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狼不动了,眼神里充满了灰暗,她慢慢抚摸着豹子的脸颊,没有流泪。
沙狼是从不流泪的,出娘胎的那天就没掉过一滴眼泪。
猛然,她的眼睛里迸发出一股凌厉的闪电,冲王天昊一声怒吼:“王天昊!从今天起,我跟你势不两立!!”
白冰在地上吓坏了,赶紧补充道:“豹子说过了,这是公平的决斗,虽死无憾,你不能找天昊报仇的!!”
白冰是向着王天昊的,一直向着他。
其实沙狼想报仇也没有机会了,因为这时候,贺兰山的公安正在迅速赶来。
一辆辆警车呼啸着,穿过风沙,赶到了他们决斗的现场。
嗖嗖嗖,无数穿警装的人从车上纷纷跃下,瞬间将他们包围了。
这些是贺兰山一代的飞虎队,也有从S市迅速赶来的特警。
纵然沙狼有三头六臂也逃不出去了。更何况还有一个王天昊,外加两条优秀的獒狗。
沙狼也没打算逃,反正豹子死了,她生无可恋。
没有豹子的地方,就没有活下去的希望,死在哪儿都一样。
几名特警上去要为沙狼戴上手铐,可沙狼眼睛一瞪,怒道:“滚开!!”
王天昊摆摆手,那些人退了下去,他知道沙狼不是拒捕,就是舍不得豹子。
果然,沙狼帮豹子整理了头发,系好了脖子上的扣子,将男人整理得整整齐齐。
她要让他体体面面上路,不能留下一丝寒酸。
然后女人说:“豹哥,咱走,到咱们应该去的地方。你放心,我不会离开你,永远不会……。”
沙狼哈腰将豹子的尸体抱了起来,揽在怀里,抱在了臂弯里,就那么上了警车。
警车呼啸着开走了。
沙狼杀人如麻,应该判死刑,王天昊为她感到不值。一身的本事啊,可惜了……。
最后,一个警员过来也为白冰带上了手铐,她犯的是绑架罪,而且间接害死了好几条人命。
白冰显得很颓废,对王天昊恋恋不舍。
“天昊!天昊啊……”她眼巴巴看着他,泪眼汪汪。
王天昊瞅了她一眼,说:“你走吧,我会到牢里去看你,也会为你在法官面前说好话。”
白冰被两个公安押着,最后给了他一句话:“大癞子在贺兰山敖包峰的山洞里,你快去救他。”
王天昊点点头说:“我会去的,洗干净屁股,好好坐牢,好好反思。出来以后别那么鲁莽了。”
白冰也走了,同样被押上了警车,警车渐行渐远。
王天昊非常舍不得她,女人那么漂亮,对他又那么好,再说这一切都是她引起的。
这件事如果找罪魁祸首,她难辞其咎。
王天昊是中午过后赶回到村委会的。那时候,老高,四个警员包括小冷,全都被送进了医院。
只有一个人在哪儿,是小曼。
他拉了小曼的手,出门以后上马,带着女人去了一次敖宝峰,哪儿有个山洞,大癞子果然被关在山洞里。
癞子又累又饿,早就熬不住了。
扑进山洞的瞬间,小曼一下子扎进了癞子的怀里,再也舍不得分开了。
王天昊帮着他松了绑绳,说:“癞子,事情结束了,豹子死了,沙狼跟白冰被捕了,你没事了。”
大癞子累得屁颠屁颠,说:“天昊啊,我就知道你行,有你在,我绝对会没事。”
王天昊说:“少拍马屁!从前的事儿我可以既往不咎,好好做人,发现你再干一件坏事,我立刻抓你。”
“那我们现在去哪儿?回S市还是跟你一起回大梁山?”
王天昊想了想,说:“你还回S市吧,但是记住以后小心,再也别提什么梁王墓地图的事儿了。这次就当我没见过你,拉着小曼赶紧走,走的越远越好。”
大癞子如梦方醒,说:“喔喔,我明白了,谢谢你天昊,你真是个好人!”
大癞子拉着小曼也走了,返回那个偏僻的村子,租了一辆车,当天就返回了S市。
王天昊之所以放大癞子走,没有将他带回Z市,完全是想保留梁王宝藏地图的秘密。
因为老高这次来,就是要带癞子回去,交给Z市的警方跟考古界,再下梁王墓。
王天昊不想看到再有人死,也不想别人打扰大梁山老祖先的安息。
让这个秘密保留下去吧,大梁山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空旷的村子只剩下了王天昊一个人,接下来的一天,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这个不大的村委会整整睡了一天。
此刻的王天昊才感到疲惫不堪,他累坏了,乏坏了。
这次大西北之行让他感慨万千,真是险象环生,命悬一线,九死一生。
首先是遭遇了服务区老鬼一家人的暗算,其次是经历了野狼群,大沙暴,洪蛇灾,还有行军蚁。
最后又跟豹子一番厮杀,但总算有惊无险。
结束了,所有的事情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唯一舍不得是白冰,不知道为啥,白冰的影子一直在他的眼前晃荡。
尽管他知道这样不好,有了天天,就不该再向着别的女人,可就是管不住自己。
白冰苗条的身影,俊俏的脸蛋,还有帮她吸蛇毒的时候女人光亮白洁的屁股,老是挥之不去。
而且天昊可以确定,白冰铁定还是闺女。
当然,她是不是闺女,已经跟自己没关系了。
白冰的罪不严重,这次事件的罪魁祸首是豹子跟沙狼。至于白冰,估计也就关半年,罚点钱了事。
反正她家有的是钱。
所以王天昊没有返回S市,第三天早上起来,跟村长告别,直接去了兰州,从兰州坐高铁,返回了大梁山。
正是山花烂漫的时候,一年一度的大梁山变绿了,变红了,也变白了,桃花梨花竞相开放,一团团一簇簇煞是好看。
河里的水早已解冻,池塘边的杨柳展出了稚嫩的新绿。舒展着柔软的腰肢。
一大群白鹅浮在水面上嘎嘎鸣叫,地里的麦苗也返青了,上了春天的第一次水,正在拔节。
景色如此诱人,可王天昊根本顾不得欣赏美景,他要立刻回家,见到媳妇天天。
跟天天又是半个月没见,心理想得不行,身体也憋得不行。
而且半路上天昊给天天打了电话,知道媳妇回到了村。
冲进家门的时间是晚上九点,那时候天天刚刚用过饭没多久。
猛然见到丈夫回来,娇呼一声扎进了男人的怀里。
王天昊顾不得洗去一身的疲惫,抱上媳妇就亲,差点将女人吞进肚子里去,天天都被亲的要憋死了。
“天昊,你终于回来了,想死俺了。”
天昊说:“我也想你。”
“你吃饭了没?”
“没。”
“那咱先吃饭。”
王天昊说:“吃什么饭,赶紧的,办公事!”
这个办公事,是他俩之间的暗语,这个暗语也只有天天听得懂。就是俩人一块睡觉。
天天抬手刮了他鼻子一下,说:“瞧你猴急的,回来就没二事,进门就想那个事。”
王天昊说:“我主要是为你,怕你熬不住。”
“你好坏……人家正想要,嘻嘻嘻。”
“咯咯咯……”
俩人上炕,抱在一起,干了些夫妻之间必须要干的事儿。
寂静了一个月的大山再次喧闹起来,王天昊跟天天又开始喊炕了,把隔壁的如意和恬妞烦得不行。
恬妞跟如意依旧住在隔壁的羊场,他们每天喂羊,放羊,给羊挤奶。
恬妞时刻观察着王天昊那边的动静。
天天跟天昊两个礼拜回来一次,这早就形成一个习惯。
每过半个月,他们家的灯必然要亮一次,必然要传出那种动人魂魄的喊炕声。
那边一响,这边的恬妞同样熬不住,浑身憋燥地不行。
她觉得这是王天昊在向她示威。
于是,恬妞再次把如意拉了起来,说:“如意,咱们也来。”
如意问:“干啥?”
恬妞道:“你说干啥?喊炕呗。王天昊又在跟咱俩示威了。”
如意说:“你烦不烦?累死了,明天还要榨草喂羊呢。”
恬妞说:“羊,羊,你就知道羊,心理到底有没有我?”
如意说:“我心里有你。”
“那你到底爱不爱我?”
“爱。”
“那王天昊和天天跟咱俩示威,你就甘心输给他们?”
如意说:“我跟王天昊不一样,他根本不是人。人家体格好。”
恬妞说:“不行!爱是用来做的,不是用来说的,你给我起来,不能让那对贱人占上风。”
如意没办法,只好翻身将媳妇裹在怀里,两口子同样嚎叫起来。
恬妞叫了起来,而且比天天还要大声,她还打开窗户,让自己的声音顺着窗户飘出去,一直飘到拦马墙的那边的窗户里。故意喊给王天昊听。
两户人家一起鬼叫,声音再次穿过山神庙的土疙瘩,传进了村子里。
村子的青年男女再次被感染,纷纷汇入了喊炕大军。
不可否认,王天昊是继爹老子王海亮以后,大梁山喊炕悍将的后起之秀,而且是领军人物。
只要他这边跟天天一鼓捣,大梁山顷刻间就荡起一片春潮。
以至于对面饮料厂跟制药厂的工人都不干活了,全都停下手里的活儿,竖着耳朵听。
很快,村子里评选出了喊炕的冠军,亚军,跟季军。
大家从哪些声音中,完全可以判断出谁的媳妇嗓门好,谁的媳妇音调高。
冠军当然非王天昊莫属,亚军是如意跟恬妞,季军是憨子跟芳芳。
他们希望这些优良传统可以继承下去,一代传一代,千秋万代,代代不息。
2007年就那么过去了,迎来了2008的春天。
过去的一年依然是丰硕的一年。
这一年,山不再绿了,水不再青了,随着工厂越来越多,大山里也开始受到污染。
饮马河里的水也不能喝了,人们不再喝山泉,全部饮用地下水。
这一年,疙瘩坡,李家庄,孙家庄,王家庄,张家庄五个村子早就合并成一个村子,统称为大梁山经济开发区。
产值连年翻番,一座座大楼也拔地而起。名不见经传的小山村随着山路越来越宽,成为了大山里的海市蜃楼。
这一年,人们照相很少穿衣服了,而且衣服越少越好。丈母娘嫁闺女不单单要房子,要车,还要存款,张嘴就问:小伙儿,有车没?有房没?有存款没?
这一年,新的名词孕育而生,神马,浮云,退出了网络舞台,转而兴起的是煞笔,给力,吊丝,还有元芳你怎么看?
第852章 乱撒种()
这一年,菊花不再是一种花,而是人体的某个排泄器官。芙蓉姐姐退出网络,凤姐正在闪亮登场。明星不再依靠演技,而是依靠潜规则,一炮而红,一脱而红成为了时髦。
苍老师不知道哪儿去了,可能已经结婚,也可能没有结婚,但大家都知道,她早就不再是闺女了。
这一年,城管继续横行,很多地方出现了更多的临时工,那些临时工依旧是生儿子没鸡,生闺女没眼的。子孙后代都是没后门的。
这一年,商场上出现了两款三角贴身衣,分男式跟女式,男式的三角叫鸟巢,女士的三角叫水立方。
鸟巢跟水立方刚刚上市,就被人抢购一空,人人穿着这种衣服,兴高采烈迎接奥运会的到来。
忙活一晚,第二天早上王天昊起床了,穿起了衣服。
他跟天天不在家吃早饭,一般都是蹭饭,有时候回家,到家里吃,后娘带娣做给他们吃。有时候到丈杆子哪儿,丈母娘四妮做给他们吃。
俩人准备到娘家去吃,反正四妮在家,一天三顿饭是现成的。
其实四妮跟张二狗早知道闺女女婿回来了。
昨晚的喊炕声就证明了一切。
手拉手走进门,四妮笑容满面迎了过来:“闺女,天昊,你俩回来了?”
王天昊说:“回来了,娘,这是给爷爷和奶奶买的点心。”
天昊跟天天每次回家,都买好吃的,孝敬张大栓跟大栓婶,也孝敬爷爷王庆祥。
他是个孝顺的孩子。
张大栓跟大栓婶也笑眯眯的,孩子回归等于给家里增添了喜庆。
大栓婶上去拉住了孙女的手,左摸摸,右摸摸。
老太太对孙女爱不释手,然后关上门,祖孙二人说悄悄话。
大栓婶拉着天天的手问:“妮儿啊,你俩夜儿个,又喊炕了?”
天天闻听脸蛋红了,想不到奶奶的耳朵那么好使,一点也不背。
她低着头,搓着衣襟,不知道咋回答。
大栓婶说:“这有啥?两口子喊炕正常,没啥可丢人的,又不是偷人养汉子。奶奶心里为你俩高兴。但是……?”
大栓婶欲言又止,上下瞅了瞅孙女,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
“但是……要懂得节制,你跟天昊不能天天胡来,知道吗?”
天天说:“奶,为啥啊?”
大栓婶坐在炕沿上,将拐杖放在一边,然后开始跟孙女尊尊教导:“妮儿啊,那种事儿啊,频率不能太多,要不然对身体有伤害,男人会肾水不足的。
年轻的时候没啥,老了就知道了,这就跟从井里打水一样,一下子把井掏干,那口井就废了,以后也没水了……要循序渐进懂吗?”
天天点点头说:“奶,俺懂,俺婆也这么说,她说想俺跟天昊要孩子哩。”
大栓婶说:“是该要个孩子了,你俩都不小了,所以不能天天鼓捣,那种事儿虽美,可孩子更重要。
天天那么折腾,有孩子也托不住,我还想抱重孙子呢。”
大栓婶很想天天要孩子,抱个重孙子耍耍。
他跟张大栓都老了,看不到后继有人,死不瞑目。
直到现在,张大栓的身份也没有公开,村子里人都不叫他大栓叔,而是叫他二舅。
大家都觉得这是四妮的二舅,跟大栓婶是老年婚姻。
当初的张大栓已经死了,在他们面前的那个白头发白衣服的老人,就是四妮的二舅。
大栓婶跟天天的谈话,被张大栓在隔壁听得清清楚楚。
老人家背着手也走进了屋子,冲女人瞪一眼,怪她多管闲事。
“她娘,你管孩子那些事儿干啥?咸吃萝卜淡操心!她喜欢天昊,天昊也喜欢咱家天天,两口子在一块,咋能不弄?不弄,咋有孩子,没孩子你还抱个茄子重外孙?
天天,听爷爷的话,不听你奶的,跟天昊该怎么样还怎么样,王天昊的体格我知道,掏不干挖不空的。”
大栓婶一听不乐意了,说:“你个老东西,口无遮拦,俺跟孙女说闲话,你掺和个啥?这是你当爷爷说的话吗?”
张大栓说:“咋不是?天天是你孙女,也是我孙女,将来她孩子就是我重外孙,传中接代的事儿,当然跟我有关。”
大栓婶一听,把拐杖抄了起来,怒道:“你咋老跟我过不去?是不是想吵架?”
张大栓说:“吵架就吵架,那个怕你不成?”
张大栓跟大栓婶都老了,整天在一块,无所事事,吵架就是他们的乐子。
发现爷爷跟奶要吵,天天赶紧说:“你俩忙,俺走了。”
女人身子一转,进厨房去了,帮着娘做饭。
母亲四妮腰里系着围裙,正在丝丝拉拉炒菜,发现天天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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