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你也可以把她当作,那是由于在不约而同的时光里触动了精神文明乃至致高情感与道德文明的两个幼小心灵,在无形中却偏偏同时获得了文明灵气的青睐,而经过两个弱小文明人在灵魂深处为爱的梦而歌而舞而疯狂过后,偷偷遗留给别样年华,只有在最美妙的季节才能有幸拾起来,为青春梦想补充养料的少男少女,用酿造和沉淀的至纯至贞情感书写的有关爱的呓语的仲夏夜日记。
如果就此不得不涉及到对于男女情感的资质问题的思考,你觉得苏醒梦的资质不但更深厚也更纯粹一些,至于游东方的资质与他相比无疑略显逊色,因为他似乎并没有像她那么纯粹与钟情过,他不得不无奈地输于苏醒梦在性别的优势上,因为只有“永恒之女性引导我们上升”;“没有妇女便没有爱,没有母亲便没有诗人,也便没有英雄”。却罕见于永恒之男性引导我们上升,更不会没有男性便没有爱,没有父亲便没有诗人,也便没有英雄。只因为先有女性的导引才有人类之爱的开始,而不会是先因为有男性的诱惑才开始了人类之爱的旅程,如果说是因为先有男性的诱惑才有了人类之爱的开始,而能有如此资质的恐怕也就只有上帝了,至于上帝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你还真觉得是一个未知之迷,虽然在世俗的视野里,上帝肯定是男性的化身,但你觉得上帝更应该是女性的化身才不失造物主的创世与造人之美。
无论在任何时候,男人都只能是播种者,最多也就是被赋予了耕耘的权力,而决不会属于收获者,了不起只能是收获的仆役、仆从或仆人。不管是充满痛苦的收获还是充满幸福的收获,如果没有女性做先导,人类也便无从收获与否。女性永远都是代表着收获的最杰出使者,虽然哪怕再卑鄙的男性都不如仅限于一般龌龊的女性,但胸怀再宽广的男人在任何时候的胸怀都不如女性的哪怕再狭隘的胸怀博大、宽广,这无不是基于女性在造物主造人之初,便被赋予了天地自然万物之母的原始天性始成。
游东方和苏醒梦的最初的情感基础,无疑是在缺少真爱年代,用自然的本真做纸张,由清新的空气书写成行,透过过滤山野雾气而凝练的自然灵气,一直绵延地从山坳里飘来、回荡在爱的长河之上对于超越的爱的青春赞美诗。
在那个反对个人英雄主义的年代,人们就算自身再有个人英雄主义的澎湃欲望,也大都被“大公无私”或“无私奉献”的集体主义消融了,少数没被消融者,也无的放矢,因为任何具有某种英雄主义的个体精神,只能被麻醉于对已经被崇拜得茫然的伟大集体精神的近乎深度昏迷的崇拜之中,人们无不把任何属于人的固有欲望乃至本真的东西,都献给了对于伟大精神偶像的崇拜之中,其结果是把属于人的个性意义上的东西,能够推动人的创造精神的东西,差不多都在无形中,被人们已经崇拜得茫然不知所措的伟大情感,伟大真理,乃至伟大理想主义给剥得赤条条。
在那个年代,如果能够有某种属于个性张扬的情感伴随着缺少精神依托的乏味生活,无疑显得尤为珍贵,其珍贵的程度恐怕绝不亚于被深深煎熬在情感沙漠之中的男女的第一次偷情。我这里所说的个性张扬无疑等于是说个性的自我张扬,至少是在男女两人世界的“合二而一”的自我个性张扬,而绝不能像现在的人们,可以毫不隐讳地把自我的个性张扬于任何场合。
对于相对比较有品位的青年男女而言,尤其是在相互之间已经有一种美好情感联系的前提下,既然不能走到一起来,往往是既痛苦又快乐的,痛苦是因为不能在一起,但又时刻想在一起,想在一起,又被一种无形莫明的情感煎熬,为原罪感恐惧。正像许多美好的情感往往好就好在她的莫明,偷情的快感与美妙无不是因为被某种心理恐惧和兴奋双重驱使,才使偷情在一切美妙的情感中独领风骚。当然,偷情往往也是短命的,所以永远登不了属于真正美好情感的大雅之堂。
受客观因素限制,他们不太容易产生两性身体相结合的欲望,就算是有发生这种欲望的欲望,也不具备达成或相互实现欲望的必要条件,没成想,恰恰这看似不尽合理,甚至在一般人看来子虚乌有的情感;不但超越了绝大多数男女美好情感本身的情感,也成就了他们在痛苦中蕴藏着别样快乐的未来。
既然他们潜在或深藏的主观欲望不具备付诸实施的重要客观因素,构成那种情感的美妙和快乐的要素也只有停留在能够经常见面的层面上,和能够为了未来的理想去相互憧憬。
在那个年代,除了男女之间真实的感情之外,绝大多数人们在一起的时候,根本不能憧憬各自的理想,因为那是自私的行为,自然为“狠斗私字一闪念”的主旋律世界观所耻,就算是恋爱中的男女之间,往往也是在公共大理想的前提下,才能波及两性之间渺小的个人美好情感,甚至个人的本能在“公众化的本能”面前都渺小得微不足道,都无不受制于公共的“大众化本能”,大众化的大理想。对于相对比较有些知识的男女,哪怕在两人的世界里,也无不把公共的大理想放在首位,那是由主旋律决定的,如果不是相互鼓励憧憬公共理想,与公共主旋律唱反调而憧憬个人理想,便会被视之为个人主义行为,这不仅不是集体主义所提倡的行为,也是见不得阳光的个人英雄主义行为,更是阳光雨露所不欢迎的行为。任何有所追求有所抱负的青年人就是再有独立的思想,也不想把个人的意愿建立在为阳光雨露不能接受之上,成为阳光雨露不欢迎的人。
他们能够在偷偷摸摸的时候,把各自的美好理想和真实情感都毫无保留袒露给对方,在世俗看来,虽然可以算是在时代精神羁绊下的一种相互偷情行为。而能够在虚假大行其道,大伪为那个时代精神的主旋律的反作用下,相互把各自内心的情感真诚地袒露,岂不是比从历史的俗眼中所窥探到的世俗意义上的偷情男女,在相互之间并不存在什么袒露真情,而只不过袒露各自丑陋的本能的行径形成泾渭分明的对比。这无疑也是当今置身于所谓情感世界的男女;把已经充满戏剧化的情感,演义得更加充满肥皂剧般的通俗了的情感男女们,只有叹为观止,而绝无法比拟,更难以与之望其项背的。
他们虽然是偷偷摸摸约会,虽然在各自的心里翻江倒海地升腾燃烧起欲望的本能,却没有把各自埋藏在心底燃烧的欲望通过通俗意义上的沸腾而蒸发、喷涌出来,或者说,他们那不断在内心蒸腾的情感,还没有接近蒸发、喷涌的沸点,就更别说达到通常爱恋着的男女受本能欲望的驱使所必然经由突破男女关系的非正常底线。如果真是达到或突破了男女情感沸腾的底线,而真的演进成一般意义上的男女私情,也便不会把那刚好属于他们之间美好情感的东西,埋藏在心底燃烧,愈燃烧变得愈紧密得难以解开的情感之结。
游东方与苏醒梦虽然不是一个村子的,但从小学一年级到中学,他们就一直是同班同学。他们所在的学校,坐落在一个由天然三角图形构成的巍峨山脉的半山坡上,他和她家,各处于被山脉分隔成——以学校所在地半山坡为中心的坡里、坡外的两个山旮旯。
在那看似坡里、坡外的周围,仍然还有层峦叠嶂,形态各异的小山,把他们各自的家层层叠叠地包裹着。两条不同的小路,成了他们上学时从不同方向走来,却同样需要深一脚浅一脚的功夫才能完成蜿蜒跋涉,到达他们共同目的地的唯一途径。
与许多不同的山间小路一样,那既是历代能工巧匠,用当地盛产的顽石,经过多如牛毛的日子,巧夺天工的杰作。也是由一辈又一辈的山里人,借助代代交替的脚掌摩擦手掌攀爬始成。被无情旋转的年轮之神摇曳着的除了那些山间小路之外,还有被痛苦的命运痛苦得茫然木讷犹如木雕泥塑的山里人的命运之舟。
每当雨后的太阳一旦从山谷斜射到石阶上,小路的石阶便会自然地向太阳折射出缕缕微弱油汪汪的光亮。千百年来,正因为她是折射给充满博爱精神的太阳,也便有了与太阳交相辉映的循环往复的油汪汪生机。
经过曲曲弯弯延伸到达学校的小路们,一旦到了学校,仿佛像是完成了它们的交汇使命,行人们要想再寻找别的路径走出大山,则必须经过用形态各异的石头堆砌而成的操场矮墙外——那也是被山里人称之为大路的,从山坳延伸向山口的一条跨度不足三米的坑坑洼洼的山岭公路,它自然不自然地成了人们从这里去比较遥远的乡场,十分遥远的县城,乃至只可想象却难以企及的省城的咽喉。
游东方要翻过两道山,再穿过那条许多同学都必须经由的季节小河才能到达学校。苏醒梦除了要走一段不是太远的山路外,则同样要蹚过那条时而深,时而浅的季节小河。
在大雨滂沱的时候,他甚至无数次地绕道,涉过苏醒梦上学经由的小河下游的对岸去,目的无非是为了期待她的到来。虽然在他的心底无数次地以醒着的姿态,梦着的情感期待与她一起过河,甚至可以拉着她的手,与她一道蹚过那条时而平稳得让人顿生天然醉意,时而湍急得让人浑身立刻怵惕得不由颤抖的季节小河。
为此,他真的每天都有些渴望大雨滂沱,那样,他就能天天拉着她的手蹚过小河,但毕竟那样的时间不是太多,就算总是有那样的时候,古老的索桥往往是大人们和女孩子过河的最佳选择,虽然河水没有想象那么深,冬天大雨时节,还是没有人敢从河下涉水穿越,只能从桥上过,因为冬天从山谷涌入季节河的水是冰凉彻骨的,它只是挡不住为数不多的顽皮的男孩子和对游东方苏醒梦的诱惑。
她在小学时就当班长,他一直是学习委员,她尽管天资聪明,勤奋努力,但学习成绩却始终不如他好。体现在他们之间的那分莫明情感,起始于小学三、四年级。她是细心的女孩子,对他的心思,不但感同身受,也成了她铭刻心底,慢慢升腾起一个不谙男女之情的少女,对于一个同样不谙男女情感的少男的最初好感。
记得他们在河边,他问她:“你的名字怎么怪怪的?”
“你的名字还不也是怪怪的,游东方,好像你真的能游遍东方似的。”
“我出生的时候,太阳刚好出来,我爸问我妈,起个什么名字,我妈头冲着东方,望着刚刚升起的太阳说:‘就叫东方吧’!”他说这番话时;显得多自豪。
她噗哧地笑出声来说:“你妈在生你的时候,太阳刚升起来这倒有可能,至于头冲着东方说,就叫东方吧,这似乎不太合乎逻辑,再说了,她是头冲着东方说,还是头冲着西方说,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实在不太合乎逻辑。照你这么说,她头冲着东方就给你起名叫游东方,既然她也是在望着太阳说的,也该给你起名叫尤太阳,还有,如果你妈生你的时候头是冲着西方,或者说,你妈生你的时候太阳已经偏西了,你岂不是就叫尤偏西,或尤西方了,如果是太阳要落坡的时候生的你,你岂不就叫尤落坡了?”
望着苏醒梦抿着小嘴笑得甜甜得意的样子,游东方执拗地说:“我妈就是这么告诉我的,反正是我妈说的。”
游东方每当与人提起母亲,特别有谁如果在提到他母亲的时候的表现他是很在意的。只因为苏醒梦对于他来说显得过于个别,对于她在提到他母亲时似乎有些欠缺尊重的表情也才特别的不予在乎。
他提到她的名字,苏醒梦说:“我还没出生的时候我妈先做了个梦,说送子娘娘给她送儿子来了……当她再醒来之后,好像我就出生了,却偏偏是个女孩。结果我爸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字。呵,真有意思,做梦都想生一个男孩,结果还是生了女孩……醒梦,梦醒?我总觉得还是叫梦醒好!什么时候把她改了。”
在那个瞬间,游东方心里说:如果你不是个女孩,也许我们就不会相处的这么近了?而苏醒梦在略作停顿后突然说要把自己的名字改了,立刻把他急得直跺脚:“女孩才好!女孩才好!”
苏醒梦似乎没有明白游东方的意思,两眼直勾勾地打量着游东方的表情不解道:“什么叫女孩才好呀?”
闻听此言,在一时间里把个游东方臊得面红耳赤,他急忙改口道:“不,不,我是说,只有女孩才配叫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对于女孩来说才恰到好处。”
“不,梦醒好,还是改过来。”
“改啥嘛,就叫醒梦最好了。”
“我怎么找不到好的感觉?”
“你想呀,做梦不醒多好嘛,醒了还继续梦,一直梦着,梦着,再梦着,梦着理想,梦着希望,梦着前途,梦着美好的未来。不管是人生的追求也好,理想也罢,没有梦想能有这一切吗?这也是人生的一种崇高的境界呢。多好呀,如果我们总是处于一种无奈的生活之中,而不能在梦境中释放我们的理想,追求、抱负,总是被现实的烦恼左右着,人生该是一种多么大的无奈和不幸。其实,我做梦就是怕醒。”
“为什么?”
“一旦醒了,岂不又回到现实中来……”
他本来应该说又回到残酷的或活生生的现实中来,他却没有那么说,因为他不想给她带来精神上的烦恼。
苏醒梦正听得出神入化之际,游东方却停止了。
她面带饥渴之状问道:“怎么,完了?”
“梦一旦醒了,岂不就完了。不完,还能怎么着,而完了的梦还有美感可言吗?”
苏醒梦还是坚持道:“反正我觉得不对。”
“为什么?”
“人怎么能总是与梦相伴呢?”
“为什么不能?”
“还是该在梦中醒来才对。”
游东方说:“这看怎么说。”
“怎么说?”
“我觉得做梦不但是人生的一种难能可贵的境界,也是人生的一种莫大的追求,和很高或更高——与更高远的追求相伴生的可以让我们为之梦寐以求、魂牵梦绕的一种别样的境界。”
“你还别说,你这种说法虽然新鲜,却不无道理,甚至也不乏蕴含某种人生未知的哲理。”苏醒梦虽然嘴上说得如此平淡,其实内心对于他此番见解真不能不说有些暗暗佩服了。
对于苏醒梦的评价,虽然那样的评价并不见得让游东方感到有多到位,就像他的所谓道理也不见得有多深刻一样,如果这样的道理真的能够算是道理,最多也就是一个道理或人生哲理在初具人生雏形的他的身上的雏形体现而已,当然,这也不能不让游东方显得有些沾沾自喜。他之所以不能就此深入地论述下去,那是因为此时的他,还不能就一个朦胧的道理或人生哲理展开论述,就像他的理想还只是个雏形一样,对于刚刚萌动雏形的理想也好,梦想也罢,他只能在他心中的维纳斯般的女孩面前有所保留,这无不像是他有意要在她面前有所保留他的深沉与自尊或美好的男子汉的形象似的。为此,他不是就他的与关于梦的相关说法或道理展开,而继续使他的关于梦的见解在她的心灵升华。因为他对于偶然的灵感萌动而来的东西虽然已经得到了她的颇具赞美韵味的评价,但他却无法再将其升华,虽然这不是他的本意,因为他也根本就无从再就他的关于梦的说法展开论述,因为此时的他,也就是局限于如此的人生层面而已。游东方不得不转换话题,虽然还是像是接着前面的话题,其实已经与前面的话题没有太多的联系。
他继续道:“我记得,叫梦醒或梦省的人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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