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有不共戴天之愁。我站在那里干着急,想胡扯些什么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可一时半会也想不到说辞。西门寒风狞笑一声,道:想要我的命还没那么容易,商大哥你们跟我一块走,去取了他们三个的性命来!”
有晴冷哼一声,道:“想取我们的性命简直是开玩笑,他们又不知道我们在哪里。”
任天养想起之前有晴讲去地下银库偷东西时碰到的那几条大狗,心中隐隐不安起来,道:“他们知道我们在哪,确切的说是知道我在什么地方?”
有晴道:“怎么会知道你在什么地方?”
任天养面露苦笑,指了指断了一截的袖口。有晴立即明白任天养为什么会这样说,脸色不由阴沉下去。
老不死道:“大哥,三妹你们想的没错,这事也怪我疏忽了。西门寒风拽掉你一截袖口,随手扔到墙角。那时我并不知道他家里养了数条鼻子极其灵敏的猎狗,不然肯定想办法把那截袖口拿走。”
任天养道:“你不拿也是对的,不然他回去不见了袖口肯定连你也怀疑上了。”
老不死叹了口气,道:“当时商兵问西门寒风怎么会知道你在什么地方。西门寒风便把袖口和狗的事说了一遍。商兵呵呵一笑,又不走了。西门寒风问其想干什么,商兵道,敢偷你送给西门门主礼物的人,背后一定有人指使。这人既敢跟门主作对,想必势力极大。我还没活够,怎能去送死?西门寒风顿时踌躇,问商兵如何才去。商兵便提起咱们赢的银子,又说:别人都是酒壮怂人胆,我是钱壮怂人胆。如果杀了三人夺加珍珠与铁弓令剑,那些银子分我一半,我便去。西门寒风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也就同意了商兵的要求。三人又往兵备司坊赶,我托言说自己灵力少修为低,去了也帮不上忙反而碍手碍脚,先回去睡了,这才得空逃出全郢县,赶来跟你们报信。”
一席话说完,老不死拱了拱手,道:“事已至此,大家各奔东西,如果全都侥幸逃得性命,日后咱们再合作赚钱。”一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有晴眼看老不死的背影消失于黑暗之中,往地上啐了一口,道:“什么东西,贪生怕死的玩意,我们要再和你合作,那真瞎了眼!”回头对任天养道,“任大哥,我们现在怎么办?”
任天养的脑子里早已转过千百万个念头。老不死离他而去做错了吗?没有!如果他、有晴和老不死联手与商兵他们一战,拼一拼能有一半的胜算,老不死就这样走了,那是老不死的错。可他们三个加起来只怕连绿氅人都打不过,老不死留下来只是白白送死,那自己又何必拖累别人呢?他道:“你也走吧!”
有晴小脸涨得通红,急道:“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是老不死那种贪生怕死的鼠辈吗?你当初跟我合作,不就是有危险的时候让我保护你吗?现在危险来了,我不保护你却自己跑了,传出去还混不混了?”
任天养道:“你不是他们的对手,保护不了我!”
有晴道:“保护不了就保护不了,你既然钱了,我这条命就是你的。要死大家一块死,要活大家一块活!”
任天养听得心中一暖。理智上他明白,有晴跟着他起不了什么作用,大家相识一场也算缘份,如果自己死了能让其它人活着也算不错的买。但有人不愿独活肯陪他一起死,如此情意还是让他深深感动。可自己若真的让有晴陪着一起死,也太自私了吧?
有晴是个年青漂亮的姑娘,不仅长得好看而且背景深厚修为又高,本有大好前途自己凭什么要让她丧命在此。
任天养蠕动嘴唇正要说话,远处传来几声狗吠。
第95章 射人射马()
那狗来的好快,一会的功夫已到里外,后边跟着三匹快马。再后边是一片火把,脚步纷沓大概有一二百人,身上兵器互相撞击,发出叮叮咣咣的响声。
有晴早已把东西收拾好,牵着两匹马过来,道:“任大哥,我们往哪里逃。”
任天养不及多想,道:“往山里逃。”才跑出二里地,两头大狗已经追上。它们是久经战阵的猎狗,猛虎都斗得自是不怕马匹,同时飞跃起身,张起流涎大嘴向任天养与有晴的坐骑咬去。
有晴回身放出两柄小剑,将那两条狗刺死。二人继续往前跑,这时已近山脚,道路崎岖起来,马蹄踩在坑洼不平不坚硬石头上,脚步踉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又是三条狗飞扑过来,有晴挥剑刺死。
任天养回头一看,那片火光尚在二里开外,可三匹马却与他们越来越近,已不足里许。他心想越往山里走马越难行,就算弃马徒步,凭自己与有晴的修为纵是甩得掉绿氅人也甩不掉修为更高的西门寒风与商兵。而且自己尚未研究出用念力助脚步加快的办法,由有晴携着走速度更慢,想要摆脱后边的追兵看来只能凭借马力在大道上跑。可大道虽说平坦笔直,他又能往哪里跑,时间久了终究会被商兵他们追上。
正无奈何时,他突然想起赵捕头给他的那封血书,让他路过一线天的话去找张亮。赵捕头是火剑门的,张亮很可能也是火剑门的,自己被火剑门的人追杀再去找火剑门的人求助岂不是自投罗网?可赵捕头又说,张亮是他的生死之交,而且血书上写的明白,让张亮倾其所有助他,想必张亮看在赵捕头的面上会救他一命!至于张亮能不能救他,他也顾不了那么许多,现在是病急乱投医,左右一个死,权把死马当作活马医。
任天养隐隐觉得张亮若有心救他,必能救他。毕竟张亮虽是中更,却是一线天驻军的中更,手下掌控五百兵马。西门寒风虽是右更,手下有着一千人手,但工匠们怎能跟军队比?何况自己骑马一路狂奔,能追得上来的只有西门寒风、商兵以及绿氅人三人罢了,他们修为虽高,但凭一人之力哪能打得过训练有素的军队。想到这里,他道:“调转马头,我们往西走!”
二人拨转马头回到大路,如此一番折腾又被西门寒风他们追上百尺。往前跑了三十来里路,任天养他们两个的马仅是代步工具不能跟西门寒风三人跨下的军马比,马儿渐渐没了力气,脚步放缓。
西门寒风他们又追近了许多,两拨人之间的距离已不足二十丈。商兵早已追的不耐烦,不待追上,抽出腰间长剑放出两道火剑去刺马腿。有晴回身射出两只小剑分击。她灵力没有商兵高,手中剑又不能助长灵力大增,虽击中火剑,但火剑并未被击散,余势不减的打在马腿上。
火一挨马身已将马腿引燃,马儿吃痛,疯也似的往前跑。
任天养与有晴转身拿着马鞭拍打马腿,想把火拍灭。可那火与普通的火不同,别说血肉就是石头引燃了一时半会也不会灭,根本不是马鞭能拍灭的,反而将马鞭引燃。
马又往前跑了不足十丈,后腿已烧成重伤,而且火还往前蔓延。马儿再也坚持不住,身子一歪倒在地上,在惯性的推击之下,向前滑出四五丈,留下两道熊熊燃烧的火道。
任天养与有晴在马倒毙的一瞬间跳跃起身,借着火光四处张望。此地是道山涧,两边全是高达百仞的悬崖,眼见无处可逃便不再逃,静待后边的追兵。
西门寒风一马当先,瞅二人背的包袱都不大,藏不下铁弓令箭,还道弓箭在马背缚着。他怕烈火损毁弓箭,不等马停稳,一个飞跃,如一只大鹰从任天养他们两个头顶掠过,落到两匹马前。他大袖一挥,马身上的火瞬间熄灭,蹲下身寻找起来。搜了一遍,见马背上不是衣物便是化妆易容的一些小玩意,别说铁弓令箭和金银珠宝,就是连零散的碎银也没找到一钱。
西门寒风两手朝下一抓,手入马身肉内,向上一提,将两匹马翻了个身,继续寻找,依然不见自己要找的东西。他大喝一声,跳到任天养与有晴面前,道:“我的铁弓令箭与二十四颗珍珠呢?”
任天养装傻,道:“什么铁弓令箭,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西门寒风道:“不是你偷了我的东西,为何深夜出逃?”
任天养道:“全郢县谁不知道你心胸狭窄恩将仇报,我赢了你那么多银子,不连夜出逃难道等着你来杀不成?”
西门寒风哼哼两声,道:“事已至此你还言巧语企图蒙混过关?老老实实的把东西交出来,我或许会给你一个痛快!不然……”
有晴挡在任天养身前,道:“不然怎样?”
西门寒风道:“老马,这个小姑娘是谁?”原来有晴在逃跑的途中,嘱咐任天养把妆卸了,那时就算西门寒风他们追来,见追的人不认识,或许有机可趁,所以先把自己易的容卸掉。但追的人里有商兵,任天养卸了容死的更快,因此仍以老马的容貌示人。
任天养道:“我不认识她。可能是她少女思春,见我长得帅,因此死皮赖脸的非得跟着,赶都赶不走。她跟这件事无关,你放她走。”
西门寒风三人闻听此言全都哈哈大笑。老马长得满脸大麻子,歪眼溜嘴塌鼻梁,这样的人也敢称自己帅,一个如似玉的人会跟他私奔。三个人都觉得这件事里另有隐情,但也没功夫理会,西门寒风道:“放不放得看爷们的心情!你那个假冒的一等侠士还有那个小贼呢?藏在什么地方,快让他们两个出来?”
任天养道:“你说我大哥啊!我大哥去一线天搬救兵了,马上就会带着千军万马杀将过来。我劝你还是别找我的麻烦,赶快放我们走是正经。至于你说的小贼,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西门寒风怒目道:“死到临头还敢嘴硬!我先在你身上刺十几二十个窟窿,看你还嘴硬不嘴硬。”抽出剑就要飞扑过去。
商兵道:“别用本门剑法!”
西门寒风知道商兵之所以这样说,那是怕他用火剑剑法之后一不小心将任天养烧死。烧死个任天养本没什么,但将身上的包袱以及怀中的银票烧了那可就太可惜了。这种事情他又如何不知,何需商兵提醒。别看商兵是个一等侠士,但在他眼里此人就是他爷爷的一条狗,既然是他爷爷的狗也跟自己的狗无异,对于这种人他是打心眼里瞧不起的。而且商兵趁人之危敲了他那么多银子,他心中本来就不满,因此不客气的道:“我知道!”
第96章 同归于尽()
西门寒风一招仙人指路向任天养刺去,却见有晴挡在前边。他这人最是**,看有晴长得漂亮不舍得伤到,硬生生停住剑,道:“刀剑无眼,你快让开。”
有晴笑道:“我想让开,可有人不同意!”
西门寒风以为这里还有别人,扫眼四顾,喝道:“谁?”
有晴腕脖一晃,亮出小剑,道:“我手中的剑!”
西门寒风见那剑寒光凛凛,知道是把好剑,但再好的剑也是把普通的剑哪放在眼里。他持剑佯攻,想把有晴吓退,没想到有晴顺势跟他对攻起来。数招一过,西门寒风眼见有晴招数凌厉,顿时不敢小觑,用起自己的保命剑法打了起来。
两人以快打快,只见剑影翻飞,竟看不清人影来。耳听叮叮当当剑身相撞的声音,瞬间已攻了一百来招。商兵与绿氅人看得啧啧称奇,万没料到一个小妮子剑法竟会如此之好。又见有晴年纪轻轻,灵力竟比西门寒风低不了多少,但从没有名剑的这一点上推测出还是个尚未参加侠士考核的普通人。他们两个心里清楚,凡是这种炼天赋极高的人家庭背景都是极深,怕西门寒风一不小心伤到人会惹下大麻烦,商兵朗声道:“西门老弟,莫伤了她。”
西门寒风以二等侠士之尊打了一百多招尚不能将一个少女拿下,自知颜面皆失,心中本来就烦听了商兵的提醒更加烦了。他心中发狠,暗道:“凭你也敢对我发号施令?你不让我伤了她,我偏偏伤她,看你能怎样!”不再怜香惜玉,阴险歹毒的招术汹涌而出,一招凌厉过一招,一招狠过一招。
有晴眼见自己不是对手,朝后跃去避开攻击。西门寒风哈哈一笑,道:“我早就叫你让开,你……”话未说完,只见有晴玉臂一挥,九把小剑从剑尖中射出。她持剑朝前一指,九把小剑有直飞有绕飞,攻向西门寒风身前身后各不相同的九处地方。
西门寒风没想到有晴剑中藏剑,大惊之下顾不得多想,将手中长剑舞的泼水不进,罩住身体各处。九柄小剑在剑光上一撞,各自朝剑腹中飞去。有晴手腕一动,九柄小剑又朝前飞去,再次撞击剑光朝后飞来。
有晴跟赵捕头战过一场,那时已知自己的小剑虽然强悍,但也得看对付的是什么人。对付普通人杀人如踩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但对付侠士则心有余而力不足。尤其是对付西门寒风这样修为比她高的二等侠士,西门寒风若不使出火剑门的剑法,她或许还能与之一战。一旦西门寒风使出火剑门的剑法,她便不是对手。为了不让西门寒风得空使出火剑门剑法只能用保命剑法与她一战,她指挥着九柄小剑一波接着一波攻击,使得西门寒风应接不睱,根本没有时间去用火剑门的剑法。
两人又打了数十招,全都累得大汗淋淋。西门寒风为使罩住身子的剑光不散,自得运用念力来加快挥剑的速度。有晴为了不使小剑回剑腹再放出来耽误时间,也只能用灵力来控制小剑后边的丝线。
转瞬间又打了二十来招,西门寒风越打越急,心想自己堂堂二等侠士拿不下个小丫头,反倒让商兵二人看笑话。而他也看出来,有晴放出的九柄小剑每次攻击总得往回收一下才能再次放出,他趁小剑斩到剑光往回收这个时间,脚在地上一跺,猛的朝有晴冲去。
有晴的对敌经验毕竟太少,万料不到西门寒风竟在这瞬间变招,自己放出去的小剑顿时失去了准头。等她将剑往后一拉,让九柄小剑去攻西门寒风背后之时,西门寒风已攻入九根控制飞出小剑的丝线之中。西门寒风用剑左右一斩,虽没斩断丝线,但也让丝线拉着小剑改变方向,立马将攻向他背后那九剑破去。
西门寒风这两剑一气呵成,气息都没有滞上一滞,脚下也就没有停歇,右手往前一送,刺向有晴的第四第五根肋骨之间。
有晴这时想要躲避已经迟了,外飞的九柄小剑拉着她根本没办法退后一步,就算要退也无处可退。她的背后站着任天养,任天养背后是崖壁,她若退势必把任天养挤到崖壁之上,西门寒风将像串葫芦那般,一剑将他们两个全部刺死。
她眼睁睁看着那剑刺来却一点办法也没有。突然之间,时间好像凝固起来,那一刻变得极其漫长,她的脑中转过无数的念头。她想起了父母想起了家也想起了跟任天养在一起的点点。跟任天养在一起的日子是快乐的,这个没有灵力的废物就像是开心果。她故意捉弄他时他的一脸无辜。她娇纵蛮横时他的一脸无奈。有时候他也跟她争锋相对,气得她想一剑刺过去结过他的性命。
自从离开父母离开家,她总感觉自己孤独无依,整天铁青着一张脸自怜自哀,以为自己是天底下最痛苦悲惨的人,自从任天养出现她才开心快乐起来。可现在她要死了,这一切都将结束,估计任天养也活不了,看来两人只能在阴间的路上开心快乐。都说阴间寒冷可怕,但有任天养相陪她不怕!
有晴闭上了眼,等着那一剑刺入心脏。忽然,她又睁开眼,拿着剑朝前刺去。既然要死,何不杀一个够本?她要跟西门寒风同归于尽!当西门寒风的剑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