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那天在师大的电话要怎么解释？”马旭突然提起这事，让小雨一惊。她都忘记那天的事情了。
“那天？那天……”回想起来，那天的马旭真的好吓人。他眼中的悲愤深深地印入她心底。
“那天怎样？”
“有个当兵的同学上个星期回来了。我的一群朋友们打算搞一次聚会，替那个同学庆祝。聚会定于下周四。阿浩的电话是因为那个打来的。”她向他担白一切。
“同学聚会？”马旭眯起眼睛，若有所思起来，“这么说，下周四，你要去和他见面了。”半晌，他才继续话题。
“不是去跟他见面。是为了当兵回来的顾开，大家一起聚会。很多人去的那种。”小雨解释。同学聚会，难道他不明白吗？
“有什么不一样？反正你跟他总要见面。”马旭不屑，移开视线。
“这怎么会一样？我是去参加同学聚会。有十几个人呢。你说的好像是我要去单独和阿浩见面一样。这两个概念完全不一样好不好？”小雨有些生气。这家胡搅蛮缠起来比她还不讲理。
“不用解释这些。”马旭投来的目光充满排斥，令小雨都有些莫名，“不能不去吗？”他的眼神中突然闪过一丝紧张。
小雨捕捉到了那丝紧张，她温柔地拉过他的手，包进掌心，“我向你保证不会单独和阿浩见面的。我爱你！只爱你！”她深深地望着他。
“我也能一起去吗？”他反握住她手，要求着。
小雨为难了。她的同学们都还不知道马旭的存在，怎么可以突然让他出现？何况，她已经答应了阿浩，那天，她们要以情侣的身份参加聚会。虽然违背了马旭的意愿，但她知道，那是最后一次和阿浩公开亮相了。
“说着玩的。我不会去。”马旭笑，给她台阶下。
“旭，同学聚会过后，我不会和阿浩有任何的来往！绝对不会！”小雨看他，眼神变得坚定。
“我相信你！”马旭执起她手背，深深地吻上去。
B
聚会的日子很快到了。小雨特地穿上从家里拿来的红色大衣。她很喜欢这件衣服，就连马旭都不住夸她穿这件大衣漂亮。
还记得那年情人节，她穿着这件大衣，捧着阿浩送的超大号公仔熊笑得好甜。那张相片她一直珍藏着，直到现在。
今天，是和阿浩见面的最后一天。明天，她们就不再有任何瓜葛。想着，小雨心头不禁辛酸。她决定不穿这件红大衣了。太过亮丽，这不是她今天的心情。
阿浩已经来了二个电话催促，小雨拒绝他来阿姨家，只是和阿浩约了地点，她去那里等他。
最后审视了镜中的自己，小雨打电话约车，出发。
阿浩迟到了。但小雨并不介意。
坐进的士，小雨看阿浩，从发型一直到皮鞋，都是新的。甚至连他此刻的眼神都与以往不一样，显得很酷。看得出来，为了今天，阿浩精心打扮过。
如果还是二周前的任何一天，小雨一定会为了今天的阿浩着迷。因为他从上到下都是以她的审美打扮着。可是现在，她的心里只容得下一个马旭，对于阿浩的精心装扮，她完全不放在心上。
“小傻瓜，居然这么多天都不理我。知道我有多想你吗？”阿浩贴近小雨身边，习惯性地想搂她。却被小雨躲开。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阿浩故意闪过心中的疼痛，“他到底有什么好？可以让你这样对我？”
“你不会明白。”她不想在阿浩面前提起马旭的一切。马旭的优点说也说不完，她怕会伤到阿浩。
“我是不明白。”阿浩的语气开始改变：“五年了！五年的感情还敌不过一个外来者几天的追求？你叫我怎么去明白？”他变得激动。
小雨不语，低着头，紧靠着的士的门。她不想看到阿浩受伤的表情，那会令她痛进心底。她自责，深深的自责。可是对于阿浩，她的自责根本迷补不了什么。
“我对你这么好。好得自己都不敢相信了。”阿浩继续着：“我把你看得比生命更重要。为了你，我已经付出了全部。到头来呢？却得到这种下场。你怎么忍心？我想不明白，你怎么会忍心这样对我？”说完，阿浩移开视线，看着窗外，久久不发一言。
“对不起。”小雨轻声说着，她的眼圈已经红润。可是她强迫自己不能流泪。因为在阿浩面前，她不能心软，绝对不能心软。
“那家伙有钱是吗？”阿浩突然又看着小雨，紧紧的，“他到底多有钱？”除了优越的物质条件，他想不出其它小雨可以放弃他的理由。
“是的。他有钱，可以给我你给不了的一切。”小雨冷冷地说着，心却在滴血。她看着车外，不敢让阿浩看到她的眼睛。如果，因为这个误会可以让阿浩恨她的话，她宁愿他误会。
“呵。”阿浩笑了，“我就知道你是为了钱！”他的脸上写满不屑，“没想到你也和外面的女人没什么两样。见钱眼开，为了金钱，可以出卖一切！”他冷笑着，声音中却透着颓废。
“知道就好。不要再对我留恋了。我不值得你这样。”她希望他恨她，痛恨她。这样阿浩才会解脱。
车内顿时变得死寂。阿浩和小雨各自看着窗外，只有司机不停地从后视镜中看着这对即将分手的小情侣。
酒店内，同学们纷纷到场。马依婷熟络地招待每个人。她的爸爸在这家酒店做经理，可以给她们最优惠的价格。
阿浩和小雨一前一后分别走进大厅，马依婷故意支开阿浩，拉住小雨。看样子，那天小雨在电话里对她说的都是真的。
“你们，真的分手啦？”见阿浩离去她才敢问出声。
点点头，小雨挤出勉强的笑。
“哎。”马依婷叹气，“若不是今天亲眼见到你们两个的样子，我真不敢相信。那么多年了！”
“他们都知道了？”小雨有些紧张大伙的看法。知道后，他们都会怎样看她？和阿浩一样，以为她是个物质女孩，为了金钱放弃感情吗？
“我谁也没说。待会儿也不会说。你们自己看着办吧。这种事，旁人不能插手的。”马依婷认真的说着。
“知道了。”小雨无奈。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谈话间，张意凡步入她们的视线。她是今天最后一个到场的。
“快点啦小姐，就等你了！”马依婷拉住小雨，示意她们一起上楼。
“很难找哎。我已经很快了。”张意凡故意嗲嗲地说着。上中学那会儿，她简直像个假小子。毕业后却开始浓妆艳抹，越变越女人。现在同学们都已经有些认不出她原来的面目了。她的变化真的很大。完全没有中学时的影子。
“在二楼，他们都已经到了。”马依婷示意张意凡加快脚步。
“小雨，你的跟屁虫呢？怎么没在身边？”张意凡突然想起小雨身边少了阿浩。对于形影不离的两人来说，很不正常。
“呃，他……他……”小雨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
“开开刚回来，阿浩迫不及待陪兄弟去了。我和小雨特意在楼下等你的。”马依婷替小雨解为，她知道她应付不来意凡的老练。
“哦。”张意凡点头，接着又道：“这家伙为了兄弟冷落小雨，不要命啦？”她笑笑地看小雨。小雨却尴尬地移开视线假装没看到她的注视。
看来今天的聚会，不轻松！
C
当阿浩喝掉大半酒精，醉得天眩地转时，小雨知道，她再也瞒不住她们间的事了。那傻瓜，为什么要当那么多人的面醉成那样？本来她不想告诉任何人马旭的事。她不想让阿浩难堪。
“钱……钱……为什么女人就喜欢钱？为什么啊？”阿浩开始胡言乱语，完全不受控制。
大家的视线一一转向小雨。那种眼神告诉小雨，他们已经明白了一切。
小雨低下头，紧紧坐在马依婷身边。她感觉心口难受极了。
“小雨，不要离开我。别理那家伙……”阿浩仍在那里呓语。又是一杯酒灌入口中，他终于承受不住地狂吐起来。
“叫那傻子别喝了。”严君气愤地看住阿浩，“你看看你自己什么样子？”他走去阿浩身边，一把夺下他手中的酒杯。
现场顿时忙碌开来。阿浩由陆斌掺扶着去洗手间擦洗。宋超叫来服务生清理地面。最不幸的是顾开，才新买的外套上全沾满了阿浩吐出的残渣。
“到底怎么回事？不觉得自己有些过份吗？”严君面无表情地看着小雨。阿浩这些年来对小雨的“事迹”，他们是有目共睹的。
小雨的头低得更低了，她不知道要怎么样面对身边的朋友。他们一定都在咒骂她。骂她无情，骂她自私。因为她自己就是这样骂自己的。
“雨……”被搀扶回座位的阿浩口中不停地叫着小雨的名字，却拒绝任何人的靠近。
“不过去看看他吗？太可怜了。”郑晓走到小雨身边说着。看着大家，小雨知道她还是坏了一桌人的兴。
静静地，她起身，走近阿浩身边。还不待她站稳阿浩就猛地扑进她怀里，紧紧地把她搂住。
“雨，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再给我点时间好不好？我会努力挣钱给你的，不要离开我。”
他真的醉了吗？为什么醉成这样的阿浩还能这般清醒地说出这番话？！小雨的双眼顿时朦胧，泪水汹涌而出。
“浩！”她伸出臂膀，深深地将阿浩搂住。对不起！对不起……一遍一遍，她在心里黙黙说着。她欠这个男生的，太多太多了！
“答应我好不好？不要离开我。”阿浩得到小雨的拥抱趁势更加的紧贴她，他要听到她的心跳。
小雨不语，只是流着泪，静静地搂着他。
“我要你答应我！”阿浩的手抓得更紧，他看着小雨。眼神像个失去母亲疼爱般的小孩般无助。
“好……我答应你。”小雨低头看着他，眼中充满不舍。
“我会努力的，一定会努力。不会让你过苦日子。”说着，阿浩的泪终于失去控制地夺眶而出。
结束了饭局，伙伴们个个脸上复杂的表情。紧紧跟在马依婷身边，小雨不敢靠近任何人。
“女人，你真的？啊？”张意凡走到小雨身边，一脸的不理解，“我真不能想象这个世上还能有第二个男人比阿浩对你还好。凭什么要离开阿浩？凭什么呀？”她不住摇头。
小雨看她一眼，低下头。
“凭什么？凭对方是个又帅又体贴，又多金的男人！”马依婷替小雨解为，她看着意凡，“听小雨说，那个男人帅得像明星。你想想，明星一样的男人，又有钱又温柔，谁受得了？”
“真的那么优秀？”张意凡看看小雨，接着又摇起头来，“就算很优秀，你也不能这样对待阿浩啊。你看看他，多可怜？”她同情地看阿浩一眼。
“我知道我对不起他。欠他的只能下辈子还了。”小雨移开视线，刚止住的泪又不停地流出眼眶。
“下辈子？”意凡笑，“你当是拍电视呢？”
“好了，这毕竟是人家的私事，你管那么多干嘛？他们又没有结婚，分手是很正常的事。”马依婷拉过小雨。听到此话，张意凡也不能多说什么。
一群人谁也不想离去。大家都放不下阿浩。此刻的他仍没清醒。宋超提意去唱歌。边上就有一家KTV。没有人反对，于是，他们又转站到包间K歌。
等电梯的时候，严君一直跟在小雨身边。马依婷知道他有话要跟小雨说，识趣地走开。
“你，真的考虑清楚了？”马依婷一离开，严君就开口。他看着小雨，眼神令人琢磨不定。
“是的。我考虑得很清楚了。”小雨不敢正视他。她怕看到被鄙视的眼神。
“我知道这种事我没有权利管。可是，我想告诉你，感情的的事不是玩家家酒，错了可以重来。”
“我，我知道。错了，我也认了。”
“那个男人真有那么好？值得你这样？”严君眼里装满怀疑。
“是的。他就是那么好。为他做什么都值得。”小雨抬头注视严君。想到马旭她就变得勇敢。
“看你这样，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祝福你吧！”严君居然笑了。
“祝福？！”小雨以为自己听错了。她从来都不敢得到这群朋友的祝福。严君可是阿浩的好兄弟！
“是的。祝福你！”
“不恨我吗？”
“为什么要恨？”严君看她，“我知道，阿浩他不会恨你，所以我们更不会恨你。只要你好，谁都会为你高兴的。”
眼泪又快承受不住了。她感到自己是那样的幸福！
所有的幸福都被她占有了，那么阿浩呢？留给他的只有疼痛吗？瞬间，心头又像被堵住般，她的心情矛盾极了。
D
夜晚的上岛总是那样神密迷人。
结束了同学聚会，小雨赶来这里与马旭约会。马旭总能令她心情愉快。可是今晚，她的心却变得沉重。
半小时前，她和朋友们在茶楼里。小雨知道所有的人都担心阿浩。
从KTV出来时，阿浩的酒已渐醒。他们又转站茶楼，喝茶聊天。九点，马旭的电话进来，小雨提早离场。临走时，她和阿浩道别。阿浩，却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挥挥手，示意她离去。
那一瞬的心情，小雨到现在都无法忘记。不忍，心痛，她分不清自己的情绪。她和阿浩的最后道别，居然就是这样！
“见到他了，感觉怎么样？”对面传来马旭的声音，才把小雨的心拉回现在。
“什么怎么样？已经分手了。我们不会再有来往。”小雨低下头，不看马旭的眼睛。
“你的同学都知道了？”
“是的。知道了。”
“他们怎么说？”
“他们祝福我。”想起严君的祝福小雨的心就甜甜的，“本来以为他们都会恨我，没想到会祝福我。”那是额外的幸福，她非常珍惜。
“凭什么恨你？他们没有这个权利。”马旭并不因为这个而高兴。
“可是，他们都是阿浩的好兄弟哎。”小雨强调。这家伙还真不知足。
“那又怎样？”马旭看她，“为什么你要以为他们会恨你？难道，你觉得跟我交往是错误的事情？”
“啊？呃……不，不是。”小雨被马旭问得接不上话。
“既然不是，又哪里存在恨？”马旭逼问。眼中装着不屑。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真是笨，又说错话了。以后在这个男人面前说话可得小心了。
“听着，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我，也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我们应该得到别人的祝福。懂吗？”马旭点燃烟，吸着。
“懂了。”小雨看他。有时候，真的觉得马旭的自信完全没有由来。他真的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过份吗？毕竟她和阿浩五年，是他硬把她抢过来的。
“不早了，回去吧。”掐灭手里的烟，马旭突然起身。
“哦。”小雨不语，跟在他的身后。
“今晚，去我家住吧。”出了上岛，马旭把小雨拉上车，不等她回应就发动了引擎。
“去你家？”小雨瞪着眼睛，“不可以！”她急得直叫。眼看车子就要转向马旭家的方向了。
“有什么不可以的？”马旭不理会她的抗议，继续开着车。
“我阿姨，还有我爸，知道了一定会骂死我的。”她拉着马旭握方向盘的手，“你不想让我的家人对你有不好的印象吧？让我回家。我不能逃夜。”若是真让她的爸爸知道她在外面跟男人过夜，一定会从彭浦拿着菜刀杀过来的。
马旭看她一会儿，或许觉得她的话有道理，渐渐放慢车速，他调了方向，开去阿姨家。小雨这才松了口气。
第十四章
女孩小雨14
A
今天，小雨格外用心地打扮自己。因为马旭约她晚上一去起朋友家用餐。那是马萍学生时代的好友，小雨本想拒绝。和陌生人一起她会不自在。可是，马旭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那个霸道的家伙，说什么，“我去，你怎么能不去？”说得她都没办法不答应他。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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