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无忧并没有理会她这带着醋意的话,反而眼神更是柔和的看着她,“外头还在下雪,没有冷着吧,来,这个暖手包给你。”
说着就将自己手中的暖包递了过来,侯飞凰愣了一下,很快拒绝,东宫流云也似刚从外头回来,一进来就将自己的裘皮风衣脱下,伸手环过她,将一旁的暖炉拿了过来。
“过来,暖暖身子。”
说着也不顾宇文无忧还在她面前,就将她拉到了桌子旁,将她的手搓暖了,放在暖炉旁边。
侯无忧的脸色却有些难看了。
“侯爷!外头有封信!”
众人正呆愣着,外头忽然冲进来一名侍从,高举着手中的信就冲了进来,东宫流云伸手接过,一摊开脸色就变了,侯飞凰凑过去看了一眼,只见信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
“想救人,来城楼。”
“城楼?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啊!”柳氏没有后台,这会儿也急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坐在地上哭,叶氏倒是低眉沉思了一会儿像是明白了什么,“二小姐,这些人会不会是宫里的人?”
“宫里?宫里的人会做这样的事吗?”宇文无忧在一旁的冷静的道,“我看还是先按照他说得先到城楼外守着吧。”
众人点头算是同意了这事,侯明溪这时却捂着肚子喊起疼来。
“无忧,我肚子好痛,说不定这几日就要生了,你就不要去了吧?”
宇文无忧微微蹙眉,柳氏已经急的发疯了,就回头叫了一声,“五小姐不舒服就留下吧,文煜现在还没着落呢,无忧总得帮着去找找。”
“可我肚子里也是一个孩子呀,姨娘这样说是不是太自私了?”侯明溪捂着肚子有些夸张的喊道,“无忧,我肚子真的好痛,你就留下来吧。”
宇文无忧的眉头越发紧了一些,似在犹豫,东宫流云几人已经上前准备离开了,也不由回头看着他。
“罢了无忧,文煜的事情重要,你还是随姨娘去看看吧。”侯飞凰上前几步走到侯明溪的身边,自然的收获了她一个白眼,“明溪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交给你?”侯明溪有些吃惊的道,她素来是厌恶侯飞凰的,更别提同她单独在一起了。
“二姐,这……”
“别这那的了,你瞧姨娘急的,若是去晚了,我也怕文煜出事,你们快去吧,有我在,明溪不会有事的。”
侯飞凰的保证令侯明溪心中有些忐忑,但此刻的宇文无忧几乎是被柳氏给拽了出去,没有来得及多说什么便消失在了侯明溪的面前。
宇文无忧还未走,侯明溪的脸色就拉了下来,“你为何要留下来?是不是在打什么主意?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侯飞凰没有说话,只是笑着靠近了她几步,“你觉得我想打什么主意呢?”
侯明溪下意识的护住了自己的肚子,一壁后退着,“你不要靠近我,你若是敢对孩子出手,无忧也不会放过你的!”
“放过我?”侯飞凰忽而冷笑了一声,“今夜无忧能不能自保还是个问题呢。”
侯明溪心中飞过几分不好的预感,但又说不上来那到底是因为什么,心中忐忑,稍一迟疑就感觉自己后脖子一疼,紧接着整个人就倒嘞下去。
再说宇文无忧等人来到城楼,守门的是叶将军,东宫流云和宇文无忧都是认识的,几人只上前一问,便问出了今日城楼里收到了一封信,信上写的晚上会有贵客前来。
宇文无忧几人便也只好在这城楼处等,但这一等就是两个时辰过去,也不见这城楼外有动静,就在宇文无忧要睡过去时,城楼外却突然传来几声异响,众人被一阵脚步声惊醒,慌忙朝城外跑下去,却不知何时这元京城外已有大批兵马靠近,在城楼上看几乎是一片黑压压的人头,少说也有两三万人。
更令宇文无忧没有想到的是,这一群兵马的领头者,竟然是侯老爷。
“无忧。”
城楼上一道身影,侯老爷就喊出了声,宇文无忧一愣,慌忙应道,“爹?”
侯老爷从大马上翻身下来,那守城的将军不肯开门,东宫流云这才从宇文无忧身旁擦身而过,只道了一句,“凰儿算的真准。”
“你,你说什么?”宇文无忧登时有些紧张的追了过去,一壁问着这是怎么回事。
东宫流云头也不回,轻描淡写的道,“之前郴州和乾州出现的人马,本侯同三哥已经确认是侯老爷的兵马了,侯老爷名下的产业也有多家铺子有偷税漏税和不明账务的信息,只是这些日子安定侯不知道躲在哪里修生养息,这是凰儿的主意,用三少爷做诱饵,侯老爷定会忍不住现身。”
宇文无忧更是一头的问号,“侯爷,你的意思是?我岳父有谋反之心?”
东宫流云没有应声,只是朝叶将军点了点头,便见这城楼之上,原本寂静的空旷长廊之中也冲出了一队人马,个个举着弓箭就对准了下头的人马。
侯老爷站在城楼下,夜色太黑看不清他此时的脸色,只听他在城楼下喊道,“可是太平侯?能否下来说话?”
东宫流云立在城楼上,并没有听他的话,“安定侯,本侯也愿给你一个薄面,倘若你愿意,进来说话。”
说话间,城楼下就已经有人将城楼开了一个小缝,侯老爷只看了一眼,便朗声道,“侯爷就不能下来说话?看在小女的面子上。”
他这声音极重带着浓浓的压迫,东宫流云眉头微蹙,一旁的宇文无忧已经在拦他,“侯爷不可,倘若侯爷有什么事,下官怎么也担待不起,这件事情,还是由下官去吧。”
东宫流云眉头微皱,稍稍点头也算是应了这事。
宇文无忧长出一口气,看了一下城楼下的侯老爷,壮着胆子走了下去,毕竟是个书生,面对这么多的兵马到底还是会紧张。
“你来做什么?”宇文无忧一推门出门,侯老爷也有些不悦的转过了头,“我是要太平侯下来。”
“爹,我知道,如今我高中榜眼,也是个六品司马了,虽说官阶不及,但爹你不可冲动啊,怎么带着这么多人前来呢!”宇文无忧迫于表现,上前两步就握住了侯老爷的手。
“爹,明溪都快生了,您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什么事啊?”
宇文无忧这真切的表演也并未引起侯老爷的同情,一转身便重重的甩开了他的手,将他整个人险些甩的跌坐在地上。
“我问你,文煜呢?”
宇文无忧有些紧张,打量面前的侯老爷,穿一身黑色长袍,外罩一件狐裘的披风,在夜色之中身凛凛,有风吹过拂起他的衣角,有杀气在四周蔓延。
“文煜?文煜前几天被人抓走了,还没有踪影,匪徒说让我们在这等消息呢。”宇文无忧有些不解的看着侯老爷。
“什么?他竟敢骗我!”侯老爷一句话脱口而出,再回过神已经是有些气急败坏,往日里看起来温和慈祥的脸也在夜幕下显得有些狰狞。
这样的侯老爷,宇文无忧也不敢靠近,慌乱退后了几步,“爹,到底怎么了?”
“你们不是说文煜私藏前朝皇帝的遗物,有谋反之心要在这里砍他的头吗?难道是骗我?”侯老爷回过神来已经悔恨不已,都怪自己太担心侯文煜,也不顾自己的兵马还在修养状态,就领兵几万赶紧赶了过来。
“爹?你在说什么?”宇文无忧的反应让侯老爷证明了自己的猜测,见城楼上纷纷扬起的弓箭时,他气的一把抽出了腰间的大刀。
“好你个秦央!”
侯老爷怒斥一声,便将宇文无忧的衣领提起,一把丢到了自己身后,登时便有几名士兵上前将宇文无忧压了下去。
东宫流云站在高高的城楼上,看着侯老爷抬头看着高楼,秦央缓慢的从一旁走出,侯老爷惊觉不好,再看四周,就见他带领的兵马周围不知何时已埋伏了一队兵马,将他的人马全部包围了起来。
“安定侯,你们出不去的。”秦央声音朗朗,穿一身银色铠甲在月色之中闪闪发亮。
侯老爷也不肯就这样认输,挥刀而起便令自己的人马全力回击,登时这成楼外冲刺声响起,将这尘土扬的漫天,城楼之上的东宫流云愣了一下,很快回头看着一旁的秦央。
“秦大人,留活口。”
秦央桃花眼中闪过几分精明,“自然,这是侯爷同二小姐早就说好的条件,我自是不会食言。”
东宫流云闻言叹了一口气,转身便消息在了城楼内,秦央冷笑一声,忽而从城楼高处一跃而下,直接持刀冲向了侯老爷。
城楼内的柳氏等人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外头打起来了也不敢出去看,她一心担心着自己的侯文煜,却不知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你别靠近我!”
侯府内留下的侯明溪有些紧张所在软榻边,见侯飞凰伸手过来便气的打开了她的手,“你不跟着侯爷去,留下来做什么,我都说了不用你照顾。”
“你不用我照顾,我就不照顾了吗?”侯飞凰慢悠悠的给她倒了一杯茶,又递了过去。
侯明溪心有余悸,轻抿一口又警惕的看着她,“你别装了,我也知道你可能心甘情愿的在这儿照顾我的,赶紧去追你的侯爷吧。”
“明溪,你可是认命了?”
“认命?”侯明溪一愣,忽而冷笑了一声,事已至此,她不认命还能怎么办呢,原本侯府受宠的千金小姐,嫁给一个穷书生,穷书生有了功名以后还不愿迎她回去,若非她死皮赖脸,只怕如今宇文无忧看也不愿意看见她。
沦为这样的田地,她倒是不肯认命,可如今娘也没了,大姐也在凤府做妾,她要怎么不认?
“你就是想留下来嘲笑我的吗?”侯明溪冷笑道。
“嘲笑?”侯飞凰看着她有些失落的眉眼,笑意渐深,“你放心吧,我不会嘲笑你的,你从前对我做的事,可远远超过了嘲笑呢。”
“那你还想怎么样?想报仇吗?”侯明溪警惕的瞪了她一眼,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门外有风吹过,窗户突然咯吱咯吱作响,侯明溪身旁的丫头连忙去关窗户,岂知手刚碰到窗户人就倒了下去,侯明溪心中一紧,再看屋内就已经是无霜无雪和李嬷嬷几人站在屋内,守门的丫头和伺候的都已经倒在了地上。
“你,你想做什么?”侯明溪登时有些紧张的瞪着她,也不敢往外头跑。
李嬷嬷忽而将门砰的一声关了起来,朝里头点头,“老夫人去了。”
侯飞凰又是叹了一口气,侯明溪往后又退了几步,“祖母去了你们不去看祖母,还在我这做什么?”
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她此刻变得格外的紧张,找到机会就想往外头跑,却被无霜和无霜拦住。
“救命啊!”侯明溪惊觉她要做什么,忽而捂着肚子连喊的声音都喊不出来,无雪一放开她,她就疼的受不了的跌坐在地上。
侯飞凰站在她身前,看着自她身下的血缓缓流到自己脚边,等了这么久的报复让她心中的心结稍稍解开了一些。
侯明溪疼的声音有些模糊不清,还是一脸愤恨的瞪着她,“你,你在茶里下了什么?”
“堕胎药。”
这淡淡的几个字让侯明溪的脸上登时成了绝望,她捂着肚子还能感觉到那鲜红的血将自己的衣裙打湿,已经腹部传来的绞痛更是让她疼的死去活来。
“你想让我死!”侯明溪咬牙切齿的道出几个字,趴在地上已经是爬着朝外头去了,但仍旧不肯放弃的朝门外爬。
侯飞凰上前一步便轻而易举的踩住了她的手,“我不想让你死,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侯明溪听完面上更是绝望,“你不怕爹找你算账吗!我可也是爹的女儿!”
“明溪,你怎么这么糊涂呢。”侯飞凰将脚收了起来,李嬷嬷便将椅子搬了过来,她也就直接坐在侯明溪的身前高高在上的看着她,“爹早就同太后勾结在一起,意图害死皇上,让太子登基,挟天子以令诸侯了。”
“你说什么?”
“爹去了这么久没回来,难道你们还不明白?爹根本无心再回侯府!我不像你,就知道天天缠着无忧,这些事我早就同侯爷商量过了,文煜的事情,也是我们计划好的,若不出意外,爹今日会上钩,秦大人已经布下了埋伏,爹只要中了埋伏,就会被遣返到大理寺。”
“你,你怎么这样狠毒!连爹你都不放过!”侯明溪气的大喊,但每说一句话腹部就钻心的疼,令她忍不住捂着自己的肚子。
“狠毒?岂比的过你和大姐。”侯飞凰长叹一口气,“倒是可惜了无忧了。”
“无忧?无忧怎么了!”侯明溪从来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担心宇文无忧,即便自己疼的快要晕过去了。
“我已经告诉秦大人,无忧是爹在京城的帮手。”侯飞凰能感觉到自己这话一说完,侯明溪就翻动了一下眼皮。
李嬷嬷登时将一盆冷水从头给她倒了下去,这隆冬的天,一盆冷水便让侯明溪从头冷到脚,加之自己身下还在流血,她眼泪一下就落了下来。
“亏了无忧如今还在想你,你居然这么对她。”
“这都是你们欠我的。”侯飞凰怒瞪了她一眼,前世的事情她只要一想起来就觉得心里难安,如今看了这两个贱人去死,宗算能让自己心中好受一些。
侯明溪已经疼的说不出话,捂着自己的肚子身子还不停的颤抖,侯飞凰并不同情她,李嬷嬷也没有给她去换衣服,只看着她一身湿润的在房间里爬来爬去,直到这地上都被她的血染红。
“算我求你,你就不能放了我这一次吗?”侯明溪爬累了,也感觉四肢冻得都快没了知觉,倒在地上的眼睛也似随时要阖上一般。
侯飞凰看了她一眼,李嬷嬷便立即将一包米分末倒入茶水之中搅拌均匀,而后掰开她的嘴直接给灌了下去。
侯明溪惨叫了半天,也没能阻止了李嬷嬷的动作,只感觉自己呛得不行,那碗茶还是被她喝了下去。
“你,你给我喝了什么!”侯明溪急的大喊。
“放心吧,不会让你死的。”侯飞凰摆摆手,无雪便上前将她整个人扛起来抗在肩头出了房门。
“二小姐,这样做,会不会太……”李嬷嬷都觉得自己太过狠毒,在一旁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嬷嬷,你不是我,倘若你是我,你就会知道,我已是对她手下留情了。”
侯飞凰给她喂得药是能令人四肢残废的五绝散,虽说不杀她也算是绕了她,但加之她掉了孩子,方才又遇了冷水,只怕她这后半生除了残废以外,还会有不少后遗症了。
李嬷嬷听她这么说也不好再多嘴,将房门打开,便喊人进来清理这地面了。
“小姐,我们去侯爷那看看吗?”
无霜在一旁恭敬的问道,侯飞凰想起今日城楼处应该会发生的事,犹豫了一下,还是道,“不,我们去王府。”
无霜点头,连忙令人去备马车。
侯飞凰到王府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快一更侍卫打着瞌睡迎她进门,侯飞凰心中还是有些担忧刘慧的伤势,便想着过来看看,若是好了也好放心的离开。
只是没想到她来到刘慧居住的王妃大院时,东宫冥已经在里头了,想了想她还是没进去,也没令人去通报。
月色姣好,夜空零星的几颗星星高高挂着,映衬着烛火摇曳的房间内两张姣好的面容。
慕容绯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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