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玄嗔索性是在衡山之中住了一个月,仍旧是没有把他那位好友等回来。但这一次却是被他发现了一些线索,就在他那好友静室之中的蒲团之下,发现了一些端倪。
玄嗔说着便用手指蘸着茶水在桌面上画了几笔,吴立看去却是两个字,一个是“三”,一个是“七”。
“当日我细细观看,竟然都是鲜血写成,只因时间久了变成了红褐之色。我那好友只怕是遇到了什么危急之事,匆匆之下写下了这个却不知是什么意思。我也曾在四周寻访了一阵,却是毫无头绪。此次前来,便是想看看哪位兄弟得空,随我同去看看,总要弄一个水落石出。”
吴立看了看张三丰和八思巴二人道:“五哥,这样吧,我随你前去走一趟,若是我们两人都看不出头绪来,再来请七哥和八哥走一趟。”修真之人虽是寿命悠长,但也是与天争命,特别是现下再过三十多年那接引之星便要到来,自当是要日日苦修,也好到时能够飞升上界。不过玄嗔人已经来了,张三丰和八思巴自然是不好推脱,吴立先便帮他们把话说了。
四人议定了下来,玄嗔便带着吴立飞遁而去。半日不到的功夫,二人便来到了衡山之中。吴立跟着玄嗔来到了一处瀑布之前,就看玄嗔催动遁术便从瀑布之中穿了进去。吴立有样学样,也是飞遁穿过了瀑布,到了里面却是别有洞天。瀑布背后是一个弯弯曲曲的石洞,吴立跟着玄嗔穿梭过了石洞,便来到了一处石室之中。石室之中镶嵌着明珠,闪烁着幽暗的光芒。修真者只要有一丝的光线都能看得清楚,现下石室之内的景象在吴立眼中自然是秋毫毕现。此处石室分为两间,这一件乃是个静室,里面只有一个蒲团,别无他物。吴立穿过石门,到了另外一间石室,其中只有一个丹炉,也是空空荡荡。吴立感觉两间石室之内都微微有清风拂动,显然是另有通风口通往外面。
玄嗔拉着吴立来到了那蒲团跟前,揭开了蒲团,吴立便看到了那两个鲜血画成的血字。吴立围着这两个字转了几圈,要说是两个字吧,看起来又不太像。“三”和“七”都是简化字,在明朝这个时侯自是没有,要说是一个字,三和七拼起来又哪里有这个字。
“三、七,三、七,”吴立口中不由自主的念着这两个数字,忽然心中一动转向玄嗔道,“五哥,我看这可能不是一个完整的字,应该是一个字还没有写完。”说着吴立伸出食指,在那“三”和“七”下面加了一个“木”字。
玄嗔看了眼前一亮叫道:“柒?不错,正是柒字。不过我这好友在此处写下柒字是和用意?”
“七玄门。”忽然二人同声叫道。
“莫非七玄门和此时有什么关系?”吴立自言自语道,“不过现下我等和七玄门已是势同水火,也不好打听得想个办法才行。就不知这是个凑巧,还是真是和七玄门有些牵扯。”
“九弟不必着急,现下既然有了眉目,慢慢总是能打听出来。”玄嗔到是看得开,这困扰了他将近一年的问题终于是有了些眉目,心情也是轻松了不少,“九弟,我看咱们在这里也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不如先去衡阳城中喝上两杯,再商量商量,看看有什么对策。那七玄观也不是就滴水不漏,总是有办法能打听出个虚实来。”
吴立一时也是没有个头绪,只得是依着玄嗔之言,二人来到了衡阳城中,寻了一处酒楼,要了一间雅间,点上几个菜,二人便对酌起来。边吃边商量着对策,看要如何才能打听清楚此事和七玄观到底有没有关系。商量个半天,也是没有想出个稳妥的计策来。就在这时,吴立突然感觉酒楼之中来了一阵轻微的法力波动,接着进了两个人来。
“快,小二过来,你们酒店有什么拿手的好菜。”
“客官,您可是来对了,我们酒楼的腊味合蒸、东安子鸡、洞庭金龟、汤泡肚那可都是远近闻名。”
“这些菜给我们都上上来,再炒两个时令蔬菜,打两斤好酒。”
“好嘞。”那小二见来了两个慷慨的食客,眉开眼笑去了。不一会,酒菜便陆续上了来。
“师兄,这一次也真是太险了。我们两个真可说的上是死里逃生呐,我想一想都是有些后怕。”
“唉,你就别提了。自此之后,我们两个就隐姓埋名,做一个普普通通的百姓,凭我们两个一身的本事,自当能挣下一番富贵,做一个富家翁,逍遥一世。”
“师兄,那师门大仇,我们就不报了?”
“报仇?怎么报?拿什么去报?这一次大劫,师父将那对头抵敌住,又让我们几个师兄弟分头逃跑,不也就是跑了我们两个人么,其他的师兄弟都是遭了毒手,反而我们两个修为最浅薄的人却是跑了出来。”
“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是想,我们二人是不是要苦练道术,日后等我们道法高深了,再去报仇。”
“哼,”那师兄冷哼了一声道,“师弟,这报仇的心思我看你就熄灭了吧,这样还能多活个几年。当日和师父斗法之人,我听得师父叫他名字叫做云九,乃是七玄观的修士。这云九在修真界也是有些名头,你应当也是听说过。七玄观数得上的修士共有三人,一个是这云九,乃是万邪不侵之境的修为,另一个是云九的师兄云飞道人,已经是修炼到了练气期圆满的境界。但这两人还不是最厉害,厉害的是他们两个人的师父七玄子,乃是当世三大宗师之一,一身的修为出神入化,已经是修炼到了筑基的境界。你再看看我们,不过都是刚刚修炼完了易经洗髓的境界而已,这金刚不坏之境第一层还未开始修炼。你说,我们两人怎么和七玄观斗,我看能够逃得性命已然是侥幸,就不要有这等非分之想了。”
“这,这,我却是咽不下这口气。你说,我们绿柳庄和他七玄观无冤无仇,怎地他们突然就要上门来灭我们满门。”
“?溜”一声,听得那师兄喝了一杯酒道:“这又有什么办法,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那七玄观伸出一个指头便能碾死我们,你和他们难不成还能讲道理么。修真界有没有官府王法,一切都是实力为尊,谁的拳头大,谁的拳头硬,那便是有道理。师弟你若是金丹境界,那也可以上茅山去把那七玄观给灭了。”
吴立听到这里,再也坐不住,站起身来,来到了那一对师兄弟的雅间之中。
二百零六章 可怕的猜测()
进了屋子,吴立看到了这两兄弟的模样,一个是四十多岁,留着髭须,脸色微黑,另一个看模样三十出头,面白无须,微微有些富态。两人一看吴立进来,都是大吃一惊,那看起来年长一些的修真者站起身来便要喝骂,另一个看着三十出头的修真者伸出手去把他拉住,沉声问道:“阁下何人?我兄弟和阁下素不相识,不知有何事指教?”
吴立也不答话,走到桌前坐了下来,取过一个杯子,斟了一杯酒,先是嘬了一口,又是取过了一双筷子,夹了一片腊肉放入口中慢慢的咀嚼了起来。那看着年长的修真者看了又要发怒,另一个看着年纪较轻的修真者又是拦了下来,淡淡道:“朋友,慢慢吃,可不要噎着了。”
吴立把口中腊肉咽了下去,微微一笑,又伸出手去夹了一筷子东安子鸡,只见那伸出去的右手,忽然之间变得有蒲扇般大小,紧接着又缩成了只有三岁孩童般的手一般,然后又恢复了正常。那两个修真者大吃一惊,不敢再??拢?饬8詹怕兜恼庖皇郑?置鞅闶遣饺胙?庵厣??车男拚嬲叩氖侄巍?p》 吴立嚼了半天,“噗”的一声吐出了一根鸡骨头,慢条斯理道:“二位,我刚才听到,你二人是绿柳庄的修士是么?”
两人神色一凛,那看着三十出头的修真者小心翼翼道:“前辈,我们不敢相瞒,在下乃是绿柳庄庄主柳大海的三徒弟,名叫韩震虎,这是在下师弟杨擒龙。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我叫什么,你二人无需知道。我只问你,你说什么七玄观和云九是怎么回事?”
韩震虎小心问道:“不知前辈和七玄观有什么渊源?”
“你放心,我和七玄观没有交情,却有些过节,适才吃饭,听得你们师兄弟二人说话,有些好奇,便来问个究竟。问完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韩震虎和杨擒龙师兄弟二人暗暗松了一口气,二人生怕吴立和那七玄观有什么交情,不要才脱虎口,又落入了火坑。
“前辈既然打听,那在下也是不敢隐瞒。我们都是浙江湖州人士,我和师弟从小便被师父收养,情同父子,我们还有两个师兄,我师父一共是收了四个徒弟。我们绿柳庄往日里也是造福一方,在湖州当地平日里也是铺路搭桥,遇上了荒年也搭棚施粥,想不到却是碰上了这等事情。三个月前,庄上来了两个修士,一到了庄子里便明火执仗开始杀人放火。我师父便上去和二人斗法,听得师父叫到这二人的名字,一个叫做云九、一个叫做冯扈。我师父虽是万邪不侵之境的修为,但是以一敌二,却不是对手。师父拼死拦住了二人,让我们四个师兄弟,分头逃跑,我们四人分作了四个方向逃散而去。逃散之前,我们也是约了一个月之后,在嘉兴南湖会面,谁知到时却只有我和师弟二人前去,等了三日,都是没有把两位师兄等过来,只怕他们也是凶多吉少了。”
“你绿柳庄和七玄观往日里面可有仇怨。”
“据我所知,我们绿柳庄和那七玄观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后来我也曾多方打听,这七玄观的观主七玄子也是修真界一代宗师。若是我师父和他有旧怨,哪里用得着到今日才来报仇。但要说和他有新仇,那也必定不会瞒着我们师兄弟。”
“那绿柳庄中可有什么宝贝动人心魄?”
“应该也是没有,我师父只有一件灵器,但也是木行灵器,我看那七玄观修行的是土行道法。更何况就凭一件灵器,他们也不至于来大开杀戒,要灭我绿柳庄满门。”
“好,多谢二位,告辞。”吴立看这师兄弟两个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心知只怕再问也是问不出什么来,便站起身来告辞而去。倒是把那是兄弟二人弄得一愣一愣的,心中倒是怀疑,莫非这位仁兄真是来喝酒听故事的不成。
吴立心中隐约已经是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回来和玄嗔把这件事情一说,玄嗔也是有些诧异道:“这七玄观到底是为了什么?既不是报仇,也不是夺宝,自然也不可能无缘无故便去杀人,这总得有个目的吧?莫非是”
说着玄嗔抬头向吴立看去,从吴立眼中也是看到了惊骇之色:“五哥,莫非,莫非那七玄观要那修真者的生魂来修炼邪功,祭炼法宝?”吴立话语之中都是带了震惊之情,满是不敢相信。
“我看有很大可能,”玄嗔沉吟道,“我那好友和绿柳庄先后遭了毒手。绿柳庄自不必说,我那好友也很有可能是七玄观下的手。他们都是一样,和七玄观无冤无仇,也没什么动人心的宝贝,这也太巧合了一些。要知道无利不起早,凡人都是这样,更何况使我们修真之人。七玄观向他们下手,必然便有他自己的理由。从三年之前他们的所作所为来看,这件事情只怕和我们的猜测离得也不远了。”
吴立皱了皱眉头道:“若真是这样,只怕七玄观便要成为修真界的公敌。这件事情干系太大,只怕我们两个也是做不了主。为今之计,我看不如我们一起上一趟华山,到扶摇宫中,请陈抟真人来主持公道。”
“我看也只有这样了,那七玄子是筑基境界的修士,当今世上,只怕也只有陈抟真人能与之抗衡了。”
二人商定了下来,便催动了遁术,赶到了扶摇宫中。在山门之外通禀之后,便有道童前来把二人引了进去。来到了大厅之中,陈抟老祖已是坐在那里等候,看到二人进来站起身来道:“王贤侄,节哀顺变,你师父的事情我也听小徒说了。若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尽管和我说便是,千万不要鲁莽行事。”
吴立还礼道:“有劳师叔挂心了,师父临终之前也是对我千叮万嘱,我自当放在心上,留着有用之身还要为师父报仇。这一趟小侄前来却是有要事要禀告师叔。”
“哦,不知是何事,难道以贤侄的修为也是解决不了么?”
吴立和玄嗔落了座,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陈抟老祖知晓。陈抟越听越是心惊,到得后来连坐也是坐不住,站起了身来,在厅中来回踱步道:“定是如此,定是如此了。我和七玄子相交几百年,对那七玄观的道法也是知道一二。七玄观也算得上是玄门正宗,传承已久,门派中人修炼一部七玄道经。但到了七玄子的师祖那里便有了变化,七玄子的师祖本是半路出家,原来是个邪派修士,擅长邪术。后被七玄门第五代祖师收入门中,自此改邪归正,成为一代宗师。但其曾言道,道法正邪,在乎修炼者内心,即便是名门正派弟子,修炼的道法再是正宗,若是心中邪恶那也是邪魔。若是邪派弟子,只要一心向善,也能成为正直之人。因此他在入门之前所习的一身邪功都是记录成册,保留在七玄观中,让后辈弟子研读,也能知己知彼,除魔卫道。到了七玄子这一代,七玄观的风气却是有些改变。七玄子其人无所谓善恶,行事只凭喜好。这七转血灵幡便是他师祖流传下来的邪派法宝,祭炼起来有违天和,此外还有一门魔功,要用活人的生魂来修炼。但其有个弊端,那活人的神魂都有本身意识,若是这门魔功练到深处,识海之中,他人的意识越来越多,积少成多,极易生出魔头,影响心智,让人失了本性,成为行尸走肉。当日七玄子也曾和我等谈论到这门魔功,以期能找出一条妥善的修炼途径。我看他必是欲炼此门魔功才会如此大开杀戒。”
“那我们要怎么办,难不成便看着七玄子为祸修真界么?”
陈抟沉吟片刻道:“如果七玄子真是拿修真者的生魂来修炼此魔功,那他便是我修真界的公敌。不过此时还不曾有确凿的证据,还不能下定论。我看这样吧,若是七玄子真是修炼魔功,定然不会只灭两门。王贤侄,你稍等片刻。”说着让童子去通传把苍柏子和劲松道人喊过来。
不一会二人便一起到了厅中,吴立又把事情向二人简单说了一遍,二人听了自是义愤填膺。
“你们四人先前去把你们的结义兄弟和相交好友探访一边,看看是否有人被七玄门杀上门来。另外,若是他们还暂时安好,都让他们到我扶摇宫中来,等这件事情水落石出了,到时候再见机而行。三日之后,无论如何,都回扶摇宫中来集合。”
四人得了命令,各自分头去了。吴立却是前往崆峒山和神水宫中通知张三丰等人以及神水宫众人。这件事到底是不是七玄观的一个大阴谋虽然还未确定,但往往不可知的事情才是最可怕,吴立心中有了忧虑,恨不得立刻便赶到崆峒山和神水宫把众人都拉倒扶摇宫中来。毕竟按照目前的分析,多上一刻便要多一分危险,谁知道七玄观什么时候便会杀上门来。张三丰他们还安全一些,毕竟七玄子也不知道左慈的死讯,但神水宫却是危险多了,门派上下根本没有一个修真者能够抵挡住七玄子。
二百零七章 四处打探()
离了扶摇宫,吴立便全力催动了遁术前往辽东蛇岛而去。此时吴立已经是练气期大圆满的境界,遁术全力催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