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剑来的极快,是他出剑速度的数倍往上。他的剑离任天养的胸口还有三寸,那剑离他的咽喉已不足一尺,照这样下去,不等他把剑送到任天养的胸口,任天养已把剑送入他的咽喉。
胡夫下意识的把脖子扭了扭,想避开那一剑。可那剑并非如离弦之箭那般,方向无法改变,而是随着他的脖子扭动,也略略改动一下方向,目标仍是他的咽喉要害。
胡夫暗呼一声:“我怎么忘了,他能凭空控制物体!”这个念头尚未转完,他的脖间一凉,只觉有件冰冰冷冷的东西快速钻入喉间又快速出来,就好像盛夏之际,喉咙里突然多了块冰,没容他仔细品品那块冰的滋味,那块冰又不见了。
接着便是一片血雾从喉间喷了出来,落在脸上脖间,暖暖的湿湿的。
胡夫一时还未死。他感觉得出自己喉间的创口很大,想要救肯定是救不活了,一时生出狠劲,要跟任天养同归于尽。他能感觉自己身上的力道随着血的喷出迅速消失,强打着精神硬撑着剑,继续往前刺去。
任天养突然不见了!就好像有人扯着他的腰带往旁猛的一拉,人平移出三尺,让剑失去了目标。
胡夫暗叹一声:“他能凭空控制剑,想来是用一股看不到的力。这股力既能把任生之的尸体立起,同样也能把他横拉出去。”他很不甘心,只怪自己这辈子为何如此倒霉。为什么别人二十来岁不到三十岁,有的甚至十**岁都已成为侠士,而他直到三十多岁接近四十岁才成侠士?为什么别人盗墓都能买房买地,过上衣食无忧妻妾成群的生活,他盗墓总是一贫如洗,整天要被黄脸婆唠叨。为什么别人出一剑都能安然无恙,他出一剑便得死!他恨老天太不公平,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剑刺入墓壁,又眼睁睁看着自己一脑袋撞到墓壁上再滑落到地上。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那两条腿因失血过多不停的抽搐,又眼睁睁的死不瞑目。
任天养把剑尖上的血在胡夫身上擦拭干净,摇头叹了口气,道:“又多了一个剑下亡魂!”
赵武等九个侠士全都吓了一跳,既为胡夫眼瞅着占尽优势却被反杀而不信,也为任天养轻松的语气以及言语中的自信所吓。他们自付,如果刚刚出剑的不是胡夫而是他们,想必现在死的便不是胡夫而是他们了。因为他们明白,就算让自己使,也不可能使出比胡夫更精妙绝杀的一招来。让他们对付任天养,也挡不了破不掉任天养那一剑。
赵武咽了口唾沫,道:“大家伙都看到了,逞匹夫之勇没人能在他手下过上一招,咱们还得一起上。他现在已无路可退,已到绝地,大伙各展绝能,把他乱剑分尸。”
其他几个侠士均想:“把一个人逼到绝地,是能让人万念俱灰丧失斗志。可同样能让人置之死地而后生,起了拼命之心。”任天养像是丧失斗志了吗?那凌厉的目光中含着七分自负与三分兴奋,唯独不见惧意。没错,凭他们九人,一同出剑,实打实的能把任天养乱剑分尸。可狗急了能跳墙,兔子急了会咬人,一个没有丝毫惧意的人,脑子肯定异常的冷静,出剑不会有所偏差。所以在他们乱剑分尸任天养时,任天养也会拿剑杀他们。
任天养的剑是他们见过最快的。他们出一剑任天养能出几剑?九剑或许不能,五六剑肯定能。从任天养出手三次来看,任天养的出剑不仅快,眼睛还毒,能看到破绽一击而中。所以,五六剑中能失手一剑已是了不得了。他们在杀死任天养的同时,自己九个人会死五个。
死得五个人当中没有自己当然是最好了,若是有自己,下场将会同胡夫一样躺在地上。他们来是发财的,不是送命的。人死了,要那么多财宝有个屁用。
赵武道:“大家还愣什么,一起动手啊!”说罢,他持剑就要往前踏去,却见其它侠士并未在他的带领之下向前踏去,反而朝后退了一步。他心知自己的修为在这些人中最高,保命剑法也练得最好,但单打独斗还是扛不了任天养一招,也连忙朝后退了一步。
众人见他都开始退了,退得更快,直奔出二十步开外,方停下脚步,目露俱意的盯着任天养看。
任天养也没料到,这些侠士一个个人五人六的,没想到胆子竟如此之小。想想自己竟能将九个侠士吓成这样,一时间豪气顿生,哈哈大笑数声,朝前迈出一步。
他朝前走了一步,九个侠士朝后退一步。他朝前再走一步,九个侠士又退一步。如此走了接近二十步,任天养停了下来。再走,九个侠士离有晴几个已经太近,要是有几个侠士气急败坏之下对有晴他们出手,或杀或捉,都是划不来的。
赵武忽道:“李长更,你们两个金剑门的上去杀了他!”
第327章 以除后患()
任天养继续朝后滑撤,两道火剑与两道冰剑攻来。他依然炮制,持剑在那两道冰剑剑身各点一下,冰剑与火剑对撞,四道剑同时坠地融化熄灭。
二三十枝事先制好,一尺来长无羽箭矢迎面扑来,那是两个木剑门侠士放出来的。任天养一边朝后退去,一边持剑一挥,能斩断的当即斩成两段,不能斩断的拨到一边去。
后边跟的是数不清的小石球,一个个溜圆光滑,有如蝗虫一般。任天养使出“其疾如风”,只当那一个个小石球是人的眼珠,出手如电,击中一个个石球。石球是金钢石打磨而成,坚硬无比。又在土剑门剑法的指挥之下,以穿石破木的劲道而来。
任天养只是击落一二十个,已震得手臂发麻,那柄普通的剑也已弯成弓臂状,再也无法使用。而后边的石球尚有一二百枚,落在地上的石球一颤一颤的又要往上边飞。他连忙使出念力护住全身,只是不知凭他的修为能挡得住石球几次攻击。当念力不继,只怕最后自己将被这些石球打得千疮百孔而亡。自己一死,有晴几个也不能幸免。想他几个人生才刚刚开始,竟要死在这里。他死倒也没什么,反正来这个世界就总是在生死边缘徘徊,早已将生死看得淡了。可一想到有晴几个正值青春年华,却被自己累死,心中甚觉对不起这几人。
这时,正往前冲的石球中的一半忽然改变方向,撞向另一半小石球。
任天养心中一动,暗道:“怎么回事,赵武与赵风云怎么自己人打了起来!”不管他们两个为何要打,对他来说都是一件好事。他收了护在身体四周的念力,也不敢去跟有晴他们几个汇合,只怕那十个侠士再用本门剑门,那时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有晴几个恐怕没办法阻挡。伸手道:“三妹,剑!”
有晴将手中剑抛了过来,任天养伸手接了,凝神戒备赵武几个再攻。
赵风云眼瞧就要把任天养毙于石下,却被赵武破了石球,十分的不满。他挥剑将自己那半铜钱大小的石球收于背后囊中,道:“赵哥,为何饶他一命?”
赵武也挥剑收了自己那半石球,道:“赵老弟,别忘了咱们还得过生桥死桥那关,留他一命还有用处。”
赵风云道:“你不是也说,生桥死桥一个时辰一变。我已将时辰默记于心,用不着留此人一命!”
赵武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留着总有好处,待出去再杀不迟。”
赵风云道:“能杀不杀,反受其害!咱们两次都差点丧命他手,这种事情有一有二,不可能有三有四,最终都将死于他手!”
赵武嘿嘿一声冷笑,正要说:“就凭他?”棺椁突然“嗵嗵嗵嗵”乱响个不停,就好像棺椁后边压着一件什么东西,那件东西正欲顶起棺椁而出。
有晴几个离棺椁过近,只怕那东西顶棺而出,他们几个不是对手,纷纷移步来到任天养身后站定。
十个侠士眼现惧色,倒不是怕棺椁下有什么东西钻出来,而是怕如此响动惊醒了玄武。他们目光朝西北角望去,只见龟甲颤个不停,一只两人抱不住的巨足从龟甲中慢悠悠的探了出来。那腿皮肤紧皱,有如老榆树皮,厚重的圆掌前边四根龟趾上各有一根数寸长的利甲。
任天养正愁该如何保住几人的性命,见此情况心中大喜,暗道:“真是天助我也!”回头对有晴几个,道:“我们快上龟背。”
有晴几个早知他们已困入绝境,左右是个死,倒不怕玄武惊醒。说不定玄武惊醒了对他们几个反而有利,可以趁乱活命,跟在任天养身后,迅速朝鳄龟处跑去。
其它几个侠士想要阻拦,却怕自己赶到那里玄武突然探出脑袋,那时不是对手。也就打消了主意,眼睁睁看着七人飞身上了龟背。
开四荣想到自己过铁门难度不小,眼瞧玄武即将醒来,结结巴巴道:“玄……玄武果然未死。赵哥,现在该怎么办?那棺椁怎么突然动了起来?”
赵武正皱眉在想这是怎么回事,听了开四荣的话,忙道:“大家快收了念力,千万别使本门剑法!”
其它几个侠士闻听此言,连忙收了剑。剧烈颤动的棺椁随着他们收剑,竟自安静下来。而没有声音的搅动,鳄龟伸出的一足又慢慢缩了回去。
众人大奇,开四荣问道:“赵哥,这是怎么回事?”
赵武长松一口气,暗喜自己判断不错,道:“大家还记得刚才熊老弟用本门剑法点亮油灯时,棺椁也是一动。刚刚大伙都使用起本门剑法,棺椁再次剧烈震动,所以我想是不是咱们使用本门剑法时,体内灵力透过剑迸发出去,与棺下的某种东西起了感应,于是那东西急不可奈的想从棺下出来,因此撞得棺椁大动。”
开四荣赞道:“赵哥果然厉害,竟能参透此中玄机。咱们把剑一收,棺椁果然不动!”
赵武嘴中喃喃:“看来,此棺不仅是存放任生之尸体的,还在镇压着某种怪物。”
开四荣道:“棺椁下压着什么怪物?”
赵武道:“书中说,上有朱雀下有白虎,难道下边压着一只白虎?”说完,他也知这绝无可能。试想一只白虎被棺椁压住,别说数百年了,只怕一时半刻就被压死了。就算,下边有个洞,可供白虎容身,不被棺椁压死。但洞中终年不见阳光,也就没有任何吃食,白虎又岂能活六百年。他摇头道:“管它压的是什么,只要我们不使本门剑法,它便出不来,又怕它什么!”
开四荣点头道:“赵哥说的是!”抬头看到玄武背上的任天养七人,又道:“他们怎么办?”
这倒是个难题。赵武暗暗后悔刚刚没有杀了任天养,搞得现在棘手起来。
杀吧?从任天养破他们几个的本门剑法来看,这人的剑法甚是高妙,他们几个只用保命剑法的话,没一个是其对手。虽说他们使用本门剑法,杀任天养是顷刻之间的事,但若使用本门剑法,棺椁大震,响动惊天,有将鳄龟惹毛了之虞。那时鳄龟大开杀戒,他们将死伤惨重,纵然逃得一命,财宝也带不出多少。
不杀吧?只怕任天养仗着剑法精妙,再找他们的麻烦,伺机捣乱,让他们无法带着财宝离开。先派几个侠士联手上前杀了任天养?任天养几个却站在龟背之上,不知鳄龟究竟是醒着呢还是没醒,从刚才探出一只足来看,多半已醒了。侠士们心生惧意,怕到鳄龟前被鳄龟一口吞掉或者一掌拍死,看情况谁也不敢上前。唯今之计,只能把任天养先诱下来一剑杀了,以除后患。
想到这里,他道:“几条小鱼小虾,量他们翻不出大浪来。咱们赶快将财宝装好带走,将铁门一关,不出七天必将他们全部饿死在这里。”
第333章 四道轮刃()
李长更以及另一个金剑门的侠士闻听此言,面色瞬间煞白。九个侠士联手都还不敢杀任天养,如今让他们两个上,那不是自寻死路吗?两个人把头摇得如拨浪鼓一般,心中打定主意,谁愿上谁上,反正他们两个是不会上的。
赵武咬牙道:“用你们金剑门的剑法,杀了他!”
李长更一怔,还道赵武吓糊涂了,道:“用本门剑法会惊醒玄武的。”
赵武道:“别人使用本门剑法可能惊醒玄武,你们不会!”
李长更道:“你能肯定?”
赵武笑道:“李老弟,你怎么忘了?当初你用本门剑法,破剑刃断片以及卸任生之双臂时,棺椁可曾颤动巨响?没有!所以,我想,你只用本门剑法放出刃片,而不用本门剑法去控制地上那些普通的铁制兵器或者那个铁棺椁的话,应该不会与棺椁下压的东西感应,继而使棺椁震动发出巨响的!”
李长更与另一个金剑门侠士想想也是,可还是怕即使用本门剑法,不去控制其它铁制兵器,仍然不是任天养的对手。犹犹豫豫的,谁也没有动手的意思。
赵武道:“两位贤弟,你们两个不管谁杀了这家伙,再多得一份财宝如何?”
这一下,李长更两个金剑门侠士全都动了心。那毕竟是一份不小的财富,有此赏格,就算冒一些险也是值得的。何况,他们金剑门本就是以剑法见长,再加上两个都是二等侠士,能用灵力逼出两道刃片来,让那两道刃片配合着剑法使出,有如六人联手。
其实不止是六人联手,因为要是和其它人联手的话,若非在一起配合的时间已经很长,彼此之间形成默契,不然六个人联手所产生的效果根本达不到六人合力应该达到的效果。有时看着人多并非是一件好事,彼此掣肘,六人联起手来甚至只能达到三人合力的效果。但他们两个不同,一个人放出两道剑片,相当于三个人同时发力。而那两道剑片外加手中的剑都是同一个人控制的,其默契娴熟,就是三个二等侠士没日没夜的配合练上十年八年也达不到那种程度。
所以,他们两个同时出击,剑法的威力要比六人联手大上一些,最少也相当于六个配合娴熟之人所能发挥出来的威力,绝非随便拉十个侠士一起上所能比拟的。
心中有此底气,李长更两个金剑门的侠士不再说什么,抽出剑来使出本门剑法,各将两道刃片逼出剑身,在空中打着转。只见四道轮转飞刃,或上或下或左或右朝任天养攻去。
任天养眼见那四道刃片转得密不透风,没有下手之处。又见四道刃片在两个金剑门侠士的控制之下,忽上忽下忽左忽右,打着旋拐着弯,完全没有轨迹可寻,不知要攻向自己何处,也就没法躲避。他心中明白,凡是剑招都有破绽可寻,四道刃片打转攻击虽非剑招,但也一定有破绽可寻。但破绽在什么地方,他却看不出来,反正他的剑无论刺向何方,都会被刃片打到。
那四道刃片虽不完整,但是名剑的刃片。他手中剑看着完整,却是一把普通的剑。与名剑刃片一碰,下场肯定会被刃片破成一把废剑。他仗着念力可在体外形成一面盾,最少能保住身体不会被剑刃所伤,便没有出手。等着四道飞刃攻到面前,看到它们所要攻击的真正目标,这才闪身躲闭。
前三道飞刃都躲了过去,最后那道攻向小腹的飞刃怎么也躲不过。任天养只得集中念力护住小腹之处,任由那道飞刃快速飞打着小腹处。念力盾虽挡住了飞刃的攻击,没让飞刃伤到,但与飞刃抗衡时,他的念力急剧消耗,片刻之间已耗了三分之一,再被飞刃攻上一会,只怕很快便会消耗完毕。那时别说与李长更两个使本门剑法的侠士斗了,就是小胖上来也能一剑把他宰了。
任天养连忙侧身躲避,让那道飞刃划破一道念力,擦着他的衣襟而去。站在那里还没喘上一口气,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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