂放,格局比我近来看的这些所谓才子的,真是强的太多,不信你看。”找出来给杜澈看。

杜澈看了也不得不承认,此人的诗无论立意还是用词都超越了目前所知的士子们。可是,扮白娘子啊,穿女装梳高髻,吕子昂,这梁子咱们结大了!

这天杜澈自然是托词没有衣装扮不成拖过去了。第二天在衙门里一直磨蹭到天都快黑了,再不回去就要宵禁了,才破天荒第一次不情愿的回家去。

回来了也是先在前院磨蹭了半天,又更衣又沐浴的。直到来人叫他过去吃晚饭,他才不得不往后院里去。锦佩提着筷子坐在食案前,左戳戳右点点的,一看到杜澈进来双眼都放光了。这还是杜澈第一次看到锦佩是看见他两眼闪亮的。心里认命的想,能有这么一回,扮就扮吧。

锦佩同学非常殷勤的给杜澈又是布菜又是盛汤的,还问饭菜合不合胃口,想吃什么告诉她,明天一准叫厨房做了来。杜澈很快就吃不下了,抬头问锦佩:“戏服拿回来了?”

锦佩满面笑容的点头,还放了筷子窜到内室去,直接提着戏服出来给杜澈展示了一下。算了,早死早超生,杜澈放下筷子说吃饱了。锦佩立刻叫人收拾了下去,然后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杜澈瞪了她一会才说:“我不会穿,你来帮我。”

于是夫妻俩挥退了侍婢,进到内室宽衣解带,开始变装。白娘子的戏服,设计的是里面是水蓝色交领襦裙,外面套一件长袖的月白褙子,发型则是一种扇形髻,这个形象是锦佩结合现在的流行趋势设计的。

衣服好换,锦佩特意拿了一套大一些的戏服来,给杜澈逐一穿上后,只是裙子稍短,露出脚面来,旁的还都正好。穿好了,系好衣带,锦佩退后几步,忽略那颗头的话,身段还是很不错的嘛,哈哈!又拉着杜澈坐到梳妆台前,给他散了头发,拿梳子梳通了,又犯起难来。她根本不会梳发髻啊!

“要不,我去唤个人来?”锦佩看着镜子里的杜澈问。

杜澈瞪她:“你敢!”哟,好一副美人薄怒的模样啊!

不会梳发髻,那就梳个马尾吧。锦佩把他头顶的头发都梳拢了,拿锦带绑了,底下的头发就任他披着,然后趴在他肩上看镜子里的形象,嗯,很有古装电视剧里男主角的模样嘛。

然后又拉了杜澈起来,让他站着,她自己却爬到榻上倚着,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圈,强忍着笑意,在杜澈发怒之前说:“小娘子,来给郎君我唱个小曲儿吧!”

杜澈脸拉得更长了,让她折腾了这么半天,倒忘了还要唱曲的。吕子昂,你给我等着!(还没出场过的吕同学,真是躺着也中枪。)

“快唱呀!”锦佩还催。

杜澈终于出离愤怒了,冲到榻前一把拉过锦佩在她唇上狠狠咬了一口:“我这就慢慢的唱给你听。”

后来?后来就没再听到锦佩的声音,只有一阵阵的喘息声和衣服撕裂的声音(咦?),好半天,锦佩才断断续续的冒出一句:“不~算~,要~要穿着衣服唱的!唔,疼~”

作者有话要说:圣诞节快乐哦!奉送一个小剧场:

杜澈一脸严肃:“作者大人,某现在终于确信,你是继母了!”

“啊?”作者一脸迷惘。

“脸先着地也就不提了,还让锦佩狠狠踢我一脚,这次还叫我穿女装!”

作者很淡定:“要是继母,就会让锦佩踢得再往下一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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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见吕子昂

第二天锦佩就叫人去约了这位吕子昂;明日来府里一叙,然后穿了出门的衣裳去看悦兰。

她们俩终于将建戏园子的事情提上了日程,如今正在商议选在什么地点比较好,找了好几处地方;不是价钱太贵,就是地点不满意。锦佩想的是先把地方选好了,再去找皇帝老爹拉赞助,把优秀的人才给她们输送输送,顺便给点经费什么的。而且现在她和悦兰去求,皇帝只有应的,因为悦兰小姑娘有了身孕了。

也因为悦兰的有孕;锦佩整个年都没有过好,淑妃念得她耳朵起茧就不用说了;连皇帝都说了她几次,嫌她心思不用在正地方(这种事是用了心思就能有的吗?!!)。两个姐姐更是,搜罗了好多求子秘方给她,连远在突厥的谨言都来信关心这件事。好在这个时候杜澈没有来添乱,反而安慰她说,儿女之事是命里注定的,他们也都年轻,不必太在意。

其实锦佩本人是不担心的,她去年夏天才停了避孕药,而且就算再晚两年生又怎么了?只是整天被念不免有些心烦罢了。

悦兰最近妊娠反应终于不那么强烈了,听说锦佩来了,还出来接她。

锦佩伸手扶着她胳膊:“今天气色倒好。”

“嗯,终于不折腾了。”悦兰一脸庆幸,“三郎说必定是个小郎君,这么淘气,待生出来了,一定要好好打他的屁股。”

锦佩笑了:“能折腾才能知道是个健壮的孩儿呢。这几天胃口怎么样?”

“好得多了,一碗饭还吃不饱呢。”

说了几句闲话,锦佩才转入正题,拿出她叫人描的长安城坊市图,指点给悦兰看:“上次看好的那一处价钱实在降不下来,他们又找了一处,在永和坊,偏是确实有点偏,但地方大,价钱也是极合适的。”

“也太远了。崇德坊那一处呢?”

“地方太小,旁边的几家都没有想卖的。”

姐妹俩相对叹气,用特权吧,不太好,而且御史会弹劾,不用特权吧,事情还真是不好办。锦佩索性说:“得了,咱俩也别费脑筋了,哪天你觉得身子爽利了,咱们一起去看阿爹去,顺便把这事一总求了他。”

悦兰有点迟疑:“这样好吗?阿爹不会生气?”

“不会,他自己现在也顶爱看咱们排的戏。况且,咱们的新戏哄得姑母高兴,阿爹还没赏咱们呢。”腊月里益阳府里终于出孝,将养了两年多,益阳的身体总算好些了,只是却再不肯出门,而且变得笃信佛教,在自己住的院子里设了小佛堂,无事就读经念佛。

皇帝看姐姐这样,心里总是有些抑郁,益阳不肯出门,他就常上门去探,锦佩她们也就常常跑去陪益阳说话聊天。后来更是直接把悦兰府里的歌姬舞姬带去,演了歌舞戏给益阳看,总算能让益阳稍微开怀。

和悦兰商量好了见皇帝的说辞,锦佩又陪她一起去看了看梨园里排的新戏,看时辰不早了,才坐了车回去。她到了家,刚换了衣服,喝了杯茶,杜澈也回来了。

“今天回来的倒早。”锦佩看见杜澈进来就说道。

杜澈听在耳里总觉得她是在笑他昨天回来的晚似的,就“嗯”了一声,又转移话题:“今天有一桩大新闻。”

“哦?什么大新闻?”

“伊力扎王子昨天夜里在邀月阁和人打架,把人打死了。”

“你说什么?在邀月阁打架?”伊力扎是登力的长子,锦佩的便宜外甥。

杜澈点头:“听说最近伊力扎王子迷上了邀月阁里一个舞姬,昨天有个人当着他的面去调戏那个歌姬,他一怒之下就把那人打了,一时手重,就给打死了。”

“死的是什么人?”能去邀月阁的,总不会是普通老百姓。

“是一个进京应考的士子,樊城刘家的子弟。”果然,刘家虽算不上顶级世族,但前朝也已是官宦人家,本朝只是平平,可也出了几个刺史。

“那现在如何了?”

“昨日出了事是金吾卫的人直接去接了伊力扎王子回驿馆的,今晨已经上奏圣人定夺。”

这事嘛,估计也就不了了之,伊力扎虽是质子,可两国关系现在很友好,总不可能叫他偿命就是了。

“可是,我记得,这两位王子在京中一向都很老实的,怎么突然出了这样的事?”锦佩有点疑惑。

“也谈不上老实吧。沧祈王子还好,很喜欢学习中原文化,伊力扎王子可是气病了好几个师傅,还是依旧不认识几个字,每日里依旧是喜欢骑马射箭。”

“可怎么会忽然的打死人呢?”

“可能是喝多了酒,又起了争执,一时失手罢了。”

锦佩也就没再继续琢磨,而是叹气:“看来这一时半会还不能进宫去求阿爹了。”

杜澈就问是什么事,锦佩把她和悦兰的打算说了,又说:“出了这件事,只怕阿爹要头疼,去了也是白去,还是等等吧。”

不管中间皇帝是不是头疼,最终这件事如锦佩预料的一样不了了之了,京兆调查说是那位刘同学先挑衅的,皇帝只罚了教伊力扎读书的师傅和驿馆的侍卫们,并叫人写信给登力说明了这事就完了。

第二天正好是杜澈休沐,待家令遣人来报吕子昂到了的时候,杜澈立刻板起了脸,锦佩心中暗笑这人迁怒,却还是拉着他一起去了前厅。锦佩如往常一样坐到了屏风后面,杜澈坐在主位,过了一会宇文达带着一个年轻人就走了进来。

锦佩在屏风后面模模糊糊只看见是一个很高的人,接着吕子昂躬身行礼:“学生任城吕子昂参见公主驸马。”声音清朗动听。

锦佩又心痒痒了,她有点声音控,若是说话声音好听的人,她会不由自主对这人好感倍增,但王语之的经验告诉她,还是先别下定论。于是冷静的答话:“不必多礼,请坐。”

上了茶盏之后,杜澈先开口:“观吕郎君之诗词文章,立意高远,不曾想吕郎君如此年少,当真是年轻有为。”

“驸马过誉了。某虽常处僻壤,亦常听人言,常熟杜氏子弟人才辈出,此番实在是班门弄斧了。”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杜驸马有点多云转晴了,何况这个吕子昂姿容出众,声音悦耳,实在很难让人不对他心生好感:“吕郎君不必自谦,我看你的诗多是写旅途见闻,可是常出行游历?”

“是,家父时常教诲,要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增广见闻,才能印证君子之言。”

“不知卿都去过哪些地方?”外面两个人聊的热络起来,吕子昂用词文雅,语调不急不缓,听着很是舒服,锦佩终于忍不住,悄悄伸头在缝隙处向外打量。

隐约看到一身蓝衣的笔直身影坐在矮榻上,看不到脸,锦佩又悄悄换了个角度,总算看到头了,嗯,肤色不是特别白,有一点点麦色,鼻梁高挺,额头光洁,呀,是杏眼,蓄了短须。在这个角度看的恰是侧影,总体来看,只要另一半脸没有长歪,是个标准型男呢。

外边两个人聊游历终于告一段落,锦佩插话问起她关心的问题:“这本传奇,吕郎君缘何没有取名?”

杜澈一听这书又板了脸。

吕子昂却没有注意,专心答锦佩的话:“某苦思许久,都不曾想到能合意的书名。”

“你开篇说,这是某日听故人讲述之事,你只是感叹唏嘘于是写下来的。这故事,是确有其事么?”

“不错。确有其事。”

这样一说,杜澈也是一愣,“竟真有这样的事?”

吕子昂点了点头:“原主比某书中所写,遭遇更为凄惨。”

锦佩听他似乎不愿多讲,就没追问,问了另一个问题:“以吕郎君之才学,今科进士必然高中无疑,缘何要行卷给我?京中德高望重才名远播者良多,吕郎君为何单单行卷给我?”

吕子昂依旧是不卑不亢的态度:“公主过誉。某近年四处游历,也时常购得《剑胆琴心》来读,对公主在杂志上的巧思实在是钦佩不已。”

锦佩有点不信,一本杂志,还是那些酸文人们吵架的杂志,就能成为他行卷给自己的原因了?“吕郎君之才不用我多言,想来高中不难,可我一向不参与政事,于科举一道上实在是帮不上什么忙,恐怕要让郎君失望了。”

吕子昂却还是很淡然的样子:“某原也不敢奢求。只想请问公主,这本传奇尚能入公主眼否?”

锦佩实话实说:“书很好看。”

“此书可堪在琴心书肆出售?”

“你要我帮你出书?”

吕子昂起身对着屏风深深一揖:“正是。”

作者有话要说:又一次不会取章节名了……

第78章 书场吵架

送走了吕子昂;锦佩简直心花怒放;这吕子昂真是个妙人;不是来求出人头地不说;还让锦佩出他的书,且不收一分钱。最重要的是,他这本书写的非常好;比卢诠那二货写的还深刻;哎呀,一定要好好笼络住他,这个人一定会名扬天下的。

杜澈看着锦佩那乐不可支的样子有点抑郁,“高兴成这样?”

锦佩点头:“这次真是挖到宝了。”又问:“他长得如何?”

“器宇轩昂;一表人才。”杜澈没说的是;他生平第一次在一个人面前有了仰望之感,吕子昂这个人外貌还在其次,最逼人的是气势。就像是一把出鞘的宝剑,剑气凌人,却又含而不吐。言谈间文质彬彬,十足一个书生模样,可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同于那些读书人。

锦佩只在屏风后缝隙里偷窥了两眼,没那么深的感受,她想的是另一回事:“这下子刘大才子遇到敌手了。”

爱看热闹的她,特地在考前加刊里留了版面登载了吕子昂的两首诗和新书预告,另一面命印刷和手抄两个部门加班加点,在加刊上市之后第四天,把这本书推出面世。

书名是锦佩取的,叫《孽海花传奇》,那日吕子昂说没有合适的名字的时候,她就想到了孽海花三个字,她不记得是在哪里看到的,但就觉得实在是太合适这部作品了。果然吕子昂也认为很好,于是就定了这个名字。

经过这一番动作,吕子昂在京城名声大噪,人人都在谈应考士子吕子昂是多么有才华。锦佩把新一期《剑胆琴心》和吕子昂做的其他的诗特意拿去给皇帝和太子看,想要让他们见识见识真正的才子。

去的时候才发现兄弟们都在,锦佩看着像是商量正事,就说要不她去偏殿等会,皇帝却说:“你坐吧,也没有旁人。”又对儿子们说:“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自己思量吧。除了八郎,你们个个都是做了父亲的人了,成完了家,也该开始立业了。多和你们二哥学学,实心任事,我和你们阿兄自会帮扶着你们。”

一众兄弟齐声应是。

近年来皇帝总是把太子和自己放在一起来提,政事也放了一半给太子去处理,父子俩除了睡觉几乎形影不离,锦佩有的时候很担心太子会因宠生娇,走了康熙时二太子的路。好在太子身边没有猪一样的队友,又一心一意都在政事上,皇帝也不是那种特别迷恋权力的君主,反而很高兴能够有人帮他分担管理这个国家的重担。

今日倒不知皇帝是跟儿子们说了什么,李曜往下的三个还都一直没有入朝做事,难道这一回是要给他们安排差事?

她正琢磨着,李曜就出列了:“阿爹,儿愿往幽州开凿运河。”

皇帝挥了挥手:“这事不急,我也只把这事跟你们说说,你脑子一热就说去,去了要怎么做你心里也没数,这样哪能行呢。还是回去想清楚了,再来跟我说。好了,你们都回去吧,好好想想。”

于是大伙都告辞了要往外退,皇帝又加了一句:“太子和八郎留下。”

太子和小八就站住了,等大伙都出去了,锦佩才问:“今日这是说什么事呢?”

皇帝先说:“都坐吧。”又答锦佩,“四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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