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凡铁炼制,但三大车的铁锭,虽是炼化了不少的杂质,那剩下来的部分经过炼制和凡铁已经是不同,虽然还不能称作法器,但和凡兵相比,不知要厉害多少。
那匠人把剑刃取了过去,取出了两小块黄梨木块,合在剑刃底部。朱离炼制之时,特意在剑刃底部留了四个洞,那匠人用铁栓穿过小洞,把两块黄梨木块固定住,便当作是剑柄。至此,一柄宝剑算是制作完成了。
那边朱离炼制起兵刃来声势浩大,苍柏子却是没有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吴立只是略略看了朱离几眼,就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苍柏子身上。只见把三大车的铁锭全部炼化之后,苍柏子也是没有停手,吴立看苍柏子催动火行法力的同时,双掌之上一股淡淡的紫气冒了出来,从火眼之中闪入了丹炉内。吴立看得心中一动,这分明便是扶摇宫独有的用紫松林提供的木行灵力修炼出来的木行法力。那木行法力一入丹炉之内,便看苍柏子脸上映出的火光中透出了淡紫色,比适才又是亮了三分。
“是了,五行相生相克,木能生火,木助火势,二哥说自己在炼器上颇有心得倒也的确不是狂妄之言。”
苍柏子又是炼了有一顿饭的功夫,打开了丹炉盖,一团炽热的铁水便从丹炉之中浮了上来。这团铁水比朱离炼制的要大上一倍。只看苍柏子催动法力,这铁水逐渐便化成了一把无柄的长刀,待得长刀成型之后,吴立催动了玄冰寒气施加于刀身之上,只见顿时便升起了浓浓的一片白雾。雾气散去之后,就看苍柏子手中提着一把长刀,刀身之上紫光闪动,也是寒气凛然。长刀制成之后,苍柏子也是把刀刃交给了匠人,装上了刀柄。至此,一刀一剑便大功告成,接下来,就是比试分出胜负的时候了。
一百九十五章 一比一平()
两个士兵走了上来,两人都是身高体壮。此时正是初夏,二人都是赤着上身,一身的腱子肉,就好像是两头蛮牛一般。只见一人先上前,双握住了剑柄,将那宝剑提了起来,就看那士兵胳膊上彷佛藏了个老鼠一般,腱子肉隆起老高,在皮肤下窜动。这时下面有一名佩刀士兵走上前来,拔出了刀刃,双手平举,放置于那握剑的士兵跟前。那士兵举起宝剑,一剑劈了下去,预料中的金铁相击的大响并没有出现,众人耳中只是听得若有若无的“叮”的一声,那刀刃便好似一根稻草一般被轻易砍成了两截。
接着又有两个士兵,抬了一块铁锭上前放到了握剑的士兵跟前,这铁锭有一尺厚,一尺宽,两尺长,沉重无比。那兵士不敢怠慢,双手勉力将宝剑举过了头顶,“啊”的一声大喝,便朝铁锭劈了下去。众人的耳中仍旧是听到“叮”的一声轻响,再看那铁锭,已然是像豆腐一般被劈成了两半,甚至由于用力过度,整个剑身都是没入了地面之中。
高台上的众人,看到眼前的情形,先是一片鸦雀无声,接着便爆发出热烈的叫好之声。接下来另一名士兵又把苍柏子炼制的宝刀演练了一番,照样是削铁如泥,看不出来孰优孰劣。
朱棣看在眼里,也是起了爱宝之心道:“诸位仙长,我看这一刀一剑都是前无古人的绝世神兵,我怕若是损毁了任一件都是可惜,不如就算作是平手如何?”
朱离顿时便站了起来叫道:“不行不行,定要分出个胜负,我等炼制的兵刃哪里是这些凡铁能挡。只有两者相击,才能分出高下。”
苍柏子也道:“陛下放心,若是兵刃有所损毁,我再将其修复便是,我这把刀比试之后便送与陛下了。”
朱离听了也道:“我炼制的剑也送与陛下,若是损毁,我也帮你炼制好便是。”
朱棣听了便也不再阻拦,命两名士兵举起手中的兵刃互砍。只见二人,双双举起了手中刀剑,举过头顶,同时大喝一声,便听的“当”的一声大响,声音穿金裂帛,直上云霄,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两名士兵也是双手大震,虎口发麻,若是凡兵受此一击,甭管什么神兵利器,也都是要废了。
两名士兵收回了兵刃,仔细看了看,互相交流了一番,都是把兵刃放到了案台之上,向后退了开去,其中一名高声回禀道:“陛下,剑身毫发无损,刀刃现一米粒大缺口。”
朱棣闻言,举步便要向台下走去。一旁宰相胡广上前道:“陛下,刀兵乃不祥之物,陛下切不可以身犯险。”
朱棣摆摆手道:“朕从马背上得了天下,不知历经了多少危险,今日几位上仙在此,难不成还有人能够伤得了我么。”
这胡广上前阻拦,一来是拍个马屁,以示忠心,二来是尽一尽自己的职责,意思就是,我已经提醒过了啊,若是再出什么事情那可是和我没关系了啊。朱棣向来是个说一不二的主,胡广闻言便退到了一旁去。
朱棣下了高台,走到了那放着刀剑的案台之前,看着眼前一刀一剑,心中甚是喜欢。他本就是个武将,未做皇帝之前,分封北平,常常和蒙古人作战,之后起兵靖难,历经了无数战火。自古武将生平有三个喜好,一是神兵,二是宝甲,三是千里马,这排在第一的便是神兵。
朱棣伸出双手,一手握住了剑柄,一手握住了刀把,大喝一声,便将一刀一剑提在了手上。只见他将那剑刃和刀刃朝下,慢慢的放到了那桌案之上,也不用力,就看那一刀一剑在重力的作用下慢慢的没入了案板之内。到最后只听“笃笃笃”几声,却是桌案断成了三段。要知道这桌案都是宫中的器物,乃是海南黄梨所制作。黄梨生长缓慢,木质极是结实,这张桌案又是百年黄梨心木制成,更是结实无比,一般的刀剑砍上去只怕只有浅浅的一条印子,这一刀一剑,竟然只凭自身的重量便把这桌案切断,实在已经不是凡兵了。
朱棣心中欣喜,细细打量这一刀一剑,视线落到了那刀身上米粒大小的缺口上,猛然一阵惋惜,抬头向苍柏子道:“神兵利器,损毁可惜,还请仙长依先前之言,将其修复。”
苍柏子哈哈一笑,朱棣便觉手中一震,那宝刀便脱手而去,飞到了苍柏子面前。再看苍柏子,又让吴立取出了丹炉,把宝刀投了进去,催动木火二行法力炼制了起来。过了不一会儿的功夫,打开了丹炉炉盖,那宝刀缓缓从丹炉中浮了出来。吴立催动玄冰寒气,白雾过后,那宝刀刀刃又是恢复了平滑如初。
朱棣接过了宝刀,越看越是喜爱,但这两把兵刃实在是太重,只得是将刀剑平放,把剑脊和刀身朝下,放到了那断成三截的黄梨木案之上,笑道:“这一刀一剑,都是上仙亲手炼制的神兵,乃是朕武库之中的镇库之宝。神兵不可无名,这两把宝刃一紫一青,我看便叫做紫电青霜吧。二位仙长意下如何?”
苍柏子微微一笑,不置可否,朱离却是有些不耐烦道:“陛下自作主便可。只是不知这一场比试,谁胜谁败,还请陛下快些评判评判。”
朱棣听了此催促的话语,心中微微有些不悦,但却也是不好发作,毕竟对方是修真者,可不是他的臣下,可任他呼喝。
“这一场,朕看朱仙长炼制的青霜宝剑要稍稍胜上一筹,应当是朱仙长胜了第二场,诸位仙长以为如何?”
吴立起身道:“陛下金口玉言,自然一言九鼎,这一场比试,我们就算输了便是。接下来便是最后一场比试了。”
最后一场比试乃是比的是飞遁之术,要知道在普通人的印象之中,仙人和凡人最大的不同便是能腾云驾雾,日行千里。朱棣一听,不禁精神一振道:“诸位仙长,不知这最后一场,又当是如何比试?”
吴立转头看了看云飞道人道:“这场比试是我提议,前两场比试的章程也是我制定,我看这最后一场便由你们划下道来吧。”
云飞道人冷笑道:“你这时又来做什么好人。你放心,我等都是言而有信之人,这比试虽是你提议,我等既然同意了,就算是输了却也不会不认。我料你定然是早有谋划,又何必藏在肚子里面,说来听听吧,若是公平合理,我等自也不会反对。”
吴立微微一笑,却转向了朱棣道:“陛下,大明朝地大物博,不知道最南端是什么地方?”
朱棣闻言一愣道:“最南端那自然是琼州府了。”
“那琼州府的父母官是什么官职,姓甚名谁?”
“琼州府的长官乃是知府,是五品的官员,至于名字么”朱棣顿了一顿看了看胡广,这天下官员何其多,一个小小的知府,朱棣还不至于记在心里。
胡广赶紧上前道:“回禀陛下,现如今琼州府的知府叫做黄玉泰,去年刚刚上任。”五品知府对皇帝来说是小官,但其实也算得上是高级干部了,去年走马上任也是走的胡广的路子,胡广自然是熟记在心。朱棣闻言微微点头赞许,只把那胡广美得心中冒泡。
“好,那我便出个主意,请陛下拟两道圣旨,交给我们双方。圣旨的内容是命那黄玉泰把琼州知府的大印交予手持圣旨之人。双方各出一人,带着圣旨前去,先到琼州,取回知府大印之人便算是胜了,你看如何?”这最后一句话吴立却是对着云飞道人说的。
七玄观一方五人闻言交头接耳商量了一阵,觉得也算是公平,便答应了下来。只有那熊魁唉声叹气,不住的摇头。云飞道人甚是奇怪问道:“道友这般叹气却是为何?”
“你是不知,那白羽原本是一头仙鹤所化,善于飞遁,这一场只怕是不妙。”
云飞闻言大惊道:“哎呀,道友既然知道,适才怎么不说,否则我们也不会答应和他们比试飞遁之术。”
熊魁苦笑道:“这白羽是我的死对头,适才你们商量如何斗法时,这白羽用神识和我交流,数说我二人往日恩怨,我一时不察,分去了心神。待得我回想过来时,你们已然把三门斗法定好,我已是不能阻拦了。”
那边朱棣却是不理会七玄观众人窃窃私语,名下面太监取来了笔墨和两卷一品的玉轴圣旨。小太监把圣旨铺在桌案之上,磨好了墨,只见胡广却是走了上来,提起了笔刷刷刷,便把两面圣旨写好,退了下去。朱棣上前看了一遍,点了点头,便命太监取过了大印,盖在了圣旨之上。
那太监见圣旨盖上了印,上前来将两面圣旨卷起,拿在手上深吸一口气,看起来便要宣人接旨。朱棣连忙劈手一把把两面圣旨夺了过来,走了下来,亲自把两面圣旨分别递给了吴立和云飞道人。
一百九十六章 第三场比试()
吴立接过了圣旨交给了白羽老祖,白羽老祖接过了圣旨,揣入怀中,纵身一跃便上了半空之中,催动遁术,直上九天之上,化成了一只白鹤,转眼便不见了踪影。那一边这一次出场的却是云飞道人,也是收好了圣旨转瞬间便飞遁而去。
高台之上众人,都是起身抬头看着二人远去,脸上都是艳羡之情,悠然神往。白羽老祖在高空之中变化出了原形众人却是没有看到。朱棣回落到了座位之上,看着两边八位修真者坐在那边没有动身的意思,向吴立问道:“王仙长,不知二位仙长这一去,几时可回?”
吴立笑了笑,反问道:“陛下以为几时能回?”
那琼州在明朝的时候属于荒芜之地,一般都是贬谪的官员才会被派去那里,从北京城到琼州府,只怕要走三四个月才行。若是边走边玩,只怕上一年都是不稀奇。朱棣迟疑道:“我看二位仙长来去如电,只怕半月时间便能赶个来回吧。”
吴立笑着摇了摇头。
“五日?”
“他们二人一日之内便能回来。”
高台之上起了一片吸气之声。原本众人听了吴立的提议,想着这一场比试怎么说也得比个十天半个月的,都想着是不是要回去呆上一段时间再来。想不到竟是如此的迅速,一天之内便能分出了胜负。如此一来,只怕一时却又走不了,还得等在这里,朱棣招了招手,那服侍的太监便走了上来。
“你吩咐下去,命那警戒的锦衣卫中派上一些武艺高强者前来,乘着这个空闲之时,也比试比试,获胜的,朕重重有赏。另外,你再派人回宫去传一些宫女过来,不,这宫中的东西朕也看腻了,去教坊司传上一些乐姬过来,快去安排。”
那太监得了旨意赶紧下去安排。不一会,那些锦衣卫先过了来,共是十人,一个个都是身穿飞鱼服,挎着绣春刀。此时的锦衣卫还不像后来一般,除了敲诈勒索,欺压百姓,什么也不会。现下靖难之役过了还不是太久,锦衣卫中的不少军官都是战场上摸爬滚打过来的,练起兵来也是有板有眼,因此这锦衣卫中的兵士也是有些本事。
那十个得了令前来的锦衣卫,也不是普普通通的人,都有身家背景,世家出生,否则哪里能够当得了天子近卫。用现在的话来说,这十个人都是根正苗红,这天子的面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了,一个个虽然是恭敬,但却也不激动。
武官比试,不外乎是骑马、射箭、技击,一应的用具,迅速的都是准备了上来。这十个锦衣卫都是世家出生,从小便开始练习武艺。俗话说穷文富武,练习武艺营养必须要跟得上,否则武艺练不成,连身体都要弄垮。就如现在那些健身的人,天天都要吃一堆的营养是一个道理。更何况,要是练习骑射,还得有马匹,要知道,古代的马匹,那要比现在的小汽车更是昂贵,又哪里是普通人家能够买的起的。
这边开始比试起武艺来,朱棣和台上的文武官员还有勋亲贵戚们看得都是津津有味,大声叫好,吴立提醒道:“陛下,二位道友一去虽是一天能回,但也不是一时半刻的事情,若是一直坐在这边等候,只怕是有些吃不消。我看还是寻一处地方,歇息上一会,等大半天之后,才回到这里等候为上。”
朱棣笑道:“仙长无需担心,此处东郊围场附件便有一处行宫,过上一会儿,等比试完了,便可去那行宫歇息。”
吴立听了不再说话,也是一起看那些个锦衣卫比试斗技。看了一会儿,便觉无聊,这些锦衣卫在凡人之中算得上是武艺高强、身手矫健的了,但和修真者比起来差的根本不是一星半点。这些锦衣卫看起来一个个都是人高马大,身体强壮,在修真之人眼里看起来,只怕是和豆腐做的一般,更别说吴立修炼了炼体法诀,身体强壮度又比同境界的修真者高上一大截。这些锦衣卫比试在那些达官贵人眼中看起来,都是精彩纷呈,甚是惊险,但在吴立这些修真者的眼中,一个个都是和小孩子过家家一般,甚至还不如,都是缓慢无比,十分的笨拙。到了后来,吴立也无心再看,索性是闭上眼睛,打坐练气起来。
还好,这比试也没有比上多久的功夫便结束了。吴立耳中只听的一阵雷鸣般的喝彩之声,睁开眼睛一看,便见一个身形魁梧的锦衣卫夺得了头彩,朱棣看起来也是兴致颇高。
“传朕旨意,得胜者,赏银五十两。”
旁边太监听了,高声叫道:“传陛下口谕,获胜者赏银五十两。”
那得了胜的锦衣卫赶紧跪下谢恩,满心欢喜。要说这银子,这些锦衣卫也不稀奇,不说一个个都是世家子弟,本就富有,就是平日里当值的薪俸油水,也不止这么点数目。但这银子乃是当今天子所赏赐,平常的银子,就算是五百两,五千两,那也是比不上。这赏赐下来的银锭,根本就不会用,这可是天子御赐,回去得好好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