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
他正举手倒茶,以为是冥王来了目露不悦,可见来人是侯飞凰脸色又被惊讶所取代,“二小姐?”
侯飞凰也是一愣,秦央怎么会在这里?
她缓缓走进来,秦央的眼神也一直追随着她,侯飞凰朝掌柜点了点头,掌柜便了然的带上门下了楼。
“秦少爷,王爷也约了你么?”
秦央点头,浓眉微蹙也是一脸的疑惑,“今日派人来通传的,怎的为何也约了二小姐?”
“不知。”侯飞凰摇头,却想起秦央叫自己调查贡品被劫一事,贡品又出现在东宫冥的身上,难不成是因为这事?
她不再隐瞒,“秦少爷,不瞒你说,你前些日子托我查的劫镖一事,我……”
“吱嘎!”
门在此时被推开,侯飞凰的话被打断,无奈只能同秦央一同看向门外。
疾风身后,玄青色的袍子金线叠加,黑色的长靴衬着修长的腿,东宫冥步履矫健,一头长发用一根金簪盘起额前些许,耳后黑发随风飞扬好不飘逸,他美的无可挑剔的脸上露出一个极轻的笑意,这笑意不答眼底。
“二位真是守时。”
秦央与侯飞凰对视一眼,纷纷笑道,“王爷也一样。”
他只用鼻音回复了一个极小的音律,大步上前坐到了那红木的主位上,秀袍下骨节分明的手指替二人倒了一杯茶。
“王爷,这怎么敢当?”秦央忙去摁下他那只给自己倒茶的手,可却被他完全躲开。
秦央想收回手,却觉得手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困住叫他动弹不得,他疑惑的看向东宫冥,却见他正眼也没看自己。
侯飞凰也觉得奇怪,秦央一只手伸在半空,说不出的诡异,“秦少爷,你怎么了?”
她这话音刚落,秦央的手又能收回来了,他悻悻的看了一眼这两人,心中却更添了几分防备。
“王爷,你找我们究竟所谓何事?”
东宫冥微微抬头,那薄冷的唇角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本王听说,秦少爷丢了一趟镖?”
第41章 秦央的计,再战后院()
秦央丰神俊逸的脸上缓缓露出一个细微的笑容,“这事王爷也听说了?”
“贡品被劫,这事可不小。”东宫冥袖袍一挥,那玄青色长袍的腰侧,贡品图上的玉佩仍旧挂在那里。
若说此事真是他所为,他未免太胆大,秦央也注意到了,脸色有些难看。
东宫冥魔瞳凛冽笑意极轻,“认识?”
秦央不语,桃花眼中一阵暗淡,“王爷何意?”
“本王何意,你心里应当清楚。”茶杯被重重的放下,震得面前的木桌一阵轻颤,侯飞凰不明所以,只得茫然的看着两人。
“秦少爷,王爷这块玉佩是贡品里的吗?”
秦央不答,那沉默的样子却也是默认了。
东宫冥头高昂着,只用余光不屑的看着他,“本王陪你做戏这么久,你不觉得欠本王一个解释吗?”
那鹰眸中散发着十足的戾气,叫人忍不住发寒。
秦央心中斟酌了几次,这才叹了口气,“王爷既然都知道,为何今日叫我来,直接去问罪不是更好?”
东宫冥冷冷哼了一声,目光及其不屑,“本来即将娶妻,就当大赦天下了。”
“娶,娶妻?”侯飞凰想起白天疾风派人来提亲一事,不禁问了出来,“王爷娶谁?”
“本王的聘礼,你不是都看见了吗?”东宫冥红润的唇微弯,笑意渐深,“二小姐嫌本王没诚意本王已铭记,明日本王就亲自登门。”
秦央被这话惊的久久不能自已!他真是没想到侯飞凰与冥王早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而自己还傻傻的去拜托她调查贡品,秦央一时气急攻心,连这有些怪异的氛围也忽略了。
“当真是恭喜王爷和二小姐。”他咬牙切齿的说道,那桃花眼里的带着浓浓的怒气。
侯飞凰自然感觉到了秦央对自己突然的转变,一时有些急,“不是,不是这样。”
“秦少爷你可以走了。”东宫冥并不给她辩解的机会,自顾自道,“本王放你一次,没有第二次!”
秦央抱拳,心下恼怒不已,脚步生风的离开了。
门吱嘎一声被推开,疾风很快把门关上退了出去,这雅间内一时间只剩下侯飞凰与东宫冥二人。
侯飞凰忍不住问,“王爷,你为何刻意要让秦少爷误会?”
东宫冥唇角微勾,慵懒的神情换做任何一个男人也会叫人觉得有些女气,可偏偏他却透着一股叫人痴迷的阳刚,“就当是你派人来王府查探,本王给你的回礼好了。”
侯飞凰还是想不通,“为何是秦少爷?”
“你觉得本王会去劫贡品?”他把玩着那块精致剔透的玉佩,眸色渐深,“秦央刻意要将此事嫁祸给本王,又叫你来查这事,你觉得他是何意?”
侯飞凰思索着,那清亮的黑眸泛着浓浓的疑惑,东宫冥淡淡扫她一眼,提醒道,“若你在本王王府搜到了贡品,他带人来缉拿,获益的是谁?”
耶律奉天?
侯飞凰刚觉得自己想法有些荒谬,就听到这雅间屋顶上传来一阵吵闹的打斗声,将屋顶的瓦片都掀开了几块,东宫冥飞身上前,轻车熟路的揽着侯飞凰的腰上了屋顶。
这里早已有了十多个埋伏好的黑衣人,还有疾风带领的侍卫队,这会已经开战,面前处处都是刀光剑影。
侯飞凰头一阵疼,却听到东宫冥继续说,“秦央早在本王身边布了眼线,自你看到本王的玉佩开始,他就一直在引你去告诉他,可惜你没有。”
他回头,魔瞳射出凌冽寒芒,“若你说了,今日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侯飞凰脊背一凉,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颈,他的意思是,自己只要早一步去告诉秦央,就已经被他宰了吗?
“可秦少爷为了什么?秦安伯府世代忠良,为何要刻意陷害王爷?”
东宫冥对她的好奇并未感到厌烦,竟也如实告诉她,“正因为忠良。”
侯飞凰豁然开窍,难不成这是皇帝的意思?皇帝身中奇毒命不久矣,莫不是怕死后东宫冥会篡位?
若这么说来,倒也说得通了。一般人谁敢去劫贡品?而且还有云倾山庄的高手护着,成功劫来难上加难,可若说这是早预谋好的,这后面的发展也就都说的过去了。
皇帝许是忌讳东宫冥的权势,给秦央出了这招,想陷他于舆论之中,将劫镖的事嫁祸给他,也好有理由叫大臣们弹劾,削了他的权,可没想到他一直都知道,也不点破还陪秦央演了那么久。
夜色中,侯飞凰看着他的侧脸有些难以理解,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哪有被人陷害了,还陪着人家继续演的道理?
“王爷。”疾风飞快的走来,在倾斜的屋檐上如履平地,“都吞毒自尽了。”
东宫冥淡淡扫了一眼屋顶上的尸体,像是早已料到一般,“带回去。”
疾风点头,带着下属飞快的清理战场,这动静也把楼下的掌柜引了上来,掌柜一推门进来便看见破了洞的屋顶,几人站在那上头还能看见袍角,他一阵为难,又不好对着高高在上的王爷说些什么。
侯飞凰倒是飞快的察觉到了,忙拉住他,“王爷,虽然我是你的客人,但你这些下属今日损害的财务可全部得照价赔偿!”
东宫冥拢了拢衣袖,眉梢微挑,“清算以后账单送来王府。”
掌柜忙千恩万谢的下去了,东宫冥缓步走来,那玄青色的袍子周身散发着压抑的气息,他薄唇轻抿,注视着侯飞凰的眼神让人捉摸不透。
“二小姐日后还是少理这些事为妙。”
“我若知道是这样,我才不管。”侯飞凰一时嘴快,心里想说的也就蹦出来了。
东宫冥淡淡一笑,如来自地狱的魔神叫人不觉得沉沦,他缓缓道,“账单本王都付了,今日就同本王小酌一杯吧。”
侯飞凰没有拒绝,就算拒绝他也不一定会让自己走,于是只同他一道吃了顿饭,便回了侯府。
回侯府的路上,这才走到半路就能听见强院内传来一声声嘶力竭的哭喊,侯飞凰心中犯疑,忙加快了脚步回去,侯府门外,小绿也急切的在那里等着她,一见侯飞凰的身影急忙跑了过来。
“小姐,你快来吧,出大事了!”
“怎么了?”侯飞凰跟上小绿的脚步,步履匆匆,这进院子以后那凄厉的哭声听的更是清楚了,侯飞凰不觉一阵心烦,这样莽撞的哭喊,叫别人听见了怎么笑话侯府。
“赵姨娘流产了,老夫人跟老爷在祠堂发了好大的脾气呢!”小绿的声音带着喘气声,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说是柳姨娘和叶姨娘推得,赵姨娘又哭又闹,赵将军都来了,这会正在祠堂审着呢。”
侯飞凰倒是猜到她会借假流产来说事,可也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脚步也不由加快,跟着小绿飞快的到了祠堂。
人站在祠堂外,就能看见祠堂里跪了一地的人,柳氏与叶氏,还有园子里所有的下人都跪在那里,大气也不敢出,祠堂隔壁府医李大夫正在给赵氏检查,方才那声嘶力竭的呼喊就是从那里传来。
侯飞凰掩住心中的不满,慢慢走了过去,“爹,祖母,我刚回来就听说姨娘小产,什么时候的事?”
李氏今日同赵将军一同前来,看侯飞凰来了也忍不住脸色差了几分。
“一个时辰了。”柳氏声音透着哀戚,那双带水的眸子已经哭的通红,“二小姐,我真的没有推姐姐!”
与一直喊冤的柳氏不同,叶氏静静的跪在那里,仿佛此事全然与她无关,不辩解,也不哭闹,她的女儿侯云倾依偎在她身侧,同她一样风淡云轻的性子。
“怎么回事这是?”
“今晚姐姐邀请我们同她赏月,我们刚到姐姐就捂住肚子摔了一跤,接着就大出血,送到了府医这来,可婢妾真的没有碰姐姐,是她自己摔倒的啊!”柳氏哭的心伤,精致的妆容已经不成样子。
一边又爬着到了侯老爷的脚边,“老爷,你相信妾身,真是不是妾身所为啊!”
侯老爷老来得子,这几日已经是喜不自胜,今晚这小产的消息无疑是叫他从天堂掉到了地狱,语气也好不起来,他秀袍一摆,轻易的将柳氏甩开。
“你既说不是你,有何证据?”
侯老爷的声音很冷,脸色更是阴沉的吓人。
“老爷,这些丫头都在那,都看见了,你也可以问妹妹,妾身真的没有推她啊!”柳氏有些急切的推了推一旁的叶氏,希望她也开口辩解一声。
叶氏淡淡的扫了众人一眼,仍是那股不急不躁的神色,道,“老夫人,老爷,确是姐姐自己摔倒的。”
“你们推得人你们当然会这么说了!”李氏在一旁急急的跳了出来,今日她们可是一听妹妹的计划就连忙赶来了,刚好在摔倒以后就赶上了这处戏码,她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冷冷道,“家妹如今大出血孩子保不住倒是小事,若然令家妹也处于危险,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她声音凌厉,这无疑也是在给侯老爷和老夫人施压。
老夫人眯了眯眼,望着赵子麒的方向鞠了一躬,“将军,今日之事却是老身疏忽,老身定会好好审问,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第42章 赵氏小产,阴谋论()
她并不看李氏,那眼神也叫李氏更火大,而赵子麒点点头,表示认同老夫人的说法。
“既如此,你们便各自说说,今日这事情的始末吧!”侯老爷端正的坐在那祠堂的主位上,老夫人与赵子麒分别坐在一侧。
柳氏战战兢兢的跪着,侯文煜今日去了私塾,侯倾歌也不在,连个能在老夫人面前说的上话的人都没有,脊背一阵发凉。
她打量一旁的叶氏,不觉对她十分钦佩,叶氏出身比她稍好是中州知府家的庶女,但由于亲娘不承宠,她嫁来侯府以后也并没有得到父亲过多的关照,多是一年回一次娘家。
可她未免也太淡定,入府多年不止不争夺后院的权利,甚至之前赵氏掌家时月俸也是按赵氏说的给,什么也不争,柳氏之前也就自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可如今她被这样陷害,竟也能如此稳如泰山。
“老爷,方才傍晚,姐姐园里的兰香过来传话,说姐姐今晚在揽月阁摆桌,请姐妹几个一同赏月,妾身这才过去的。”柳氏也不顾叶氏了,先一个人嚎叫了起来,“妾身走到路上就遇到了叶妹妹,后就结伴过去,可刚到那里,就见姐姐捂着肚子掀了桌子,硬说是我与叶妹妹推了她!”
柳氏说的是事实,可却实在难以服众。
李氏幸灾乐祸的看着她,“难不成你觉得家妹为了陷害你,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了?”
“可事实却是如此啊!”柳氏真是欲哭无泪,她本也想着若和叶氏一起过去,应当是难被陷害的,可谁知道她打的是一箭双雕的主意。
“叶氏,你怎么说?”老夫人泛着寒光的眸子不觉看向了叶氏,她往日对叶氏的印象也都是与世无争的。
“回老夫人,与柳姐姐说一样,确实如此。”叶氏恭敬的磕了个头,礼数十分周全。
老夫人犯了难,李氏却在一旁尖声叫道,“你们莫不是串通好了,今日有意来害家妹吧?”
“老爷,老夫人,妾身就算有一万个胆子也万不敢如此啊!”柳氏的声音凄厉吓人,她布满泪痕的脸缓缓转过来看着李氏,“赵夫人,你为何要含血喷人!”
“是我含血喷人还是你心如蛇蝎?家妹已经怀胎三个多月了,你竟也忍心!”李氏一步步紧逼,赵子麒倒相当安静。
“真的不是我啊!”柳氏只叹自己今日出门没烧纸,连这样的陷害也能叫自己遇上,她不甘心的喊着,“老爷,这些丫头也都在那里看见了,不信,你可以问问她们?”
说着她指了自己身后的几名丫鬟。
“你的丫鬟自然是站在你那边了。”李氏不依不饶,赵氏的两个女儿都没来,她也就将自己当成了南苑的人,“若要证人,自当是找公平的!”
“可今日在场的人,都是这几位夫人园里的丫鬟婆子,赵夫人你说公平,怎么个公平法呢?”侯飞凰沉声道。
“把这些丫头带下去一个个审,只要说出真相,绝不透露是谁所言,另有赏银!”李氏信誓旦旦,摆摆手那后院就走来几个老嬷嬷。
李氏见老夫人犹豫,忙补充道,“老夫人你看,我们这么多人在这里,若哪个丫头出卖主子也不敢说不是,这带下去问,兴许就问出来了呢。”
老夫人想想也有道理,“柳氏叶氏,你们怎么说?”
柳氏转动一双乌黑的眼睛很快点头,“老夫人,就去审罢,妾身绝对没做这档子事!”
柳氏园子里的丫头,言礼言貌都是从乡下老家带来的陪嫁丫头,精明的很,从小同她一起长大不会背叛她,掌事嬷嬷则是侯文煜与侯倾歌的乳娘,待二人如亲生子女,更不提叛变,而另外几个二等丫头也是她从入府开始就一直在身边服侍的人,这些人她全都信得过。
于是她眼里难免含了几分感激,有些激动的看着那群人。
叶氏不同,叶氏除了两个陪嫁丫鬟元婉元淑是中州跟来的,其他的掌事嬷嬷,二等丫鬟全都是后来赵氏塞过来的,这么多年她不承宠,那些丫鬟们自然在府中也没什么脸面,私底下颇多怨言。
叶氏平日里待人温和,对谁也没脾气,她淡淡点头,也当是同意了李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