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就是张二狗,张二狗的奸计得逞了,他要把大梁山搅合得天翻地覆,他要拆散五个村子坚固的联盟,他要拆散王海亮的团队。
在张李两家这段恩怨中,他一直在幕后,却扮演了至关重要高的角色。
他四两拨千斤,半夜偷偷割了大癞子的牛牛,就是要将矛盾进一步激化,发展到械斗,发展到死人才好呢。
下面的大战一触即发,双放的目光都是仇恨的烈火,就看谁支持不住,最先动手。
张二狗觉得这帮愚民好傻,简直愚昧到家了。自己略施小计,他们一个个都上钩了。
张二狗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于是,他将手里的酒瓶子扔了出去。
划拉一声,酒瓶子砸在了两拨人的中间。
酒瓶子一响,谁也不知道是从那边扔过来的,都以为是对方先动手了。
张大毛跟李老实同时喝叫一声:“杀!!”
两拨人呼啦一下,立刻交织在一起,打了个天翻地覆,天昏地暗……
一时间,钢叉跟钢叉交织在一起,扁担跟扁担交织在一起,镰刀跟镰刀交织在一起。
人们嚎叫着,呐喊着,嚎哭着,奔跑着,半空中尘土飞扬,武器乱飞……。
张大毛跟李老实也交织在一起,两个人手里的铁叉首先相撞,发出叮当巨响。
李老实手里的铁叉首先断裂了,木头把儿太脆弱,被张大毛一下子刺成了两瓣。
李老实不甘示弱,将手里的半截铁叉一扔,飞身过来,抱上了张大毛的脖子,两个人一起滚到在了地上。
张大毛的力气也不小,丢了手里的粪叉,同样抱住了李老实的脑袋,嘴巴一张,吭哧就是一口,将李老实的耳朵咬得鲜血淋漓。
李老实痛的哇哇大叫,这时候他终于相信了,如意就是张大毛的野种,这叫父子天性,打不过就咬。
李老实抬手遮住了耳朵,趁着这个机会,张大毛翻身将李老实骑在了身下,挥起铁拳,当!当!揍在了李老实的鼻子上。
李老实的嘴巴跟鼻子一起向外窜血。
就在张大毛跟李老实打在一块的时候,李老实的女人也跟张大毛的媳妇大白梨交织在了一起。
两个人女人打架,不是揪头发就是扯衣服,你掐我,我拧你,她们的脸上,手臂上,都是手抓过的痕迹。
大白梨中年以后,身体有些发福,李老实的女人个子小,根本不是大白梨的对手。被大白梨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大白梨的吨位很重,差点一屁股将李老实女人的小蛮腰压塌。李老实的女人杀猪宰羊一般嚎叫起来。
再旁边,张大毛的侄子跟李老实的侄子打在一起,大白梨的娘家人跟李老实的丈人那拨人打在一起。真是兵对兵将对将。喊杀声四起,尘烟滚滚,昏天黑地,飞沙走石,伸手不见五指。
有的人被扁担砸中了脑袋,当时头破血流,有的人被钢叉刺中了肚子,肠子都流了出来。有的人被板砖砸中,骨断筋折。
还有的人被镰刀砍中,鲜血横流,整个打麦场乱成了一锅粥。
到处是嚎叫声,到处是奔跑的人群,到处是人跟人缠在一起撕扯,到处是呐喊声,到处是痛哭声,黑压压一眼看不到边,净是大梁山的群众。
每个人都杀红了眼,仿佛谁跟谁都有不共戴天的仇恨。
再不远处,是张拐子,喜凤嫂跟王庆祥。
这三个人没有参加打斗,而是过来劝架的。
喜凤嫂扯着嗓子哭喊:“别打了!住手啊!大家都是乡亲,乡亲啊……。”
女人刚刚喊了没几句,立刻被当成了仇敌,不知道哪儿砸来一棍子,刚好砸喜凤的后脑上。
喜凤晃了晃,一股鲜血从头上汩汩流下,女人倒在了地上。
“喜凤,!你咋了?你咋了啊?喜凤,你醒醒,别吓我啊!”张拐子一下扑过来,将媳妇抱在了怀里。可喜凤已经不能说话了。
张拐子看到媳妇受伤,怒火同样被勾了起来,手中的拐杖一轮,一声嚎叫,同样加入了打斗。
王庆祥也冲进了人群,开始劝架,可是劝谁也不听,反而被李老实那边的人当做是劝偏架。
几个年轻人一扑而上,直奔王庆祥就打。
王庆祥会功夫,身手不错,哪里会让他们靠近?一拳一个,将他们打倒在了地上。
整个打麦场乱成一锅粥,除了疯子就是疯子,不是亲人就是仇敌,永远没有中间的界线。
人跟人交织在一起,你根本分不清谁是谁,那边是那边的人。地上到处是鲜血,到处是人影,到处是衣服的碎片,还有各种武器。
王庆祥愕然了,怎么也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很多人都在王海亮的修路队里,也有在海亮的编制队跟运输队里。
昨天他们还是相濡以沫的兄弟,还在一个抡锤,一个扶钳钉炮眼,还在相互手拉手翻山越岭,还担心兄弟掉下去,或者有危险。
但是今天,因为立场的不同,家族的不同,他们成了仇人,成了对手,非要拼个你死我活不可。
这到底是怎么了?
王庆祥愕然了,不知道该劝谁,也不知道该帮谁,他的额头开始冒汗,他的身体开始颤抖。他的手也哆嗦了起来。
“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为什么大家不坐下来好好说啊。”
尽管王庆祥喊破了喉咙,也没人理他。他只能看着人跟人打斗在一起无可奈何。
这场群架一直打了接近半个小时,地上不知道多少人躺倒,不知道多少人流血,不知道多少人受伤……。
就在这时候,忽然,半空中传来咚!咚!咚!三声枪响。
那三声枪响惊天动地,震摄了大山,也震摄了打麦场的所有人群。
大家一起停住了手,顺着正午的烈阳一瞅,只见不远处的山坡上站着一个人。
那个人的身材非常威武,好比半截铁塔,遮掩了半个打麦场的阳光。
王庆祥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这个人正是自己是儿子王海亮!
王海亮终于回来的,但是他回来的晚了。
大战已经接近了尾声,硕大的打麦场到处是躺倒的人群,到处是淋漓的鲜血。
海亮是一个小时前走到修路工地的。
他来到工地的时候,张建国没在。
因为建国同样出山去了,到山外去送山货。
正是因为建国不在,所以村子里打群架的事儿他不知道,如意跟大癞子牛牛受伤的事儿也不知道。
王海亮走进工地,发现工地根本没什么人,他就问憨子:“憨子,出什么事儿了,人呢3F”
憨子把村子里的事儿跟海亮说了一遍,王海亮大吃一惊。
他立刻明白出事了,大梁山迎来了新的劫难。
他立刻冲进帐篷,二话不说,抄起了哪杆双管猎枪,飞也似地赶下了大山。
来到村子里一看,王海亮差点没晕死过去,这才朝天放了三枪,制止了这场争斗!
第227章 牢狱之灾()
第227章牢狱之灾
王海亮的确回来晚了,也只能收拾残局。
打斗已经接近尾声,只有一少半的人还在哪儿有气无力缠斗,大部分的人都倒在地上不动了。
有累的爬不起来的,有被打伤的,打死的,昏迷不醒的,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地上七零八落都是村民的躯体,还有散落的工具,铡刀,粪叉,铁杠,扁担,镰刀……到处都是。
这次参加打斗的人多达四五百人,四五百人一起搏杀,那是多大的场面啊?应该非常壮观。
但是海亮的运气不好,没赶上最壮观的时刻。
海亮三声枪响,将打麦场的所有人都震住了,大家一起停止了动作,傻呆呆看着他。
王海亮是有威严的,也有气魄,天生有股子震慑人心的魄力,他哪儿一站,立刻让人望而生畏。
看着这些纵横加错的村民躯体,听着一片片鬼哭狼嚎的哀嚎声,王海亮的心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哽咽在喉头。
不远处,张大毛还跟李老实缠在一起,张大毛卡着李老实的脖子,骑在他的身上,李老实揪着张大毛的脖领子,两个人都是头破血流鼻青脸肿。
另一边,张大毛的媳妇大白梨跟李老实的女人也没有分开,大白梨坐在老实婶的后背上,屁股照样压着她的小蛮腰。
他们一起傻呆呆看着王海亮。
王海亮一个箭步从土坡上跳下来,眼睛喷出了怒火:“打啊!怎么不打了?接着打啊?你们不是逞英雄吗?拼刺刀呢?!!你们的对手不是敌人,是跟你们生活了祖祖辈辈的乡亲啊?!!
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起来救人?救人啊!!”
王海亮一声断喝,那些站着的人全都打了个哆嗦。
这个时候大家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打麦场死人了,受伤的不计其数,应该立刻救人。
王海亮将手里的猎枪一扔,立刻扑向了伤者。
他的爹老子王庆祥已经行动了,正在帮着其中一个包扎伤口。
“救人!大家快救人!快呀!”
呼啦一声,那些完好无损没受伤的,还有轻伤的,赶紧扑向了自己的亲人跟朋友,一时间,呼儿唤女声,痛苦的哀嚎声再一次响彻天空。
几乎所有的人都意识到了不妙,所有的人都后悔不迭。
刚才,他们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一旦清醒过来,那种懊悔跟悲痛欲绝无以言表。
大梁山再一次躁动起来,一个个伤者被搀扶起来,一个个死人被清理了出来,打麦场再次乱成了一锅粥。
纱布根本不够用,医疗器械也不够用,于是,人们就撕裂了自己的衣服帮着伤者包扎伤口,有人扑进了村子,撬开了王庆祥医馆的门,将里面所有的外伤药全部拿了出来。
王海亮愕然了,王庆祥愕然了,张大毛跟李老实也愕然了。
开始的时候,他们没有真的打,只是想利用气势吓唬对方一下。
没人知道是哪一方先出手的,那个酒瓶子被砸碎就是战斗冲锋的嚎叫。
交织一起就难分难舍,不将对方杀死誓不罢休,场面一发不可收拾。
早知道事情会搞成这样,吓死张大毛跟李老实也不会这么做。
他们感到了后悔,感到了迷茫,也感到大祸临头了。
“救人!救人啊!他娘——!”
李老实嚎叫起来,张大毛也嚎叫起来,纷纷扑向了各自的女人。
这个时候,从山坡上呼呼啦啦下来了另一群人,为首的正是张建国。
张建国得到了村子里械斗的消息,也领着运输队的人风风火火赶了回来。
张建国一眼瞅到了王海亮:“海亮哥,咋了?到底咋了?”
王海亮怒道:“没空给你说,先救人!改天再跟你解释,快呀!”
张建国喔了一声,大手一挥:“运输队的人,跟我来!”
运输队有七八十号人马,这些人几天前就出山了,将村子里的柳编,药材,山果等山货运出了大梁山,送上了山外的汽车。
因为通信跟交通的不发达,村子里发生的一切他们根本不知道。
建国也是听了憨子的话,才知道大梁山发生了巨变,这才风风火火赶回来制止争斗,哪知道同样来晚了。
建国一声令下,运输队的人蜂拥而上,大家一起将伤者搀扶起来,赶紧营救。
这场大营救一直从日过中午到日落西山。
四百多人至少一半的人身上带伤,因为伤势严重,昏迷的人达到了二十多个,七八个人惨死。
这一场械斗彻底击垮了大梁山人的意志,人心开始离散了,仇恨开始蔓延。
正是因为战斗力的削弱,人与人之间相互猜忌相互暗算,大梁山的路又推迟了不到两年才修通。
学校里的带娣,还有芳芳老师跟海亮的媳妇玉珠也得到了消息,三个女人纷纷从学校里赶了回来,同样参加了大营救。
伤者是不能移动的,只能就地宿营,打麦场再一次燃起了篝火,再一次支起了帐篷。
王海亮跟王庆祥一直忙到很晚很晚,为所有的伤者包扎了伤口,敷了药才虚口气。
海亮的身上,手臂上都是血粼粼的,走出帐篷以后,他有点头晕目眩。
李老实跟张大毛坐在麦垛旁边的石墩上,两个人这时候也不打了,都在哪儿筛糠。
张大毛吧嗒吧嗒抽烟,沉默不语,李老实都瘫软了,眼神无光,闪出是一片茫然跟无助。
他们几乎是同时扑向海亮的:“海亮,怎么样?死了几个人,大家的伤势怎么样?”
王海亮的眼珠子腾地红了,一股无名的怒火直冲宵汉。
这时候也顾不得什么长幼尊卑了,抡起巴掌一左一右,啪!啪!各抽了张大毛跟李老实两级耳光,大骂一声:“你们两个干的好事!”
然后当当两脚,将这两个人踹翻在了地上,挥拳就揍!
张大毛跟李老实别看个子不小,加一块也抵不住海亮的一条胳膊,他们被打得哇哇大叫,满地找牙。
张建国发现不妙,赶紧扑过去抱住了海亮的腰:“海亮哥,消消气,消消气啊,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还是想办法补救吧,生气也不是个事儿啊!”
王海亮的眼睛里还是喷出一团怒火:“你们两个混蛋!多大岁数了,怎么跟个孩子一样?还懂不懂得深浅?你们这是造孽,造孽啊!!
十四个人,这次打斗死了十四个人!都是你们害死啊!你们怎么对得起他们的媳妇,儿女?怎么对得起他们的在天之灵?你们要给他们抵命!!”
张大毛也意识了到大祸临头,眼巴巴看着海亮,哀求地问道:“海亮,你打算……怎么处置我们?”
王海亮咬咬牙,强忍着眼泪看看天:“大毛叔,我一直把你当父亲看……我爱二丫,我想代替二丫养你的老,照顾你跟俺婶子一辈子,将来给你们俩养老送终摔盆子!我把你当做亲爹啊……
可你怎么不争气?不给我长脸啊!你们犯的不是错,是法啊,你们聚众斗殴违法了!必须要接受法律的……制裁。”
张大毛跟李老实你看看我2C我瞅瞅你:“海亮,你的意思……我们会……坐牢?”
海亮点点头:“何止坐牢,说不定会被……枪毙!”
“啊?你说啥?枪毙……?”
张大毛跟李老实眼前一晕,差点背过气去。
张大毛嚎哭一声,猛扑过来抱上了海亮的腿:“哇——!我不想坐牢2C不想死啊——海亮,你救救大毛叔!救救大毛叔啊——求求你,求求你了!
海亮,你不是喜欢二丫吗?我告诉你二丫在哪儿,二丫没死,她还活着,我立刻让她嫁给你!只要你答应救大毛叔一命!”
张大毛的眼光十分灰暗,他感到了死亡前的恐惧。
张大毛这些话赶在平时,王海亮一定会欣喜若狂,他渴盼着找到二丫。
可今天听来,他觉得是张大毛胡言乱语,因为他害怕死,编造了谎言在骗他。
海亮怒道:“大毛叔!!跟李老实打架的时候,你就应该想到这一点!我不能让那些死去的人白死,我必须为他们讨个说法。这是你应该接受的惩罚!你也应该为他们赎罪。
建国!!找几个人,把这两个人看护起来,明天进城,通知民警进大梁山,该怎么判刑,就看法官了!”
王海亮是懂法的,这几年他一直在看书,而且看了很多书,在不断学习。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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