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私人面
“咚——”
碎石跌入湖面的声响打断了她的沉思,俞瑾凝低眉一看,不仅倒抽口气,要不是踩落的碎石救她性命,跌入湖底的可是她呀!
半个脚掌都悬空了,俞瑾凝心惊地后退,却不料胳膊被人在这时拖住,力道之大直将她甩到了不远处的假山边。
“唔……”背脊被尖锐的岩石顶着,是何人,如此莽撞?
她怒竖了柳眉抬眸看去——赫炎晋!
这一眼,让她整个人都僵了一下,只觉得后背一阵冷风,是她神思迷离,完全没有感觉到身后有人!
眼前那张俊逸霏凡的脸,她可再没见过能胜过他美貌的男子!
长长的黑发由一顶紫玉冠束起,发丝在风中逶迤起舞。他今日只着一件便装,与顶冠相同颜色的紫色长袍,长眉似柳,身如玉树。
他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绝美的唇形,高挺的鼻,一双剑眉下是一双狭长深邃的眼眸,他的立体五官刀刻般俊美,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邪恶而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
这一刻,她全副的注意力,都停留在他那一双深邃深沉的黑眸中,而忽略了他嘴边那狂野不羁的笑容。
她甚为纳闷,为何今日的赫炎晋看着有些陌生?
他一直给她的感觉,不就是个贪图女色的纨绔子弟,难道是她眼花?
“王后堪称《女诫》典范,可这下,难道还要本王提醒不成?”
俞瑾凝脸色白了白,微微欠身,朝他行了个礼。
他没有让她平身,就这样眯着黑眸,放肆打量起来。
她也不急,照他平日里和她相处的习惯,不出几字便会甩手离去,她静默地等着,可腿脚微微蹲得僵了,他还依旧站在那。
满湖春色衬托着他的风神俊逸。
俞瑾凝微蹙了眉,不知今日会在花园里巧遇他,更不懂他长留在此有何目的,可一联想到初见他那一刻,他眼中流露出的阴鸷,实让她心底难安。
愿做风归去
“本王该打,居然忘了王后是个哑巴,还等着王后问安……平身吧!”
他轻笑出声,视线紧紧锁住她的一举一动,她起身之时,他已逼近她身。
俞瑾凝心下一惊,本能往后退去,却让他更快的扣住她的腰肢,把她整个人纳入怀中。
她的身子变得僵硬,猛地抬起白皙脸庞,望入那一双深邃的黑眸之中!
该死的作茧自缚!如若不是当初装哑,她此刻怎可能被他非礼还不能出声?
赫炎晋凝神一笑,面前的含黛娥眉,若星映月的明眸,桃花初绽的粉腮,不点而朱的绛唇,她惶恐之中的表情也不失一副清雅脱俗的美艳,真是个尤物,直教人移不开眼睛。
“王后想喊吗?可惜不会说话是吗?”一抹古怪又嘲讽的笑意扭曲了他的俊颜,深邃的眼瞳中有着阴冷的火焰在跳动。
他将她压在了假山上,强有力的双臂困住了她的挣扎,他的眸光渐浓,大掌肆无忌惮地探向她肩头,熟练的褪去她的烟纱,有着灼热温度的掌心滑过她圆润光滑的纤肩。
他想干什么?难道——
俞瑾凝顿时气得浑身颤抖,不敢相信他居然如此放浪形骸,这里是花园,但不意味无人出入。光天化日之下,他居然敢在花园里对她上下其手?!
他不要脸她还要呢!这万一被什么人瞧了去,她俞瑾凝这辈子还怎么做人?更别说,这本就是《女诫》中最不可饶恕的举止,是要被冠以惑君浸猪笼的奇耻大辱!
不行,她不能任他肆意毁坏自己名节!俞瑾凝被分展至两侧的手臂忽然摸出了一块动石,想也没想抓着便朝赫炎晋脸部打去,他轻松地避开,却让她找到空隙,挣脱了他的钳制。
前路有他在,她只得往假山林里跑,却不料越往里去,通道越窄小,三角处一块巨石挡住去路,原是钻入了死胡同里。
俞瑾凝失落回身,却看到他高大的身子,宛如巨石一般朝她逼近。
此途无穷尽
“王后真这性急?这个位置倒是隐蔽得很呐……应该不会有人发现才是!”
闻言,她整张脸浮上了一层羞躁的绯色,这个男人还口无遮拦,如此浪行秽语也不怕污了别人耳目!
可怒归怒,现在的处境对她完全不利,如果不尽快想办法摆脱他,难保这心术不正的赫炎晋不会对她做出什么来!
她的眸光才一落到假山上,赫炎晋已了然她想爬山逃走的念头,可她也未免太小瞧他了!
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刻,他已移形换影般逼近,一把将她扳过身来,轻率地捏着她的下颌,那样粗鲁的举止完全不在乎是否会弄疼她!
放开我——
俞瑾凝怒目挣扎表达着自己的想法!可他看懂了,就偏偏要装作没看见,他的王后不是哑巴吗?可他怎么就觉得她是会说话的?
这个女人,他倒是看不穿了?他还真不信?
像是享受着她的挣扎,当作是唯一的乐趣,赫炎晋将她不安分的双手高举过顶,邪魅脸庞,缓缓逼近俞瑾凝慌乱花颜,低低地笑出声。
“王后……本王也没试过着假山堆里是何感觉,不如……”
他突然收去了话语,将她整个人往怀中一带,相贴的触感柔软细腻,甜美的馨香芬芳如兰,她的呼吸鼓动起他一波波欲潮。
俞瑾凝焦急的喘息,完全不经人事的她压根不懂自己此刻的呼吸会引来某人性情大发,她焦急地探索四下,在不到最紧要关头,她绝不会开口说话的!
可她满心想逃,却没注意他幽邃到吓人的眼眸,唇舌随之而来,他轻吮上她光润的肩头,那一下触碰,使得俞瑾凝震惊地喊出声来。
“啊……”
赫炎晋眼底的神色凝了片刻,似在辨识这不过简单一声呜咽或是她清甜的声音。
她好能忍!
狭长的眼角斜睨着她,审视着她绯红的脸庞,似笑非笑道,“王后这声叫得本王心痒痒……来吧!”
休得再放肆
俞瑾凝没有估错,这个赫炎晋就是个行色令昏,贪恋美色的小人而已!什么野心勃勃,什么用兵如神,那不过只是误传与运气!现在居然还要拉着她一起做这些败坏门风的事,简直是个混蛋!
面无表情地凝视了那张面容许久,赫炎晋嘴角斜斜勾起颇具意味的笑意,他惊奇地发现,逗弄之语一出,身下这个女人还真不是普通被《女诫》教诲得神人化!
瞧她那几乎能滴出血来的脸颊,他还没做什么实质性的事,她都已经怒发冲冠了!若真是在这里入了她的身,他敢打赌,她回头立马找绳索上吊自尽去。
可眼前如此绝色,就此放过也未免可惜。她不是一直想他是个贪恋美色的无耻之徒吗?那他今天就把这个事给坐实了!
霸道的薄唇,在她压抑失措的瞬间,轻易的封住她芬芳的呼吸,他吻住她,夺去她的呼喊与抗议,放肆的享受想象中的软嫩。
他不断地汲取她口中的芳香,并且放肆地卷住她的舌,强迫她与他的舌尖一同共舞!
大掌肆无忌惮地抚弄着怀中柔软的娇躯,她感受得到他的触碰却逃不开,身体里似乎有团火苗在滋生,那样异样的感觉,令她绝望透顶!
她不能,不能任由这个男人伤她颜面,毁了她的名节!她要维护好自己的尊严,绝不能在他的面前丢尽一切……
心中一阵祷告!再然后……
用力咬破他的唇,见他冷咝一声退出去,她眼波一闪,抓住机会急急逃出石林,焦急整衫、掩面,继而直奔自己的懿祥殿而去!
她是绝不能让人看到她的屈辱的,一丝都不行。
望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赫炎晋啜着舌尖冷笑了声,若不是他有意放手,她哪能如此轻松逃开!
但愿她能明白,他想的是什么……
舌尖上麻麻的痛感传入一丝震撼心底,赫炎晋猛然蹙紧了眉,这死女人,她下“嘴”怎会这么重!
不堪惹情真
俞瑾凝仓皇地奔入懿祥殿,冲进内室便如一只无头苍蝇般在衣柜前乱转起来。
外殿内,正在布置午膳的小方见娘娘如此慌不择路,且衣衫不整地跑入内堂,整个都傻了下!
印象中可从未见过小姐如此不整仪容。忙不迭地后脚跟了进去。
“小姐!”
“别进来!”俞瑾凝急声喝住她,听着身后顿停的脚步声,重重地舒了口气。
“帮我将帘子放下!”
“是!”小方随即将内外殿相隔的纱帘放了下来,借着薄影,看着小姐失色的脸颊,眸光一转,急急转身出门。
俞瑾凝坐在床沿休息了一会,惊慌稍稍压定才将从边柜里拿出的衣衫换上,将沾染了男人气息的衣裙直接扔进香龛里,跑散了的发髻拆了重新挽过,身边没有小圆小方,她只得将就盘了个松软的垂髻,遮住自己颈子上被赫炎晋粗糙手指刮红的肌肤。
“小姐,茶到了!”
小方适当的时间走到了帘边。她与小圆一样,八岁时开始服侍小姐,至今已有六个年头。对小姐垂手敛容的举止都甚为熟悉,小姐有小姐的坚持,小姐只对这些格外看重!
虽然不明小姐今日好端端的出去却慌乱无措的回来,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这不是她该问,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这时候给小姐斟上她喜欢的薄荷茶。
“端进来吧!”俞瑾凝歪进窗前摆放的那张贵妃椅中,接过小方手里的青花瓷杯,向着她懒懒一笑。
小方退了两步,矮身准备将椅边小桌上的香炉点燃,视线一散,看到她颈间遍布的不寻常的红色,微愣了下,略哑着嗓问,“小姐,午膳时间到了!”
“嗯!”她应了声,脑海忽闪过花园一幕,忽然又说道,“把香龛里的衣服扔了,我不喜那颜色!”
“是!”小方应着,合了炉盖,捧着香龛走了出去。
刚到殿外,便见小圆一脸煞白的回来,两人走近一问,才知小圆在花园找不见娘娘,原是回来了!
莫怪惹嫌隙
小方顿了下,最终还是没把小姐失态的事说出口!
“小姐衣服脏了?”小圆正盯着香龛外露出的衣角问道。
小方摇了摇头,“小姐说这色不好看,让我扔来着!小姐还未用膳呢,你进去吧!”
“嗯!”
小圆赶忙又进了殿里,从内堂点燃的香炉,淡淡的薄荷香气已然熏染了整个大殿,嗅进鼻间,整个人顿感静心。
轻步走至香炉旁站立,却见俞瑾凝此刻正依着手托闭目休息着,回头看了眼桌上还热腾的食物,正犹豫间,她却忽开了口,语声极低,一直都是如此。
“事情办妥了吗?”
“已经交代过去了!”
她应了声好,纤长的睫毛轻轻颤了下又缓缓阖上,“我没胃口,一会小方回来,你们俩分了吧!”
“小姐……”
“本宫乏了,想歇着!”她淡淡道。话落便翻个了身子,微微叹出一口气。
小圆也知小姐脾气,轻走至床边取来一床薄毯,轻轻为她搭在身上,掩下纱帘,收拾好午膳退了出去。
……
次日,是赫炎晋的寿辰。
整个王府已是张灯结彩,不到上晌,王府里已宾客盈门。
赫家三个月前再蒙皇上器重,又与宰相之女联姻,现在的赫亲王府,早已不是当日的冷门庭清。
一早,王府里的喧闹就将俞瑾凝吵醒。或许是昨日睡太多,稍有一点声响她便醒了来。
瞧了天色还尚早呢!这群没事闲得慌的人!
“小姐,你昨日一天没进食,是不是让小圆给你端些夜宵进来!”
守候在外的小圆见她撑身欲起,忙上来搀她一把。
“还夜宵……这都亥时了吧!吃早点吧!”她抓过搭在衣架上的轻裘,套着往梳妆台前坐。
“小姐稍等,小圆这就给你取来!”
俞瑾凝拿着木梳的手忽然顿了下,昨日赫炎晋为何会在花园里出现?难道那里有他的什么秘密不成?
可花园她也没少去,周围的环境她都熟悉,难道真的只是路过?
无端空怅惘
可依他平日里那般不待见她的嘴脸,他推她下湖的可能性还高些!
可他就偏偏要救她!难道也只是想对她做后面那些事而一时兴起?
木梳在她手中忽地转了方向,隔齿的扎感锥入手心,她脱手放开,双手紧紧地捏着,她为此刻想起那段不堪感到可耻!
她是他的妻,她是有义务要侍寝的,但他作何要在花园里?
要在光天化日之下?
他也知道她心里在乎什么!难道又是一次作弄……
吃下半碗小圆端来的红糖莲子粥,躺回床上她又开始了昏昏欲睡!
眼看时辰一晃便到太阳西落,小圆小方侯在床边简直快要急死了。
不是她们不敢喊,只是小姐的脾气她们都清楚,这些失礼的行为是违背《女诫》的,若叫了,便是《女诫》抄写一千遍的惩罚,那才苦呢!
眼巴巴看着皎月当空,幽静的夜晚,前殿外庆贺王爷寿辰的歌舞已然拉开帷幕,丝竹声乐中,隐隐能听见众多官员赋诗畅笑的声响,声震聩天。
直到小圆额上的冷汗滑到了脸颊,俞瑾凝是终于醒了。
“宴会已经开始了?”她看了看天色,略一回眼,搭着小方伸来的手,不紧不慢地起身。
小圆应了声,转身便到梳妆台前陈物,一边紧张地捣着发蜡,一边紧张兮兮地遥看天色。
俞瑾凝自她眸光中看出端倪,淡笑不语,其实也无需惊慌害怕,乐声还在,赫炎晋还不会那么快回到后院来。
不过较之他来去时间,她更愿意去猜他心思,这声响,他是要吵给皇宫里的人听吗?
“小姐,之前红妃娘娘来过一趟,说……说她今夜着红衫!”
“红衫?”俞瑾凝还未开口,一旁的小方已抢过话来,义愤不平道,“凭什么让她穿红衫?这样的喜庆日子,要着红衣也是咱们家小姐,她怎能如此不懂规矩?她几时来的?你怎么也不跟她说明白情况?”
奈何不随心
“我……我当时也没想明白她说的什么意思!”小圆嗫嚅着嘴,可怜兮兮地向小姐求救。
“后来一想,小姐也没特别吩咐过,所以我……”
“罢了,真正开心的人是她……不必和她争这些,不撞衫即可,换吧……”俞瑾凝摆摆手,小事而已。
话音落,俩个小丫头这才急匆匆跑至衣柜前挑拣衣色,好在平日里有俞瑾凝严加管束,忙乱中有条不紊。须臾时间,已能为她筹备齐整。
这是正式场合王后的正装,只是稍改了下布饰。
她瞧了眼,微微地蹙了下眉。却还是默允地接受了!
装定,站在镜前一看。
一袭曳地水蓝色薄纱裹内,外一层纱蓝色锦缎丝帛的中衬,最外件是着蓝色缀粉蓝云纹的盘花长衫。
宽袖长襟,上缀湛蓝、深蓝、浅蓝色彩晶石装饰,钉入云纹变换出的花瓣中。
腰间系蓝绿色流苏丝光带,带群飞展腰侧两旁。
梳了一个凤展百合髻,上缀蓝、绿、宝蓝色金铜孔雀缀。
髻尾亦有雀羽金钗落底。
整个发髻配上发饰便是意味深趣华丽至极的雀羽舒展画。
额间轻点有蓝花粉瓣的梅花钿,衬托得她的双眼更加的动人。
华丽的衣衫,加上精美的首饰,她整个人看起来,华美,雍容,贵气又不刺目。
“小姐……您是现在过去还是等到王爷家宴时进了内院再过去?”
“我去作何!也不能与她们聊在一块!”俞瑾凝淡淡笑说着,扬手盈盈整了整宽袖。
她还真佩服那些女人,锁在这高墙之内哪来那么多话题可说!
不知适可而止的道理,简直是有辱女子妇言,辱没了家族的名声。
“可是……再不去,若万一王爷提早过来了,那岂不是给别人抓了把柄去!”小圆定是一连串的紧张还未缓过劲来,未得俞瑾凝说话,已遭了小方白眼。
就她家小姐这样的典范,可能会比王爷晚到吗?
身正与身斜
“小方,你到前殿候着,若王爷过来了,你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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