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熊身体健康,身强力壮,熊的孩子自然也是身体健康、身强力壮的。”仗着两千年的时代差距,芈婧开始胡说八道起来,“君上您看嫡公子,那不就是身体健康、身强力壮吗?”
嫡公子,就是指国夫人魏氏为嬴驷生的儿子——嬴荡。
虽然芈婧知道,嬴荡的“荡”字,取得的“涤荡中原”之意,但不用两千年的时代差距,只要两百年,这倒霉的孩子若是不出名就罢了,若是出名,肯定一提起来就被人“23333这个名字”,而嬴驷也肯定会被人“23333这是亲爹吗?”
为了不让嬴驷被人嘲笑,做为一个善良的姑娘,芈婧决定让嬴荡出不了名。
先秦时代诸侯多如狗,公子王孙满地走,不出名的公子,哪怕是公子,也不会在史书上记录一笔——参考秦始皇,他有至少十八个儿子、十个女儿,可大部分人是知名不具的。
一听芈婧说到嫡子嬴荡,嬴驷脸上的暖意又深了几分,“荡儿到真是身体健康、身强力壮至极。”
芈婧听了嬴驷的话,在心里不开心的撇了撇嘴,什么“身体健康、身强力壮”啊?那根本就是一头熊嘛,整个皇宫里的人都知道,那孩子小小年纪,力气大得惊人,才四岁就举着石头满地乱跑了。
哼!依本姑娘看来,四肢发达,头脑八成简单,这是当秦王,又不是参加奥运会举重,光是力气大有屁用?
所以你就笑吧笑吧,现在你觉得那孩子可爱,是因为孩子年纪小,又没有开始念书,正是好玩可爱的年纪,等那孩子开始读书,以他的脾气爱好,不信他还能让你满意?
芈婧摸了摸小腹,将自己的心思重新又收了回去。
男人嘛,总是喜欢心机简单的女人胜过心思复杂的女人。
何况她也不用蹦跶什么,只要让嬴驷喜欢自己,很喜欢很喜欢自己,再生一个乖巧可爱懂事的儿子,其他事情就自然有人帮忙做。
将所有心思放下,芈婧开始继续安安分分待产。
为了安全,本来就宅得不得了的芈婧,更加的宅了起来。
每天不是在自己宫里看书,就是缩回空间里上网,除非必要绝不踏足宫门,就连散步绕圈圈,也是在自己院子里散,唯恐被人找到机会,害了自己和孩子。
一晃七个多月过去,芈婧怀孕已经九个月。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和静女说的差不多,就在嬴驷称王后不久,魏国的魏惠王尊韩国的韩宣惠王为王,接着,包括中山国、宋国在内的二流国家,也纷纷跟风称王,那正是“天子满地走、诸侯不如狗”。
而正是在这个时候,芈婧听到了一个后世听了无数次,让她一听就觉得特别耳熟的字眼。
“合纵?为什么不是苏秦?”芈婧本能的问了一句,开口说道。
正跪在地上,向芈婧禀报宫中大事的月女微微抬起头,一脸疑惑的看着她,似乎在问“苏秦是谁?”
身为主人,自然可以不用理会属下的怀疑,芈婧没有理会月女的好奇,而是开口说道:“你刚才说首创合纵的人是谁?公孙衍?”
公孙衍,这个名字……穿越之前芈婧完全没有听说过。
在后世,佩六国相印,让秦国十五年不敢出函谷关的苏秦,才是提“合纵”和张仪对抗的人,现在怎么就换成这个不知名的公孙衍了呢?
当然,这个在后世完全不出名的公孙衍,在这个时代却是风骚的很,被人称之为“犀首”,犀牛之首,珍贵无比。
就算是芈婧这个深宫妇人,也没少听到别人8公孙衍的事,时间最早可以追溯到几年前,义渠谨小正太一脸悲愤的说“公孙衍这个王八蛋,竟然忽悠秦国不攻魏而攻我们义渠国”。
幸好的是,张仪后来居上,将公孙衍取而代之,秦国放弃了对义渠国的攻击。
公孙衍转而投魏,现在又拉拢六国合纵伐秦,现在已经兵临函谷关下。
更甚者,公孙衍在义渠国使者朝魏之时,对义渠国使者说,“秦乃虎狼之邦,不可信也,不如投魏,共同伐秦。”
因此,就在六国合谋攻秦的时候,西边的义渠国又开始乱了,义渠国那些胡人表演了一回兵临城下。
现在,整个咸阳宫那是人心慌慌,就怕义渠人什么时候会攻进来,而为了抵抗义渠人的大军,嬴驷也是多日没有踏足后宫,更别说关心一下这个孕妇。
义渠人攻进来,嬴驷大约是能跑掉,但是后宫的宫女妃子那可就难说了,当年吴王夫差灭楚之时,后世史书可是用了“妻”尽后宫这样的形容词。
芈婧揉了揉太阳穴,这一串一串的事真是想着就脑壳疼,最后她也只能感叹一句,“这个叫公孙衍的,还真是厉害,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安安心心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宫里其他的事不用去管它,君上自有主张。”
“可是夫人,您不担心吗?”月女看着芈婧过份淡定的模样,忍不住开口问道。
“担心?有什么好担心的?”芈婧摸了摸小腹,一脸不解的看着月女,“你又在外头听到胡说八道了?告诉你,不管是什么胡说八道,都不要放在心上,君上一定会护住我们母子俩的。”
芈婧一脸母爱的摸了摸小腹,手指轻轻放在小腹上,就可以感觉到孩子在肚子里的心跳声。
若是换成其他事,芈婧可能还会担心一下下,但回忆一下历史,除了秦末农民起义之外,从未听说过咸阳城被外人攻破,更没听说过哪代秦王被人打得迁都。
后世秦粉虽然多,但秦黑的数量也不少,如果秦始皇祖上真有这种黑历史,早就被人拿出来818了,不可能湮没于历史之中。
而且历史老师也明确的说,秦国自“商鞅变法”之后,国富民强、国力日盛、代代明君,所以若真有这样的黑点,早就成历史书上的考点了。
不过,一想到“代代明君”这几个字,芈婧不由从心里就开始泛酸,若是没有自己,八成是魏氏的儿子当了秦王。
明君?怎么可能是嬴荡那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小子?
“可是夫人……”月女还想再说话,芈婧伸出摆了一个“阻止”的手势。
“你不要在听外头的谣言了,本夫人相信,外头的形势未必有那么糟,只是……”芈婧沉吟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本夫人现在已经怀胎九月,孩子更是马上就要出生了,若是听了你的胡言乱语,伤了心分了神……这对孩子可没什么好处。”
听见芈婧这么说,月女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嘴,一脸惊恐的看着芈婧,“夫人,奴婢该……”
“你也不用说该死,你只要记住一点,外头的事,再乱也是小事,这个孩子能不能健健康□□下来才是大事。”芈婧挥了挥衣袖,示意月女不要再说了,“说句丧气的话,外头的事不是本夫人在此忧心就可以解决的,而本夫人已经怀孕九个月,就算这咸阳宫真有变,本夫人也跑不掉。既然忧心也解决不了,那又为什么要忧心呢?不如想开一些……好了,本夫人要休息了。”
芈婧说着,向着旁边的宫人伸出手,立刻有宫人上前,将坐行不易的芈婧从椅子上扶起来。
因为怀孕,芈婧已经不能像以前那样跪在地板上,因此她只好提前让椅子这些东西被发明了出来。
虽然宫里有不少人说她不受规矩,不愧是楚国蛮夷,但是在舒服面前,规矩算个球啊?
真正怀了孕,芈婧才知道怀孕绝不是肚子揣了个球那么简单,什么浑身酸痛、手脚浮肿那只是平常之事,她现在连坐下来都很吃力,还让她跪下来?这简直不可能!
除了身材变形之外,芈婧发现“一孕三年傻”这句话真不是假话。
《红楼梦》里王熙凤为什么管个家就能流产掉孩子?还不是因为太费心没休息好。
芈婧自从怀孕之后,每天准点要睡八个时辰,其他四个时辰还经常时不时的要补眠,有时候跟人说着说着,她就坐在椅子上睡着了,甚至连吃饭的时候,她嚼着菜都能睡着。
每天这么睡睡睡,基本上没时间也不爱动脑子,和人说话大多是凭本能,好几次要不是反应迅速,就将实话向着嬴驷说了出来。
有时候芈婧觉得自己这真不是怀孕,而是怀了个磨人的小妖精。
幸好这个磨人的小妖精还是个十月怀胎的生物,不像哪吒那样要折磨他娘三年零六个月。
有好几次芈婧一觉惊醒,都梦见自己生了个哪吒样的熊孩子,可爱是够可爱了,但是其实就……呵呵。
这一日也不例外,芈婧再度一觉惊醒,刚一醒来,她就感觉自己身边有人。
“谁?”芈婧一惊,本能的想要从床上起来。
没等芈婧反应过来,一条结实的胳膊伸了过来,一把环住芈婧,将她搂进一个万分熟悉的怀里,“婧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嬴驷关心的声音从芈婧耳畔传来,立刻让她又惊又喜,忍不住反身抱住嬴驷,声音软软的叫了一声“君上。”
叫完之后,芈婧觉得心里酸得更加厉害,这心里一酸,鼻子也开始跟着酸,眼泪止不住就流了出来。
原本就柔弱无比的声音,在哭声的衬托下,越发显得楚楚可怜。
“婧儿婧儿,你别哭啊,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嬴驷看着不停的抽泣着的芈婧,关切的开口说道。
“回君上,婧儿没事,婧儿只是……就是想哭而已。”芈婧忍不住抓起嬴驷的衣袖,擦了擦自己脸上的眼泪,声音哽咽的说道。
女人怀孩子的时候,不但情绪容易大起大落,还特别容易敏感多疑,因此格外需要人,尤其是自己的男人劝解和安慰。
之所以会这样,从科学上说,不是因为女人矫情和作,而是因为怀孕导致身体雌性荷尔素分泌错乱,所以……哭不哭什么的,本宝宝也控制不住啊。
只是想一想,别人怀孕的时候,都被人当成宝一样,不管是亲爹娘、公公婆婆,还是老公,全都围着自己一个人转,自己要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可以爱作就作。
可是自己呢,没有亲人朋友就算了,老公还因为工作一连好多天都不露面,偏偏外头又是动荡之势,虽然芈婧对局势有信心,可她同样也需要别人安慰和关心自己。
嬴驷大约也知道这段时间冷落了芈婧,在听到芈婧这么说之后,便没有再说话,只是不停拍打着芈婧的后背,接着任由她在自己怀里哭。
芈婧断断续续哭了小半个时辰之后,心里的委屈和憋闷终于发泄得差不多了,“君上勿怪,婧儿不是故意的。”
芈婧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沙哑,但是却并不难听,反而有一种异样的魅力。
“寡人知道,婧儿这段时间担惊受怕,肯定受不了不少委屈。”嬴驷放柔声音,。
“委屈到是有一点,不过不是婧儿,而是婧儿肚子里的小公子,小公子见不到父王,天天跟婧儿闹腾来着。”芈婧摸了摸小腹,脸上露出一抹笑意,“至于担惊受怕嘛……有什么好担惊受怕的?”芈婧看着嬴驷,眨了眨眼睛,一脸不解的反问了一句道。
“最近宫中的流言,婧儿你没听说?”嬴驷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说道:“义渠人和六国联军的那个……”
“那个啊?我有听到啊,可是……婧儿为什么要担惊受怕呢?”芈婧歪着头,一脸不解的问道。
“你就不怕……”嬴驷话还没说完,嘴就被一只软若无骨的小手给堵上。
“婧儿才不怕呢,君上一定能打败那些坏人的,保护住婧儿的,婧儿相信。”芈婧挥舞着小拳头,信心满满的说道。
“你……真得不怕?”嬴驷再次不确定的开口问道。
“当然不怕!有什么好怕?只要君上还在,婧儿就一点也不怕!君上一定会保护婧儿,还有……”芈婧说罢,伸手出住嬴驷的手,如花的俏脸上流露出一种近乎狂热的信心,目光坚定的望着嬴驷说道:“我们的孩子的。”
嬴驷微带惊讶的看着芈婧,只见对方漆黑的瞳孔,有如天上星辰一般明亮又闪烁,一瞬间就点亮了整个夜空。
“婧儿你真是……”嬴驷反手将芈婧抱在怀里,声音微微有些轻颤,“寡人明日会去出城蓝田军营,亲自与义渠人一战。”
“嗯,早去早回,婧儿等君上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芈婧的迷之信心
第115章 115。四红补血粥(12。21更新)()
蓝田大营是秦国位于渭河之南的一处军事重镇,平常无战事之时,秦国几十万大军至少有三分之一驻扎在蓝田大营。
因此,蓝田大营不但是秦国拱卫咸阳最后的一道防线,也是咸阳附近一处非常重要的军事重镇。
为了表达自己誓死守卫咸阳的决心,嬴驷在沉思过后,决定亲赴蓝田大营,效仿先祖与义渠人一决死战。
现在的风气和后世不同,不喜欢说什么“陛下万金之躯不应冒险”,秦国尚武勇,早先没发达的时候,好几任秦君都曾亲自上阵与犬戎交战。
当然,当年秦君报销费也是挺大的,好几任秦君就是年纪轻轻战死沙场,只留下老母寡妇外加嗷嗷待哺的幼儿若干。
只是古话有言“国赖长君”,那些秦君死时儿子大多年龄很小,因此继承秦君之位的多是秦君们的弟弟。
在早几年,秦君之位往往不是父死子继,而是兄终弟及,哥哥死了,弟弟提着刀继续上。
而正是靠着这样不怕死的精神,秦国才能从西北边陲一个封地不过几十里的弱小部落,变成如今的战国七雄之一。
嬴驷到目前为止有四个儿子,最大的那个也不过才十岁,至于小的那个,还只会流着鼻涕抠脚。
因此,就算嬴驷有再多想法,他也知道,如果自己倒下,他的几个孩子不说继承秦王之位,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疾弟,王兄此一出,若是有三长两短,大秦的基业就靠你了。”
不用思来想去,向来将国家利益放于个人利益之上的嬴驷,就已经做出了决定。
“君上,臣弟怎么敢……”樗里疾一听,立刻俯身跪在地上,诚惶诚恐的说道。
“有什么不敢的?”嬴驷上前扶住樗里疾,硬将他扶起来,抓住他的手说道:“寡人若不幸身死,这大秦的基业不指望你还能指望谁?”
“君上万不可说如此丧气话,义渠人不过区区边戎小患,君上万不可做如此想?”樗里疾一脸焦急的说道。
“疾弟!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吗?看我真挚的眼神!”嬴驷一指自己的眼睛,表情严肃的说道。
樗里疾无奈的看了看嬴驷,好半响才开口说道:“君上,你……这是跟谁学的啊?”
虽然嬴驷自从六国伐秦后,就一直忙于前线战事,经常好几天都睡不好,现在看他的眼睛,只觉得眼圈发黑,眼里全是血丝,看着十分吓人的模样,但是这说话的语气和动作,还真得是……不像我哥。
“呃……”嬴驷愣了一下,然后老脸一红,这动作和台词不是跟婧儿学的吗?
昨天晚上,芈婧就是瞪大眼睛,指着自己的眼睛说,“看我真挚的眼神,有君上在,我才不怕呢,反正君上你总会护着我的。”
一想到芈婧对着自己信心满满的模样,嬴驷觉得出城之前,必须还要多一点交待,“寡人除了大秦放不下之外,还有一事放不下。”
“君上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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