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到哪通知你?我听来听去,你所说的并非计划,而是个冒冒失失的撞大运行动,成功的机率十分低。如果,此地不是军事重镇,西门寒风也不是侠士,仅仅是个普普通通的工匠,我不反对你去撞撞大运。反正就算出现纰漏暴露了身份,你也能杀出重围,逃出升天。可西门寒风不仅是侠士,还是此地的二五百主。这里除了他是侠士,看管军事物资的人中也有一两个侠士,不能出现一点纰漏,否则性命不保。所以,咱们要好好布一个不出任何纰漏的局。既然要布局,偷身契是布局,敲他一大笔银子让他十年翻不过身也是布局,又偷身契又敲银子还是布局,何不搞个大的?既偷身契,再敲他一大笔银子,也好给这位步穿杨老弟报仇出气?”
步穿杨闻听此言连连摆手,道:“只要能救出妹妹,报不报仇的都无所谓。西门寒风势力那么大,几位恩公切误犯险!”他本来也没觉得西门寒风怎样,以为跟他一样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甚至因为救过西门寒风,在西门寒风面前还保持着三分优越感。这次来找妹妹,挨了兵卒的几次打方知西门寒风的厉害,知道这是个惹不起的恶人,怕任天养他们三个受到西门寒风的毒害,所以有此言语。
任天养道:“现在不是你跟他的事,而是我们跟他的事!”他先前虽有心给西门寒风一个教训,可一时也没想到给一个什么样的教训,想着先把身契偷出再说,至于教训等以后再说。此时听老不死说要敲西门寒风一大笔钱,心想让这个连工匠的几文钱要骗,义弟几十两银子也要骗的吝啬鬼损失一大笔钱也算终身难忘的教训。何况,他们本来的目标就是到处赢钱的,如今既能赢钱又能帮步穿杨救妹妹,岂非一箭双雕?想到这里,他道:“二弟想到如何布局了?”
老不死没说话,坐在那里闭起眼睛良久无语,过了好一会,吐出三个字来,“难,难,难。”他站起身来,又道:“咱们今晚夜宿全郢县,让我好好打听打听,再设个天衣无缝的局。”
有晴怕步穿杨被人看到,继而禀告西门寒风可能坏事,就地给步穿杨易了个容。步穿杨找了个小水池一照,张大嘴巴惊讶的半天合不拢嘴,将有晴视为神人。
四人离开小树林,找了家客栈住下。老不死出去打探风声,任天养在自己屋里盘膝打坐修炼念力,等到下午不见老不死回来,三人吃了饭又回屋里等。
第77章 红颜祸水()
等到子时初刻,仍是不见老不死回来。任天养心想,老不死走南闯北的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江湖经验丰富,应该不会碰到什么危险,打了个哈欠,道:“大家都睡吧!”
步穿杨闻听此言,有如得了圣旨,连忙出去打了盆热水,端到任天养面前俯身就要给任天养脱鞋除袜伺候洗脚。
任天养一个穷小子哪受过这等待遇,吓得摆手道:“我自己来。”不等步穿杨动手,自己先跟做贼似的把鞋袜脱了将脚放到盆里随便涮了涮。
步穿杨一怔,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他常年打猎干尽粗活,双手上布满老茧并龟裂出一道道裂缝。有时抚摸自己身体都能感觉到锉磨刀割般的疼痛,还当任天养嫌弃,十分自卑道:“恩公嫌我人脏手粗,不愿我服伺?”
任天养暴汗,道:“不……不……”他不知该如何解释,道,“这不还没把你妹妹救出来吗?”
步穿杨高兴起来,道:“恩公的意思是……”任天养连忙打断,道:“你别恩公恩公的叫,我听着浑身起鸡皮疙瘩。”
步穿杨道:“那我该如何称呼?”
任天养本想让他称呼自己老弟,可又想老不死这么大的年纪称呼自己大哥,自己让一个年轻老不死数十岁的人叫自己老弟,恐怕老不死会不乐意。也就厚着脸皮道:“你若看得起我,就叫我大哥吧!”
步穿杨嗫嚅了几声,道:“大……大哥的意思是,等救出我妹妹便让我服伺?”
任天养道:“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咱们半路相逢,也是缘份。你既称我大哥,算是自家兄弟,今后大家平起平坐,互相之间都是平等的,你可千万别自觉低人一等,竟要服伺我。我这人命贱,受苦受累惯了,不习惯别人服伺。你不服伺还好,你一服伺我浑身的不自在,连死的心也有了!”
有晴眼见任天养抓耳挠腮的神态大窘,忍不住笑出声来。任天养瞪了她一眼,指着她道:“我们三妹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平时作威作福惯了,你要真想服伺,那就服伺她。”
步穿杨没读过几年书,不懂得什么大道理,只知道受人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他见任天养他们答应救他妹妹,心里迫切的想报答,可他要钱没有要本事也不会,除了想到伺候人再无其它的办法。听了任天养的话,当即将水倒掉,又打了盆热水端来就要给有晴脱鞋洗脚。
有晴在家虽有人服伺,可那些都是跟她年纪差不多的少女,她那双小脚怎肯让步穿杨这样的大老粗揉摸把玩,当即从椅子上跳将起来,道:“你还是饶了我吧!”风一般了回去自己屋。
步穿杨愣在那里不知所措,任天养摆了摆手,道:“夜已深了,你也回房休息!今后做自己便好,别老想着伺候人。”
第二天,天尚未大明,任天养已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他侧耳一听,知是老不死回来了,连忙起**开门。住在左右的有晴与步穿养也被惊醒,快步来到这间屋子。
有晴来得匆忙,没有易容,以本来面目出现。
步穿杨与其打了个照面,整个人顿时呆住。他一直见老不死与任天养称有晴为三妹,不过那时有晴都是一副男人打扮,心中虽然奇怪,但也不敢贸然开口询问。后来,有晴将他易容成另一个人,步穿杨这才知道有晴的手段,明白有晴是女扮男装,所以任天养与老不死称其为三妹。不过,他也没想过有晴会有多漂亮,毕竟有晴易容男装的样子在那摆着,他不信长着那样一副男人脸的女人会有多漂亮。可是现在,当他看到有晴的真容,他直觉眼前一亮,就连屋子也光明亮堂许多。
有晴就像一道阳光,照亮了身边所有的一切。步穿杨见的女孩子不多,一直以来总觉得自己的妹妹是天底下最可爱最漂亮的女人,可与有晴一比,他妹妹就像没见过世面的丑小鸭,根本无法与皓月争光。
老不死在桌子前坐下,道:“从昨天下午到现在,连口汤都没有喝到。喂,步老弟,去给我找些吃的来。”
步穿杨呆呆的看着有晴走到任天养旁边坐下。任天养也已把妆卸了,唯有他怕别人认出来,睡觉都不敢乱翻身,脸上还易着昨天的容。他心中暗道:“也只有任大哥这样的俊俏男子,才配得上有晴这样的漂亮女子。”
老不死叹道:“这傻小子,也被三妹的容貌给震住了。”又对有晴道:“我说三妹,你能不能化个妆再出来。你这样子不是出来害人吗?就连我老不死这么大年纪了,也被你整得凡心大动!”
有晴听出老不死话中的意思是赞她漂亮,心中得意,笑骂道:“二哥,你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说话老不正经!”
老不死摇头道:“红颜祸水啊,红颜祸水!你这妖女一出世,不知得把天龙国祸害成什么样子?”
有晴听他说自己是妖女,凝眉怒道:“二哥,你……”
老不死呵呵一笑,道:“我怎么了?我说错了吗?”他转换话题,冲步穿杨喝道:“步老弟!”
步穿杨一下惊醒,道:“老人家人何吩咐!”
老不死道:“我快饿死了,快给我找点吃的来!”说罢,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抛了过来。
步穿杨乃是神射手,眼力十分独道,伸手一抄,接住银子出屋而去。
任天养与有晴同声问道:“打探的怎样?”
老不死道:“我在市场转了一下午,又跟西门寒风赌了一晚上,探得的有好消息有坏消息,你们想听哪个?”
有晴道:“好消息!”
任天养道:“坏消息!”
老不死嘿嘿一笑,道:“我还是听大哥的,先说坏消息!这个赌局实在太瘦了,我玩了一个晚上,才赢了不过一百二十两银子,其中大部分还是西门寒风输的。”
这算什么坏消息?任天养他们两个早知赌局太瘦,赌的都是些工匠,赌注通常是十个八个大子,一晚上赢一百二十两银子已是超水平发挥,只怕老不死把把赢才能做到。
两人甚是失望,有晴道:“二哥,你忙活一晚上就忙活出一百二十两银子?那好消息是什么?”
老不死道:“局我已经有些眉目,赢西门寒风千儿八百万两银子应该没有问题。”
任天养与有晴忙问如何布局。老不死摇头晃脑拿起了大,道:“山人自有妙计,等吃完了饭再听我慢慢道来。”
说话间步穿杨端来早餐,四个人就着桌子开始吃饭。起先步穿杨站在桌旁伺候着说什么也不肯吃,任天养生气的将筷子往桌上一放,道:“你不吃我也不吃了!”他这才在桌旁坐下。不过也不敢把屁股踏踏实实的坐到椅子上,留下半拉屁股悬在外边,只等三人需要添饭时便起身去添。
第78章 群蜂战术()
四人吃完了饭,步穿杨将碗筷收去。老不死吩咐他去买副牌九,大约过了盏茶时间,步穿杨将牌九买回来。
老不死接过牌九打开盒子将牌九在桌子上摊开,步穿杨见是害他输光了钱的赌具。他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扭头就往门外走去。
老不死道:“哪去?”
步穿杨指着桌上的牌道:“我恨死这东西了,不想看它。”
老不死道:“你若不想救你妹妹你就走,你若想救你妹妹就乖乖的回来坐到桌前。”
步穿杨无法,只得回到桌前坐下。老不死指着牌九道:“这个会玩吗?”步穿杨摇了摇头。老不死又去看任天养,任天养道:“我知道这个输赢很大,但不会玩。”老不死又去看有晴,有晴摆手道:“你不用看我,我不会玩。”顿了一下又道:“二哥,莫非西门寒风他们赌的是这个?”
老不死点了点头。有晴叹了口气,道:“咱们四个人有三个人不会玩,二哥,看来这次得由你出马了!”
老不死道:“我是得出马,不过这次咱们玩的是群蜂局,你们三个里边还有两个人得出马。”
有晴最不愿赌,闻听此言赶紧摆手,道:“我可不玩!”
步穿杨也道:“我不会玩的!”
老不死指着步穿杨道:“你必需玩!少你一个群蜂局布不起来,也就别想救你妹妹了!”
步穿杨嗫嚅道:“可我不会玩啊!”老不死笑道:“会下注吗?”步穿杨道:“什么叫下注?”老不死道:“就是押银子!”
步穿杨连钱都不会押那不成傻子了?道:“会!”
老不死道:“那就够了!”又指着有晴道,“你想玩我还不让你玩呢?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有晴喜道:“什么事情?”
老不死道:“在我们群蜂千西门寒风钱的时候,你去把身契偷走!”
有晴笑道:“这个我拿手?”又问:“什么叫群蜂局?”
老不死道:“说白了就是我们三个千他一个人。”
有晴道:“你不是说西门寒风十分谨慎,从不跟不认识的人玩?那他怎么会一个人跟我们三个人玩?噢,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想让我把大哥和步穿杨易容成另外两个人?快说说,让我把他们两个易容成谁?”
老不死道:“这个不急,一会我再说。我先来说说我们三人的身份?这次我还是反将,大哥依然是正将。步穿杨在赌局开始之前是个谣将,赌局开始之后加入赌局凑个人数。”
有晴大感兴趣,道:“二哥,这么说你已混到西门寒风身边了?快说说,你是怎么混到西门寒风身边的?”
老不死道:“现在虽还没混进去,但很快便能混进去。不过能不能混进去,还得看步老弟与大哥的表现如何?”
步穿杨不知谣将是干什么的,但为了救妹妹他也豁出去了。听了老不死的话知道老不死能不能混到西门寒风身边是整个事情的关键,道:“我能干什么?”
老不死道:“你现在就出去,在全郢县里到处传播这样一个消息,就说镔铁的老马嫌西门寒风出的价格太低,不打算在全郢县镔铁了,准备去其它地方!”
步穿杨不知道老马不镔铁跟救他妹妹有什么关联,愣道:“就这些?”
老不死白眼一翻,道:“怎么,你还嫌这件事不够大?让一个人相信你的谎言已经很难,何况让全城人都相信你的谎言?你只要让县里的人都相信老马要走,救你妹妹的事已成功一半,快去办吧!”
步穿杨将信将疑,告辞离去。
有晴道:“二哥,你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不死伸了一个懒腰,道:“昨天,我出了客栈先去集市溜了一圈。全郢县的集市都是些兵甲原料的,其它的商户都高高兴兴,唯有镔铁的行商老马闷闷不乐。我上前与之攀谈,才知道西门寒风向他了一批镔铁,说好的二百五十万两银子,等他把货物送到,西门寒风只愿出一百七十万两银子。这怎么可能,除掉车马人工,老马简直一文钱不赚,还得倒贴回去的车马人工。老马跟西门寒风讲理,说好的二百五十万两银子怎么少了八十万两。西门寒风问他可有文书为凭?老马去哪找文书去,他跟西门寒风已做了两三年生意,从来都是西门寒风派个伙计快马加鞭去找他通知一声需要多少镔铁,哪有过文书为凭?西门寒风又跟老马讲,他已经打听明白,镔铁的进价仅值这么多钱,老马狮子大开口,竟要赚国家八十万两银子。
“老马便跟西门寒风诉苦,说这里边有损耗,并说路途遥远,有很多预料不到的危险。不加些利,根本维持不下去。西门寒风却说,这是你的问题,反正赚国家的钱就是不行。老马也是走南闯北的人精,便问西门寒风是不是想要意思一下。西门寒风立马笑问他想要意思多少。老马连说几个数目,西门寒风都是摇头。老马便问他想要多少,西门寒风一口咬定八十万两,一文钱也不能少。老马无奈,正愁直接把镔铁拉回赔两趟车马人工呢,还是贱价给西门寒风赔一趟车马人工。我一听这些,立马感觉布局有门,便离开集市去往街上溜达。又从工匠的口中得知,兵备司坊正在赶工三万件装备,时间紧迫,三个月内必需交货,就等镔铁入库立马赶工打造。得此两个消息,我立马知道局该怎么布了。”
任天养与有晴也大概明白了老不死的计划,任天养道:“你是想让我易容成老马的样子跟西门寒风赌?”
老不死道:“是这么个意思。不过这个局有两个关键之处,第一,是让西门寒风相信老马嗜赌。第二,是让西门寒风相信自己必赢无疑。让西门寒风相信自己必赢我已做的差不多了,其它的就看你们三个了。”
任天养思前想后,已有个大概计划让西门寒风相信老马嗜赌。他跟有晴对视一眼,相互一笑,看来有晴也有了跟他差不多的计划。道:“你是如何让西门寒风相信自己必赢的?”
老不死道:“你们两个有让西门寒风相信老马嗜赌的计划了?”
有晴道:“二哥已经把路铺好,做起来轻车熟路,我们两个再无计划,那不是太笨了吗?”
老不死道:“跟聪明人做事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