栓宝娘擦着眼泪,摸着孩子毛茸茸的脑袋,泪水婆娑,恋恋不舍。
二丫是说话算话的,再以后她果然发达了,而且真的对栓宝娘很好,当做亲娘一样对待。
那时候,栓宝也被她从乡下接到了城里,成为了二丫的左膀右臂。
栓宝的心里一直喜欢着二丫,终生未娶,为她出生入死,打下了半壁江山。并且成为了王海亮企业集团的顶梁柱子。
当然,这是后话了。
二丫离开了栓宝的家,再一次走进了都市,那时候,已经是1982年的冬天了。
这一次她学精了,利用在栓宝家积攒的小体己,在Z市的郊区租了一座民房。每个月8块钱的房租。
她决定在Z市安家,顽强地活下去,自己不吃饭,孩子也要吃。
而且一个孤身女人带着一个孩子非常不容易,一边要照顾孩子,一边还要找活干。
那8块钱是她所有的积蓄,付完房费,就什么也没有了。
五个月的时间,她什么都干过,帮人打短工,帮人洗衣服,做饭,还做过保姆。
她的手越来越粗,曾经丰润的女人像个被抽干了水分的苹果,变得干瘪瘪的。
这个年,她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年三十的时候还在帮人浆洗衣服。
而且二丫无意中发现了大梁山在城里的民工,从几个民工的嘴巴里,她知道王海亮来到了Z市,并且签下了大梁山跟山外的第一个合同。
她也知道王海亮曾经住在素芬家,而且素芬是郊区一家罐头厂的工人。海亮也曾经在哪家罐头厂干过两个月。
但是后来海亮走了,回到大梁山去修路,并且成立了大梁山的编制队,采药队,运输队,最近还建立了修路队。
二丫一直不敢跟海亮打照面,不敢破坏他跟玉珠的生活。女人把自己藏在了套子里,将所有的的悲苦跟渴盼埋藏在心底。
过完年以后,二丫也想到罐头厂去干,听说哪儿的工资很高。
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素芬在哪儿,她可以从素芬的嘴巴里探听出关于海亮的所有消息。
考虑了很久,二丫决定到罐头厂去应聘,做哪儿的女工。
但是罐头厂有个条件,带孩子的女人不要。孩子成为了她的累赘。
晚上回到住处,二丫睡不着了,她决定把孩子交还给海亮。
无论怎么说,这孩子都是王家的人,是海亮的种子。应该让他认祖归宗。
她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干事业真的不容易,海亮的爹王庆祥还有他娘还年轻,老人家渴盼有个孙子。
有他们来照顾孩子最好,于是二丫决定把孩子交还给海亮了。
第二天,她就偷偷返回了大梁山。
再一次返回大梁山的时候,还是半夜,那一天二丫没有进村,一直守护在村口,等村子里的人全都睡了,她才偷偷摸到了海亮跟玉珠的窗户口。
这一晚,二丫再次听到了海亮跟玉珠折腾,两个人相互拥抱,土炕被晃得咕咚咕咚响,跟地震差不多。
王海亮是被娘从工地上揪回来的,因为玉珠的生理期到了,正是怀孕的最佳时刻。她盼着儿子赶紧跟儿媳妇鼓捣,赶紧鼓捣出个孩子,好为王家延续香火。
房间里传出了海亮的怒吼,还有玉珠的呢喃,两人气喘吁吁,来了一次又一次,如狼如虎,大汗淋漓。
二丫在外面心都碎了,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看着心爱的男人抱着别的女人在炕上折腾,她的心跟在火上烧烤那样难受。
里面一个劲的折腾,二丫在外面一个劲地流泪。
好不容易天亮了,里面的折腾声停止了,玉珠的嗓子都喊哑了。
王海亮要赶回工地去,他起床了,二丫赶紧抱着孩子冲出了村口。
她知道村南的大柳树还有小石桥是海亮去工地的必经之路。
哪儿有个石台,特别干净,路过的人一眼就能看到。
于是她把孩子放在了石台上,看着襁褓里的亲生骨肉,眼泪再一次流下。
二丫在孩子的脸蛋上吻了一口,说:“孩啊,不是娘狠心,娘一个人真的照顾不了你,我自己都养不活啊。
我要把你交到你亲爹的手里,找你爹去吧,家里还有你爷爷,你奶奶,他们会好好待你的。”
二丫泪如泉涌,在孩子的脸蛋上亲了一次又一次。
她还把海亮送给她的那条围巾摘下来,裹在了孩子的身体上,那是一条非常普通的围巾,是海亮当初送给她的唯一礼物。
她希望海亮看到那个围巾,立刻明白这是他的亲生儿子。
远远地,她看到了海亮健硕的身影一步步靠近,女人赶紧离开了,一步一回头。
她躲在一块石头的背后,看到海亮将那个孩子抱了起来,抱回了家。
她的心也跟着孩子被海亮一块抱走了。
女人躲在石头的背后哭了很久,对孩子恋恋不舍,也对海亮恋恋不舍。
哭够了,这才擦干眼泪走出了大山。
这一次的二丫是轻装上阵,她决定在城里闯出一片天下了。
把孩子交给海亮她是放心的,因为她知道,即便家里人认不出那是海亮的亲生骨头,也不会亏待了他。
无论是海亮,还是玉珠,包括王庆祥跟海亮娘,他们都是好人,都是善良的。
二丫展开了自己新的旅程,仿佛完成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她的神色鲜活起来,很痛快地到罐头厂报名了,成为了一个合格的女工。
在罐头厂她干得很卖力,特别勤劳,而且跟素芬成为了最要好的朋友。
但是她的心里依然挂记着孩子,也忍不住对海亮的思念。
每天晚上回到家,躺在床上的时候,这种感觉尤为强烈。
女人觉得浑身燥热,呼吸急促,身上也痒痒地不行。
王海亮跟玉珠的喊炕声在她的耳朵边回荡,她的脑海里就癔想起来,想着海亮抱着的不是玉珠,跟男人在炕上折腾的也不是玉珠,而是她自己。
她幻想海亮抱着他在家里的土炕上翻滚,这边滚到那边,然后那边滚到这边。
男人的手摸她的胸,男人的嘴巴亲她的唇,吻她的脸,男人的身体将她裹在身下,两个人一起剧烈颤抖。
她的手也不安稳起来,在自己的身上来回的划拉,摸到哪儿,哪儿就燃起一片火。
她的嘴巴里喃喃自语,将海亮的名字呼唤了一千遍,一万遍。
直到一股麻酥酥的电流从后背上流过,顺着后背冲上大脑,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尽力舒展,仿佛炎热的夏季浇了一场透雨那样酣畅淋漓方才作罢。
暴风骤雨过后,女人浑身是汗,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仿佛干了一天的累活那样,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二丫从女孩变成女人,跟海亮只有那么一次,那一次是短暂的,也是回味无穷的。在她的心里打下了永远抹不去的烙印。
她也忘不掉海亮的手,那条手臂像一只缓慢的蜗牛,在那个山洞里给她留下了疼痛和回忆,还有一种怎么也忘不掉的舒畅。
再后来,二丫觉得这样很不好,不能整天玩自莫啊?
所以她白天干活的时候就很卖力,让自己越累越好。打算用繁重的体力劳动抵消对海亮的思念。
白天累个半死,夜里也就不想那个事儿了…………。
第90章 奋斗()
第90章奋斗
1983年的初夏,就在大梁山的山路修的如火如荼的时候,Z市的二丫已经在罐头厂干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
她还不知道自己儿子被小母狼拖走的事儿。
王海亮每隔一段时间必然要进城一次,为的是采购修路的设备跟工具。
每次进城都住在素芬家,二丫从素芬的嘴巴里得到了更多关于王海亮的消息,也得到了更多关于儿子的消息。
素芬在罐头厂跟二丫最谈得来,两个人的关系也最好,几乎形影不离,无话不谈。
每天到食堂打饭,她们相跟着,晚上下班回家,也相跟着,有时候素芬懒得回家,就在二丫租住的那间小屋里跟她一起睡觉,她们成为了最好的一对闺蜜。
两个女人的年纪差别不大,二丫二十二,素芬二十岁。
晚上躺进被里,看着二丫凹凸有致的身材,素芬总夸二丫姐姐长得好,说她的皮肤白,头发顺,眼睛也大,能迷倒罐头厂所有的男工。
素芬总是莞尔一笑,说:“你长得也不赖,同样是个男人迷。”
素芬问:“二丫姐?你有男朋友没?”
二丫的脸腾地红了,点点头说:“俺,成亲了,儿子都有了。”
“啊?”素芬吃了一惊:“素芬姐,看不出来啊,你都有儿子了,身材还是那么好,你是咋保养的?传授一下经验呗。”
二丫没有特意保养过,一切都是顺其自然,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该干活的时候就干活。
大梁山的女人长得好,完全得益于老祖宗留下的基因,也得益于大梁山秀丽的风景跟甜美的甘泉。
那儿的空气好,山泉好,所以孕育出的姑娘也个顶个白嫩如雪。
素芬一笑说:“俺没经验啊,没怎么保养。”
“啧啧,身材真好,我那天要是生了孩子,有这么好的身材就好了,你呀,跟个小姑娘一样。”
二丫就说:“你没羞,对象都没有,就惦记着生孩子。是不是想男人想疯了,你有男朋友没?”
素芬的脸也红了,她当然有男朋友,就是王海亮,只可惜她喜欢海亮,而海亮却不喜欢她,她是剃头挑子一头热。
女孩子面红耳赤,沉默不语,立刻转移话题:“素芬姐,既然孩子都有了,那你一定跟男人睡过觉了?”
二丫说:“废话,不跟男人睡觉,哪来的孩子?难道孩子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素芬一听兴趣来了,就往二丫这边靠了靠,问道:“二丫姐,跟男人在一块的时候……爽不爽?逮不逮?那是一种啥滋味?你说说呗。”
二丫楞了一下,接着噗嗤笑了:“你问这个干什么?不告诉你?”
二丫的样子莫测高深,她越是这样,素芬就越是着急。
女孩抓着二丫的手臂晃来晃去,迫不及待道:“素芬姐,求求你,求求你了,咱们是好姐妹,这里又没别人,瞧你那小气劲,说说呗,说说呗,俺想听听,先传授一点经验呗,免得俺到时候慌张。”
看着素芬可爱的样子,二丫忍俊不已,抿嘴一笑,就告诉了素芬关于男女之前的那种事儿。
女人的第一次稍微有一点点痛,但的痛过以后,就是一种幻神仙般的感觉,痛……并快乐着,腾云驾雾如梦如幻,只有那时候,你才可以真正尝到做女人的快乐。
而且一旦经历过男人以后,女人就会变得欲罢不能,焦渴难忍,整天会想着男人。就是男人不找女人,女人也会像根藤子那样,忍不住去缠着男人……
二丫将自己当初跟海亮的作战经验一丝不留告诉了素芬,素芬就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呼哧呼哧喘起了粗气,面红耳赤,小心肝也跳的扑通扑通地。
她感叹一声:“哇!原来男人跟女人在一块……这么神奇啊?”
跟素芬说完,二丫的心里却酸溜溜的。因为对于这方面她也没有太多的经验。
当初跟海亮在一块只有那么一次,完全是在少女的羞涩跟慌乱中完成了人生的第一次。
她还没有完全体会到那种快乐,就从女孩变成了女人。
再接下来,就被父亲张大毛追上了幽魂谷,一棍子打下了山崖。
伤好以后就做了母亲,现在对男女之间的那种事儿,只能停留在山洞那一次的疼痛跟舒畅中。
有那么一次也值了,总算跟海亮做了一天的夫妻。
素芬问:“二丫姐,出来这么长时间,你想你男人不?想你儿子不?”
二丫说:“咋不想?天天在想,而且想得不行。”
素芬问:“那你为啥不回去?很少听你提起他们啊,”
二丫不说话了,轻轻缀泣起来。
她不可能告诉素芬,她的男人是王海亮。
而且她知道素芬也在喜欢着海亮。
这些天跟素芬在一块,女孩无时无刻不再提起海亮,关于海亮的事儿,素芬什么都跟二丫说。
素芬告诉二丫,海亮哥的身材有多么魁梧,样子有多么英俊,手臂有多么有力,大梁山的狼王都被他打败了,他是个英雄。
素芬还告诉她,自己非常喜欢海亮哥,只可惜他有媳妇了,她只好把他当哥。
二丫是过来人,素芬说的这些在她之前,二丫就非常熟悉了。
从女孩子闪烁的眼光中,二丫看出了素芬对海亮的挚爱,也看出了女孩子的无奈。
她不忍把实情告诉她,让女孩子的心里遭受伤害。
素芬问:“二丫姐,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想你男人了?”
二丫点点头说:“是。”
素芬说:“那咱们厂放假的时候,你就回去吧,看看你男人跟孩子。”
二丫说:“算了,挣到钱再说吧,俺现在什么都不缺,就是缺钱。”
二丫真的很缺钱,目前是身无分文,要不然也不会把儿子送回大梁山去。
但是接下来,让她兴奋的事儿发生了,很快,到了工厂发工资的时候。
素芬在罐头厂干了一个月,而且任劳任怨,创造的产值也最多,所以发工资的时候,她的手都在颤抖。
她果然拿到了人生中的第一笔钱,足足八十多块。比普通的女工多拿了三分之一还多。
在签下自己的名字,接到渣渣响的票子以后,二丫的心立刻荡漾起来。
这可是她用汗水跟心血换来的,也是她应得的报偿。
女人拿着钱冲出了工厂的大门,兴奋地冲着大梁山的方向喊:“海亮哥,爹,娘!你们为俺高兴吧,俺挣到钱了,俺现在变成城里人了……俺可以自食其力了。”
二丫跪在地上泪流满面,不知道是欣喜还是难过。
接下来,她计划着这笔钱该怎么花?给儿子买奶粉,给爹娘买点心,她甚至产生了给王海亮买一块手表的念头。
那时候的手表是非常名贵的,也是男人身份的象征,她想让海亮变得神气一点。
但是晚上回到家以后,她立刻打消了所有的念头。觉得自己太鲁莽了。
这些东西都不能买啊,一旦送回大梁山,全村的人都会知道自己没有死。海亮哥也会疯了一样寻找她。
那样的话,海亮跟玉珠的幸福生活就会被自己全部打乱。
直到现在为止,整个大梁山的人都认为二丫死了,而且死去了整整两年。
她的坟还在大梁山小学的不远处的山坡上,尽管那坟墓里什么也没有,只有几件衣服。
所以二丫只用那些钱买了些日用品,药膏牙刷,毛巾,脸盆,还有肥皂什么的。
罐头厂的日子平淡无奇,枯燥而又乏味。
二丫不敢随便上街,因为担心在城里打工的大梁山人看到。
这个时候,他怎么也想不到,在罐头厂里,一双混蛋的大手正在悄悄向着她靠近。
有个人早就对她垂涎很久了,那个人就是罐头厂的黄厂长。
黄厂长今年四十多岁了,身材微胖,脑袋略微有点秃顶,是个坏蛋。
素芬早就警告过二丫,一定要小心黄厂长,从前罐头厂的几个女工,都被黄厂长糟蹋了。
其实黄厂长也看上了素芬,但是迫于素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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