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谁?她可是王家堂堂的嫡千金。柳明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奴才罢了,竟敢一而再,再而三地令她觉得颜面扫地,叫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她早就想好好地教训教训柳明了,欲要趁着柳曼不在,把自己常戴的金簪放到他的屋子里,到时再诬陷是他偷了,让他真正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现在正是一个好机会,她已经派了一个小丫环在客栈门口放风,只要把东西藏好,就大功告成了,只等着明天让人来搜查了,又岂能容珠儿在这里说些煞风景的话。
王怡欣指了指珠儿手中的一只足金的牡丹式样发簪,吩咐道:“天就快全黑了,你快找找看,放在什么地方,才能不让他一下就发现,到时好让我们来搜查。”
珠儿看了看整洁的屋子和晾在窗口的衣服,紧了紧手中的发簪,心中十分的不情愿。这个柳明,不但长得好有才智,连屋子里也整理得这么干净整洁,实在是一位难得的好少年。
让她去诬陷这么一个人,实在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情,何况她的心中还始终存着一份倾慕之心,这叫她情何以堪,他日还有何脸面去面对人家。
可是,想到小姐的脾性,看着小姐那张笑靥如花却随时会变得令人心惊的面容,珠儿咽了咽口水,磨蹭着走到床边。
看了一眼床的正中叠得平平整整的薄被,珠儿迟疑了一下,又看了一眼王怡欣,还是把手中的簪子塞入了被子的夹缝中。
王怡欣看到,却几步走上前来,呵斥道:“你可真够机灵的,放在这里,待会儿柳明进来睡觉的时候,把被子一拉,一眼就能看到。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他吗?”
珠儿听后默默地取出金簪,眼睛看到床角落里的一个扁扁的布包袱,只得指了指,道:“小姐,那里有个包袱,要不把簪子放在那里面吧。”
“放在包袱里?嗯,”王怡欣顺着珠儿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刚想点头,忽然又道,“不行,这要是正好赶上柳明要换衣服或者拿什么东西怎么办,这个包袱里一看就东西很少,到时一打开就能直接看到。不行,再想想有没有更好的地方。”
“要不放那衣服口袋里?”珠儿无精打采的指了指窗口晾着的衣服,问道。
“不行。”王怡欣直接摇头。
珠儿再看看除了床,没有任何摆设的房间,想了想,又嗫喏着小声道:“小姐,这屋子里的东西太少,若是放个东西进去,很容易便能找着,依奴婢看,小姐还是不放了吧?”
“说什么呢,你。”王怡欣用手指了指珠儿的额头,斥道,“你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让你做个事,你还推三阻四的。难不成是在小姐我身边呆厌了,想换个地方。”
“奴婢不敢,求小姐别赶珠儿走。”一句话把珠儿吓得立马跪在地上,眼泪汪汪地拽着王怡欣的袖角,求道。
她好不容易才熬成了小姐身边的一等丫环,若是被小姐换到其他地方,那又得过以前那种做粗活累活的日子,若是小姐再一个不高兴或是心血来潮,指不定还会找个人伢子来把她卖了了事。若是被卖,天知道又会落入怎样的人家,过着怎样的生活。
“不敢就好,那还不打起精神来,好好地替小姐想想。”王怡欣其实也觉得这屋子里要藏东西有点难度,但珠儿那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看得她心里很不舒服,便忍不住出威吓起来。
再次用眼睛扫了扫窄小单调的屋子,王怡欣的目光还是落到了床上。看着那薄旧的灰布床垫下面偶尔露出来的几根枯黄的稻草,王怡欣的眼珠转了转,脸上露出一点笑容。
她对着珠儿指了指床垫下方,道:“把簪子放在那床垫下的稻草里,相信柳明好不容易回到屋子里休息,不会有闲功夫去翻那么个脏兮兮的地方的。”
珠儿乖巧地点了点头,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一手撑着地面爬了起来。走到床头边,她抬起的手顿了顿,最终还是缓缓地揭起了铺在稻草上的那块陈旧的灰布。
灰布下,稻草上,一片大红色却深深地刺激着主仆二人的眼球,有好几秒的时间,两人都是目瞪口呆、不可置信地直直地望着静静地躺在上面的东西。
“这是什么?”王怡欣率先反映过来,走上前去,一把把稻草上的东西提了起来,惊呼道。她当然认出了那是什么,可是,她实在无法想像这样的东西出现在一个少年的床上。
“这……这好像是女子的亵衣。”珠儿目光发直地吞吞吐吐地回道。没错,这就是一件女子贴身穿着的亵衣。大红色的面料上面绣着几株兰花,旁边缀着的几根细长的带子微微地下垂着。作为一名女子,这个东西,她见得太多了,怎么会认错。
可是,可是,柳明一个男的,却在床垫下面藏着一件女子的亵衣,这……这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柳明……柳明他……”王怡欣的脸微微扭曲了一下,接着又慢慢绽出一抹诡异的笑容,“他一个少年,居然把女子的贴身之物如此隐蔽地藏着,到底是何居心?”
若是把这事告诉表哥,他会怎样看柳明,这样一个无耻之徒,表哥还会把他留在身边吗?
可是,当王怡欣脸上掠过一抹幸灾乐祸和得意之色时,脑中却闪过了柳曼秀美的脸蛋和与自己一般白皙纤细的手指。
难道……
第一卷 初来乍到 第六十五章 宝物
古代人的子嗣观念向来比现代人要强烈得多。尽管一开始张震表现得有些大义灭亲,后来还是无法承受同时失去两个儿子的痛。
国法不外乎人情,最终在他的多方努力之下,张维涵还是免了偿命之刑,倒是已经流产的林姨娘,成为了弃子,承担了所有的罪责。
在张家人都沉浸在张二少爷离去的沉痛中时,以前一直未能怀有身孕的罗如琴,在受尽了张家人的白眼,又痛失丈夫之后,竟在这个时候被大夫诊断为怀上了孩子。
这无疑给充满阴霾的张府,增加了一点喜庆的元素。也令她日后在张府的生活,多了一份保障。
而因为这件事,罗承中的吉祥赌坊也无意中受到了影响。没了张维涵从中作梗,再加上有张震的相助,他也不必再去寻思怎样垄断崖下镇的赌博行业了。
当一行人疲惫地回到客栈时,天色已经全黑了。
“柳明,你先回去睡吧,有罗松服侍我洗漱就行了。”往楼上走的罗子俊顿了顿步子回过头来对着跟在后面的柳曼道。
5他可发现柳曼自从到张家二少爷的尸体旁边查看了一会儿后,脸色就一直很苍白,想来是因为惧怕死人。
1“是啊,刚才我看你晚饭也没怎么吃,是不是不舒服?少爷有我服侍就行了,你早些回去睡吧。”一旁的罗松也连忙道。
7“那……谢谢少爷。”柳曼对着罗子俊道了一声谢,又对着罗松笑了笑,便转身要走开。
z“要不,今晚你就搬去罗松那儿,与他同住吧。反正罗林不在那儿,一张床睡两个人不会太挤。”罗子俊直直地望着柳曼,轻轻地道。
小柳曼的身子僵了僵,努力地平息心中的尴尬,缓缓地转过身来,笑着对罗子俊道:“少爷难不成是因为心疼小人占着的那间房的房钱?小的看少爷也不是这样小气的人哪。”
说这个罗子俊,怎么突然这么说。让她与罗松同住?干脆打死她算了。
网罗子俊一笑:“你说哪里去了。我只是看你好像挺害怕看到死人,怕你一个人不敢睡。”
柳曼悄悄地松了一口气,道:“谢谢少爷的关心。小的只是看到他那个样子心里有些不舒服,老想吐,倒并不怎么害怕。小的一向一个人睡怪了,突然与人同住,会很不习惯的。”
罗子俊望着她轻点了点头:“既是如此,那你早些回去歇着吧。”
“嗯,谢谢少爷。”柳曼点点头,笑着赶紧走开了。
一进入房间,柳曼简单地洗了一下,便直接倒在了那张小床上。刚才吃饭前,她已经把那双摸过死人的手前前后后洗了二十多次了,只差没擦下皮来。
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如此接近过一个死人。虽然她极力控制自己不去想,可那张家二少爷瞪着眼睛张着嘴巴的画面,总是会在她的脑海中一掠而过。
要不是因为她只是有一种恶心的冲动,并不会觉得太过害怕,今天晚上恐怕连睡都不敢睡了。
本来还想着只要跟在罗子俊的身后低着头就行了,谁知道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作为同情心重,又有着些许热心的她来说,看到罗如琴的那个样子,还是没忍住帮她的冲动。
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一阵凉意袭来,柳曼转了个身,把一旁的被子拉开,往身上一盖。头上的木簪刚才忘了取下,此时脑袋一转,便有些硌得慌。
她把木簪从发上取下,随手一放,想将它放在床头边。随知“啪!”地一声脆响,木簪好似落到了地上。想来是刚才放的时候,木簪正好透过床头的缝隙掉了下去。
不过是一支木簪而已,想来那一摔也不会摔坏,柳曼便不想理会,准备等到明天早上再去寻找。谁知刚刚还一片黑暗的屋子里似乎有一缕淡淡的紫光,透过她未完全合拢的眼睑,落入了她的眼中。
她疑惑地睁开眼睛,一束淡淡的紫色光线,从她的床底下射了出来,使原来黑不隆冬的房间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紫色。
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疑惑地下得床来,蹲下身子往床底下凑了凑。
两片一头带着半圆一头有点尖的小木片,中间躺着一块散发着紫色光彩的东西。
那两片小木片,柳曼看得很清楚,正是她天天戴在头上的木簪,只是没想到它竟然是空心的,而那块发着紫光的东西,必然就是藏在它里面的。要不是经过刚才无意的那么一摔,她是定然不会发现里面还有东西的。
她缓缓地伸手上前,小心地把东西拾起来,托在左手的手心上细细地端详着。
那是一颗小指指肚般大小的圆形镂空小金球,发出紫光的,是它里面的一粒小指指甲盖般大小的菱形的紫水晶。因为紫水晶的两个角紧紧地顶着外面的金质小球,转动时,并不能发出响声来。
没想到,她的身上还戴着个这么贵重的东西。有了它,她就不用再愁还不起罗子俊的钱了。若是实在挣不到钱,就去把它当了,等到将来挣到了银子,再去把它赎回来便可。
柳曼微微地转动小球,发现球上还有一个小小的疙瘩样的凸起,让她禁不住猜测这小球是不是从什么东西上掰下来的,却又看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上面弄下来的。
把这么珍贵的一个东西,藏在一支不起眼的木簪里,这个东西,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呢?会不会像电视里面所演的那样,这个东西也是能够证明她这具身体身份的信物?
那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身份呢?给她这个东西的又是什么人呢?是父母,师傅,还是相爱的情人呢?
柳曼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把床底下的木片再拾起来,看了看,上面竟然有接口,还可以再次合上。
她转了转手中的金球,刚想把它按原样放回木簪之中。转动时手中紫水晶的光线却正好射到了床脚的里侧,一道反射的金光,令她再度疑惑起来。
第一卷 初来乍到 第六十六章 栽脏
由于床脚的遮挡,柳曼并不能完全地看清里面的是什么。她不敢贸然用手去拿,在屋子里找了一通,却没找到趁手的东西,最后只得把鞋脱了,拿着鞋去勾里面的东西。
东西取出来了,是一只牡丹花形的金簪子。尖长的簪身顶端,连着一朵硕大的雕刻精细的足金牡丹,在紫光的照耀下,发着金灿灿的光。
这个也是木簪里面的?柳曼果断地摇了摇头。这支金簪的规格与自己的木簪完全是两种规格的,大小完全不对等。
难道是前任房客落下的?柳曼再次果断地摇了摇头。
有钱的小姐不会住这样的房间,没钱的女子戴不起这种足金的簪子。何况这个时代出门住店的女子并不多,这间房也是专门预备给男子居住的。就算是某个男子买给自己心爱女子的礼物,也绝不可能。
既不是自己掉的,又不可能是前任房客掉的,那么,会是谁的呢?
歪着头打量着手中的金簪子,柳曼觉得有些眼熟,好似看谁戴过这种簪子。
王怡欣?对,就是王怡欣,今天早上还见她头上插着这样的一支金簪子呢。
想到王怡欣,柳曼的心头立时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
这平白无辜的,一个破房间里突然多出这么一支值钱的金簪子,实在是有些古怪。而想到王怡欣前几天才欲借玉佩之事诬赖于她,她几乎可以肯定这次又是王怡欣搞的鬼。
只是,她没想到王怡欣竟然会再次使用这等低劣的手段。若不是正好掉了木簪,又露出了里面的紫水晶,自己差点就落入了她栽脏的陷阱里了。
若是她猜得没错的话,这金簪应该就是今天趁她离开客栈之时放进来的。否则也不会等到现在还没有发作。只是,王怡欣是让谁放进来的呢?珠儿?抑或是她自己?
忽然,柳曼暗叫了一声不妙。慌忙站起身来,猛地一下掀开了床上的旧床单。
还好,那件她穿越来时便穿在身上的深红的亵衣,还平整地躺在床上的稻草上面。不过是一间破屋子,里面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她一直以为不会有人进她的屋子里。却不想王怡欣会如此栽脏她。
但愿放金簪的人是直接把东西放在床脚下,而没有看到这件亵衣。就算看到了,也只是怀疑自己心术不正,而不会往自己是女子那方面去想。
她倒不是有多么害怕让人知道自己的女子身份,只是不想因此而让大家的相处变得十分尴尬罢了。毕竟这里是古代,而不是那个开放的现代。
此时她有了那块紫水晶,倒也不必担心因为女子的身份被罗子俊辞退后还不起银子。但那毕竟是自己身上唯一有可能证明这具身子身份的东西,自己占用了人家的身体,真的要如此不负责任吗?
或许,自己应该找个机会,主动告诉罗子俊自己的女子身份,凭着他那份随性的性格,想必不会太在意。这总比被王怡欣当众捅出来,再安上个难听的罪名好。
凭着她的性格,此时尚且处处找自己的不是,如果知道自己是个女子,却扮成男子同罗子俊成天呆在一起,天知道她会编排出什么来。
还有这支金簪子,想必明天她就要找个什么由头来搜自己的屋子,那栽脏的把戏,马上就要开始了。
一边要想着如何应付王怡欣的栽脏,一边还要思量着是否要找个合适的机会把自己的女子身份告诉罗子俊,整个晚上,柳曼在床上翻来覆去,只在天快亮的时候,睡了个圄囵觉。
“咚咚咚,咚咚咚。”一向准时起床的柳曼,破天荒地睡过了头。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她从梦中叫醒。
“快开门,柳明。”罗松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嗯,啊,糟了,我睡过头了,是不是少爷让你来喊我的?”柳曼猛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慌乱地穿着衣服。
“少爷倒没有怪你。只是表小姐说她的金簪子丢了,正在一个一个地搜我们这些下人的屋子呢。你也赶快出来吧,省得她到时候又要说是你藏起来了。”罗松的话带着善意的提醒。
“搜屋子?哦,我马上就出来。”柳曼状似不知地应着,心里却冷笑着。
果然与自己所料的不差,才一天亮,她就迫不及待地搜起来了。只是没想到她倒有那份耐心,一个屋子一个屋子地搜了。
快速地梳洗了一番,柳曼拉开房门走了出来。正好对上向着这边走来的王怡欣和珠儿。
“怎么,才当了几天奴才,就学着偷懒睡懒觉了?”王怡欣神清气爽地走到柳曼面前,脸上很是轻蔑地对着她揶揄道。这样倒正好,看她这个样子,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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