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又直接闭上眼睛靠在他胸口昏睡了过去,东宫流云抱着她的手一愣,听得这话却是心花怒放的将她从石凳上抱了起来。
“定不负相思意。”他呢喃着这句话,脸上挂着比酒还令人醉的笑容,一壁抱着侯飞凰往屋里走去。
无雪忙跟在身后想进去伺候,就见东宫流云头也不回的道,“不必跟来。”
无雪愣了一下,不知自己是该跟进去还是不跟进去,沉思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不进去,守在了门外听着里头的动静。
“嗯。”
艳阳高照,七月末的天气仍旧热的人有些发燥,侯飞凰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了,阳光透过窗户印在她的床边,脸上。
嘤咛几声想再睡一会儿,一翻身却触到一个柔软的东西,侯飞凰正沉睡着心头也是一惊,登时就睁开了眼睛。
“凰儿。”
那柔软的东西动了一下,一双暗青色的眸曈含着柔意直勾勾的注视着他,“醒了?”
“你,你怎么在我的床上!”侯飞凰猛的坐起身,直接将他躺在床上的身子推出去了几分。
东宫流云见她有些受惊一壁从她床上坐起来一壁笑道,“难道凰儿要以醉酒为名不负责任吗?”
侯飞凰一怔,不负责任?
她飞快的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穿着的衣物,发觉只是脱了外袍其它都完好无损的在身上时才松了一口气,但见面前那张坏笑的脸,她仍旧有些脸红。
“你怎么还没走?”
“原来凰儿巴不得我走啊,我还以为凰儿睁开眼若是能看见我会高兴呢。”他侧卧在侯飞凰身边靠近了她几分,修长的手指顺势就伸进她的手心。“凰儿是不想看见我了?”
“不,不是!”她连忙辩解,但见他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之中露出的几分笑意,她便知道自己又上了他的当。
“你真是。”挣脱他的手从床上跳了下来,侯飞凰连忙去整理衣服,那身后的人却紧跟着她下了床。
侯飞凰拿着外袍的手一顿,正要回头质问他,便感觉耳畔传来一阵有力的心跳声,她不回头也知那人此刻正紧贴在自己的身后,手握着她的手腕,单手环着她的腰肢。
“你,这大白天的,你小心叫人看见!”侯飞凰的脸有些红,仍旧是不习惯未过门就同他这样亲密。
“还怕人看见?反正你迟早都是我的人。”
强势的道完这一声,他直接环着她的腰肢将脑袋靠在她的肩头,“凰儿,莫鸢的事情我会处理,不会再有下次。”
侯飞凰一愣,“你是说昨日在灵隐寺的事?”
她背对着东宫流云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根据动作分析,“那颗珍珠却是莫鸢的,崖边那些刺客的事情大抵也是她所为。”
“嗯。”
听侯飞凰闷声应道,他有些不放着直接扳着他的肩膀转了过来,“此事我会上报母后,若真是莫鸢所为,定不饶她。”
“你决定就好。”并不怀疑东宫流云对她的好,她温婉一笑,“今日不用上朝吗?”
“朝阳太子同二皇子的事还没完,太后给我几日时间让我彻查玉门关外的十万兵马之事,三日后西齐皇帝便会携朝阳太子同二皇子回西齐。”
“回去也好。”侯飞凰这才回头转过头看着他,就见他脸近的快要贴上自己,面上一红忙推开他朝身后走去。
然而就在这令人心情愉悦的早晨,侯府之内还是传来一阵不小的喧嚣之声。
“你给我滚,你滚去凰园好了!我不想看见你!”
大老远的在屋内就听到了前头的传来的声音,侯飞凰探出头便见无雪匆匆迎了上来,眼圈有些黑,“昨晚没睡吗?”
“小姐,好像是五小姐又闹起来了,要去看看吗?”
“你去休息吧,让无霜同我去。”看无雪的样子也知道她定在这里守了一个晚上,她也不忍心她再跟着自己忙里忙外。
无霜听到声音连忙走了过来,屋内的东宫流云也追上了她的脚步,“这外头总是白天,我能跟着过去看看热闹吧。”
他并没有询问的意思,只跟在侯飞凰的身后。
侯飞凰也懒得拦他,梳洗一番便匆匆同无霜往那发出的地方去。
侯明溪的明园同凰园之间还隔着一个南苑,侯飞凰从南苑过去,一路上都听见了前头传来不堪入耳的咒骂之声,令侯飞凰都忍不住蹙起了眉头。
“你还敢骗我,你给我滚,给我滚!”
侯飞凰一过来便看见侯明溪手中正拿着宇文无忧的包袱,书本在往外头砸,院子外已经丢的一地都是,宇文无忧在外头急的两头去捡,侯明溪却仍旧一件一件的往外头砸。
“明溪,你悠着点,如今还怀着身孕呢。”
侯明溪的身边,赵氏正小心的搀扶着她,生怕她有什么闪失。
这见侯飞凰同东宫流云从前头走来,赵氏面上闪过几分不悦,可碍于东宫流云的面子还是福身道,“见过侯爷。”
东宫流云没有回答她的话,一路跟在侯飞凰的身后。
“明溪,无忧都快参加殿试了,你这是做什么?”她快走两步便走到宇文无忧的面前。
宇文无忧仍旧是穿着昨夜那一身青衣,身上带着些许轻微的酒气,面上虽有不甘,但仍旧在低头捡书。
“殿试?他还知道要殿试啊!昨夜一晚上没有回来,一身的酒气,谁知道他去什么地方鬼混了!”侯明溪气的大叫,“我如今还怀着他的孩子就敢这样,若再让他中了举那还不要反了天了!”
“我没有!”宇文无忧有些无奈的看着众人,险些是解释累了,“我昨日只是一个人在府里喝了些闷酒,哪有出去寻欢!”
“你没有?那你身上这股脂粉味是哪来的!”侯明溪气急的摸索了一下,便将一旁的手帕丢到了他的面前,“难不成这帕子是你的?”
侯飞凰也跟随她动作看去,便见一旁的石桌上甩着一块深红色的帕子,料子比较粗糙不像是这侯府里的小姐用的。
侯飞凰反应回来飞快的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李嬷嬷,就见李嬷嬷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着自己。
她不肖细想也明白这帕子是李嬷嬷的了,但当着这几人的面,她反而有些不好说了。
“我不想看见你,你给我滚!”侯明溪拿着宇文无忧的东西仍旧在一件一件的往外头砸,宇文无忧手忙脚乱的去接显得有些力不从心,见自己讨好着她她越发的任性,脸不由黑了大半。
“明溪,你这是做什么啊,无忧如今正是重要的时候,你怎么赶他走呢。”她佯装什么都不清楚一般上前两步就走到了宇文无忧的身旁,宇文无忧见她来了眸中划过暖色,但更多的还是无奈。
“哼!他既知道是重要的时候,就不该出去寻花问柳!竟然一个晚上都未归!”侯明溪气的将东西重重的摔下。
“无忧他是……”侯飞凰正想替他解释两句,却忽而见身后的宇文无忧拉住了自己。
“无忧?”
“罢了。”他叹了一口气,似也不希望侯飞凰替自己解释一般。
“哼!我就知道你没有什么话好说了吧?”侯明溪看着他怒声骂道,“我还以为你是个什么正人君子,没有想到,读书人道貌岸然,没想到也做这样恶心的事,给我滚!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宇文无忧气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死死的盯着侯明溪的眼睛,似要将她射穿一般。
侯明溪却仿若未察觉,仍旧叫里头的人一箱一箱的丢着他的东西,待里头的东西终于丢完了,便双手抱胸站在外头看他狼狈的样子。
“你快滚吧!我不想看见你!”侯明溪说的是气话,可宇文无忧没哄她,她就更加生气,见他此刻站在侯飞凰身边,更是气的想撕碎了面前两人。
“好!”没想到宇文无忧竟然咬牙点头,侯明溪手一动,想去拦他,可他却固执的低头收拾自己的书,整整齐齐的放好便打算退出去了。
“无忧,你这是准备去哪儿?”侯飞凰也觉得有些奇怪,宇文无忧的性子,不会这样就走才是。
“二姐,我想暂且先回宇文府。”宇文无忧的声音不大,离得距离较远也就侯飞凰能听见。
见前头的侯明溪伸了伸脖子她笑意大了几分,“可是明溪如今还怀着身孕呢。”
“你看他现在的样子,会需要我照顾吗?”宇文无忧冷笑一声,“劳烦二姐,能不能派人送我一程?”
“无忧……”
“二姐你不要在劝我了,这侯府我若再继续留下去也只是耽误我考功名罢了,殿试之后我会再回来的,这段时间我想自己安静的复习,我苦读十年,不希望毁在明溪手里。”
侯飞凰抬眸看他,就见他满眼的无奈,抓说书本的手一顿,已经不少被人丢到了一旁的水池子里。
“好吧。”侯飞凰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头,连忙令李福海来替他一起收拾。
侯明溪一见就急了,但见宇文无忧一点也没有道歉认错的意思,气的跺了跺脚,把门砰的一声关上便进了室内。
那丢在外头的东西大都是书本卷宗,赵氏在一旁看热闹,也不上来阻拦,或是也觉得无忧考不上什么功名,就这么冷冷的看着他将东西收拾好,由管家送回宇文府。
“无忧。”
侯府门外,宇文无忧的东西都已经装了马车,侯飞凰忙追上来几步,见周围无人,递给他一张两千两的银票。
“二姐,你这是?”
“收下,不要多说,你马上要殿试,买书通人情的地方多的是,不可没有银两,若是不够只管来找我。”侯飞凰摁下他的手,宇文无忧的眼中登时充满了感激。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无忧,你一定能考上的,考上再来谢我。”
宇文无忧听的这话眼泪差点落下来,他寒窗十年,这几日苦读侯明溪却总是冷嘲热讽,暗骂他考不上也就罢了,还总是克扣他的银子,这无时无刻不在令他想起侯飞凰。
他顿了一下抬头笑道,“二姐,倘若无忧真能高中,你日后必是无忧的恩人,无忧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你。”
“那我等着。”
宇文无忧笑容有些腼腆,又一副犹豫的模样,“二姐,昨日我在爹的书房里本想清静的复习一会儿,谁知后来明溪来了,砸了许多珍贵的书,爹若回来了告诉我一声,我去给他下跪请罪。”
他都这样说了,定是希望侯飞凰帮他瞒下来了,侯飞凰也不戳破他,只点头道,“你放心吧,我已经收拾好了,缺了什么书我会再买回来,不会让爹发现的。”
宇文无忧登时一脸感激的看着她,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二姐。”
“不必说了,你如今考取功名最重要,快去吧。”
宇文无忧重重的点了点头,将东西收拾好便上了前头的马车,由管家赶车送他前往宇文府。
“你怎么对他这么好。”侯飞凰正盯着前头离去的背影出神,就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一个略带醋意的声音。
“对你不好吗?”她轻笑一声回眸看他,就见东宫冥扁了扁嘴,俊美的面容之上浮出几不忿。
“可我希望你只对我好。”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便抬脚往里头走去,她何尝不想看宇文无忧不得好死。
只是宇文无忧那样心高气傲心思又重的人,若是简单就弄死她反而不解她心头之恨,让若他真的有本事能高中,她就叫他爬的越高摔得越惨!
东宫流云或是看出侯飞凰对宇文无忧并没有其他的情意,只在侯府里呆了没一会儿便走了。
几日之后便传来西齐皇帝要携朝阳太子同二皇子回西齐之事,或是朝阳太子也真的忙于同东宫流云找二皇子养私兵的证据,临走都没有来看她一眼,那冰魄珠也就被她一直搁置在房中。
金秋十月,今日正在殿试放榜之日,侯飞凰一大早的便听到消息,宇文无忧高中榜眼,今日在皇宫乾坤殿面见皇帝,受封大司马,官居六品,甚至比金科状元郎还要高上半品,这是前所未有的。
他从一个无名无禄,世人只知他是侯府的姑爷的身份,平地直升成为大司马,也无疑是给宇文家光宗耀祖了。
侯飞凰也连忙令厨房里去烧一桌子好菜,装上马车就亲自往宇文府送去,这些日子她有好吃的好喝的都少不了送到宇文无府一份,宇文无忧现在一见她来,便是满心欢喜。
反观侯明溪,将宇文无忧赶走了还丝毫不知悔改,每日骄纵任性的在府里吆五喝六,以为宇文无忧离不了自己,过不了几日就会回去求她,可见两个多月的过去他也没来,也不禁有些心急,一听殿试今日放榜,她也连忙备了一些东西往宇文府赶去。
一直在宇文府中等到正午,才听得宇文府外有人回来的声音,侯飞凰起身向外头看去,就见这三进三出的院子外,宇文无忧今日意气风发,一身青色朝服正往里头走来。
在他身后四名侍女相随,另有十多名穿着布衣的像是新买的下人。
“无忧?”
“二姐,你来了。”宇文无忧的脸上挂着欣喜的笑容,一壁上前恭敬的道,“无忧不负二姐所望,总算也没有浪费自己十年寒窗!”
“高中就好。”侯飞凰往外头看了一眼,就见那宇文无忧外有嗓子尖细的太监在命人将外头马车上的东西一箱一箱的外里头办。“这是,新买的下人吗?”侯飞凰有些狐疑的问了医生,便见宇文无忧面带笑容的摇了摇头。
“这是太后赏赐给我的,外头的东西,也全都是太后赏的。”宇文无忧穿着富贵的官府,身上早已脱了那股子清贫之气,加上姿容不俗,眼神有一腔正气,确实容易得人赏识。
“那真是该恭喜无忧了。”侯飞凰笑着指了指屋内,“可用过午膳了?我令人给你准备了一桌子好酒好菜,给你庆祝一下。”
“在宫里用过了,但既然二姐这么用心,无忧定然不能辜负二姐。”宇文无忧眼中含着几分柔情,上前几步便从一个侍女的手中拿过一个锦盒。
“二姐,多谢你这些日以来对我的提拔和照顾,无忧都铭记在心,无以为报,这东西还请你收下。”
他将面前的锦盒打开,便见里头放着一只金钗,金钗的尾端是一颗鹌鹑蛋大的夜明珠,即使是在白天也散发着幽光令人移不开眼睛。
“咚。”
侯飞凰正要仔细看看,就见宇文府外侯明溪的身影赫然站在那里,脚下有个方才掉了的食盒。
“宇文无忧!”她咬牙切齿的声音满是怒意,高中回来就给侯飞凰送礼,那她这个正牌夫人呢?
哪知宇无忧看也不看她,直接往里头走。“二姐,无忧看看你今日做带了什么菜吧。”
好不容易有翻身的机会,宇文无忧怎么会甘愿再受侯明溪的气,同侯飞凰上前并行,他看也懒得看一眼外头的侯明溪。
“无忧,你站住!”
侯明溪在外头叫哑了嗓子,前方的人也没有回头,侯明溪在外头气的火冒三丈,即使没人理她,也在外头骂骂咧咧的将侯飞凰同宇文无忧全都骂遍了。
宇文无忧听得烦,便直接遣了两个丫头去将她赶走。
侯飞凰看了一眼门外,见外头的侍女竟然拦着侯明溪将大门关上了,唇瓣勾起若有若无的笑意,她也不再回头在宇文无忧身后进了屋。
“气死我了!他竟然一回来就去找侯飞凰那个贱人,还将我赶走!不是心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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