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墨收了,杜澈亲自送他到门口才回转。
锦佩已经回了主屋,正倚在榻上打呵欠,杜澈看见就问:“没歇午觉么?”
锦佩翻了个白眼:“是被你们俩酸来酸去,说困了的。”
杜澈一笑,又拉她起来:“别在这里犯懒了,今日天好,现在时辰也早,我带你去城外跑马吧!”
“跑什么马呀,看着还早,出去不一会就要关城门,还得赶着回来。”锦佩不情愿的嘟哝。
“正好能跑一个来回。快来。”硬拉了锦佩起来,两个人换了衣服,骑马出门。
春日的午后,太阳暖暖的照着,春风拂面,带来早开的花儿的香味。锦佩身着男装,安坐马上,和杜澈一边闲聊,一边从胜业坊和东市中间穿过,出了东城门。
一出城门,杜澈就说:“来赛一回马如何?”
锦佩一扬眉:“好啊,输了的罚走着回来,就到折柳亭,谁先到谁赢。”
杜澈刚一点头说好,锦佩就说:“那开始了!”挥舞马鞭,催马狂奔而去。
杜澈无奈一笑,也策马跟上,不一会就追到了锦佩,锦佩回头看见他转上了,又催马快行,然后杜澈继续追赶。就这样一个跑一个追,眼看折柳亭已经在望,杜澈终于催足马力,超过了锦佩,率先到了折柳亭,翻身下马等候。
锦佩见已经追不上了,就有点自暴自弃,甚至很想直接转身跑回去。但眼见折柳亭近在眼前,灞桥也遥遥在望,灞河边垂柳依依,就很想过去游玩一番。只得任马儿跑到亭边,对面带微笑等她的杜澈说:“咱们说的是走着回去,现在还没回去,我可不用走啊。”说着催马往灞桥而去。
杜澈也没说什么,跟在她后头慢慢走。
长安城位处整个帝国的西部,所以出行往东而去的也多,送行的人往往送到灞桥边,折柳相送,折柳亭即由此得名,久而久之,倒成了城郊一景。锦佩坐在马上,遥望灞桥的那一边,心中忽然有了些遗憾,这一世长这么大,她还从没到过灞桥的那一边。这帝国疆域广大,她却只在长安城里活动,最远不过去骊山罢了,何时能够走出去看一看呢?也许等大运河通航了之后,可以求一求阿爹,让她坐船南下玩一玩?
想到这里又不由嗤笑自己,前世的时候,交通便利,想去哪都是很容易的,家中经济环境说不上多好,可父母也都鼓励她趁年轻多出去走走,她却只肯把时间花在陪男友上。很多梦想要去的地方,都没有去成。到了这一世,出行的自由度大大下降不说,旅行也不再是件舒适的事,似乎游历天下,只能是个遥远的梦。
杜澈一路缓行,慢慢玩赏路上的景色,直到走到锦佩身后站定,见锦佩只是痴痴的望着灞河那一边,就问:“想过去看看么?”
锦佩回头:“啊?不是。”又转回来继续看着对面说:“我只是在想,我长这么大,竟然都没有走过这灞桥,离开长安,去别的地方。”
杜澈就走到她旁边,对她伸出手说:“下来。”
锦佩转头看了看他,也就下了马。杜澈牵了她的手,就往灞桥走去。锦佩一愣,“干什么去?”
“带你去那边看看。”
锦佩哭笑不得:“我不是那个意思,唉,好吧,你说去看就去看吧。”跟着他沿着灞桥到了河对岸。杜澈伸手画了一圈,“这是你从没去过的地方,这些地方,只要你想去,只要迈步出发,就能去到。就像灞桥,我们只是远远看着,总也走不到这一边。”又拉着她转身,回身一指说:“你看。”
锦佩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长安城巍峨的城墙遥遥在望。“这是你生长的地方,总会在你的背后,等着你回来的故土。所以,要是你想去,只管去就是了,隔河遥望,永远也到不了彼岸。”又把拉着锦佩的手举起来说:“不管去哪,我总牵着你就是了。”
一时间锦佩只觉得心里暖暖的,眼眶也有些热热的。携手同游天下,是多少人的梦想啊!两人对望半晌,锦佩才开口:“父母在,不远游。我只是随口说说罢了,谁说就要去了。走吧,回去吧,再晚了,进不了城了。”
“是啊,输了的人要走回去呢。”杜澈的语气里难得带上了促狭。
锦佩怒,甩手挣脱了他,刚刚胸口的暖热褪去,涌上来一些恼意,哼,不解风情的魂淡,都不懂得让让女孩子的嘛。越想越怒,干脆发足狂奔起来,打算先跑到头骑上马就跑,看他能如何。
难得占上风的杜澈在后面偷乐,看她跑了起来还高声提醒她:“当心,别摔了!”
看她跑了不一会就跑不动了,才追了上来拉住了她:“你跑什么呀?想抢一匹马回去是不是?”
锦佩呼哧呼哧喘气,瞪着他说不出话,杜澈一边帮她顺气,一边说:“好了,看你这么辛苦,今天就不让你走回去了,我吃些亏,让你跟我共乘一骑。”
锦佩不理他,反正有两匹马,可等走回到对岸才发现,杜澈这个表面忠厚的家伙,居然叫从人只留了一匹马在岸边,而他还动作很迅捷的先上了马,再俯身伸手给她:“来吧。”
好汉不吃眼前亏。好姑娘更不吃眼前亏,先上马再说。等上了马,坐在杜澈身前的锦佩更觉得这家伙是早就算计好的,两人共乘一骑,他的手环在腰间控着缰绳,锦佩只能把背靠在他怀里,两个人之间,几乎没什么空隙。
锦佩就悻悻的说:“你是故意的吧?”
“什么故意的?”
“故意和我赛马,叫我输了,好跟我乘一匹马。”一边问还一边回头看杜澈的神色。
杜澈嘴角噙着一丝笑:“赌注可是你说的。”
“哼,那你怎么也不让我一让?”
“我让了啊,前面一直都没越过你。不过,我担心我输了,你真的会叫我走回去,故而……”
“……,我有那么坏么?”
“还好,那次打马球,我躲你摔下了马,你笑完了我,还给了我帕子擦血渍,不算太坏!”
锦佩想起来那时候杜澈的窘状,又忍不住笑了,然后又绷住说:“你还记仇啊!”
“记仇就该叫你走回去。”
锦佩恨得伸手在他手臂上掐了一把。
杜澈却把她抱得更紧了些,两人一骑,慢慢的在斜阳下往城门方向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求作收,没收的人快来收呀~
点我点我
第72章 鸳鸯戏水
到了四月里;终于将《三钗传奇》的第一部分故事排好了,锦佩和杜澈先去了悦兰府里检验成果。扮演女主角的女子是悦兰府里的舞姬里长的最美的一个,舞也跳得最好,没想到在人物感情的表达上也做得十分到位。
整场戏看下来,悦兰是跟着戏中人一时流泪一时欢喜就不用说了;连锦佩也跟着女主角的情绪时而忧郁时而放松。秦焕一边看一边轻声劝慰悦兰;杜澈则一直很专心的看;在看到女主角伤心绝望的时候;伸手轻轻拍了拍锦佩的手背。看着戏里女子的遭遇;锦佩心里充满了油然而生的感恩;能够投身到这样一个家庭,在父母的慈爱下长大,嫁了一个知冷知热的丈夫;这一世实在是够幸运。
在改编的过程中,卢诠在教习的建议下又加入了一些情节,使得整个故事更加赚人热泪。最后一曲唱完的时候,悦兰忍不住拿帕子捂了脸,她真的是哭花了脸,最后女主角的开始新生活的独白,本来用意是给人以希望,≮我们备用网址:≯符合人们对于圆满结局的期望。可她一路自陈心声,到了此处,却更增加了观者的感动。于是不只悦兰哭花了脸,锦佩也是热泪盈眶。
还是杜澈先鼓掌喝彩,锦佩才回过神来,一叠声的叫赏,又笑话悦兰,看个戏也哭成这样。待得悦兰回去重新整妆再出来,又叫了卢诠和教习来,大伙坐下来评断。
“演的真好,你们排的太好了,这戏竟比原书要精彩许多。”悦兰第一个夸奖。
卢诠心里五味杂陈,戏比书精彩,那就是说他写的不够好了。
锦佩却由悦兰的表现有了别的担忧:“精彩是精彩,只是让观者哭成这样,却有很多场合不合适演了。”寿宴喜宴都不行,即算是赏花宴也不太合适,“开宴赏戏,谁不喜欢看高高兴兴的,这戏却只合有个大园子,专门给人无事去消遣看戏来才正好。”
杜澈点了点头:“像茶楼里说书人那样也可。”
悦兰却很高兴:“四姐这主意好,咱们一块在长安城里寻处地方,建个大园子,专门排演歌舞戏,可好?”
“说的容易,这事可不像你家里请几个教习买几个歌姬舞姬的那般简单。”她现在可还没想费力去经营那个,首要的是先排一部能一鸣惊人、在长安城里传出口碑的戏来,才是她现在关心的。
“这段日子你们辛苦了,能把戏排成这样好看,我跟五公主都很满意,你们不妨先歇息歇息,对了,把你们排戏后改编的剧本拿来给我一份。”
卢诠一愣:“剧本?”
“你们排戏的时候,总得有底稿照着排吧?”
“有,您要这个?那我待会整理好了,给您送到府里去。”
打发了卢诠和教习出去,悦兰就来缠着锦佩,要商量戏园子的事。锦佩被她缠的头痛,跟秦焕求救:“妹夫啊,你就任她这样折腾?你们才开府,能有多少钱呢?养歌姬舞姬还不知养不养得起,还要盖园子。”
秦焕就笑:“正因为如此,才要四公主施以援手呢!”
锦佩就对杜澈说:“你瞧,人家这才是妇唱夫随呢,你多学着些吧。”
“他都是跟我学的。”好吧,杜同学脸皮也变厚了。
好容易劝的悦兰且先放放这事,吃了饭,两人打道回府。
锦佩懒得骑马,杜澈也就跟她一起坐车。路上锦佩一直在琢磨这出戏要怎么改一改,能把这悲苦的气息冲淡一些,杜澈也就没出声打扰她。直到都进了府门,要下车换轿时,锦佩还在那发呆。杜澈顽心忽起,悄悄伸手到角落里去把之前放在车里的一个面具摸了出来,然后扭过头小心的戴上,再出其不意,猛的窜到锦佩面前。
锦佩正在盘算是不是该加点虐女主角前夫的戏码让大家乐乐,就见一个胖头娃娃冲自己冲了过来,她一时以为自己又穿越了呢,不然怎么她坐在自家马车里,会突然冲出一个大头娃娃呢。这是她生平第一次反映这么灵敏,见那娃娃已在眼前,伸腿就是一脚,杜澈哎哟了一声,就抱着肚子蹲了下去。
锦佩听到声音才反应过来,一时又想笑又想骂他活该,可终究还是先伸手去扶他:“哎,你怎么样,没事吧?”
其实她踢得不重,鞋也是软底鞋,只是两人隔得太近,又踢在柔软的肚子上,杜澈一时疼的有点岔气,答不出话来。
锦佩也有点慌了,连声问:“你怎么不说话?怎么样?疼不疼?”又埋怨,“谁叫你趁人不注意吓唬人的。”
杜澈抱着肚子,说不出话,只能在心里回嘴,你吓唬我的时候,我也没踢你啊!
好半天杜澈才缓过气来,止住锦佩,不让她叫人:“不怕被下人笑么?”
锦佩无奈的说:“那也不能一直不下车啊。”
杜澈又揉了揉肚子,才说:“好了,下车吧。”
等回了房,遣走了下人,锦佩就直接趴在榻上大笑起来:“你活该,偷鸡不成蚀把米,哈哈。”
杜澈黑着脸不理她,转身进了净房。锦佩自己还在那笑,听着里面水声哗啦,才慢慢停下笑来,笑够了正想叫人问问卢诠有没有送来剧本呢,就听里面杜澈“哎哟”了一声。
“怎么啦?”锦佩随口问了一声。
里面却没有回答。锦佩心下奇怪,又问:“怎么了?”
还是没声音,锦佩就起身进去查看。等进了净房,就发现杜澈背对着门坐在浴池里,头却栽向水面。锦佩一惊,快步过去,伸手去扶他的脸,刚把他扶起来,他忽然睁开眼睛,伸手抓住她手腕,一用力就把她也拉进了水里。
开府以后,锦佩花重金打造了洗浴设备,在净房里挖了个比按摩浴缸稍大些的池子,匠人们居然还设计出了水循环系统,满足了她时不时想要泡澡的心情。
可这会她穿着衣服猝不及防的被杜澈拉进了水里,不免呛了几口水,挣扎着伸出头的时候,衣服都湿了贴在身上,很是狼狈,不由得恼怒:“你干什么你!我不就不小心踢了你一下么,居然让我喝你的洗澡水!”一边说一边呸呸的吐。
杜澈没答话,伸手把她拉到胸前,低头吻上了她的唇,辗转吸吮了好一会,锦佩挣扎不开,心里气恼,又伸手在他身上掐了几把。等杜澈终于放开的时候,锦佩已经有点气力不济了,杜澈却说了一句:“这回我也喝了,你不用那么气恼了。”
锦佩瞪了他一眼,推开他要站起来,他却抱住锦佩的腰不松手,问:“不恼了吧?”
“哎呀,谁恼了,快松开,我上去把湿衣服脱掉。”
“你不恼,我恼。”然后就伸了手在锦佩腋下腰间开始搔痒,锦佩立时痒的笑出来,挣扎着要躲,一不小心又倒在水里,杜澈把她捞出来问:“这回还笑不笑了?”
锦佩学小狗一样摇头晃脸的把水甩出去:“你这个小人,”说完又按住杜澈要继续搔痒的手,“好了,好了,我不跟你一般见识,快松手,我要上去。”
“上去干嘛,穿着湿衣服上去再着了凉,不如直接脱了,洗干净了,叫人拿衣服来换。”一边说,杜澈一边手脚迅速的把锦佩的衣服脱了个干净。
这个臭流氓!眼见着这家伙还有要帮她洗澡的意思,锦佩赶忙躲开他,绕着池子四周转来转去。杜澈经过刚才一闹,也没有了力气,这会见抓不到她,就忽然坐了下来,捂着肚子哎哟。锦佩靠在另一个角上,很是淡定的说:“少来苦肉计,用过一次了,已经不灵了。”
杜澈就皱着眉、按着肚子说:“不是,刚才闹得岔了气,又疼了。”见锦佩还是狐疑的望着他,又接了一句:“你这个小没良心的,踢了我一脚,连看一眼都不曾,都被你踢得青紫了。”
“你少哄我,怎么就会青紫了?”
“不信,你自己来看。”
锦佩犹豫半晌,还是凑过去,仔细看了两眼,只有点红,就瞪了眼:“只有点红,你就说青紫了,又哄我!”
杜澈拉着她的手:“可是真的很疼,你帮我揉揉。”说着拉着锦佩的手按到肚子上揉了两下,然后越来越往下,越来越往下……
锦佩终于忍无可忍,使劲抽手:“你信不信我再踢你一脚?”
杜澈起身抱紧了她,在她耳边喷着热气说:“要踢也等一会再踢。”说完抱着锦佩出了水池,直接把她放在旁边的小榻上,紧跟着也俯身压在了她身上。
刚从水中出来,锦佩不由抖了两抖,杜澈就抓了榻上放着的软布裹紧了她,低头在她脸上浅吻,锦佩知道他已经动了情,也就没再乱动,很是温顺的任他亲吻,偶尔还回应他落在唇上的吻。很快锦佩就不再觉得冷了,身上的少年把她抱得死紧,两人之间没有一丝缝隙。
在一次又一次的冲撞中,少年始终在轻唤:“锦佩。”她却总是低低的像是□的“嗯”一声作答。少年有点恼了,在她肩头咬了一口,她才轻笑出声,揽住他的脖颈说:“五郎。”声调缠绵,杜澈听了只觉心里一颤,腰腹猛地用力向前一挺,完成最后的推射。
好半晌,两人都维持原来的姿势没动。最后锦佩终于耐受不住,觉得有点凉了,伸手推了推杜澈:“去洗一下,回床上睡吧。”
杜澈低低的“嗯”了一声,却在起身前问了一句:“御医说,你也好的差不多了,咱们,生个孩儿吧!”
作者有话要说:据说鸳鸯最开始是比喻兄弟的,哈哈哈,我有点想歪了~(@^_^@)~
好吧,写肉无能星人只有这么点本事了,末日大回馈了啊~
喜欢清水的亲们,其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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