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怕花痴知道了以后便离我而去么?
哎我也变得越来越自私了呢
“你不生气么?你为我做了这么多”
“我为什么要生气?”花痴笑吟吟看着我,“你不会刚刚把盛文修的命魂铸进剑里就要跟他这样那样确定关系吧?”
“你以为我是你么看到以前的恋人第一反应是霸王硬上弓”
花痴那张厚脸也罕见地红了,重重咳嗽一声,“喂,这种事你这个受害者难道不是应该害羞一点吗?!”
“我是受害者,我为什么要害羞?”我翻了个白眼。
“咳咳,总之,在你和盛文修确立关系前,我和他有同等的机会。更何况他铸成剑以后什么都不知道,我还比他有优势呢。退一万步讲,我本来也不讨厌小修修,就算你真的和他好了”他冲我坏坏地挑起一边眉毛,“我也不介意三人|行啊”
我深吸气,慢呼气,一脚把他踢飞去了荧惑星。
花痴在祭剑岭住了大概一个月,一个月中我也跟着放了个长假,把那些鸡毛蒜皮的文书统统推给蛟灵丹朱龙渊。破军脑子不好使,我就让他负责后勤工作,安排侍卫值班表之类的。一个月后,我跟着花痴去蜀山游玩了一圈,惊讶地发现曾经龟裂的大地已经重新覆盖上了生机勃勃的植物,毁坏的道观浮屠也在废墟之上屹立而起,虽然比起以前的仙境美景还差了些,不过也是个清幽古雅的地方了。弟子的数量一年比一年多,三清圣殿前再次聚集了少年们舞剑的身影,丹元局里再次冒出了袅袅药香,荷塘边再次出现了戏水的鹤群,饭点一到上千人一起冲去食堂抢饭的盛景也依稀可辨。
蓝田看上去成熟了很多,穿着藏蓝锦袍,头上玉冠锦带,很有掌教的气势。而邱暮雪也成长了很多,身体长高了也结实了,英姿勃勃,眉目间依稀可见他哥哥的凌厉。他们说他们不打算再重建镇命塔了,因为现在有天律殿,人和妖的行为会由同样的律法规范,按照同样的条例受罚。再也不需要镇命塔这样的存在了。
我和花痴在蜀山分别,他赶回辟邪宫,我则回到祭剑岭。
回到自己的寝宫,我从壁龛里小心地取出残缺的檀那念珠,用剪刀挑断线绳。十一颗珠子在我面前的石桌上明灭,散发着不同的光晕。
我将装有主人命魂的那颗念珠收入袖中,然后闭上眼睛,另灵识入定。
将炭火盆放在桌边,燃烧了几张符咒,口中低念咒语。这十多年来我一直在恶补蜀山仙法,对于通灵之术也不算一窍不通了。加上这次去蜀山又从蓝田哪里问道了与命魂产生感应的细节,我还是很有把握的。
我将手悬在十颗念珠上,感受到命魂那温柔的光泽沿着掌心流转着。
我以灵识问道,“对于此生再无眷恋的魂灵,可愿随着我的指引,脱离桎梏,进入来生?”
一丝若即若离的感应,令我怀疑是自己的错觉还是真的听到了回应。
我于是继续说,“我不希望强行将任何魂灵禁锢在此生的命运里。如果你真的对今生没有留恋了,就跟随我的指引,进入轮回吧。”
仍然不知道有没有回应。我睁开眼睛,开始缓缓移动手掌。
片刻后,有一颗珠子移动了,然后是第二颗、第三颗它们跟随在我的手掌下滚动着,滚到石桌的边缘,然后坠落。
随着寂静的火炭毕剥声,我仿佛看到无形的魂灵冉冉升入虚空,渐行渐远。
最后留在桌上的念珠有五颗。我颤抖的指尖轻轻划过每一颗檀木圆润的表面,鼻子里有些酸涩之感。
“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我低声呢喃。
116 大结局 (修改)()
祭剑岭——蜚声华夏和九黎的铸剑圣地,土豪剑修们心目中的天堂。在这里只有你买不起的剑,没有你找不到的剑,不论粗狂汉子风还是文艺少女风,总有一款适合你。
不过对于已经在祭剑岭当了二十年剑侍的安福来说,那些被众修者争抢的绝世好剑简直全是恶魔。
就必然说现在,他本来是打算给琅琊剑盘盘刃上上油的,结果刚刚打开门锁迈进剑阁就那个叫丹朱的恶魔之剑给拎小鸡一样拎到剑台上站着,一大群虎视眈眈的剑灵围在他四周。虽然这群剑灵长得都很好看,但就跟蘑菇一样,越是好看的越危险
安福哆哆嗦嗦抱着手里的木桶,“你你们又要干嘛”
那个叫肾虚,阿不,叫神虚的总是喜欢拿着把扇子耍帅的剑灵人畜无害地一笑,“听说最近祭剑岭来了位贵客?”
安福讷讷点了点头。
另外一个小鲜肉剑灵桂生也凑到他另一边,“还听说这位贵客不是来求剑的,而是来勾搭我们主人的?”
安福赶紧摇了摇头,因为他感觉得到某把剑就在这藏剑阁里,虽然暂时还没路面,“没他就是岭主一个朋朋友。”
丹朱一把揪住可怜的小剑侍的衣服领子,漂亮而凌厉的眼睛微微眯起,“你确定只是朋友?我在这儿的时间比你可长,上一次他来的时候对我们主人又亲又抱的,怎么解释?”
“不管他是什么身份岭主可是已经命令你们好好在剑阁里呆着的你们不要乱找借口出去捣乱”安福鼓起勇气一口气把岭主让他说的话都给喊了出来,然后就看到丹朱冶艳一笑。
上一次他看到丹朱这样笑,被这无良剑灵挂在后山的树上挂了一晚上,差点儿被个半夜出去找吃的的魑魅当夜宵。安福马上就怂了,“但但我的心跟你们在一起我也觉得那个什么什么宫主郡主的太讨厌了我支持你们哦”安福两只手的拇指和食指对在一起,做了个爱心的动作
“丹朱,你吓到他了。”温柔的声音,天籁一样,一听就是这群患了岭主狂热症的剑灵中的天使——琅琊剑的剑灵。安福马上泪眼巴巴望向琅琊剑,后者冲他温和一笑,“安福,你也知道丹朱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脾气大,他问你什么,你还是老实说了吧。”
“我是真的不知道岭主跟那个辟邪宫主有什么渊源啊我也是第一次见到那位,听说他一直在追岭主”声音越来越小,因为他看到最恐怖的那把剑的剑灵从角落的阴影里缓缓走出,不由得咽了口唾沫,觉得空气有点稀薄。
其实那个所谓最“可怕”的剑灵相貌相当清雅俊美,素衣青发,气质如华,不像个剑灵,倒比岭主还要像个仙风道骨的上仙修者。他虽皎然如云中之月,有种自然散发的高冷之气,但说话时却并不缺乏亲切柔和,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世上没有任何人能拒绝的了那样温柔的笑容。
然而像之前说的那样,越是好看的越是祸水。如果说丹朱的种种跋扈还算光明磊落,这位文修剑的剑灵坏得简直不着痕迹浑然天成。
比如说上一次有一个自诩华夏仙家后起之秀中的佼佼者,东华派执礼长老的爱徒、人称寒月公子的修者来求剑,愣是看上了这文修剑。当然咯,岭主对于文修剑的偏爱举城皆知,自是不可能给他的,可这寒月公子长着自己身份尊贵修为又不俗,说什么感应到这就是他此生所修之剑,不得此剑便不离开了,另岭主着实闹心了一阵,背地里砸了好几屋子的花瓶。
岭主这个人嘛,平时生起气来能一口气骂人三天三夜不重样的,可这东华派是祭剑岭的忠实客源之一,好像以前还曾经帮助过岭主他们斗白泽,总不能太不给面子吧。岭主的嘴炮技能没有地方使,气得直上火,一连好几天他们这些下人都战战兢兢,生怕被误伤。直到某天文修剑主动请寒月公子去赏月喝酒,那位公子喝得酩酊大醉,一觉醒来后发现自己跟一只娇羞的小魑魅躺在一起,并且衣衫不整春痕累累。
那位寒月公子以后再也没有跟任何人提过“祭剑岭”三个字。
安福回过神来,发现文修剑已经揣着手半侧着身立在他面前,缓声问,“你说,这位辟邪宫主一直在追主人?”
“是”
“多久了?”
“我听蛟灵说过好像他们两个渊源很深,在白泽之战前就认识了貌似,他救过岭主的命,岭主也帮他解开过诅咒”安福怀疑自己好好一个剑侍,在剑灵面前怎么总是低声下气的。他们不过是剑而已嘛。
连岭主都没这个文修剑有气场
一道暗沉的光闪过文修如深泉净琉的眼瞳,安福怀疑那是某种类似吃醋的情绪?
琅琊清了清喉咙,安抚道,“小修啊,主人那样的高富帅,有几个追求者也是很正常的。你不要多想。”
丹朱嗤笑一声,“这一个可不一样哦。虽然他来的并没有很频繁,不过看得出来,主人对他也不是没有好感。而且这个人很有手段,之前把青蛇剑领走的那个叫乔嘉树的蛇妖就是他给找来的,另外为了离间我和主人的关系,派来个什么逐月护法成天缠着我的也是他!”
“额那个好像是你自愿被人家缠着的哎,而且每次把人家折腾得走不动路的好像也是你,做剑不能这么没良心吧”肾虚在旁边啧啧吐槽道。
“哼我那是逢场作戏。”
“那上次逐月护法给食堂大叔的女儿送了朵花你干嘛那么生气?弄得人家三天都没下床?”
“你闭嘴啊!我可还没开始抖搂那个隔三差五就跑到这儿来看你的狐王的事儿呢!”
“那是他闲的蛋疼,跟我有什么关系!”
“跟你没关系你别脸红啊”
那厢吵吵着,这厢文修剑眼睛里的那种暗沉更深了虽然他的表情平静祥和没有任何变化,安福还是觉得自己最好趁机去给岭主报个信儿,别回头再搞出人命来他趁着文修剑不知道又在琢磨些什么邪恶的计划,小心地爬下剑台,溜着墙根往外蹭,好不容易蹭到门边,门却开了,进来了出去巡防回来的龙渊剑和破军剑。扑面而来的吵闹声另龙渊皱了皱眉,“又怎么了?”
琅琊长叹一声,“他们在讨论今天来勾|搭主人的那个辟邪宫主。”
桂生也耸耸肩道,“不过话题好像一如既往被带到别的什么奇怪的东西上去了”
此时文修忽然开口了,并不大声的一句,“别吵了。”忽然整个屋子都安静下来,众剑都望向他。
见众剑安静了,他便下了第二个命令,“破军,把安福抓住。”
破军行动比脑子快得多,一把就将前脚刚刚迈出门槛儿的安福拉了回来。安福瘪着嘴,“剑老爷们你们到底要弄啥啊!”
文修慈爱地对安福笑笑,声音温和,“不要怕,只是跟你借点东西而已。”
当晚,祭剑岭岭主鸦九和辟邪宫宫主殷扶疏在火山湖畔赏月。中天一轮寂寥的玉盘倒影在波动的水面上,芦苇随着初夏微热的晚风轻摇曼舞,偶尔有鱼儿跃出水面,搅乱一池安宁。
殷扶疏给鸦九再次斟满一杯他这次带来的梨花酿,“我听说,除了盛文修外,你还留下了五道命魂?”
鸦九一饮而尽,发出一声陶醉的叹息,然后回答道,“对啊。现在除了邱暮霜还没有觉醒,其他剑都已经醒了。”
“包括他?”
“包括他。”
殷扶疏低笑两声,“翻身做主人的感觉如何?”
鸦九砸吧了几下嘴巴,“我现在终于知道主人之前有多不容易了。”
“你知道华夏仙家之间流传着世上十大最幸福男人排名你排在榜首吗?那些剑修觉得你坐拥那么多绝世名剑,各个身负异秉,都要羡慕死你了。”
“你让他们来当一天岭主试试?”鸦九翻了个白眼,老气横秋地长叹一声,“以前当剑灵的时候,我怎么都没察觉到命魂化为剑灵后的占有欲那么强你都不知道,这么多年来谁要是敢接近我一尺之内,那群臭小子能用眼刀把那人给凌迟处死。搞得我这三十年连个朋友都交不上。”
殷扶疏微微睁大眼睛,“不是吧,难道盛文修也是那样。”
“别提了”鸦九头疼一样揉揉太阳穴,“不过总算是一步步走过来了。现在除了邱暮霜还没醒,其他人,也都算是开始了新的生活吧。说实话我都很惊讶邱暮霜的命魂也在,我猜可能是当年文修趁乱收进去的也不知道龙渊见到邱暮霜,会有什么反应。”
“龙渊啊”殷扶疏低声呢喃这个名字,视线却有些悠远地投射在遥远的月光中。鸦九微微垂下眼睛,“你想起白泽了么?”
距离那场决定天下命运的大战已经过去了三十年,这三十年中他们各自忙碌,从未对对方提起过白泽这两个字。鸦九知道对于殷扶疏来说,白泽是永远不可能愈合的伤痕。
殷扶疏静静点了点头,“最近,我没有以前那么忙了,却越来越经常想到这个名字。”
鸦九想给殷扶疏斟上酒,却发现酒壶空了,便招呼旁边的安福过来拿酒壶去装点酒。安福低着头过来,鸦九注意到他背上背着把用布套包起来的剑,皱了皱眉,但也没说什么。
他转头看向殷扶疏,试探着问,“你后悔了么?当初选择阻止他。”
殷扶疏摇摇头,向来风流不羁的面容上,现在却凝结着些许无奈哀伤,“从他为了复活我,竟然杀害了我原本应该庇护的那么多的子民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已经走的太远了。不论人的命还是妖的命,对他来说都不再重要了。你知道么,我宁愿死,也不希望以那种方式活过来。”
他从未谈起过那段过往,是羞于提及么?
他却忽然笑了,挥了挥手,“一切都过去了。不论是对是错。”
是啊,一切都过去了。最痛苦的日子已经过去了,未来还有无尽的希望。
就在此时安福把酒端上来了,分别首先给鸦九斟满。此时殷扶疏轻轻握住鸦九的手,魅色横生地一笑,“小鸦鸦,今晚要不要和我一起睡?”
啪的一声脆响,安福竟然捏醉了手里的酒杯
鸦九微微张开了嘴巴。
“抱歉”安福面不改色地随手将碎片扔在地上,从旁边的托盘里又拿起一只酒杯,动作流畅地为殷扶疏倒好酒,然后向后退开,守在几步远的地方。
“安福啊”鸦九犹疑地看着他的小剑侍,“你的手要不要紧。”
“不碍事。”
声音略冷
鸦九又问,“你干嘛背着把剑啊?”
“主岭主你不是吩咐我时刻观察暮霜剑的动静,一有觉醒的痕迹便马上通知你么。”
“那你也不用时时刻刻背着啊“这话鸦九没说出来,因为对方的表情这样正直,还有点儿高冷
跟平时的安福似乎不大一样可是喝了这么多酒以后鸦九的脑子也有点儿慢,一时也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
此时花痴饮下安福给他斟的酒,用那颠倒众生的魔性面容对鸦九频频放电,“好久没有听你吹笛子了。还记得当年在梨花林里你吹笛子哄我睡觉,好幸福啊”
正忙着放电的殷扶疏恍然觉得身上有点儿发冷,好像被什么阴森的东西盯上了一样。然而他太忙着勾引鸦九,并没有去追寻这一点点异样。
“还不是因为你装成一副小正太的样子。”
“我现在也可以变成小正太的。”
“我又不是恋童癖。”
“吹一曲嘛”
鸦九架不住花痴的软磨硬泡,从腰间取下竹笛,放在唇边。梨花酒的香气中悠扬的霓裳羽衣曲飘扬在水面上,轻盈跳跃着,跳碎了一地月光。正值此花前月下泡妞发情的最好时机,花痴却忽然掉链子了。
他脸色一变,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了茅厕。并且接下来的一晚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