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你别,大夯哥可是好男人,我不能对不起他,再说我根本不喜欢你,你多大?我多大?”
喜凤又抽泣一声:“可是他……打俺,不信你瞅瞅,俺浑身是伤。”
喜凤说着,一下子扯开了自己的衣服,果然,手臂上,肚子上,还有两腿上净是伤痕,到处是条条斑驳的淤青。
大夯下手真狠,是真打!女人遍体鳞伤。
喜凤接着道:“海亮,只要你答应嫂子,俺啥都听你的,愿意把孩子打掉,跟你走,只要你不嫌俺是残花败柳……”
海亮说:“千万别,那是一条命啊,也是大毛叔留下的唯一根苗。大夯哥的目的达到了,你们应该把他生下来养大。”
话刚说到这里,喜凤嫂忽然再次扑了过来,嘴巴一张,在海亮的肩膀上用力咬了一口。几乎撕裂他肩膀上的一块肉。
女人说:“这是张大毛的种,不是俺乐意的,俺想怀上你的孩子,海亮,不如你跟嫂子生一个吧……”
我的个天!王海亮吓坏了,想把女人挣脱,可喜凤死死将他缠紧,好像怕他飞了一样。
喜凤嫂的苦衷海亮可以理解,都是因为穷啊。
养儿防老,山村人迫切需要生儿子,就是担心老了没人照顾。
可谁生孩子,也愿意跟自己喜欢的人生,喜凤嫂这是爱上了他。
王海亮是断然做不出这种损阴德事情的,使劲一挣,将女人挣脱了,他落荒而逃。
一边跑一边说:“嫂子,我不能跟你生孩子,大夯会打死我的,你一个人去生吧,别拉上我。”
海亮的脚步快,一眨眼没了人影,喜凤嫂在后面怒道:“王海亮,你没种!送上门的好东西都不要,你他嘛傻啊?呜呜呜呜……”
女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是嚎啕大哭。冷风吹乱了她一头凌乱的秀发。
喜凤嫂还年轻,一点也不显老,才二十七八,繁重的体力劳动没有在她的身上留下任何印记。
她的样子依然像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皮肤白皙柔嫩,样子俊俏,而且比普通的女孩多了几分成熟。
这样的女人是非常讨人喜欢的,大梁山多少男人为她疯狂过,痴迷过,但她都不正眼瞧一下。
她当初嫁给大夯根本不是自愿,完全是父母强逼的。
因为那时候大夯的家喂了一头大猪,她爹娘贪图那头猪,大夯用一头猪换了个媳妇。
而卖猪的钱却刚好为喜凤的哥哥讨了个媳妇。
女人哭了很久,哭够了,这才整整衣服站起来,脚步踉跄开始回家。
这时候,天色早已黑透了,夜色朦胧。
女人脚步踉跄,一个没留神,脚下一滑,站立不稳,出溜……滑进了山沟里。
喜凤嫂从一段山坡上掉了下去,脑袋磕在了一块山石上,眼前一晕,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
被王庆祥那张嘴巴说中了,王海亮扒掉了原来的山神庙,大梁山的村民真的遭到了报应。
报应就是从喜凤嫂一脚滑进山沟里开始的。
女人滑进山沟里王海亮并不知道,第一个预料到不妙的是大夯哥。
在夫妻矛盾的这场拉锯战中,大夯哥首先撑不住气了,他决定跟喜凤嫂赔礼道歉。
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女人一旦回家,立刻卑躬屈膝,就是跪地求饶,也要祈求她的原谅。
但是让大夯感到奇怪的是,喜凤嫂一只没有回家,半夜十点的时候还看不到女人的身影。
他立刻慌了手脚,大山里的人晚上一般是不串门的。因为太危险,会随时遭遇野狼的袭击。
于是,大夯哥满街开始找媳妇,一家一家问,几乎找遍了整个村子,女人好像人间蒸发了那样。
最后,大夯终于找到了王海亮的家。
王海亮是半夜十点到家的,一碗饭没吃完,家门响了。
外面咚咚有人敲门:“海亮,开门!快开门!”
海亮听出是大夯哥的声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赶紧过去开门。
门刚刚打开,大夯的身影就冲了进来,男人一脸地恐惧,焦急地问:“海亮,你看到我媳妇没?快说!看到没?”
王海亮吓一跳:“怎么?喜凤嫂还没回家?”
“没呢,这么说你见过她?”
海亮说:“我最后一次见她,是在晚上九点左右。”
大夯问:“哪儿?”
海亮的脸腾地红了,说道:“在……学校的工地,我想喜凤嫂是为了找你。”
大夯说:“糟糕,喜凤可能是迷路了,这该怎么办?”
王海亮一听同样慌了手脚,喜凤嫂是因为他才不见的,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海亮顾不得吃饭了,如果喜凤嫂还在山上,一定会遭遇野狼群的袭击,他大喝一声:“还能怎么办,赶快上山找啊!”
王海亮抄起一把手电,拉着猎狗黑虎冲出了家门。
大街上扯嗓子一喊,呼呼啦啦叫过来一大群人,很快,一只搜救小组浩浩荡荡再次上到了大梁山。
王海亮带着人,直接冲到了学校的工地,来到工地上一看,学校里空空如野,除了散落的石块跟工具,根本看不到女人的踪影。
王海亮心里害怕了,他担心喜凤嫂无法接受怀孕的打击,可能会跳崖自杀。
整个大梁山的人都知道大夯哥不行了,患有不孕症,女人是不会有孩子的。
随着肚子的不断增大,这件事早晚会被揭穿,难道喜凤嫂碍于颜面,觉得自己跟张大毛苟且羞于见人,她真的自杀了?
那可是个十分刚烈的女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大夯哥的眼泪都掉了下来,声音颤抖着问道:“怎么办?怎么办?喜凤,你在哪儿啊?”
尽管喜凤嫂不是那么爱大夯,可大夯哥还是全心全意爱着她。这些年,他为喜凤嫂几乎付出了生命的全部。
王海亮说道:“我觉得喜凤嫂一定还在山上,不会是……想不开吧?”
这么一说,大夯更害怕了,眼泪扑簌簌流了下来。
王海亮大手一挥,又是一声大喝:“找!咱们上山去找,死要见人,活要见尸!跟我走!”
话声说完,他第一个冲上了山坡,直奔幽魂谷的方向冲去。
后面的人随后跟上,几十把手电在山道上来回晃动,光柱子捅在黑天空里,如同乱舞的干戈。
俗话说,祸不单行福无双至,王海亮跟村民们半夜上山,立刻惊动了大梁山的野狼群。
放哨狼很快发现了他们,于是尾巴一摇,立刻奔向了白鼻子狼王的洞穴。
放哨狼在白鼻子狼王面前低吼了一阵,白鼻子狼王的眼睛里瞬间放出一道凌厉的精光。
这可是个机会,报复大梁山村民的时机终于来了。
这些天王海亮那伙人一直在修建学校,利用爆破技术拆毁了原来的山神庙,隆隆的炮声吓得满山的狼群抱头鼠窜。
狼们恐惧极了,也愤怒极了,彻夜吼叫,那吼叫声中充满了哀怨。
它们不知道那种惊天动地的声音是什么,但是却吓得肝胆俱裂。
但是它们知道,那种让它们震慑的声音,就是山下的村民搞出来的。这激起了它们冲天的愤怒。
它们已经在准备报复山下的村民了。
山上的狼群之所以不敢进去村子原因有二。第一是害怕王海亮的猎枪。第二,害怕疙瘩坡的猎犬黑虎。
现在,王海亮跟黑虎为了寻找喜凤嫂,已经上了大梁山,而且疙瘩坡的大部分青壮年也上了大梁山,村子里空虚了,正是它们入侵的大好时机。
狼王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于是它扯嗓子一吼:“嗷嗷嗷——!”那声音震慑长空,在大梁山的顶上久久回荡。
这是一种集结号,狼王在呼唤它的家族卫队。
狼的声音在暗夜里会传出老远老远,足足十多公里。
一旦被同伴听到,它的同伴就会把这种嚎叫声接力下去,通知更远处的狼。
果然,狼嚎声刚刚响过,不远处就传出另外几声狼嚎:“嗷嗷嗷——!”
立刻,漫山遍野到处是凄厉的狼嚎声,此声刚起,彼声又落,此起彼伏。
一条条狼影划破暗夜的寂静,向着狼王的方向迅速靠拢,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一支上百条狼组成的卫队就这样形成了。
而且不远处还有更多的野狼迅速赶来。狼群的数量很快形成了强大的攻击力。
看看数量差不多了,白鼻子狼王晃了晃硕大的脑袋,脖子一摇,一个俯冲奔下了山坡。
它身先士卒冲向了疙瘩坡的方向。
今夜,它要血洗大梁山,报复两个月以前,黑虎送给它的一爪之仇。
第43章 野狼嚎(2)()
第43章野狼嚎(2)
王海亮是懂狼语的,他同样听到了狼嚎声。
但是他没想到狼群有胆子攻击村子,所以没怎么在意,目前寻找失踪的喜凤嫂要紧。
他们的目标不变,依然是幽魂谷的方向。
黑虎也听到了狼嚎声,猎狗的脚步停止了,圆溜溜的獒眼同样放出了一道亮光。
黑虎撤着身子想回去,但是海亮却死死抓住了它的铁链。
要知道,半夜上山会很危险,随时会遭遇狼群的围攻,身边没有猎狗根本不行。
他阻止了黑虎的动作,但是却留下了终生的遗憾。
狼群如入无人之境,十里奔袭,眨眼的时间来到了疙瘩坡的村外。
看着村子里灯火阑珊的住户,狼王发出了得意的狞笑。
这是它梦寐以求想到踏进去的福地,村子里不但有结实的骡马,有肥美的牛羊,也有成群结队的家禽。
狼王早就对这些东西垂涎三尺了。多少年来,是猎狗黑虎阻挡了狼群的无数攻击。
黑虎早就将大梁山三百多条狗训练成熟,同样形成了强悍的战斗力,随时提防狼群冲进来。如果不是黑虎的存在,大梁山根本不可能六畜兴旺,散发出勃勃生机。
今天它们的天敌不在,可以大开杀戒了,所以狼王感到无比的兴奋。
它蹲坐在高坡上,就像一个发号施令威武的将军,低声一吼,将上百条狼分成了四组,每一组从不同的方向分别冲击。
立刻,乌压压的狼群就将整个疙瘩坡包围了,一条条清影越过山涧,跳过溪流,掠过草丛向着村子的方向迅速靠拢。
当野狼群侵入村子以后,疙瘩坡的村民已经在睡梦中了。
第一个发现狼冲进村子里的,竟然是孙上香孙上香。
孙上香今天多喝了几碗稀饭,肚子里憋胀得不行,女人半夜起来撒尿。
孙上香有提尿盆的习惯,尿盆就在床头的位置。这样便于夜起,免得半夜上厕所害怕。
女人睡得正香,忽然感到肚子痛,要出恭了,于是撩开被子,一个飞身扑下土炕,蹲在了尿盆上。
尿盆里就传出一阵黄河咆哮的声响……
孙上香解手完毕,想再次返回被窝,身子没有站起来她就呆住了。
暗夜里,她看到了两团绿油油的鬼火,那鬼火就在自己眼前。
孙上香吃了一惊,赶紧伸手摸向了火折子,刺啦一声,火折子点亮,孙上香吓得几乎大小便失控。
这下看清楚了,那团鬼火竟然是一双狼眼,那是一条大狼,身长足足一米半,身高不下三尺。
野狼蹲坐在她的面前,津津有味看着她嘘嘘。
孙上香吓得妈呀一声,手里的火折子差点扔地上。
她做梦也想不到这条狼是怎么进来屋子的,她记得清清楚楚,睡觉的时候分明是上了门栓的。
孙上香浑身一抖:“啊!狼!”立刻吓得不敢动了。
那条浪歪着脑袋,貌似对女人很有兴趣,没有进攻她,还是歪着脑袋看。
发现狼没动,孙上香的心情缓和了一些,慢慢伸手摸向了炕头的擀面杖。
孙上香睡觉的时候喜欢在炕边放擀面杖,为了提放无赖半夜袭击她。多少年来已经形成习惯。
孙上香将擀面杖抓在了手里,猛然大喝一声:“死无赖!看棍!!”
当!一棍子敲了过去,不偏不倚,正好砸中狼的脑袋。
那条狼想不到孙上香会攻击它,被砸了个晕头转向,吱吱一声尖叫,脖子一缩,抹头就跑。
可能是被砸晕了吧,第一次没有找到屋门,一脑袋撞在了墙壁上。
弹回来以后,第二次才飞出门去。
趁着这个机会,孙上香吓得娘啊一声,哧溜,扎进了被子里,顾头不顾腚,浑身跟筛糠差不多,哆嗦成一团。
她没有嚎叫,因为她分不清刚才看她撒尿的,到底是狼,还是一条野狗。
孙上香头朝里,屁股朝外,在被子里颤抖,被子没有盖严实,房间里黑兮兮的,黑灯瞎火,就她哪儿亮,仿佛两盏亮光闪闪的大灯泡。
一直到天明,她都没敢动弹。
第二个发现野狼袭击的,是张大毛的女人大白梨。
因为张大毛没在家,大白梨一个人住在老房子里。
半夜,她听到外面有人在抓房门,房门咯吱咯吱乱响。
大白梨立刻坐了起来,大喝一声:“谁?”
她觉得是男人张大毛回来了,大毛跟大夯哥的女人喜凤嫂不轨,被大夯哥当场抓住,暴打一顿,跑出去一个月都没回家。
于是大白梨欣喜若狂,赶紧扑向房门,准备将男人放进来。
哪知道房门刚刚打开,她就吃了一惊,只见一条大狼跳起来老高,正在房门上咯吱咯吱抓挠。
还好她躲得快,要不然胸前的两颗大白梨立刻就报销了。
把大白梨吓得一声尖叫:“啊!来人啊!打狼啊!!”
女人急中生智,飞起一脚,踹在了狼脑袋上,一脚将大狼从屋子里踹到了院中间。
与此同时,她赶紧关闭了房门,上好了门栓,大气也不敢出了。
大白梨这么一喊,村子里半条街的人一起被惊动了,所有人全都感到了不妙。
有精明的人家,根本不敢出来,而是抄起大杠子将房门顶死了。只要野狼不进自己家,外面咬死谁算谁,不咬我就行。
也有的村民比较英勇,抡起武器跳上了大街。
来到大街上一看,所有的人全都傻了眼,这才知道狼群已经将村子包围了。
有的狼跳进了猪圈,一口叼住了家猪的喉咙,家猪的脖子上出现了两排齐齐的牙洞,鲜血喷溅出来,家猪连嚎叫的机会都没有,就纷纷倒地。
有的狼扑向了架子上的鸡,一口下去,鸡的脑袋就不见了,大半个身子进去了狼的肚子里。
有的野狼扑向了鸭子群,扑向了羊群。
很快,村里的牛,羊,猪纷纷嘶叫起来,整个疙瘩坡成为了一个杀戮的战场。
狼群将所有的愤恨全部发泄,它们不是在填饱肚子,就是在祸害。将所有的家畜咬死,咬伤,拖出窝窝,猪羊的肠子呼呼啦啦被拖出去老长,地上血流成河。
然后更多的狼扑过来纷纷抢食。
牲口圈里的骡马也没能幸免于难,野狼扑进牲口棚,那些牲口如临大敌,来回乱窜。
它们想逃出去,可缰绳拴在木杆上,将它们死死束缚,根本无法逃脱。只能眼睁睁看着野狼一扑而上,冲着它们臀部上的肥肉吭哧就是一口。
狼的嘴巴非常厉害,一口下去,牲口后面的四五斤肉就被整块撕裂下来。牲口疼痛不已。终于流血过多扑倒了圈棚里。
等到村子里的狗发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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