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我就不藏着掖着了,我找你真的有事。一句话,你从村长的位置上退下来,让我干!!”
“你……你说啥?”张大毛一听那火气就不打一处来,呼哧一声从炕上坐了起来,瞪圆了牛眼:“你……你想做村长?”
海亮说:“是,我想做村长,领着村民致富,大毛叔,你老了,干不动了,还是我们年轻人有冲劲儿。”
张大毛冷冷一笑:“我说你小子这么好心,送半扇猪肉给我,还以为你忏悔呢,闹半天是夜猫子进宅没事不来?”
“大毛叔,你别这么说,我真的想给村子里干点实事儿。”
张大毛怒道:“照你这么说,这些年我就没干过实事儿?小王八犊子!凭你啥?告诉你小子,把我顶下去,那就是刨了我们家的祖坟,我张大毛跟你势不两立!你给我滚!拿上你的烂猪肉,立刻滚出去,要不然我糊你脸上!”
第61章 给你一箭()
第61章给你一箭
王海亮忽然提出让他下台,张大毛怒火冲天,这无疑就是刨了他的祖坟。
靠着村长的职位,二十年的时间张大毛在疙瘩坡横行无忌,没少跟村里的上香们睡觉,谁敢放个屁?
每年粮食丰收的时候,他家里的劳力最少,但是收到家的粮食却最多,全村的人都争着帮他的忙,地里的庄稼不用管理,就有人帮他锄田,浇水,收割。
做村长让他尝尽了甜头,王海亮想篡他的位,真比杀了他还难受。
海亮说:“大毛叔,识时务者为俊杰,你真的不行了,你想想,这二十年你都给村里干过啥?一条路没修过,一粒公粮没交过,除了你自己不劳而获,村民没有得到一点实惠。
大家当面对你很尊敬,暗地里却都在骂你,说你是空前绝后,你知道空前绝后是啥意思吗?就是断子绝孙的意思。”
张大毛一听,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眼睛瞪的更圆了,猛地下炕抓起了桌子上的猪肉,直奔王海亮劈头盖脸砸了过来。
“你给我滚!你才算子绝孙呢!王海亮我告诉你,想要夺了我村长的位置,除非是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要不然休想!滚——!”
猪肉砸在了王海亮的肩膀上,海亮见事不好,赶紧躲了出来,就这样,张大毛将王海亮给赶出了屋子。
王海亮不走,站在院子里还在哪儿跟他讲理,张大毛的火气更大了,猛地从墙上抄起一把铁叉,怒道:“你走不走?不走老子就捅你四个窟窿。”
他的女人大白梨赶紧过来阻拦,劝道:“大毛你别生气,海亮这孩子挺不错的,常常过来照顾我们,还送来了年货,别伤着他。”
张大毛冲媳妇怒道:“我呸!你懂个屁,他那是别有用心,猪肉里掺和着七步断肠散呢,想毒死我!几斤猪肉就想换走老子村长的位置,想得美!!”
王海亮是不敢跟张大毛动手的,他毕竟是二丫的亲爹,不看僧面看佛面。
“好好,大毛叔,您别生气,先考虑一下,只要我王海亮当上村长,不会让你失望的,更不会让村民失望。”
不等张大毛的铁叉刺过来,海亮抹头就跑,一溜烟地没影了。
轰走了王海亮,张大毛还是余怒未消,一肚子火气没处发泄,猛地抡起铁叉,拍在了自家那只老母狗的身上。
老母狗正在院子里撒欢,后背上挨了一叉,痛的吱吱尖叫,爬在狗窝里不动了。
张大毛那个气啊,空前绝后!这是那个王八蛋给老子取的绰号?
这个绰号就是在骂他断子绝孙,死了以后没有儿子送终。
而且张大毛真的绝后了,唯一的女儿二丫也掉进幽魂谷不见了。他真的落了个空前绝后的下场。
有时候张大毛就想,是不是自己在村里找女人找多了,做了大孽,老天爷要惩罚他,所以报应才落在了亲生闺女的身上?
儿子,儿子啊,张大毛非常渴望有个儿子。他真的不想张家的香火到他这里断绝。
到哪儿去弄个儿子呢?张大毛又发愁了。
说到儿子,他的心里还真充满了希望,因为喜凤嫂怀孕了。
张大毛觉得,喜凤肚子里的孩子铁定是他的。
六个月以前,小麦收割的时候,张大毛利用巧计将大夯的媳妇喜凤征服,将女人按倒在了打麦场上,从哪儿以后,喜凤就怀孕了。
女人的肚子越来越大,过年春天就该临盆了。他觉得自己应该去看看喜凤,无论怎么说,两个人都曾经相好一场。
主要还是看孩子,不知道喜凤肚子里的孩子健康不健康,那可是我的种啊。
张大毛觉得自己不能这么再沉迷下去了,应该振作起来,为了喜凤肚子里的孩子,那可是自己一生的希望。
吃过晚饭,张大毛准备去看喜凤嫂了。
他放下碗筷,走出了家门,瞅瞅四周没人,就背着手哼着过三关靠近了大夯哥的家。
“……妹呀,妹呀,我来到了炕前,只要你不把我,往屋子外面撵,我就算过了三道关……龙格里格,龙格里格三呀么三道关……。”
来到大夯家的墙头外面,张大毛停住了脚步,踮起脚尖瞅了瞅大夯跟喜凤嫂的屋子。
里面黑漆马虎的,不要说人,鸟都没有一只……既然鸟都没有,那还看个鸟啊?
但是张大毛不甘心,他知道大夯从山外回来了,准备过年。
喜凤嫂因为怀孕的缘故,女人嗜睡,每天休息都很早。这个时候,女人应该睡着了。
多想看看喜凤肚子……里的孩子啊。哪怕瞅一眼,摸一下也好。
当然,他也知道大夯不会让他摸,那毕竟是人家大夯的媳妇。
不过,看一眼也好,这些天喜凤几乎没出过门,张大毛想看也看不到,只能晚上偷偷瞄一眼。
孩子在吸引着张大毛的心,让他欲罢不能,焦躁不安,心里跟小猫儿抓一样,痒痒地不行。
他再也无法忍耐,一个纵身爬上了大夯哥家的墙头,抬腿一勾,跳了过去。
张大毛常年跟村里的女人约会,翻惯了墙头,熟能生巧,早已练出了一副梁上君子灵巧的身板,那功夫可不是盖的,轻如狸猫快如猿猴。
轻轻一闪,他已经从墙头这边跳到了墙头那边。
王大夯的家里没有喂狗,喜凤嫂跟大夯住在北屋,西屋里住的是大夯的妹妹带娣姑娘。
今天晚上带娣没在家,找王海亮的媳妇玉珠备课去了,夜深人静才回来。
张大毛觉得大夯也没在家,因为天色还早,大夯可能是跟村里的几个青年喝酒去了。
这可是个机会,正好将喜凤叫出来问问,摸一摸她的肚子,做一个父亲该尽的责任。
为了那个孩子,他可以去死。
翻过墙头以后,距离落地还有一段距离,声音不能太大,惊动别人就不行了。
如果被大夯发现,他一定会打断老子的腿,两个人上次就结下了不可调和的怨仇。
张大毛眼尖,一下子瞅准了喜凤嫂家的鸡窝,可以先踩在鸡窝上,然后再落地,这样不容易摔伤。
于是,张大毛蹑手蹑手踩了上去,打算翻身从鸡窝上跳下去。
哪知道身子还没有转过来,一件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忽然,他听到了“啪嗒!”一声脆响,那声音不大,好像是弓弦崩响的声音。
紧接着,一根利箭从大夯家的窗户里呼啸而出,嗖地一下,不偏不倚,刚好射中张大毛的屁股。
张大毛踏上鸡窝以后觉得不得劲,后面又酸又麻,疼痛难忍,抬手摸了摸,妈呀,竟然是血。
他没看清楚那根利箭从哪儿飞出来的,但是立刻明白,自己中了埋伏。
不用问,大夯已经在家里等他很久了,并且拉满弓弦,搭上了利箭。
那根利箭不是别人的,是大夯从王海亮的家里借来的。
王大夯早就知道张大毛会按捺不住,一定会半夜溜进来。所以到王海亮的家里借了一把弓箭。
王海亮是大梁山的猎户,每一根利箭打磨得都非常锋利,而且那把铁弓也是特制的。
前面是汽车拱板做的弓背,后面是野牛筋做的弓弦,旁边有助力杠杆,杠杆轻轻一拉,就可以将弓弦拉成满月,。
扳机一扣,一箭飞出可以百步穿杨,一百二十米之内射穿一头野狼的脑袋不是问题。
野狼的皮毛可比张大毛的皮厚多了,张大毛怎么受得了?
噗嗤一声,那根利箭直中张大毛的白定,足足刺进去四寸多深,鲜血跟黄河决堤那样喷涌而出,瞬间将张大毛的棉裤都弄湿了。
“啊——!俺滴娘啊!”张大毛手捂着箭伤竭嘶底里嚎叫起来。
他的手也从墙头上松脱,咣当从鸡窝上甩在了地上,打着滚嚎叫起来。
“王大夯,老子靠你先人,你……竟然害我!”
这个时候,大夯屋子的房门一开,男人从屋子里跳了出来。
看到张大毛狼狈不堪的痛苦样子,大夯的嘴角发出一声冷笑。
“张大毛,上次你欺负了我老婆,这次我射穿了你的定,咱们俩扯平了,谁也不欠谁的。!
“我曰!”张大毛叫苦不迭了,痛的冷汗淋漓。
大夯是有仇不报非君子,其实回来这两天,他一直在寻找机会报复张大毛。
半年前,张大毛胁迫喜凤嫂,并且在打麦场跟女人发生关系的事儿,始终像一根尖刺,刺在他的心窝上。不把张大毛弄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大夯誓不罢休。
他摆下了一个空城计,只等着张大毛上钩,这老家伙还是一脚跳进来了。
这叫咎由自取。
大夯飞身扑过去,在张大毛的后背上当当就是两脚,踹断了他的两根肋骨,张大毛跟杀猪一样,叫唤得更惨烈了。
他这么一叫不要紧,疙瘩坡半道街的人都听到了,大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纷纷批上衣服出门查看。
来到大夯家的院子里,看到了张大毛浑身是血的模样,所有人都明白怎么回事了。
张大毛的嚎叫声撕裂长空,如泣如诉,鬼哭狼嚎,不单单惊动了四周的邻居,也惊动了王海亮。
王海亮正在家帮着媳妇玉珠剁馅子蒸包子,张大毛扯嗓子一喊,海亮就问:“谁家杀猪呢?”
玉珠竖着耳朵听了听说:“不是杀猪,这声音好像是二丫的爹在叫?”
“啊?不好,出事儿……”王海亮立刻意识到不妙,手也顾不得洗,直接冲上了大街。
当海亮大步流星走进大夯家的院子时,同样看到了张大毛的残像。
他立刻明白张大毛的老毛病又犯了,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根本怪不得人家大夯哥,半夜三更不睡觉,你跳墙头爬人家窗户干嘛?非奸即盗。
射你一箭活该,不送你蹲班房就不错了。
第62章 疗伤()
第62章疗伤
发现大夯在张大毛的身上踢打,王海亮赶紧扑了上去,一下子抱住了大夯的腰。
他苦苦地哀求:“大夯哥!算了,算了,看我的面子,饶了他吧?”
大夯剧烈喘着粗气,眼睛里净是怒火,指着张大毛的鼻子愤愤不平:“好,今天看在海亮的面子上,我饶你一次,以后再发现你爬我们家墙头,不走正门,老子就劁了你!”
张大毛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是图谋不轨,半夜爬大夯家的墙头,就是想偷窥人家的媳妇。所以大夯射他一箭,也是公平的。
最近张大毛特别倒霉,他的屁股备受糟践。
半年前,因为到王海亮家去闹事,被海亮家的那条猎狗黑虎袭击,黑虎追了他三条街,不但撕裂了他的腰带,而且在他的后面留下了两个深深的抓痕。
狗爪子留下的伤痕休养了半年才好,今天更惨,直接被弓箭给射穿了,大夯在他的屁股上又多开了一只眼。
他都成二郎神君了,只不过二郎神君的三只眼长在脑瓜顶上,他的第三只眼长在了后面。
张大毛不住嚎啕,白眼直翻,痛的差点背过气去。
王海亮好心好意过去搀扶他,哪知道张大毛用力甩开了他的手,怒道:“别扶我,滚开!我不需要别人可怜!”
他想自己撑起来,可肋骨断了,刚刚爬起来,身子一歪又跌倒在地上,这次是屁股先着地的,刚好撞在箭杆上,噗嗤,箭杆生生又刺进去两寸多深……。
“啊——!”张大毛一声惨叫,这次真的晕死了过去。
王海亮没办法,只好跟拖死猪一样,将张大毛给抗了起来,背在了肩膀上,直接将他背回了家。
任何人都可以看不起张大毛,但是海亮不能。
任何人都可以跟张大毛动手,也只有海亮不能。
任何人都可以指着张大毛的鼻子痛骂,海亮还是不能。
原因只有一个,张大毛是二丫的亲爹。
二丫是海亮的初恋,也是他第一个爱过的女人,他在心里早已把二丫当做了自己的前妻。
二丫的爹老子就是他王海亮的爹老子,天下无不是之父母。老子不懂事儿惹下的祸,做儿子的只能替他擦屁股了。
海亮这么做,还是因为对二丫的爱。
海亮将张大毛背进了家门,放在了土炕上,男人的样子把大白梨吓得同样差点晕死过去。
“啊!海亮,你大毛叔他……咋了?”大白梨问道。
海亮说:“婶儿,没事儿,大毛叔跟大夯哥之间出现了一点误会,大夯就动手打了他,现在没事了,你别害怕。”
大白梨当然明白怎么回事,她同样猜到自己男人熬不住,又去找别人家的女人了。
所以大白梨不但没有觉得心痛,反而在张大毛的身上踹了一脚,骂道;“活该!放着咱家的大白梨不吃,非要去啃别人家的窝窝头,打死你也不屈,你这人真贱!!”
海亮本来打算将张大毛后背上的利箭拔出来,为他疗伤,可张大毛根本不让动,轻轻一碰就痛的钻心,打着滚爹啊娘啊嘶叫。
海亮说:“大毛叔,必须要把箭取出来,要不然会感染的,有生命危险。”
张大毛还挺倔强,怒道:“我死了也不用你管!你他娘的别假殷勤,看到我这么狼狈,你高兴还来不及呢,还会给我治?我不上你的当,也不领你这个情,滚!马上滚!!”
海亮没办法,只好问:“难道这根箭你想带一辈子?大梁山可就我这么一个医生。我不治,没人帮你治。”
张大毛捂着屁股道:“让我死了算了,正好随了你的意,反正你们大家都想我死,我死了,你正好夺了我村长的位置,竖起你们王家的大旗!”
王海亮想不到张大毛不但不领情,竟然侮辱他,一甩袖子怒道:“不可理喻!以后有问题你可别找我。”
就这样,海亮一甩袖子走了。
张大毛浑身是血,两根肋骨也被大夯打断,痛的他死去活来,彻夜地嚎叫。身后的那根利箭也把他折磨得生不如死。
他的叫声在大梁山的上空持续了好几天,吵得全村的人都睡不着,嗓子都喊哑了。
眼看着距离过年越来越近,过了二十八,就是二十九,很快到了年三十。
这一次张大毛真的受不了拉,因为他的伤口出现了溃烂。
那根利箭在了他的屁股上发炎,伤口的位置已经不再冒血,而是流出了黄黄的水儿,恶臭难闻。
他的后面也开始肿大,像个棉花包,红肿发亮,人也发起了低烧,没精打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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