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今天还要上班吗？像你啊，一觉睡到中午。吃饭后，和我去公司啊？韩国人快到了……”小羽边说边拿起了一个苹果，用手一擦就咬了一口。
“行，你们公司能让外人去？这是你们经理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有没有劳务费？”
“嘿嘿，经理不在家，让我负责接待一下，我这不是心里没底嘛，才拉你一起去的。”小羽笑着说。
“哦，那我就放心了，这家客户是什么情况，你先大体和我说说。”既然由小羽来负责，那我就没什么好怕的了，翻译不好也没人说啊，都是自己人。
“我们工厂是专门搞出口的，出口韩国日本，美国等很多国家，主要都是食品，大蒜，姜片，辣椒，牛肉，板栗等等各种各样的只要和吃的有关系的基本都有，这个客户是想从我们这订购一些板栗，经理这是第一次交给我去谈，我心里真没底……”小羽说。
“看来，你们经理好像对这笔生意没报什么希望啊？”我猜测道。
“嗯，是啊，要不能交给我吗？说这话真没面子，不过却真的是现实。”小羽实话实说。
“哦，万一这笔生意谈成了，对你有没有什么好处？我是说，除了口头上的表扬，有没有什么奖金啊，提成啊什么的。”我问。
“公司这边是没有，营业部那块有，可我主管质量，就算谈成了，订单也轮不到我做，都会转给营业部了，到时候好处也是他们得去了。”小羽说的直叹气。
“那营业部那里，有没有和你比较要好的朋友？信得过的？”我又问。
小羽想了几秒钟，说：“有倒是有，不过我不太想麻烦她……”
“怎么？说清楚点。”小羽吞吞吐吐的样子，引起了我的好奇心。
“也没啥，就是她想和我谈对象，咱妈不同意……”小羽脸都红了，说着话看向了在一旁织毛衣的老妈。
“有点意思，妈，你干嘛不同意呢？”我笑着问。
“有人追小羽啊？妈，那女孩长啥样？好看吗？”一直看妈织毛衣的小馨，也来了精神。
“我也没见，就是觉得小羽太小了，哥哥都还没找对象呢，弟弟着什么急？咱家经济条件也一般，这要是同意了，逢年过节，礼尚往来的，麻烦事情也多，我就直接给回绝了。”老妈不急不忙的说。
“哦，是这样啊，那这事我得和小羽好好谈谈，来，去我屋……”说着我就站起了起来。
老妈一看要避开她，急忙说：“不用鬼鬼祟祟的，不到二十周岁，我可不同意小羽找对象……”
我们村虽然相对比较贫穷，可家家户户都有一个很大的院子，院子比一般人家的要大上许多。
院子大，盖的房子也就多，虽然老妈一口气生了四个孩子，但每个孩子还都能分到一个单间。
房子，是老房子，看上去已经很陈旧了，但房间里边却打扫的很干净，这又要归功于我那勤劳的老妈。
时已寒冬，我房间里并没有任何的取暖设施，人在房间里，就跟在冰窖里差不多。
不过，我们从小就在这个环境中长大，对寒冷的抵抗力早就锻炼出来了。
一走进我房间，我就问起小羽关于那个女孩的消息。
“她身高有一米六，比我大两岁，长的挺好的，稍微有点胖，人也很聪明，家里还有个弟弟，咱妈不同意的原因其实就是嫌人家个矮了，没别的……”一听要谈那个女孩，小羽话匣子就打开了，说话时眉飞色舞。
“她姓什么？”趁着小羽喘息的空当，我插话道。
“姓赵。”
“你对她印象挺好的吧？是不是私下里在交往？”我单刀直入的问道。
小羽脸又微微发红了：“咱爸妈都不同意，印象好又有什么用？”
“没事，我支持你！”说着我拍了拍小羽的肩膀，又鼓励他道：“觉得合适就谈谈看，这事不用向爸妈汇报，不过要注意安全……”我故意在‘安全’两个字上加重了一下语气。
“嗯，我知道了，嗯？安全？什么安全？”小羽依旧保持村里孩子的单纯朴实，对我的意思没理解明白。
“意思就是说，别没结婚，就把人家肚子给搞大了……哈哈。”我笑了起来。
“哥！”小羽脸更红了。
“呵呵，好了，你们工厂板栗的价格告诉我一下，最好弄个表给我，还有以下几个事情我提前和你说一下……”
半个小时后，我和小羽走出了房间。
“赶紧吃饭吧，饭都凉了。”老妈看我俩出来了，又把烧稀饭的锅放到了炉子上。
“我姐呢？”小羽发现屋里没有小馨的影子。
“去同学家玩了。”
吃饭午饭，小羽拿起了摩托车头盔，说：“哥，那我先走了，一会你可得快点，一点半之前一定得到！”
“你放心吧，我要的资料你都准备好，一会爸回来了，我就骑他的波音747飞去，不会迟到的。”
“好的，飞行的时候注意安全。”小羽笑着走出了房门。
小羽刚走不久，老爸坐骑的轰鸣声就从远处传了过来。
“这动静，比波音747真小不了多少。”我心想。
从我家到小羽的工厂有二十里的路程，骑摩托车十分钟就到了。
这家工厂我以前就来过，对于里边的格局也是了如指掌。
第一百二十九章 谈生意
在小羽的办公室里，我见到了小赵。
小赵长的不算漂亮，但给人一种成熟稳重的感觉。
交谈了一会之后，她知道了我是小羽的亲哥哥，对我的态度比一开始热情多了。
“我和你俩说这么多，就是以防万一，虽然这个单子不一定能成，但我们必须往好的方面去努力，人家大冷天的既然跑来了，那肯定不是为了挨冻，做生意，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一会一定要配合好了，不能出错。”我对小羽小赵俩人说。
“哥，放心吧，我们听你的。”小赵抢着说。
这丫头，冲这句话就知道有前途，这还没咋地呢，一声哥叫的又自然又亲切，俨然把自己当成了我的准弟媳妇。
不过，她要是真成了我弟媳妇，我还真没什么意见，凭着第一印象，她和小羽凑一对，我觉得合适。
看到小赵热情的样子，我也表了个态：“你和小羽的事，我不反对。”
听我这么一说，小赵立马笑开了：“真的？谢谢你，哥……”
和小赵相比，小羽就腼腆多了，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只偶尔插一句嘴。
两点半，门卫打来电话。
人到了！
我们几个下楼迎了出去。
同时迎出去的，除了我们三个之外，还有另外两名小羽的同事，按照小羽的话，这俩是来充数的，为了显示对客人的热情。
来的一共是五个人，这和小羽得到的只有俩人的消息出入很大。
“嗯？这人……”当最后一人从车里走出来的时候，我心头忍不住一紧。
“你们好！”小羽笑着上前打招呼。
“你好，这是我们的李部长……”出人意料的，韩国人中竟然有说中文说的这么标准的！
“我姓朴，是公司翻译……”
奶奶的！不是说没有翻译吗？带翻译来，那我还来个什么劲？还忙乎了半天，这不是瞎折腾？
“哦，你好你好，欢迎欢迎……”小羽看了我一眼，也是满脸的疑问，看来这次得到的信息有误啊。
“后边三位是我的同事，都是韩国人，这是李次长，这是韩次长，这是金次长，他们四个都听不懂中文，几乎一句都听不懂……”朴翻译不知为啥特别加了最后一句。
依据我的了解，做翻译的额外强调老板听不懂对方的话，那就意味着接下来会有事情发生。
“哦，是这样啊，你好，我是营业部的小赵，这是我们质检部的无主任。”小赵这个时候上前搭话了。
而我的眼睛，却自始至终盯在最后下车的，也就是姓金的那人身上。
这人身高和我差不多，长得特别结实，脸庞菱角分明，下车后一直面无表情，给人一种冷漠，不易接近的感觉，在我打量他的时候，刚好他的眼光也集中到了我的身上，四目相对，我的心又忍不住一颤，好冷的眼神！
“这次本来是我们社长亲自来的，可临时有事，来不了了，所以就让我们李部长代他过来看看。”朴翻译很健谈，边笑边说。
“哦，那我明白了，先里边请吧，天这么冷，快请快请。”小羽赶紧把客人请上了楼。
进了办公室，小羽的另外两名同事自觉的回去工作了，屋里只剩下我们八个人。
沏茶倒水，客套了一通之后，李部长提出要去车间转转。
小羽就带着他们几个，一个车间挨着一个车间的参观起来。
参观的过程中，小羽大体向李部长介绍了一些公司的情况，尤其是食品加工过程中的卫生安全，以及质量监管等问题，我跟在后边也算额外学到了一些这方面的知识。
半个小时后，重新回到办公室坐下，李部长一开口就切入到了正题。
“我们公司想从你们这订购一批成品板栗，不知道目前是什么价位？”李部长问。
“这个嘛。”我第一次抢着搭话。
“我们这的板栗共分三个等级，不知道李部长想订购那一种？”我边说边观察着几个人的脸色。
五个人听我一开口，立马把眼光都集中到了我的身上。
“这是我们销售部的经理，也姓无，价格方面的事情，归他管。”小赵按照我们事先研究好的说辞，及时的向几个人介绍起我来。
“无经理？你好……”朴翻译把小赵的话翻译给了李部长，他对我的态度马上热情起来。
我也笑着打了个招呼。
“无经理，咱们这的板栗，三个等级的分别都是什么价钱？”李部长问。
“三个等级的区别，只在于板栗个头的大小不同，其他并没有什么区别，所以，中间的差距也不是很大，最差的一种，一箱五公斤装，是一百二十块钱……”
我刚说到这里，小羽和小赵一起看向了我。
因为我所报的价钱比公司定价足足高出了百分之二十，这个价格，原是二等产品的卖价。
“一百二？这比我们以前进的要便宜十块钱啊！”李部长对朴翻译说。
“是啊，刚才看到的样品似乎比我们以前的个头还要大一些。”朴翻译点头说。
“问问他，看看一等货的价格是多少。”李部长又对朴翻译说。
他俩人的交流都是用韩语，小羽小赵自然听不懂，可句句都落入了我的耳中。
我心里暗笑，看来这次扮猪吃老虎，扮对了，本来我故意多报出一些价格，就是等他们讨价还价的，没想到，刚一开始，他们的老底就被揭开了，那接下来的报价，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当特务的感觉，还挺好的……
“咱们公司的二等产品多少钱？”朴翻译转头问我。
“五公斤包装一百四十五。”我笑着说，说话的时候我注意着李部长的脸色，发现他听到报价后，眼中又是闪过一丝喜悦。
“那一等产品的呢？”
“一百七。”
“一等产品是一百七十块钱。”朴翻译把这句话翻译给了李部长。
“上次的那批货一等品是一百九吧？”李部长不知道是我军派到敌人内部的特务呢？还是记忆力不好，要不就是以为我们没人能听懂他的话，每报一次价格就把老底向我们抖擞一次。
“嗯，对，还是这里便宜，总价要便宜百分之十还多呢。”朴翻译说。
“你再问问，看看能不能再便宜一些。”李部长说。
“先等我去下洗手间。”朴翻译冲李部长说完这句话后，又对我说：“无经理，洗手间在什么位置？”说话的时候，我注意到他对我眨了眨眼睛。
第一百三十章 收益不菲
小羽一听客人要去洗手间，赶紧站起来就想出去指路。
“我带他去吧，刚好我也憋不住了。”我对小羽说。
一进洗手间，朴翻译就亮出了底牌。
“你们公司的报价和我们从其他公司进货的价格基本一样，刚才我们李部长想让我问问你们，能不能给便宜一些，如果价格合适，我们以后就从你们公司进货。”
我听了这话，心里暗笑，和其他公司价格一样？以为我听不懂呢？这个朴翻译，一看就是那种比较飘的人，如今把我叫出来，肯定是想弄些好处费。
我故意沉思了一会才说：“这个……真的不太好办，我们给其他公司发货都是这个价的，只有成吨购买的大客户我们才会给便宜一点……”
“能便宜多少？”朴翻译急忙问。
“嗯……我们最大的一个客户，一等货是按照一百六发出去的，这个客户我们合作很多年了，每个月都能从我们这里拿走至少三吨的货，你们的要货量是？”我装着很为难的样子。
“一个月，一吨货，应该可以保证的……”朴翻译肯定的说。
“一吨？”
“嗯，至少这个数！”
“数量是没问题了，但是价格……”
看到我仍在犹豫，朴翻译有些急了，说：“我们得赶快回去，现在也不和你绕圈子了，一会你要是一分钱不降，我们可能就不在这里订货了，韩国人既然开口了，总要给个面子，你可以按照165的报价给他们，但我这里……”
“我明白！”我也怕呆时间久了会引起怀疑，就打断了朴翻译。
“我按照165报价，额外提五块给你，也就160一个包装，再低一分钱我就不做了，可以了吧？”
“嗯！好！”朴翻译高兴的连连点头，。
“另外，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带款提货！”我坚定的说。
“带款提货？这恐怕……”这次轮到朴翻译为难了。
“第一次合作，带款提货是必须的，另外，钱一到账我马上就把你的那部分给你，对彼此都有利，以后合作久了，自然可以签合同，重新研究付款方式……”我解释道。
“可我们公司从没这种情况……”
“这你想办法吧，另外，为了表示诚意，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笑着说。
“什么？”
“我是韩国语本科毕业。”
“啊……”朴翻译楞住了。
“好了，回去吧。”我说着就先走出了洗手间。
话我已经说的够明白，要是朴翻译还不懂的话，那他就真的需要先开发一下智力了。
我刚回到办公室，朴翻译就跟了进来。
接下来的谈话就顺利多了，按照我和朴翻译之前说的，最后报价一等品一百六十五，二等品一百四十，三等品一百一十五，扣除给朴翻译的提成，这三个等级货物我们额外收入分别是二十，十五，十块。
而李部长的订货量给了我很大的惊喜，第一次就每个级别要了一吨货！这么算起来，首次的额外收入就有九千块！
很快合同就签好了，小赵拿着合同看了又看，打心眼里高兴，尤其是‘带款提货’四个字，更是给这笔订单带上了安全套。
至于这多出的九千块钱该怎么在账簿上处理，怎么和公司老总说，这都不是我操心的范围了。
本来生意谈成后我就打算回家的，可小羽小赵一再挽留，非要晚上陪客人一起吃饭，我想想也对，如果就这么冒然离开了，也不太好，再加上朴翻译也是极力想和我套近乎，我就帮人帮到底，再陪他们吃一顿最后的晚餐……
晚饭是在县城最豪华的一家酒店里进行的。
席间，由于朴翻译知道我能听懂他们说话，所以有意无意的故意省略了很多，除了一些调动气氛的话外，很多话都没给翻译。
我心里却暗暗叫苦，这李部长的话我是能听懂一些，但那也是因为谈生意的时候都是说数字价格，现在到了饭桌上，他无意中透出的信息我就只能听懂一小部分了，这一小部分里边还有一大部分是猜的，剩下的压根就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可这事我又不能让朴翻译看出来，这下把我折腾的，谈生意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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