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富贵人家出来的,隆科多当场差点儿从儿子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佟国维赶紧摸出上封塞过去,一面命人去搜,从原来赫舍里氏住的小屋子里找着了正在吃燕窝粥的李四儿,剥了身上的绫罗绸缎送到官差面前。
那人知道得清楚,上下一打量见是个颇有姿色的女人,却没美到叫人置发妻嫡子不顾的地步,很是诧异的打量两眼,摸摸手里的红封点了头。
李四儿破口大骂,嘴里不住叫着隆科多的浑名儿,佟国维叫人绑了儿子跟玉柱,官差见李四儿这样悍,一把扯了她的头发,她杀猪似的叫了一声,隆科多听的两眼充血,咬了布条“呜呜”出声。
这一桩事儿又成了京城里的谈资,惠容这回生了个儿子,十三回来的时候正出了月子,两人好的蜜里调油,直把她院子里的侧室都挤到后头去,整个人容光焕发,宁寿宫里见了周婷亲热的搭了她的手:“四嫂好些天不来瞧我了。”
“你可有那个功夫?”周婷打趣她一句扶了腰靠到椅子上,刚要坐下,宁寿宫里的宫人给递了个腰枕过来。
惠容脸上一红,待要调侃周婷,她却是个大肚子,惠容虽得过周婷指点,知道怀了身子也不是不能亲热,却不好意思说出来,只把眼儿错开去,正瞧见迈进门的太子妃,站起来行了礼,等她过去了,才压低了声儿:“那事儿外头闹得且难看呢。”
周婷眨眨眼儿,她当然是知道的,佟家送了两屏一般高的珊瑚檀香木座屏来,她分给大妞二妞一人一件存在库里头。两尺高的珊瑚就很难得了,这一出手就是一对,显见得佟家富贵,冯九如跑了这些年的船,也寻了不少稀罕东西添进了周婷的私库,要找出这样高的并不难,难得的是品相好颜色正。
周婷捏了个海棠果拿帕子托了咬上一口,惠容远远打量一眼太子妃,忍不住叹一声:“她倒真是恃得住呢。”
周婷一侧头就见太子妃没事人一般正跟几位母妃说话,举止行动没有一点儿失格的地方,也叹了一声,怪不得康熙把她赞了又赞。
惠容跟着又叹一声,接着快活的说道:“那个妾,可算被发落了,我几个姐姐们来瞧的我时候差点儿念佛。”四儿行事张扬不是一日两日,惠容嫁得好,几个姐姐嫁的人也不俗,四儿还没敢叉着腰往皇子福晋面前凑,平日里的红白事却是她一手操持,惠容在京中的姐姐们就是不受她的气,也被她那作派恶心的够呛,这回探望她的时候拍手称快。
本来小妾骑到正室头上,还要穿着大红往一众正室面前站,在这些正头夫人眼里就是不能容忍的事,出了这一个规矩体统又该怎么算。原是惧佟家的势,如今才算是齐齐吐了一口气。
“那地方,她到不到得了还是未可知呢。”惠容嚼了个核桃仁:“这还没完,佟家的乱子且有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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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
弘昭跟在胤禛身边呆了三个月,两人越来越亲近;胤禛本就话多;平日里在外人面前克制;对着老婆儿子却不必收敛,一路上不知跟弘昭说了多少,弘昭一见周婷就倒豆子一样全部倒了出来,窝在周婷身边叽叽咕咕个没完。
儿子连着几日都要跟周婷睡在一处,胤禛没了办法,只好等他睡着了;再把他抱出去,自己在小书房里看会儿奏折。
周婷拿了象牙扇子给弘昭送风;不一会就沁出汗来;额上的发丝微湿贴住鬓角,周婷掏了帕子拭一回还是觉得热,坐起来饮一口蜜水,隔着屏风隐隐瞧见胤禛的侧影,放下杯子趿了鞋走过去。
胤禛抬头见了她放柔了神色:“怎的不睡?两个小子吵着你了?”
周婷嗔他一眼,抬手摸了摸肚皮,四个多月还不怎么显怀,大妞二妞却咬定了是个弟弟,她们已经说准了两回,胤禛信得很,觉得这回里头还是个小子。
“小孩子火性大,弘昭热得跟块烧红了的炭似的,我可挨不住了。”怀着孕的周婷本就怕热,勉强跟弘昭挨一处,过一会就热得受不了。
胤禛伸手把她拉过来,让她挨着自己坐下,头枕到他肩上,拿过牙扇给她送风。周婷罩了件丁香色的素面寝衣,一头乌发挽在脑后,素着的脸庞在灯下莹润泛光,胤禛给她打了几下扇就把脸贴过去,咬了她的嘴唇在口里含着。
两人三个月没亲近,一碰上就跟着了火一样,从贴着的皮肤上泛起热来,一层层把人撩起来。周婷轻哼一声,舌头跟胤禛越缠越紧,两人停下来微微喘气,胤禛的手伸进衣裳里一手掂住一个往中间拢了拢。
嘴里啧啧出声,大姆指在峰顶上画了个圈,周婷正是敏感的时候,哪里受得住这个,身子一软整个瘫在他怀里,股间正抵了胤禛的烫热,两人蜜蜜对视一眼,胤禛刚要掀起寝衣下面细白绫的裙子,就听见门边一声含含混混唤:“阿玛,额娘。”
弘昭闭着眼儿靠着雕花木门,两只手揉着眼睛,周婷急急应了一声,七手八脚的衣裳整好,胤禛咬一回牙,到底把手抽回去,缩到周婷身后,在她丰润的腿间掐了一把。
周婷低哼一声,清清喉咙:“弘昭是不是热醒了?”
胤禛虎着一张脸,弘昭赤着脚踩在地毯上走到周婷身边,扒住周婷的腿就要往上爬,胤禛拎了他的衣裳把他拖到自己这边:“像什么样子,你额娘怀着小弟弟呢。”
弘昭张大了嘴巴打了个哈欠,脑袋一歪靠在胤禛身上,嘴里小声的说:“我梦见在跑马呢,玛法答应送我一匹小马的。”康熙是答应过,这会儿恐怕已经给忘了,胤禛摸摸他的头发:“九月初你就在进宫读书了,到时候见了玛法问他讨就是了。”
周婷诧异的看了胤禛,她知道弘时没能进宫读书就是把名额留给弘昭的,可弘昭明年才是整六岁,如今送过去是不是太早了,想着就看了胤禛一眼。
她眼底风情未去,两颊跟上了一层薄胭脂似的染着红晕,胤禛一只手拉了弘昭,另一只手就抚到她背上去,两人在儿子瞧不见的地方握了手相互摩挲:“汗阿玛仔细问过弘昭的功课,既得跟得上宫里的进度,还是进宫更好些,上书房里都是些大儒,弘昭能学的东西更多。”
周婷点了头:“横竖也作了这些年的规矩,大面儿是不会错的,进了宫可别给以前的师傅丢脸。”弘昭点点头,眼睛又眯了起来,胤禛把他抱起来走到内室安顿,周婷坐在椅子上捡了胤禛打开来的函件,一眼就扫到了“年羹尧”。
她把那信件放回原处,胤禛哄了弘昭入睡,回来时瞧见周婷正给这些信件分类,上去握了她的手:“别做这些耗精神的事。”
周婷微微一笑:“白里睡得多,现下走了困倒睡不着了,不如帮你把这些理干净,你看起来也便宜些。”一面说一面分捡:“佟家送来的那几件东西,我把那对座屏给了大妞二妞,其它就先摆着,看看什么派得上用处。”
胤禛应了一声,冲着她的耳朵吹气:“明儿叫弘昭睡自己屋子里去,哪有这样大的男孩儿还跟阿玛额娘一处睡的。”
周婷忍了笑嗔他一眼,弘昭不比弘昍小时候,听见了声儿会自己寻摸,两人再有绮思也要忍住,她心里还念着刚才瞧见的信,扯了话题说:“今儿去宫里头请安,听见惠容说佟家那事儿,如今怎样了?”
胤禛皱了眉头:“你怀着身子呢,听这些腌脏事做甚。”说着抚了周婷的肚子:“叫他听了去怎么好。”
“你从如今开始教他道理不就是了,听这些未必只有坏处。”周婷点点他的胸膛:“养不教父之过,这会子佟家可急红了眼罢。”
胤禛哧笑一声:“生出这样的儿子来,祸害了一家子,汗阿玛也头疼呢,太子本就与佟家水火不融,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儿,总要争出一个长短来。”
周婷倏然抬头:“佟家这是要……”
胤禛扣了扣桌面,眼睛盯着烛花,目光有一瞬间的闪烁:“左不过如此,本来他们就没少出力,一家子三个或明或暗的站在胤禩那一边,如今胤禩有了嫡子,太子又办了这事儿,两下里非死磕到底不可。”
周婷咬了咬嘴唇:“老八的心思又活起来了?你原就是不偏不靠的,他们两股力绞在一处,你这里可有不凑手的?”心念一转开了口:“若实不行,把年氏挪了回来,总归园子里地方大,跟看在庄子里头也没什么分别。”
与其胤禛自己办了,倒不如她来开口,总归这个年氏已经叫胤禛厌恶到底了,她原来是怎么办的事如今还是怎么办,整个圆明园的下人全捏在她在手里,年氏又有了个刻薄下人的名声传在外头,如今小喜儿一家子还住在庄头上呢,年氏好几回想要送了消息回年家,都被拦了下来,周婷还真不惧她。
哪知道还没抬眼就被胤禛敲了头:“年家于我可有可无,不过是被大阿哥的事儿带累了才叫她这样儿的进了门,倒把你累着了,还害得大妞二妞生了那场病。”说了这两句耳朵有些泛红:“年羹尧在四川没人帮衬,举步维艰。四川连着红苗,事儿哪是这么容易办的,这才送了信过来,想攀个亲戚叫我帮他一把呢。”
他知道周婷分捡信件的时候瞧见了,也不点破,三言两语把事分说清楚,话音还没落两只手就又抚上了周婷的胸脯:“里头也是白绫子的?”
周婷还没下去的燥热又升了起来,两只手推了一回就由他揉搓起来,细喘着气伏在他怀里:“仔细弘昭听见。”
“给我点下酒菜,总不好叫我这样干瞪着眼睛饿着。”胤禛摸索着解了她系在腰后的丝带,一把扯了出来,拎在手里细瞧白绢上面绣的三色丁香花:“上回那亮纱的好,你多做两件。”说着张了嘴凑过去,压着周婷就在书房的座椅上,掀了领口露出半边肩,吸住一个啧啧出声,手指头跟着在下面揉,周婷越喘越急,两只手扒在他肩膀,咬了胤禛的辫子梢嘴里嘤嘤出声。
胤禛尝完了下酒菜兀自不足,捉了她的两只手摸到自己身下,眼睛扫着那露出半边的雪脯,嘴巴贴在她耳边:“什么时候就叫你这样喊出来才舒畅。”周婷怕弘昭听见,死死咬住了辫梢,任胤禛的手在下面怎么作弄她都不出声,腿间一滑,那东西抵了进来。
到这地步哪里还忍得住,胤禛往里面顶了顶,叹出一口气来,两人偷摸着倒比在帐子里翻浪更得趣儿,磨了足有一刻钟,胤禛到底忍了三个月,这已经是极限了,粗喘着气靠着周婷,粘乎乎的搂在一起。
说好是下酒菜的,一不小心喝出了兴头,周婷还陷在余韵里,眯着眼儿感觉有人把她抱起来放到床上,火热的身子挨上来,这时候一点也不觉得热了,翻个身两人搂抱着睡了过去。
胤禛把自己的态度说得明白,周婷却要搞清楚来龙去脉,她第二天就招了娘家大嫂西林觉罗氏过来说话。
那拉一家子侄辈里有好几个御前行走,虽按着等不过是二三等的,在这样老辈里从龙的人家里却也难得了,星辉的副都统,眼看着也要调成正的,里头少不了胤禛的帮衬。既有人在朝中,事儿一问就明白了。
年羹尧年纪轻轻就坐到了巡府的位子上,很有些能力,要不然康熙也不也不会轻点了他去四川,那里苗人杂处,性情不一,他甫一过去很该蛰伏,把情况摸清楚了再动作。他却急功近利,新官到任就想把那三把火给烧起来,刚到任没三天就下令官员丈量土地。
这在百姓眼里就是清算钱粮的前奏,引得民心不忿,虽未大乱,却也有几十人拉杆子跟官府对着干。年羹尧年轻气盛,跟总督殷泰颇有些不睦,别人要上折子,殷泰只作不见,就这么一路递到了康熙案头,年羹尧那封信就是跟胤禛通关系的。
周婷挑挑眉头,事儿她知道了就行,年家立不起来,对她只有好处,笑着送走了西林觉罗氏,还没歇下来翡翠就掀了帘子进来:“前头小张子来报,说爷今儿要歇在宫里头,问主子有什么话要带。”
周婷一怔,康熙才回来,又不是春耕又不是夏涝,怎么倒忙起来了,指派了丫头收拾东西,又带了一匣子薄荷膏冰片粉之类的常用药,跟着吩咐翡翠:“叫小张子每日过来报一声爷的起居。”
谁知道初时小张子还能日日出宫一趟把胤禛吃穿些什么又见了些什么人报给周婷听,到第三日上周婷等了一日小张子也没能出宫来。她着了人去问,竟连宫门口都进不去了,各家妯娌都收到了旨意,叫停了请安。
怡宁惠容全来了,一个个急得像是没头的苍蝇似的乱转,她们平日里跟丈夫关系再好,胤祥胤祯也不会把这上头的事儿告诉她们,周婷却能猜得到一些,她原来猜测着许是佟家同太子又起了争执,可到宫门都关上了,就不是争执这样简单了。
她一面安抚了儿女,一面派人往娘家去问消息,这一问才知道,几个轮班的侄子全都在宫里没能出来,惠容急得哭起来,怡宁倒比她更稳得住,拉了周婷的手:“实不行,我阿玛还在,倒有些老朋友能问一问,总要知道出了什么事,咱们才好应对。”说着抖了抖嘴唇:“上一回,就是那位下来,可也没关宫门呐。”
周婷压住她的手:“我们爷进宫前倒跟我说过些,许是佟家与那一位又有龌龊。老爷子最恨这个,咱们可不能先乱起来,想想那位,上一回八阿哥可没讨着好,咱们帮不上忙,更不能裹乱才是。”
这两个平时就听周婷的,此时拿大主意自然还是跟着她走,定了心神应了,回去管束好下人看严了门户。
到第五天,德妃的人送了消息出来,说是康熙病倒了,太子并一众阿哥正在也跟前侍疾,叫周婷看好孩子,不要急乱。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关心,愫妈好多啦,正在康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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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
☆、178
周婷原指望着德妃能再送口信出来;等了好些天,除了有旗人上门探问消息;德妃的人再没有来过,京城里的风都似吹不动了。周婷知道的比惠容怡宁多的多;自然更稳得住,饶是这样也还心慌。
惠容怡宁那边日日都遣了人来互通消息;可再问也还是那些老调,不过是不知道情况不可妄动;这个时候切不得留给把柄给人。
表面虽然风平浪静,底下却是暗潮汹涌,各家大门虽没开几回;角门后门却不断有人进出;似雍亲王府这样处在郊外的,人员来往更扎人眼,那些个旗民来了几回,就叫周婷下了令不叫乱窜,非但不许往这里,各处也不可串联起来,免得给宫里的胤禛裹乱。
周婷这里稳得住,八阿哥府却炸了锅,宜薇宝贝得眼睛珠子似的儿子病了,使人进宫送了好几回消息,胤禩人没回来不说,愣是连只言片语都没能递回来。宜薇急红了眼,丈夫儿子都是她的命根子,只一个有了好歹她都活不下去。
这一回两个一起出了事儿,她却没个人好探问。九福晋十福晋平日里就木头疙瘩一样,遇见了事儿摊着两只手问宜薇要办法,她使了人往外家岳王府去,却是一问三不知,整个京城里也没几个人知道宫里头的消息。
实在没了办法,她只好拉下脸来派了金桂往周婷这里走了一槽,周婷却什么也不能吐露,只说了些场面话把金桂给打发走了,第二天就传来宜薇递牌子进宫被拦了回来的消息。
妯娌里就没有不心焦的,十二阿哥的福晋富察氏倒是跟周婷通了声气,她那一家子在朝得用的更多,遣人到圆明园关了一匣子点心,周婷一打开来那酥皮小饼上头了个个都印了“平安”两个红字。
周婷记下这份情,其它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