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的几剑,威力大到竟能把他这个上等侠士逼得仓惶招架,节节败退。如此,事情可能还有个转机。
赵浩然又出一剑,任天养仍是没有动势的意思。赵浩然那剑本还是虚招,只待任天养动剑,他便顺势改变剑招,演场逼真的戏,斗个十几二十招,他卖一个破绽,把身子往任天养剑上一送,受个不轻不重,却又血流如注的伤。那时,就算有人怀疑他放水,但见他受了伤流了血,估计也不会说破。纵然说破,他也有话辩解,难道他会为了一个骡马兵而让自己受伤流血吗?只是技不如人罢了。
为了十万两银子,他觉得自己够拼了。只要,接下来钱子俊、宋青也都败下阵来,那就更没有人怀疑他作弊了。难不成,三个上等初级侠士,为了一个骡马兵,会集体作弊吗?
可是任天养完全不配合,让他没办法把戏演下去。见剑刺到任天养胸前一尺,任天养还是没有反应,观瞧的人中,有些脾气暴躁,等得不耐烦的人喊道:“任兴,你他娘的在干什么?跟个木头似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还道你武比上等初级侠士是有真本事呢,现在方知你屁本事没有,只是为了出名而要武比上等初级侠士?你还是赶快滚下来吧,别在上边丢人现眼了!”
有一百来号人起哄,喝起倒彩,嚷嚷着任天养简直是在浪费他们的时间,早知道昨天就回去了,今天又巴巴的在这里等了一天。
赵浩然知道自己的戏演不下去了,还是挑了任天养手中之剑,让他滚下台去得了。至于那十万两银子,想宋青也不会再找他要,毕竟宋青骗他在前。既使宋青真的恬不知耻又来讨要,大不了还给他,毕竟为了十万两银子,被傻瓜也看出来他在作弊,把性命送上就太不值了。
他将剑往前一送,即将挨到任天养握剑柄的手,任天养手中的剑忽然往前一送,也朝他握剑的手刺来。
赵浩然大喜。任天养如此一动,他的戏又能演下去了,那十万两银子还是他的。他瞧任天养出剑的速度,估摸出任天养的水平在三等初级侠士左右,暗骂一声:“你他娘的,原来是会剑法的,刚才为何跟个傻瓜一样站在那里不动,害老子白白担了半天心。”有三等初级侠士的水准就够了,他的戏能够完美演下去,大叫一声:“来得好!”朝后退了一步,避开任天养的刺击,举剑又刺。却不知,任天养这招“其徐如风”,完全是看对方剑法的高低。对方剑法高,任天养也高。对方剑法低,任天养也低,但会总比对方高那么一点点。
赵浩然要挑了任天养的剑,只使出三成威力,任天养回击也就使出略等于赵浩然三成的威力,因此赵浩然看着任天养的保命剑法跟三等初级侠士的水准差不多。但若赵浩然使出十成威力,他便会发现,任天养的剑法竟达到上等初级侠士的水准。
赵浩然长得粗旷,为人也就大大咧咧,使出的剑法大开大阖,全靠剑风刮的人立足不稳,然后伺机伤人。他的剑法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大风吹兮”。
任天养的脚下却似生了根,任凭赵浩然出剑带出的风有多猛烈,都能稳若磐石。而他回击也简单有效,虽看出赵浩然剑招之中破绽丛生,其中大半都可一剑制敌于死命,但为了隐藏实力,尽量拣破绽小,不伤人的地方回剑,只需将赵浩然逼退即可,并不急于制敌。
第432章 美艳方物()
赵浩然先还道自己完全顺着任天养的剑意在使剑。任天养一出剑,他便夸张的朝后一跳,大喊一声:“好剑法!”然后再朝前进攻。
斗了数十剑,他想自己不能一味的退避躲闪,这样会让围观的人怀疑。想他一个上等高级侠士,哪能被一个骡马兵压着打,一连数十剑,剑剑都是他在退避躲闪,任天养没有退避躲闪过一次,这戏演的也太假了点吧。
赵浩然给任天养打了个眼色,暗示任天养也得演演戏,偶尔朝后退一步,故作不敌之状。可,任天养似乎没有看到他打的眼色,于是他又连打了数次眼色,终于明白,任天养并非没看到他的眼色,而是对他的眼色视而不见。
他心中暗骂:“老子费劲心机的跟你演戏,你不能光让老子演,自己不演啊!”不觉来了气,既然任天养不配合,那他就把剑法的威力提高,逼得任天养后退。
转瞬之间,又打了一百来招,赵浩然将三成功力提到四成功力,又提到五成功力,仍是不能将任天养逼退半步。他这才明白,看似自己刚刚在让任天养,其实是任天养在让他。如果,刚才他用三成功力跟任天养打时,任天养一下使出浑身的本事,而他又没假装不敌朝后退避,只怕他已死在任天养剑下,或被任天养重创,早已败下阵来。
想到这里,他不由冷汗直流,不敢再托大。当任天养出剑之后,他不再夸张的惊叹后退,而是与任天养真斗,猛然发现,自己若不后退,必被任天养所杀,只得再次后退。
赵浩然心中好奇。使三成功力时,他觉得任天养的剑法能达到三等初级侠士的水准。使四成功力时,他觉得任天养的剑法在三等高级侠士的水准。而使五成功力时,任天养的剑法又达到二等中级侠士的水准。
每当他的功力增加,任天养剑法的水准随之增加,至于任天养的剑法究竟达到何种水准,却不知道。他又将功力增加,从五成慢慢增加的十成,依然不能将任天养逼退半步。
赵浩然愕然,脸色慢慢凝重。他的“大风吹兮”剑法,在用到十成功力之后,所引起的风汹涌而出,吹得任天养衣服烈烈,有如大海中的一叶孤舟,随时都会被大风卷起摔落。可任天养的双脚有如生了根,任凭他剑上所带之风再狂再烈,也无法将他吹得摇晃一下。
赵浩然的灵力急降,使出的剑法已有些力不从心,别人瞧着似乎仍然威猛无比,其实他心里清楚,比之之前,他的剑法已不如先前稳重,带着三分飘浮三分无力。可看任天养却像没事人一样,每出一剑仍如先前那样果敢准确,似乎体内灵力没有丝毫损耗,他清楚自己绝非任天养的对手,最少,保命剑法不是任天养的对手。再打下去,他必脱力瘫倒,与其那样,还不如弃剑投降。是赢便是赢,是输便是输,如此一来,尚能保持上等侠士一份光明磊落的尊严。
并且,他本来就是要输给任天养的,既使这样有损颜面,能得十万两银子,也算是一种补偿。
想到这里,赵浩然朝后一跃,将手中剑扔到地上。他喘了好一会粗气,气才喘顺,能够开口说话,道:“我输了!”
任天养用“其徐如林”,本就耗不了多少念力,再加上他一边出招一边恢复,这时体内念力一点没损。见赵浩然弃剑认输,脸上不由现出得色,正要开口说话,忽想宋青所以让赵浩然先上,一来是看他的剑路,二来则是想用车轮战耗他的体力。他若像没事人一样正常说话,只怕会引起宋青的戒备,也喘了两口粗气,道:“谢大人承让。”
赵浩然脸色一红,还好他大汗淋漓脸色通红,看的人还道他的脸红是剧烈争斗之后的红。他技不如人,也就没什么话好说,摇了摇头转身朝台下走去。
周围大棚中,那些刚刚晋级侠士的人,全都发出一声:“咦!”有不少人低声说道:“就这样结束了?”还有人小声议论:“我怎么瞧着,赵大人是在放水呢?”
那些人说话的声音虽低,但赵浩然什么修为,将这些话一字不漏全都听在耳内。他像是被人踩住尾巴的猫,怒火攻心,当即就想冲说话的那些人嚷嚷:“说我放水?那意思就是我作弊喽!有本事你们下来试试,谁要能胜得了这小子一招半式,我问他叫爷爷。”
不过想了想,赵浩然还是觉得算了。他堂堂上等侠士,何必跟这些没见世面,看不出任天养剑法精妙,才刚刚成为侠士的愣头小子一般见识。再说,他刚开始确实有放水的心思,并在打斗中表露出来,多多少少有些心虚。也就装作没有听到棚中的窃窃私语声,回到椅子上坐下。
钱子俊人长得文静,待人接物也显得彬彬有礼,只是眼圈发黑,双目无神,整个人没什么精神,就像身体被掏空。他站起身,朝赵浩然点了点头,然后对宋青道:“我来!”说罢走到台上,俯身捡起地上的剑,道:“小兄弟,真是人不可貌相,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剑法竟精深到如此地步,把我赵师兄都打败了。我的剑法低劣,跟我赵师兄不可同日而语,也就不跟你客气了。”
任天养见他穿的是金色大氅,知他是金剑门的上等侠士。从跟赵武那伙人的交手情况来看,金剑门的保命剑法要比其它剑法高明许多,钱子俊瞧着纵欲过度,体弱身虚,但能是个上等侠士,想来剑法要比赵浩然高明许多。
任天养不敢怠慢,手捏剑诀道:“请大人赐教!”
钱子俊打了个哈欠,病秧秧的把手中剑往前一送。剑划破空气,隐隐发出隆隆雷声,听着威力巨大,但破绽百出,而且剑出的极慢。
任天养晒笑,看来钱子俊也被宋青收买了,不然怎么跟赵浩然一样,全都未尽全力,手下容情呢?
没错,钱子俊是被宋青收买了。
宋青出了赵府便来到钱府。他早已得知,钱子俊好色,号称一夜御十女,所以特意带来两个如花似玉,年方二八的美姣蛾。那两个美女是双胞胎,宋青在一线天无意看到,瞧着两人又****白娇滴滴的俏模样,魂一下被勾走了。
他出三千两银子,从农户家把两个小美女买了回来,本来是想留待自己享用的,但为了杀任天养,也只好忍痛割爱了。人靠衣装马靠鞍。那两个小美女身着粗布烂衣已美艳不可方物,他又花了百八十两银子,找人精心打扮了一番,更是世间少有的极品,有如仙女下凡。
第433章 骑驴唱本()
果然,钱子俊一见那两个美女便丢了魂。
宋青将给赵浩然说的话又说了一遍,只是在跟赵浩然说时,他说他跟钱子俊也会输给任天养。跟钱子俊说时,他说他跟赵浩然也会输给任天养。
钱子俊的注意力全在两个美女身上,只盼赶紧送走宋青,好跟两个美女云雨一番,于是连忙的点头答应。可,当云雨完毕,身体一阵空虚,他又后悔答应宋青作弊。未云雨之前,为了能够一亲芳泽,别说只是作弊,就是杀了他也愿意。云雨之后,他又觉得那一切都没什么意思,思来想去,还是性命比较重要。
当赵浩然第一个上场与任天养过招,钱子俊貌似神色如常,心里却像开了锅,巴望着赵浩然赶快赢了任天养,这样就免得他上场了。他看着赵浩然拙劣的表演,气得直骂娘,虽说后期还像点模样,但忽然的弃剑认输显得太过突兀,既使赵浩然努力装的体力不济,可怎么瞧都有点假。想任天养还跟没事人一般,一个上等侠士怎么可能被一个骡马兵打得脱力。
钱子俊上场之际,礼貌的对赵浩然点头微笑,并不代表他承认赵浩然的作弊成功。他所以点头微笑,只是因为他是个有修养有教养的人。其实他已在心中把赵浩然祖宗十八代侮辱了个遍,一个五大三粗的人果然没什么脑子,只怕所有人都看出赵浩然在放水,只是大家没有明说罢了。他要引以为戒,切不可重蹈覆辙,不管怎么说,既不能让人看出他在放水,也不能赢了任天养,最好的结果是任天养跟他斗上千招,或者支撑半个时辰,那样便不会有人怀疑他在放水。
赵浩然会不会被人上告,说其武比作弊,钱子俊一点也不关心。他关心的是,他要将这场戏做的极其逼真,不让别人抓住一丝一毫的把柄。所以,他一上场便使出自己的拿手绝技——“惊雷剑法”,并全力以付。可他们金剑门的保命剑法,又岂是其它剑门能比拟的,何况他在金剑门中的剑法尚属上乘,剑法之妙,看的人中又哪有人能看破他在其中耍得小小花招。那看似没有杀伤力,其实威力巨大的一剑,朝前的力道不过一成,往回的力道却有九成,只需与任天养手中的剑一碰,他的剑便回朝空中一撩,就如被巨力反击,不得不反弹回去。
没人相信他尽全力出的剑中暗含九成反撩之力,只会以为任天养剑法精妙,他的剑是被任天养的剑法所破,不得不朝上撩去。而他不屈不挠,一剑一剑攻打上去,直到过了千招或者超过半个时辰,最终以平手落幕。
赵浩然看着钱子俊出剑,忍不住叹了口气。他跟钱子俊相识日久,对方有什么绝学自然清楚的很,见钱子俊一出手就是绝学,心中一百二十个后悔。他不知钱子俊暗藏后手,还道钱子俊见他与任天养打过之后,看出任天养身手不凡,所以出手就是绝学。暗悔自己真不该头一个上去比试,如果换作钱子俊或者宋青先上,他瞧出任天养剑法高妙,自己出十成力也无法赢,那时尽全力而为,围观瞧看的人便不会心生怀疑,觉得他在作弊放水了,他也不会有被人上告之虞了。
宋青轻嘘一声,赵浩然扭头去看。宋青面含微笑,在案下挑起大拇哥。赵浩然能猜出宋青的意思,那是赞他戏演的好。他怒视宋青一眼,那是怪宋青为什么不事先告诉他,任天养的剑法精妙如斯。
宋青会错了意,还道赵浩然的意思是怕他们几个的秘密被外人瞧出。他不以为意,只要杀了任天养,赵浩然与钱子俊会不会被朝廷问罪,跟他有什么关系?就算两人把所有的事情都合盘托出,朝廷也得信啊!要知道他在送两人钱与女人时,不断的暗示,之所以这样干是为了让任天养通过侠士考核。但事实的结果是,他将任天养打出原形,跟他行贿的原由不符。一切都是他们两个的事,他可没有作弊。他不仅没有作弊,还一剑把任天养杀了。傻子也不会相信他行贿,而会以为赵浩然与钱子俊眼见事情败露,反咬一口,想拉他下水。
他手撑着下巴壳,半伏在案上,瞧着眼前的这一切,脸上忍不住露出微笑。当看到任天养已开始喘气,想来是体力消耗过大,便笑的更开心了。
任天养本来也没觉得钱子俊那一剑有什么了不起的,动静虽大,但那剑破绽百出,又使得病秧秧的,怎么可能有威胁。他起了轻视之心,甚至有闲睱去打量周围的人都在干什么,等看到宋青脸上的笑意,心中暗道一声:“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的奸计得惩,我很快便会死于你的剑下?呵呵,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当任天养把目光收回,忽然发现钱子俊刺过来的那一剑,并非他想的那样不堪。那剑,每向前一寸,露出的破绽便少上一些,等到他面前三尺,破绽已从上百处,内敛为不足十处,照过样发展下去,等他出剑之际,钱子俊剑上的破绽岂不是会归为零?那还怎么打,怎么破!
就目前来看,钱子俊剑上的破绽是他见过所有高手中最少的,就连世外高人,老不死剑上的破绽也比其多。他不敢再等钱子俊的剑再往前二尺,那时再出剑,而是瞧准一个破绽把剑刺了过去。他不出剑尚好,那剑所带出的隆隆雷声,就像夏天打得雷,声音响是响,也不过是听着响,对人造不成任何伤害。他一出剑,忽觉那隆隆雷场竟引得他的呼吸、心跳与雷声保持一致。雷声缓,他的呼吸心跳也缓。雷声急,他的呼吸心跳也急。
钱子俊手中的剑,距任天养越近,雷声便越急。雷声越急,任天养的呼吸心跳便越急促。任天养额上渗出汗来,再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